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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半个将军


  南诏骑兵的那位带兵将军此时心里窝火的不行,虽说那名有细作嫌疑的向导已经被他一刀捅死了,可他觉得心里的火还是没有发泄出来。

  黑灯瞎火的在山脚下那些树林里转来转去的,不但没有路不说,还时不时地被低垂着的树枝抽的脸疼。好不容易从山林中转出来了,人困马乏不说,天色还已经大亮了。

  想着突袭之事已经没有指望了,这名将军便想着只能凭借骑军优势和并州军一战了。南诏王有令,一粒粮食也不能运进永安。离永安城只有十几里路远,聚集在一处的那些勤王之师,因为函关前几日被攻占,也即将面临缺粮的危险。只要南诏军再坚持几日,那些勤王之师就会不战而退,而被南诏军围困很久的永安城里也会竖起降旗。

  自己带的这四千骑兵是南诏军中精锐里的精锐,被派到这里来断粮,可见此战已是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萧冉,原王朝镇边军大将军萧继业之子。听说数月前带着数千人马从西胡一路杀了回来,然后在镇西关将这些战马卖给了小王爷。现在做了并州的钱粮使兼巡察使,带着那些散兵游勇又杀了回来。

  不过,不能轻敌啊!有探子回报,北狄军被他干掉了。那北狄军甚是骁勇善战,怎么会这么快就被萧冉干掉了?听说是整座城池都被烧了,想来这萧冉也是心黑手辣之人。

  这名将军带着手下骑兵从河上的一座石桥上走过时,突然觉得这萧冉也就是有些小聪明而已,算不得有大谋略。不然,他在此处埋伏一支人马,在自己的骑兵经过这处小桥时突然发起袭击,自己这支骑军便会被从中间截断,然后分而击之,势必胜算就会大些。

  想到这里,他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旁边的副将不知道他为何发笑,就有些纳闷的看着他。这名将军笑过后,对他说道:“这萧冉知道破冰阻挡我军,却不知道在此处设伏,也就算半个将军吧。”

  那副将看了看四周,发现此处甚是空旷,便也笑着说道:“此处不是设伏的好地方,倒是我等身后南面那处树林,倒是可以埋伏下千军万马。”

  那名将军回头看了看,见到自家的骑兵已经有半数都过河了,就笑着说道:“想那萧冉凿破冰河,不过是为了迟滞我军前来,他好有工夫好排兵布阵,与我军从容厮杀。若是我猜的不错,他定然在前面等着我等,想乘着我军人困马乏之际占个便宜。不在此地设伏,是因为他无兵可分,想着集中兵力全力与我军一战。”

  那副将想想也是,根据探子的哨报,萧冉虽说手下都是骑兵,可这骑兵和骑兵不一样,萧冉手下那些也就是一些骑马的步卒而已。要想伏击南诏骑兵,没有上万步卒根本不管用。萧冉手下只有万人,若是分兵设伏,便是顾此失彼,两边都是力量不足。只是,前两次劫粮时都在这里,萧冉不会不知道,若是真的在自己身后埋伏下人马,倒是断了自家的退路。

  “将军,待我军全部过河后,可否就此扎营,将并州军挡在此地?”那副将想着小心些总没大错。

  那将军却摇了摇头,面色沉重的说道:“永安战事甚是紧张,那容得我等在此扎营等待。全军过河后,赶紧喂马进食,然后全军发动,烧毁粮车后便返回永安。”

  那副将一听,也不多说,赶紧向身边人如此交代下去。然后,他就看到那些骑兵依次从石桥上走过------

  等手下骑军全部过河后,那名将军指着官道两旁说道:“就在此处歇息。”

  命令传下去后,这些南诏骑兵纷纷下马,一边揉着臀部一边骂着昨夜走的都是什么路,这骑兵什么时候成了钻山林子的野兽了。

  他们一边骂着,一边赶紧从身上拿出干粮,然后就看到有人去河边取水饮马。这些骑兵行军时都带着水囊,可战马饮水就要从河里取了。那些骑兵又从马背上取下草袋,然后将里面的马料投出来喂马。那些战马看到草袋里倒出来的干苜蓿,便大吃大嚼起来。

  那些去河边取水的骑兵看到河面冻得结实,用腰刀砍了几下后,冰面上只留下了几个白茬,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南诏天气四季如春,到处都是水流潺潺的,哪里见过这么厚的冰面?一时间,这些根本不习惯在北地作战的南诏骑兵都有些束手无策了。

  就在他们想着怎么才能取到水时,突然一名骑兵指着冰面说道:“这处像是冰薄一些。”

  那些骑兵赶紧跑过去一看,果然看到原本白茫茫的冰面上有一处地方竟然如透明一般,只是,那下面好像黑乎乎的,像是有什么东西。

  这些骑兵看了看,也想不出这是怎么回事,可那些战马的嘶鸣声却声声传入他们的耳朵里。这战马已经走了一夜,不喝水怎么能行?

  于是,他们顾不得多想,捡来石块一通乱砸,便将这处薄冰砸开了。看到冒出来的水甚是清澈,他们更不多想了,便纷纷拿了水袋装水-------

  不到一个时辰,这支南诏骑兵便是人马倶已吃饱喝足,精神抖擞的列队完毕。

  那名将军看到大军已经整顿完毕,便骑马站在军前说道:“今日我军便要与并州军交战。此战胜败关系甚大,诸位当努力杀敌,我这里自会为众将士记功请赏。”

  已经做过许多次劫粮之事的南诏骑兵根本就没把并州军放在眼里,先前无论是函关守军运送粮草,还是那些勤王之师派人押运,哪一次不是想让他们在哪里倒霉便让他们在哪里倒霉。

  就是函关那位钱粮使亲自押运那次,算得上是精心策划,还真真假假的弄了两支运粮队,等南诏军烧了第一支离开后,那位钱粮使则趁机押着第二支运粮队想蒙混过去,还不是被掉头回来的南诏军碰上了,不但烧了粮草,还把那位钱粮使杀了。

  那位萧爵爷被自家将军称作半个将军,总不会比那位钱粮使还狡诈吧?

  那些南诏骑兵觉得这次劫粮也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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