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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远古烈阳


  十个日头高高的挂在天空上,大地龟裂,河床干涸。不要说人类,就连横断大山中的千年古兽,也不得不躲进深山之中,不敢随意出没。若是没有一点法力的人兽,在外不过一刻就会被烤成干尸,天地间的生灵在此刻共同经历着患难,都在地下的山洞中汗流浃背,靠着之前艰难存下的食物和水生活。

  据古老的神话所说,十个太阳是天帝的十子,是为三足金乌。天帝尚在时,自不敢嚣张;后来炎帝,黄帝尚在之时,也规矩的每日执勤。不过炎帝,黄帝纵使法力高强,乃是肉体之身,五百年仙逝而去。原本和气连横的各部落也各怀异心,分崩离析。在今日到处已是妖兽横行,人族各部落苟延残喘。传说那九只金乌便在这时候起了坏心,在每年立夏之日便十子同出,要各族摆放祭坛,日夜颂咏,如此三十日方才落下,这三十日便被称作“神乌日”,但当世人兽都心有怒气,称之为“禁日”。若各族祭祀不足,便让这人间永受烈日之苦。世间各族无不受其所害,却又敢怒不敢言,只得日夜祭祀。如此一来,这金乌的神力便愈加强大,禁日愈加热不可当,人兽虽知其害,却无法可想,只得期待某日人间再出帝王,可杀这十只恶鸟泄愤。

  在横断山脉边缘的一处隐秘遮阳的山洞中,人族的烈焰部落在此处栖身。烈焰部落早计算好禁日时间,在三月之前便开始收集腌制食物,存下淡水,在打猎时四处寻找禁日可栖身的山洞,终于给他们找到此处。这个地方原本住一对长牙虎和一群虎仔,其中雄虎修炼数年,已能口吐人言,是烈焰部落不愿面对的大敌。怎奈禁日迫近,只得拼死一搏。于是在禁日前十五日,部落趁雄虎出外收集食物时,冲入其山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掉了雌虎和五指虎仔,雌虎法力低微,也在搏命中伤及一名好手。待雄虎回洞,烈焰部落早在此处布下重重陷阱,又使用雌虎皮引其怒火陷入其中,用弓箭攻击它的头眼。怎奈此虎法力实在高强,即使陷入烈焰部落的多个陷阱,也不足片刻便已经挣脱出来。众人协同作战,远近配合竟然也无法限制长牙虎,它左冲右突,害死五条性命,伤及十一条好手。多亏关键时候部落的最强者炎炽抓住机会骑上虎背,用尽气血之力,“烈阳刀”贯脑而入,杀死了这头长牙虎。炎炽也因为长牙虎最后的反扑而伤及右手,一月之内不能活动。就这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烈焰部落才终于占据了这个山洞。就算这样,烈焰部落也不得不感谢先祖庇佑,让部落的生命又延长了一年。

  而此时此刻,山洞深处,烈焰部落的男人女人在阴暗中一动不动,害怕消耗仅存的体力,但就是这样,每人的脚下也早已经落下一地汗水。部落在每天的中午和下午,分发少量的水和食物,所有人都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这漫长的一个月的过去。矮小的洞穴在进入数丈处分叉,两个底部的深穴是最凉爽的地方,一处给炎炽平复气血,养伤,以防之后的意外;另一处是给金乌的木质祭坛,上面画着金鸟的图腾,三个女人跪在那里日夜颂咏。

  三个女人之后站着一个老人,他形容枯槁,如同一头老山羊一般佝偻着背,在热不可当的天气中依然穿着厚实的黑长袍,他就是烈焰部落的族长,白焰老人,是烈焰部落中最受尊敬和爱戴的人,甚至要超过部落的最强者炎炽。部落中没人知道他的年龄,所有的族人都说自己是被白焰老人亲手带大的。老人的身后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大的那个已经有了不输成年人的体格,肌肉膨胀,皮肤黝黑,上面有烈焰的刺青,故意把胸前的伤疤露在外面,脸上锋芒毕露,不过还带着孩子般的幼稚——他叫白石,今年十六岁;小的孩子只有小小的个头,只到大孩子腰部的位置,站在大孩子旁边,显得格外白皙,腰和背都还没长开来,比部落里的女人还要小只——他叫白翼,今年十三岁。他两是白焰老人数年之前上山采药回来时带回来的一对儿孩子,在烈焰部落已生活十二年之久,从小他们就显现出极为惊艳的气力天赋,被视为烈焰部落新的希望。

