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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红白丧事


  十多年前,凡是进山挖龙骨鱼的渔民,看到那个穿得破烂的女孩,无一不是被吸干血液而死。据传闻,最近的一段时间,山林里又出现一个神秘女孩。
“村长你老人家请我来是为何事?是不是十多年前的怪事又发生了?麻辣个香蕉,进山的一个都没出事。”
保长进门就生气的大骂。
村长自然是陪笑,却道不是,“今次让你过来,是为渔场的事情。昨天夜里渔场出事了。”
“哈哈,渔场能出什么事情?听说几百个渔民和渔场的人干起架来,打得头崩额裂的,全都拉进医院里。但这咱们管不了,也不敢去管。”
保长这么说是有道理的。渔民原属于港口,有海郡总事部管理,甄城管制处尚且管治不了,何况小小的村子卫队?就算管制处下了命令,村子卫队也是不敢动渔民的,因为一条中船的渔民就足以组三到四个村子卫队,倘若动起手来,吃亏的只能是卫队。
但见村长摆摆手,“这事情让管制处去管好了。我说的是另一件事情。”
接着,村长便将手下等一干人全部摒退,独留下保长一人。这下把保长弄得一头雾水,村长说不是渔民打架的事,已令保长疑惑不已。他还把事情搞得如此神秘,好像真的有大事情发生了。
等人全部退走后,村长压着声音和保长说,“今天早上,任老板亲自过来和我说的。”
“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啊,急死人了。”保长不耐烦的说。
“是渔场的仓库出问题。老鼠怕低温,一般情况下老鼠是不敢进冷冻库的对不对?但自从把那具女尸带回来后,放进渔场的一个冷冻仓库,那里竟然出现了老鼠。”
“麻辣个香蕉,这有什么出奇的?可能是老鼠发瘟疫了,跑几只进仓库避难。”
在农村,由于缺少粮食,家鼠多吃腐肉营生,这些老鼠经常发生瘟疫。有时候传染给人,得死好多的人。如果一个村子有一人感染上鼠疫,整个村子都要遭殃。
村长惊讶得张大嘴巴,“哎呀,哎呀,你可就大意了。照你这么说,鼠疫不是大事?得瘟疫的老鼠进了冷冻库,那仓库里的东西都吃不得了,你是不是要将渔场给封了?”
保长哈哈的笑,“得了。我先去渔场调查一番,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等等,我还有件事情要和你说。”村长摆摆手让保长别急着离开。
“哦。刚好我也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保长没走,立在原地处。
“你先让我把事情说了。任老板见了我之后,就到城里去了,他要请个医生回来调查,万一真的是瘟疫,就得慎重处理渔场的事情。”
“我知道怎么办。”保长点头的说,“那渔场的事情就这么办着。”
“好了,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的?”村长把手背到后背,似乎如释重负了。
保长尴尬地低头思考,手抓耳朵很是不好意思。
“其实也什么……”
“什么事吞吞吐吐的,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村长瞧见保长这模样,不禁稍稍训斥道。
保长收起笑容,认真起来,“那我直接说了。我妻子她刚过世,我儿子才两岁,就没有妈妈了。我家里也没其他人,想要照顾儿子,但是调查渔场的事可能要耽搁了……”
村长一听已明白保长的意思,立即板起脸孔说,“不行。绝对不行!我不管你怎样想,在丧事之前绝对不能办喜事。”
“麻辣个香蕉,我有说是办喜事吗?我就想找个人来照顾儿子。要不你干脆找别人行了,我回家照顾儿子去。”
保长没想到村长会一口拒绝他,连点情面也不给,顿时恼火起来。于是他也拒绝去调查渔场,以此来要挟村长。
但是村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保长拒绝,他就没有挽留的意思了。
“那很好。你回家去照顾儿子吧,我想村里不是找不到人。”村长决然的说。
保长没能得到村长同意,感觉十分不快,气愤地离开了村长的家。他越想越是不爽,本来还不是很想明媒正娶全颐真的,这下子便决意要大搞,风风光光的娶了全颐真给村长看看。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
回说孟陆,在被保释出来之后,已有点飘飘然。毕竟是作为渔场的人被保释,虽然没在渔场里打工,但说出去总让人觉得背后有渔场的支撑。
孟陆回到医院,见到孟蒙蒙安然无恙的躺在病床上,宽心不少。自忖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孟蒙蒙都是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没什么好担心的,反而是现在家里快揭不开锅,再不去挖龙骨鱼的话,就真的要吃土了。
