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家，温暖的家
冬季，核污染等级：0级，39区5站台
清晨，我和0316告别，她要去5站台塔台干她的老本行，通讯员。而我，如约前往光盒基因实验室，0901正在等着割喉者样本。特别行动队需要和我保持距离，因此我们要靠微型通讯器保持联络。
我穿过光盒外围，直达中央实验室。
“你在方舟的单位是科技处？”0901问道。
“是的。”我回答。
“光盒和方舟毕竟不一样，你先和我的助理技师交流一下吧。”0901显然没对我报什么希望，把我派到一个初级的技术组。
我和技术组的科学家一一打招呼。加入他们的研究任务。我得益于CHAIN为我提供的大量教材和试验数据，简单摆了几个理论，迅速让初级技术组的人刮目相看。我知道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我需要尽快崭露头角，引起0901的注意，进入高阶技术组，这里没有方舟任何想要的信息。
不到一个上午，我亲眼看见0901的助理就跑到他身边窃窃私语，0901面露惊喜之色的对我点点头。
没什么可骄傲的，一切都还在我的控制中。CHAIN作为战后最庞大的黑市联盟，为我提供的可远远不止39区这片区域的技术情报，我们的情报是世界级的。我随便脱口而出几个公式和技术方向，就足够让他们大跌眼镜，这些他们不曾见过的技术概念，虽然我无法实施，但经得起他们的推算，所以很容易让他们对我加以重视。
不出所料，我下午就被通知，明天到基因技术部报道。
我如今的身份略显尴尬，刚刚在方舟站稳脚跟，也结交了伙伴。就被派到光盒当了科学家，能不能回得去方舟还是未知数，心中烦躁。早早地回到一楼的宿舍躺下休息。。
我正独自躺在床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房间角落里响起，我起身开门查看并没有发现，队长和黑衣人已经返回列车，给量子隐形衣去充电了。回身细听，那微弱的人声竟然是从宿舍内的下水道里传来的，我赶紧跑过去把耳朵贴近下水道。
“MR.9！MR.9！”下水道里传来细小的声音。
我认出了这声音，是天杀的猴子，MR.20。我再次走到门口查看，确定没人后，将门反锁。
“猴子！你不想活了？”跑到这来干嘛？我对着下水道小声说着。
“吱吱吱。”我的洗脸池发出一阵金属声，被人从下面顶了起来。猴子这家伙应该叫老鼠，不是猴子。
他从洗手池的下水道露出个脑袋，头上沾满了泥巴和大便。
“是我啊，我是MR.20，猴子。”猴子脸上全是黑泥，眨着两只小眼睛笑眯眯地盯着我。
“你不想活了！？来这干什么？”我小声呵斥他。
“下来说，下来说。”猴子说完，费劲地缩回下水道。
我没办法，拖着洗脸池盖好，和他钻进下水道。
一阵刺鼻的大粪味，让我几乎呕出来，下水道里伸手不见五指。
“你他妈的卖给割喉者的火箭弹，重机枪！差点要了老子的命！！”我刚一见面，就锤了猴子脑袋一下。
“哎呦，哎呦，我不卖不行啊，他们会吃了我的。MR.9别打了！”猴子抱着头说着。
“你怎么找到我的！？你他妈敢跟踪我！？”我又是一拳。
并非我欺负他，我实在是对他有气，这贪生怕死的家伙几次差点害死我和队友。要不是看在CHAIN联盟能给我提供大量情报的份上，我早就杀了他了。
“不是啊，割喉者的事以后，据点就不安全了，这群家伙不按规矩办事，我只能搬家了。”猴子抹了一下脸上的泥水，“你来光盒的事整个方舟都知道啊，阁下。”
“搬家，搬到哪里了？”我问道。
“就是这啊。这方便多了。”猴子继续抹着脸上的臭泥。
在这点上，我很佩服猴子，为了生意，他可以不要尊严，可以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一切恶劣环境和委屈，更厉害的是，每次他都能在危机中脱身活命。
“大生意来了！阁下！我们要发达了！”猴子笑嘻嘻地说着。“最新订单，代码染色剂的订单！整整10KG！”
“代码染色剂？你在做梦吧！光盒的最高机密之一。”我不屑的说道。
“所以啊，必须得靠MR.9您了！这是我在实验室下水道收集的废料。”猴子提着一个破瓶子在我眼前晃着。“您一定可以搞定的！”
“哪那么简单，没有配方和设备怎么搞定。”我说道。
“设备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啊！”猴子指着下水道一个台阶，竟然摆了一个工作台。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效率。
猴子期待地盯着我。
