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半仙
人去楼空的大殿，菩萨依旧慈悲，只是菩萨坐前渐渐有一虚影显现，身形曼妙，身姿摇曳。虚影飘至大殿中的两摊血迹旁，嗅闻片刻，癫狂出声
“一是肉体仙胎，一是肉体魔胎，三界至阳，六道至阴。天不亡我！天不亡我！”柔媚婉转的声音因狂喜变的尖细无比，虚影转身，纤纤手指直指菩萨
“菩萨！你囚我千年，可曾想到今日？如今这仙魔二胎白白的送上门来，我便可不用食那孩童之魂，只要我食了那仙魔二胎，便可褪去这一半的妖身，不日我即可重见天日，哈哈哈”
“吃吧，我的好孩子。记住这绝品滋味，待入了我的迷障，给我好好撕了他们”狂笑过后，虚影一拂手，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散开，数枚鸡心滚上了那两摊血迹，嗷呜几声，数条黑犬凭空而出，黑犬看着染血的鸡心一拥而上，不多时便消失在庙宇中
一道白色禅影，行色匆匆，修缘提气疾飞，怀中揽着梓枫，梓枫已然晕厥，那一禅杖刺进了梓枫的心窝，原以为只是寻常的皮肉伤，怎料竟流血不止，寻常大夫束手无策，只吩咐备好后事。修缘如遭雷击，半响抄起梓枫直奔渡灵山，行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听得几声隐约的犬吠以及渐行渐近的杂乱奔跑声，略微瞧了一眼，并无发现，继续专心赶路，此刻修缘全身的感官被身前的温热牵绊了大部，嫣红的血已浸湿了修缘的前襟。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莲香围绕着二人
“嗷呜！！！”一声类似狼嚎的犬吠带着血腥气从前路传来，
肃杀之气！修缘止步凝神，警惕四周
前路渐渐出现一群黑点，一、二、三......十一、十二条一如撕咬孩童的恶犬！！正凶神恶煞的拦在路的前方，眼眸血红。杀气腾腾
已出了祁阳城，怎还会有如此多的恶犬？修缘蹙眉。鼻翼耸动，发现这些恶犬身上竟还有熟悉的血气
“是血媒追踪！”短暂思索后，修缘愕然，果然还是那菩萨庙有古怪
“委屈你了！”修缘对着昏迷的梓枫轻声说了句，随后将梓枫收进了金钵。不甚粗鲁的扯下蒙眼的白纱，红眸闪过一丝戾气，先是魔障再是恶犬，委实烦人，单手捏决，投掷禅杖，开了金身。
“禅杖开道，金身驱邪，妖邪鬼怪者速速退散！”金光罩顶，修缘恍如金身罗汉
“嗷呜！”呈攻击姿势的恶犬顿住，血色的红眸闪过一丝清明
“呵！还是个修佛的魔胎！”柔媚至极的声音再次传来，修缘直觉浑身阴冷，如同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住
“好孩子，撕了他，待我飞升，你们便是神犬。跳脱尘世，共享永生”随着蛊惑的声音传来，恶犬的眼眸再度转红，话落，已尽数扑来
“邪物，休得猖狂！破！”与恶犬战过的修缘已知寻常攻击并不能击杀恶犬，直接上了杀招。结果却再一次惊愕，恶犬触及灵符化成粉靡，灵符消散后却又重新聚集成形，只是重新成形后的恶犬略小了几分
“哈哈哈哈哈”柔媚的嗓音尖细刺耳，
“本仙今日甚是开怀，小和尚，不防告诉你，此为我的迷障。你的魔障，在这里一切都是虚无，我不死，魔障不灭。你便和我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好好玩玩吧。”
“仙？妖邪罢了！”修缘冷哼，撒血不断，描符不停。
“以血为祭，撰写灵符，呵呵呵，我看你有多少血可以放！”察觉到修缘的意图，柔媚的嗓音再次咯咯笑了起来。此举在她看来就是自寻死路
如此循环往复，修缘已描了三轮。十指皆破，恶犬只小了三分之一。
金身无用，法器无用，刀枪不入，唯一行之有效的只有血祭且还是收效甚微。修缘眼中的厉色越发明显。既然击杀恶犬无用，便破那根源
“如来神掌！”飞身而起，捏决，大掌从天而降，金光普照，但凡妖邪者皆逃不出这佛光
“什么！？”修缘再次愕然，金光下，莫说有妖邪出现，就是那些恶犬都未曾躲避一下
“哈哈哈哈！”柔媚的嗓音笑的已然癫狂
“小和尚，本仙早已说过，我乃是仙，你的仙家道法对我全然无用”
“哼！玩够了？该我了！”一道虚影在修缘面前出现，虚影指着修缘，厉喝
“上！喝其血，剜其心”十二条恶犬齐齐扑来，瞬间与修缘战成一团
血！一滴一滴撒进土里，没了法器支撑，仙家道法，面对刀枪不入的恶犬，修缘也只是一名身强体健的习武之人。缠斗一个时辰，恶犬依然凶猛。然修缘已是极限。此时禅袍褴褛，血色一片，伤口不下百处，且不乏白骨森森
“放了金钵中的人出来，本仙给你个痛快”虚影重新凝结。看着金钵中的梓枫，这个仙胎才是她最为迫切的
“你不是仙么？怎的放不出这金钵中人”将金钵护在怀中，修缘掀唇讥笑。生亦何妨，死亦何惧。