待孟生孙给他送来晚饭的时候,孟陆便让孟生孙呆在医院里陪着孟蒙蒙,他则回去,打算准备下物品,再次进山挖龙骨鱼。
孟陆前去辞别西门沃次基时,护士告知他院长不在,已跟任老板去渔场了,他只得作罢。孟陆从剩余的五百银元里,掏了两百银元出来,作为感谢费放在院长室里,然后离开了院长室。
在医院的走廊,孟陆碰到保长,此时保长正四处的找人说媒。但保长在村子的名声实在是有目共睹,谁也不愿意为他说媒,免得闲言碎语惹上身。
这不保长逮住孟陆就是一顿的道歉。
“哎呀,老孟,你别走着,我已经看到你了。麻辣个香蕉,看到我掉头就走,你几个意思?”保长见孟陆转身回头,急忙将他叫住。
孟陆早已听孟生孙说了保长的事情,那还不是怕了,现在给保长追上逮住,已是避无可避,便假装是刚才没看着。
“保,保长,哎呀,是你呀。咋我还奇怪了,明明听见你人在叫,却看不到你人。”孟陆掀起嘴角露出假笑。
“麻辣个香蕉,我就在你背后,转头就看见了。”
“哦哦,是吗?我还说你怎么来医院了呢?真想不到啊。”孟陆见着露馅,赶紧转移话题。
经此提醒,保长便想起来医院的目的。他是准备找西门沃次基做媒人的,毕竟甄城的民俗是接受不了丧妻未寒,却又娶亲这等大逆不道的红白丧事。
但西洋人就不同,许多恶习都不违背三纲五常,他们对这些红白丧事的认同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认知。
“我是来找西门医生的。”保长说,眼睛上下打量一下孟陆。
孟陆顿时心中打颤,生怕他找上自己来,便没告诉保长西门沃次基已经到村子里去。但是他没想到,保长已从村长那儿知道西门沃次基会跟随任裕粟去调查,所以保长没预着能邀请到西门沃次基说媒。
“嗯嗯,”孟陆点头说,“我儿子的伤也送到这里来治。”
实际上保长也没想到孟陆的儿子会送到西洋医院来治。
“那巧了。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知道你儿子磕伤得这么重,把你当嫌疑抓起来实在是太过分了。我这里给你道歉,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将这事放在心上。”
说着,保长竟然掏出金链子怀表,要准备还给孟陆。孟陆这么一瞧,惊得魂飞魄散,他的儿子刚好,岂可再接手这不祥之物。
孟陆便一把按住保长的手,“保长啊,我真的不是个小人。这你定要收下,我不计你的仇,真的,我对你绝无怨恨。”
“真的?”保长很是吃惊。
“千真万确!”孟陆十分认真的说,“不信的话,我发誓,此事天地可鉴。”
保长见孟陆当真不想要回金链子怀表,心里十分的高兴,但表面上还是得装出不好意思的样子。
“那怎么行啊,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只想拿它来看看而已,怎么可以拿去呢?对吧?”
孟陆吃了一惊,随即又给陪上笑容,“我这人最爱结交朋友,它么,就当是个礼物,我们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事情,还得多仰仗保长你啊。”
保长想了想,觉得这话有点道理,便不将金链子怀表归还给孟陆了。
“你说得也是,我就交你这个朋友了。正好我有件事情得拜托你来办。”保长暗自掂量了下,衣袋里的几十个银元,该给多少给孟陆。
他准备给西门沃次基八十八个银元作为说媒费,但是孟陆比西门沃次基稍差劲点,自然得减少点费用了。
孟陆听着保长这话,只有暗暗叫苦,他真想自打一百个嘴巴,千不该万不该,却说到做朋友的事情上来。这下却没有说辞去推掉。不过相比拿回金链子怀表,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我想西门医生应该在办公室内,你找他不是更好吗?”
孟陆看着保长拿出六十六个银元,就知道此事非他脱不了干系。
“我和真真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我俩准备近期成亲,想请你做个媒人,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空?”
保长说得客客气气的,却把孟陆听得浑身都了起汗毛。
未知孟陆能不能将保长的风雅事给推掉呢?而甄城的民俗反恶这类红白丧事,如果孟陆接下,他却又如何为保长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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