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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江辰厂里出事!


  钟月花来没几天,家里乌烟瘴气,阮玉清老是与她别别扭扭的,首先,阮玉清对钟月花印象不好,觉得她是农村的,不讲卫生,事实,人家可讲卫生了,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待见人家。

  其次,顾念交待过,孩子的食物都得经过顾念审批,钟月花严格按照这个指示,有时阮玉清要给孩子弄吃的,她就要通知顾念。

  有次,阮玉清要给喵喵与咪咪喂奶粉,钟月花从她手里夺过了奶瓶,道,“阿姨,还是我来吧。”

  阮玉清没说话,只是哼了声转身回了卧室。

  不一会儿,卫生间里传来了钟月花讲话的声音以及冲水声。

  阮玉清不知道保姆给谁打电话,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

  听了半天,隐隐约约听到她的名字,而且,姐姐妹妹地喊,阮玉清知道她是给谁打电话了。

  等钟月花出来,她又绕进了卫生间,发现洗脸池里的边缘,有白色的水渍,应该是牛奶粉调的液体,这下她不乐意了。

  直接奔进了厨房找钟月花理论,“你什么意思?你这个小保姆看不出来,居然在中间挑拔离间。”

  “阿姨,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钟月花正在做饭,锅里炖了猪蹄,呼啦呼啦,正徐徐冒着热气。

  阮玉清冷哼着,脸黑得似锅底,“你怎么可能听得懂,你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黑心肠的事,人家都说农村人单纯,现在,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怎么了嘛?”钟月花回头,对上她的视线,笑脸吟吟地问。

  见保姆装蒜,阮玉清不舒服了,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刚才在卫生间给顾念打电话说什么?”

  “我没有。”

  钟月花也是个聪明之人,赶紧否认。

  “你还装蒜,我都听到了,你喊顾念大妹子,她应该喊你大姐吧,你们还提到了我,你说,我怎么就得罪你了,你是她的奸细吗?她花钱雇你来家里监视我吗?”

  “不,不是。”钟月花被质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没有的事,阿姨,你听错了。”

  “我才没有呢。”阮玉清冷笑,笑里仿若藏刀,“你与她联合起来,是想赶我走,是吧?”

  “没有,没有的事。”

  钟月花急了,结结巴巴喊出,“阿姨,你误会了,我只是给大妹子说,孩子今儿吃饭的情况,因为,大妹子交待过,说每天要向她报备一下孩子的饮食,吃什么,怎么吃的。”

  好个顾念,阮玉清在心里暗自骂。

  这女人心机果然不单纯,防着她呢。

  听了保姆的话,阮玉清心里更不舒坦了,她不再给钟月花说话,回客厅去了。

  江益华打牌回来,摸着肚子直嚷饿,阮玉清坐在旁边不吭声,见老伴儿有点异样,江益华逗了两声,见她仍然不说话,知道老伴儿应该是在生气,与老伴儿生活了几十年,江益华太清楚她脾气了,心里想,过会儿就好了。

  便拿着遥控器看电视。

  下午,顾念回来了,饭菜上了桌,钟月花今天可忙了,阮玉清与她吵了架后就一直躲在卧室里,什么也不做,直到饭点才出来。

  所以,钟月花的菜没做几个,孩子衣服也没洗,地也没拖,顾念回来时,她赶紧迎上去,给顾念拿拖鞋换,并且,不好意思说,“大妹子,今儿太忙了,所以,开饭的时间可能会推迟一点点。”

  “没事。”

  顾念脱下外套,搁在手弯里,直接回主卧看孩子,喵喵还在睡觉,咪咪到是醒了,躺在床上睁着一对大眼睛到处望,还不断打着哈欠。

  “你们今天是睡了一整天么?”