“哼！死到临头竟还如此倔强”虚影怒！她乃半仙，尚有一半妖身，这紫金钵是仙家法器，她如何开得
“原想同时收你二人生魂，让你俩黄泉路上好作伴！既如此，便先收了你，除非这人死在这金钵中，不然，本仙还怕他不出来！”虚影的右手骤然实化，尖利如刃的指甲足有三尺。赫然是朝着修缘的心窝剜去
“噗呲！”已无力躲闪的修缘只得紧紧护着金钵，利爪入肉，修缘呕血，利爪下的滴滴心头血滴在了怀中的金钵里。
“妖孽放肆！”一声清喝，虚影惨叫着被震的倒飞出去，金钵中银光闪烁，一身披银甲之人立于金钵上方
“是你！”虚影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之人
“妖孽，千年前，你偷得本神一口精血，褪去半妖之身，本神原可以将你押上斩妖台，后念你一心向道便交由菩萨驯化，岂料你竟走入歧途，食人生魂。妄图早日登仙。今日本神便收了你！”
“战神！我念你慈悲之心，甘愿修仙，可那菩萨将我压在庙宇莲台下，一压便是千年，说我乃半路登仙，未经天劫，说我天性狡诈，没有仙资，说我此仙缘乃是偷来的，说我一日未褪去妖身便一日是妖，遂要将我压在莲台下收敛心性！日日盯我修行，夜夜逼我禅悟，若我有偷懒懈怠之心便受尽煎熬!”虚影滚地，愤恨不已
“修行本无捷径，吃的苦中苦，方能位列仙班，你未经天劫，生性本就顽劣，菩萨一番苦心，竟被你如此糟蹋”银甲看着虚影蹙眉不已
“仙家尽是些道貌岸然之辈，我苦熬九百年，终有一日天雷击中庙宇，莲台碎了一条缝，我方能凝聚虚体。九百年未闻荤腥，我不过是食了几只鸡，竟被菩萨用杨柳枝整整抽打七日。而那些心怀鬼胎的求佛之人，菩萨竟也有求必应！为何就不能对我有一丝宽容！如今我已是半仙，怕你不成！既然你不仁我便不义！”虚影起身，昂首面对战神。满是桀骜
“愚昧！你食鸡时对那老者使了迷魂术，致使老者失足溺亡，背负一条人命，菩萨自是要罚你”战神摇头叹息
“休要狡辩！神爱世人，我便食人，我要让你们这些虚伪的神看着我怎样食人，看着我如何推到压了我九百多年的莲台，看着我如何从邪路飞升，哈哈哈哈，你是战神又如何，战神本命已陨，你只是一丝神魂。在我的迷障中，你照样任我摆布！”
“孩子们，上！”虚影在前恶犬在后
“上天虽有好生之德，但今日留你不得！”战神挥戟，恶犬消散，这一次没有重新聚集，虚影实化，一美娇娘面目狰狞，两手变成利爪，朝着战神抓去
“噌！”利爪与戟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孽畜！受死！”战神单手执戟，单手掐住美娇娘的脖子，下一瞬人形褪去，乃是一只黄皮子，半仙与真神斗法，贻笑大方
“一切源于你与本神的一丝机缘，今便收回当初的一滴精血，你食人生魂四十九，日后你一族因你之过，究其一生也只能为半仙，永远不得列入仙班。至于你便去十八层炼狱思过吧”战神挥手，黄皮子消失。面朝修缘，似有千言万语
“修......缘，迷障已破，梓枫自会醒来”
“......”修缘看着战神，内心惊骇不已，此人便是他魔障中人，竟是天界陨落的战神！
“本神去了”含笑看着修缘，战神隐去，银光渐弱，梓枫已从金钵中出来。
“昂~~~嘶~~”一阵马儿嘶鸣，还伴随着骚味的液体从天而降
修缘一抹脸，发现自己还在菩萨庙的大殿中，酒鬼正朝着它酣畅淋漓的撒尿
“......”一拍马屁股，酒鬼吓一跳，转过身来。嗅闻了下，立马露出欲呕的表情。长长的马脸顿显滑稽
看着怀中的梓枫，呼吸平稳，伤口已不在流血，而自己的身上也完好如初，果真是魔障而已
“呼哧呼哧”酒鬼突然在殿后刨地，修缘小心放好梓枫起身去查看，就见酒鬼从莲台下的一丝缝里拖出来一只已经断气的黄皮子。
“阿弥陀佛”修缘知晓这就是已成了半仙的那只，这黄皮子为了成仙，便去食孩童生魂，但因本体被镇压，只能散了些仙气给恶犬，恶犬将孩童咬死，生魂便被拘来。
“唔，咳咳咳”梓枫捂着胸口坐了起来
“修缘，你拿的是什么？”
“一只死物而已，佛门庙宇乃是清净之地，容不得污秽，想来就是这死物坏了风水，使这祁阳城带上了煞气。”修缘看着梓枫半响，轻声说道。梓枫是战神转世？为何师傅和这黄皮子皆说战神已陨落？
寻了处风水好的高地将黄皮子埋了，修缘再次观风水，煞气已无，祥瑞之气犹在。
“哎，我说好哥哥，你这是和酒鬼共浴了？一身的马尿味”
“......”修缘，现下哪有时间沐浴更衣了
“昂！”酒鬼不依的用嘴去咬梓枫的衣带
“哈哈哈哈”
－－－－－－题外话－－－－－－
腱鞘炎犯了，休息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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