  两兄弟原本长得极像,如此大的身形差距是源于烈焰部落的《烈焰炼体术》,在十四岁之前,部落只教孩子们跑步砍柴,练习弓箭标枪等武器,到了十四岁,才开始炼体仪式。但是白石白翼两兄弟,白焰老人还特地教了他们认字。经过炼体仪式,便可以修习《烈焰炼体术》,除每日修习之外,若经过烈焰炼体便可升入下一阶段。经过两年,白石便以惊人的速度炼成第一层。就连炎炽大叔也不过进入第二层而已。据说在远古时期,烈焰部落长盛不衰,有一位先祖,曾向金乌索取火种,炼成神体中的第八层“金乌神体”,难逢敌手。神体也会因为炼体所用火种不同,有不同的变异,世上火种之多无法可想,即烈焰炼体的未来也是不可限量。不过部族强盛之时,当然存有各种火种以供炼体,然而如今部族衰弱,想要寻找火种更是难上加难了。

  “爷爷,这就是那恶鸟吗?”白翼指向金乌的图腾。

  “嘿!小弟你别乱说话,小心惹来灾祸。”白石忙捂住白翼的嘴。

  老人没有回头,开了口:“小石,听说那天围杀恶虎时,你硬生生扛了一爪,救下同伴,你的进步很大啊。”

  “嘿嘿!还是炎炽大叔厉害,那天眼看着大家都没法抵挡,他一把抓住那饿虎的头,一刀下去‘哗’,血喷了几米高!”白石眼里显出钦佩的神色,却又不敢高声说话,只得手舞足蹈起来。“总有一天我也会这么厉害!”

  “快了。”老人轻轻地念。

  “我也想变厉害,厉害到把那个...所有的妖兽射穿!”白翼在一边挥舞拳头。

  “明年你也就可以炼体了,小翼。”白石笑着摸他的头。

  “嗯!”

  “爷爷,我们接着讲故事吧,昨天讲到天帝离开,离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天帝离开,天下大乱,仙族本是人族飞升所化,后修习天帝所授仙术,飞天御剑自不在话下,如此便自成一脉,称仙族。原本在天帝的教养之下,妖兽居于山林,人族居于平原,边界有仙人守候,世间繁华一时无二。天帝离去,守界仙人无缘离开,仙族居于灵峰仙宫之中,不以人族之死活为动。妖兽自山中蜂拥而出,人族体质孱弱,如何挡得住。于是城市隔绝,道路荒废,差点灭族。此时幸亏有神农氏天资无法可比,自创体术一脉,教授人族体术奥秘。靠炼体之术,终于可以与妖兽相持,神农氏自此被称作炎帝。后来另一人族大帝黄帝横空出世,体术登峰造极,一把轩辕剑斩尽妖魔无数。人族繁盛甚至连仙族也无法可比。后来两帝相争,炎帝怜惜苍生,自愿离去。炎帝手下有一奇人名曰蚩尤,面容奇诡,自创幻术一脉,弹指间便可幻化千军万马,黄帝花尽了心思才终于将其打败,并驱赶至西域,蚩尤后人在幻术上更为精进,此便是幻术一脉的由来。”

  “幻术,听着就不厉害。不过是一些障眼法,我们一拳把他打爆就行了。”白石说。

  “这可不然,幻术精妙之人,幻化之物皆为真刀真枪;当年蚩尤还在之时,千军万马践踏而来,任是黄帝之强,仍暂时退避以思破解之法。”

  “那世间就只有这三脉法术吗?”

  “当然不止,比如妖兽所练的妖术,高深处可幻化为人形;南疆处有人所修之蛊术与魅术,杀人于无形;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切莫以浅薄之心度世界。”

  “孩儿们受教了!”两个孩子都低头回答。

  三人正说着话,突然一声巨响从洞外传来,传来树木倾倒的声音,在洞口守候的族人往洞里大喊,颤抖的声音传遍了洞穴:“来了一只熊罴,它发现我们的洞了!”

  老人转过身来,霎时间面如白纸,快步向洞口走去,白石白翼连忙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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