  顾念把咪咪抱起来,掀开衣服,开始喂她奶。

  孩子吃的可得劲了,时不时,还轻轻咬了下她。

  可调皮了,孩子调皮说明在成长,顾念心里可高兴了。

  喂完了咪咪,顾念又把喵喵弄醒,心想不能睡久了,不然,晚上,她就睡不成了,孩子一直清醒着就要玩,他不睡,她又怎么睡。

  喵喵睁着惺忪的眼喝奶,喝完后,顾念把俩孩子抱进了儿童摇篮里,转身出了主卧。

  钟月花正巧在盛饭,见她出来了,喊了声,“大妹子。”

  盛完饭,保姆又去客房请两个老的出来吃饭。

  二老出来了,江益华到是一脸平静,阮玉清的脸就拉得老长了。

  嫁入江家十几年,顾念也知道婆婆性格,知道应该是哪儿不对劲。

  饭桌上,几人围坐在一起吃饭,钟月花不敢说话,顾念也不想说,只要婆婆不提,那就相安无事。

  “顾念,我是喵喵与咪咪的亲奶奶,你觉得,我会害自个儿孙儿孙女?”

  饭吃了一半,阮玉清再也忍不住了,扬声便问。

  顾念秀眉拧了拧,慢缓缓道,“妈,你说哪儿给哪儿啊?”

  一头雾水,莫名其妙,顾念懵圈。

  “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不明白。”

  顾念笑着回,继续低头吃饭。

  半晌,她又道,“妈,工作了一天,我也累了,你有事,你就摆明了说,不需要藏在心里,藏久了,就是心病了。”

  “行,这是你让我说的。”

  阮玉清放下碗筷,心里有气,怎么可能吃得饱饭。

  “她今天向你告密了吧?说了我什么?是不是说我拿刀子割了喵喵,拿瓶子烫了咪咪的嘴?”

  阮玉清气势汹汹,矛头直指向保姆。

  钟月花有点着急,“阿姨,我给你解释过了,我只是给大妹子说一下孩子的吃什么,你在门外偷听,可不是一个好品质,你可是城里人,城里人有文化有素质。”

  见老太太不罢不休,又提起这件事,钟月花心里又急又烦,又怕顾念怪罪到她头上。

  所以,她急急忙忙开口解释。

  “我的品质,不需要一个乡下人来质疑。”

  阮玉清快气疯了,活了大半辈子,她的人品居然遭到了一个泥腿子质疑。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妈,电话是我给大姐打的,我问她,喵喵与咪咪今儿吃得乖不乖,吃了多少,仅此而已。”

  难道她一个当妈的,还不能问一下自己的孩子在家的情况。

  “我在单位上想孩子了,妈,你也是个女人,你知道当妈的那种心情,见不着孩子,我心里急嘛。”

  顾念这样解释,合情合理。

  阮玉清抓保姆的话,“她说,是她给你打的电话。”

  “我打的,不信你问她。”

  顾念紧持以她打给小保姆电话收场。

  钟月花眨了眨眼,道,“好像是大妹子打回来的,我忙晕了,都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我打的了。”

  见顾念与保姆一唱一合,阮玉清咬了牙,“行。”

  她们的表演没有一丝的漏洞。

  雇保姆的钱是顾念出的,人家自然听她的话。

  这件风波就这样过去了,阮玉清也不再提,不过,第二天,阮玉清不去买菜了,也不做饭,更不会带孩子,她与江益华早上出去,晚上才能回来,回来就上桌吃饭,几天下来,钟月花叫苦不迭。

  她找了顾念辞职,顾念不同意,然后,顾念就只能给她加了一千块的工资。

  那晚,江辰回来了,一脸的苦瓜,顾念刚洗完澡,喂着一孩子奶,江辰过来找她说话,她正好抬起头要找江辰聊聊,见他过来了,点了点头,轻轻问出,“你说。”

  “还是你先说吧。”

  江辰给自己点了根儿烟,想到孩子又把烟掐了。

  “你妈不能在咱们家住了,你去给她们说一声,让她们搬出去住吧,她们有退休金,去租个好一点的房子,钟月花的工作量太大了,两个孩子,两个老人,她做不了就得给我闹,我已经加了她一千块工资了。”

  江辰沉默,再怎么说,老人也是他的父母,叫他怎么张得了这个口,说这样的话。

  “要不,你去说?”