“我只能试试看。”我好奇地走向工作台，感叹着猴子的办事能力，确实不一般，他竟然把整个交易据点搬到光盒的下水道。
“你刚才说10KG，买家是什么人，需要这么大的量！”我问道。
“看长相，不是亚联邦39区的人，估计是来自北边的斯拉夫联邦。身份不好说。”猴子说道。
“我们开始吧。”我直接站上工作台开始工作，就算搞不清配方，依靠实验室废料和白天在光盒的工作便利，我应该能很快仿制出小剂量的样本。
猴子凑上前来，提着微弱的照明灯和大量走私资料帮我打着下手。
“阁下，价格怎么定？您是39区最高长官。”猴子恭敬地说。
“等样本搞定了再说。”我认真地分析着废料的成分。
“阁下有件事，我得提示您一下。光盒好像对您很感兴趣。”猴子提着灯说道。
我敷衍着猴子，嗯了一声。
“他们好像在采集你的基因。已经送检了。”猴子在昏暗地灯下对我说。
“什么？！”我惊讶地说。
“我白天就睡在实验室下水道那里，这群书呆子亲口说的，”猴子说到。
“好，我知道了，把你掌握的光盒的情报都给我说说。”我认真地说道。
我从猴子口中得知，光盒高阶的基因技术部，需要使用大量的生物体来试验。样本都来自8站台，为了光盒的正面形象，试验过后的废弃样本，就会被制作成废料，填进我和0316看风景的玻璃体农田。
他们暗中提取我的基因是什么目的？既然已经送检，那说明我即将瞒不住我真实身份了。这是个很紧急很棘手的情况，我不能通知或依赖队长和方舟，但一旦身份被揭露，后果无法预估。
眼前这个CHAIN的奸商猴子呢？可以依赖么？
“阁下不用担心。也许他们只是想确认你的身份和基因评分。”猴子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笑嘻嘻地安慰我。
我心乱如麻地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辗转不安，按照光盒的技术能力，我的真实基因被送检，立刻就会知道我不是真正的0919，是我太大意了。我早该想到光盒会验证我的基因，但现在脱身应该不是问题，CHAIN组织和这条下水道应该可以让我顺利逃脱。可0316怎么办，她一定会被作为人质被光盒扣下，以制约方舟。
我该逃走么？按照之前，我会毫不犹豫地撤。也许下一秒，我宿舍的门就会被敲响，门外站着抓捕我的特工。
我起身看着下水道口犹豫着。
猴子刚才说，白天我的基因就被送检了，结果一定出来了。下午的时候，我还被通知到基因技术部报道。那就说明，我暂时还是安全的！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让我瞬间警惕起来，是身份败露了么？。
我轻轻地将门打开一个缝，是0916...0919的姐姐。
门外的0916冷冷地盯着我。
“父亲请你一起吃晚餐。”
...
也许是我最后的晚餐也说不定，赴宴的路上，我精确地计划着逃跑路线，脑子里不停演练着紧急撤退的方案。
0901房间门打开的一瞬间，我惊呆了...
0316和0901正在房间内开心地聊天，餐桌上摆满了人造美食，一派祥和欢乐的气氛，两个人正朝着发愣的我招手。
“孩子！快来！快来！”0901笑着拍着身边的座位，我有点懵地坐在他旁边，0916和0316坐在一起。
这不对啊！刚开始的冷漠和现在这气氛也差的太多了，我看着桌上的酒瓶，他们已经喝了不少了。
“孩子，你能回来，我太高兴了！！”0901说着竟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地给我倒酒。
一旁的0316已经微醺地盯着我，满脸的幸福。
0901的手久久没有离开我的肩膀。
我的基因检测结果是什么？看样子还不错，没有特工，没有手铐。只有美酒，未婚妻，父亲，姐姐。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气氛让我呆若木鸡。
这样的气氛应该说明，我的基因检测结果他很满意。没有破绽么？？0901是39区最杰出的生物学家，他不会搞错的。
那只有一种结果：我和0919的基因难道是同卵多胞胎的兄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同卵多胞胎的基因几乎就是一个人。
可为什么0901对我前后的态度有如此大的区别？我面前的0901真的就是我的父亲？我脑子里一连串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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