  江辰试探顾念口气。

  “我不能说,这个,必须得你说。”

  她去说,她成什么样了,大家都会说她是个凶儿媳。

  事实上,她已经够宽容的了,但是,外人又怎么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只看结果而已。

  她不能背负着不孝的骂名。

  “我张不了口。”

  江辰搔了搔头。

  “那你哥怎么就张得了口?”顾念不疾不徐反问。

  “他是他,我是我。”

  江辰这辈子,最不喜欢别人拿他给任何人比。

  “行,你不说没事,反正,以后,我就叫钟月花做两个人的饭菜,你爸妈的,他们自己做。”

  “那怎么成?”

  江辰急了。

  “不行,我也没办法,要不,你自己给钟月花加工资,或者,你再请个保姆来伺候你爸妈。”

  “不现实,好,我去说,我让我妈做事就是了,好脚好手的,又能吃能睡,要什么人伺候呢。”

  江辰妥协。

  “好。”

  “顾念,我有事给你说。”

  “你说。”

  顾念把孩子抱上床,正欲躺下之际,江辰跟过来了。

  “你手里真没钱了?”

  “没有。”

  顾念回答的十分干脆。

  “好吧。”江辰的眼神闪了闪,略微有点难为情,“你哥手里应该有点,要不,你去帮我借点,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顾念的眼皮跳了跳,“我哥的钱,是他的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钱药水煮过的,我们几时能借到过?”

  江辰想了想也是,顾老大的钱的确难借,看得比命还重要。

  “你单位上的同事呢,能不能借一点?”

  顾念本不想说话,不过,看到江辰那样急不可耐,最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到底出了什么事?”

  “赔了,我贷的五十万款全赔了,现在,必须捞回来,不然,这个厂会赔得血本无归。”

  “你不是说稳赚的么?”

  顾念也有点着急,五十万啊,江辰是她老公,她们有婚姻关系,五十万债务得她们一起背啊!

  提到以前说过的话,江辰沉默。

  “本来是稳赚的,哪晓得那个客户骗人,卷了款逃走了,这种钱他也敢骗,气死我了。”

  江辰心里气得跳脚,在老婆面前,他可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毕竟,先前,他把话说得那么满。

  顾念抿唇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人不安份真的会出幺蛾子。

  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十万就够了么?江辰,十万能挽回一切损失吗?”

  “能的。”江辰努力点了点头,他握住了顾念的手,“我算过了,能的,这厂也不是我一个人,三四个兄弟,人人都有一份,我出十万,他们几个凑过二十来万就够了,那个客户跑了,可是,其他客户给了订金,我们得把货出出来,可是,没钱买材料,那批工人还在岗位上等着,如果有了钱进材料,等成品出来后,咱们就有钱了,顾念,我没骗你,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厂里看看。”

  顾念又不说话了,江辰着急。

  但是,急也没用,他必须等顾念点了头才敢去借钱,现在的他被整怕了,也怕背负一身的债务,他与顾念是夫妻,他不能坑了顾念。

  顾念本来是要去江辰办的厂子看看,可是,那天,被一个客户缠上了,半天出不了门,江辰那边又催得急,已经连续几十个电话过来催钱,顾念没有办法,只得去找了沈南辞。

  她给沈南辞是这样说的,遇支薪水。

  本来顾念以为自己可能要磨上半天的嘴皮了,没想到沈南辞一口就答应下来。

  这完全不是他的行事风格,要知道,顾念是开了安南历史先河,安南所有的员工,根本没这样的特列。

  顾念本来是想去预支五万薪水,想着再去其他地方凑过五万。

  她是想找薄菲借的,然而,沈南辞像知道她的心事一般,居然主动开口让财务给她预支了十万块。

  顾念从财务手里接过那沓钱时,心情是沉重的。

  暗忖,以后,自己要努力工作了,不然,无法报答沈南辞的恩情。

  除了知遇知恩,现在,又多了份送炭之恩。

  然而,顾念哪里又知道,沈南辞的恩情,这辈子,她都偿还不了。

  沈南辞要的并不是她的埋力工作。

  或者,其他什么,他要的,顾念给不了。

  这许多的事,多年前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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