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恶疾
从落意轩出来，夙瑜身后的包袱仿佛卸下来。
她看着夕阳余晖，眯起眼睛。
皇城中永远不缺对手，而太子林镇涛最大的对手，便是三皇子林怀仲。
林怀仲心思细腻，做事有条有序，拥护者众多，再加上其舅舅以南王位高权重。只要圣上一天不死，这以后事谁都说不准。
以她一人之力对抗林镇涛是不太可能的，可如果，她的身边有林怀仲做后盾……
她得想个法子，接触到他们。
天无绝人之路，在有了想法之后不过几天，夙瑜得到了一个消息。
以南王府的老夫人得了恶疾，请了好多太医都治不好，以南王下了告示，召集贤人能士，谁能治好老夫人的病，重重有赏。
一时以南王府门庭若市，可老夫人的恶疾却也不见好转。
如果进了以南府，她与三皇子的距离自然是更近了一步，夙瑜思虑过后，决定去碰碰运气。
以南王府。
门口，两座石狮子威严屹立，双目炯炯有神，硕大的院落装饰华贵不失稳重。
等夙瑜道出此行目的，那小厮淡淡看了看她，眼带轻视：“姑娘，你真有法子？”
那么多经验丰富的老医师都没办法解决，他着实不相信一个小姑娘可以：“若姑娘是为了赏金，大可不必了。”
“看都没看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夙瑜明白他的想法，只不过，这一次她非去不可。
“那姑娘随我来。”见她面色淡定，那人转了转眼眸，伸手指了指那边的长廊。
夙瑜点点头跟随他一起，期间，她也了解到老夫人的恶疾症状。
所谓恶疾，就是会人痛苦的病症。而老夫人这症状，则格外特殊，刚开始，就如同伤寒一样咳嗽不停，可吃药看病也徒劳无功。后来，就渐渐演化成全身开始褪皮、瘙痒、惧光。
小厮说道这，吸一口气：“直到现在，老夫人不便行动，只能卧床休息了。”
“这样啊。”夙瑜抿唇：“那王爷呢，怎么不曾见到？”
她原本还以为进到王府来需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这么轻易。
见她提到这和，那小厮眼神闪烁，犹豫再三才告诉她：“其实现在已经没有敢来替老夫人看病了……”
夙瑜惊讶：“这是为何？”
小厮四处张望，这才小声对她道出：“因为老夫人那病是会传染的。现在王爷已经不管别的了，只要有人愿意来替老夫人看病，自然是来者不拒。”
“我是看姑娘你年纪轻轻才告诉你的，你若是现在要走，可别到处乱说。”
没想到这男子看上去面色不善，心地却十分善良，夙瑜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摇头：“无妨，多谢你的提醒，我会好好做好保护措施。”
“罢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小厮见她态度坚决，唏嘘不已。
他可是亲眼见过被老夫人传染的样子，来这的哪个人不说可以治好老夫人的病，但最后还不是个个避之不及。
但愿，这小姑娘是真的有办法吧……
边说着，已经来到老夫人所在的宅院，老远，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夙瑜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里面就有两个丫鬟迎出来。
那两个人都带着白纱，手上带着特制的手套，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位姑娘是来看病的，你们带她进去吧。”小厮看都没看院内环境，说完便走。
只留下两个丫鬟面面相觑，领她进去。
“姑娘也带上这个吧。”其中一个丫鬟替她寻来面纱与手套。
夙瑜道了句谢，明显感觉到这两人精神萎靡。
挑起眉头，夙瑜的好奇心反而更浓了。众人越是说的严重，她便越想看看这老夫人究竟得的是什么病。穿戴好，夙瑜跟着两人进屋。
远远，看见屏风后躺着一个人。夙瑜走过去，拨开屏风，得见真容。
只见那老夫人躺在床上，头发花白，脸颊凹陷，身形显瘦。最可怖的，是露在外面的脸庞，手背都已经脱了几层皮看起来不成样子。
就算夙瑜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也被吓了一跳。
只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默默咽了口口水。
口水还未咽下，床榻上的老夫人竟然睁开眼睛。许是得病这段时间没有正常进食，她的眼睛深深陷下去，眼白发黄，显得阴森恐怖。
“你…是来…医治我的嘛。”老夫人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十分沙哑。
夙瑜望着她的眼睛。
她能感受到，老夫人的痛苦以及对活下来的渴望。
于是她试着安慰：“是，老夫人您放宽心，肯定会好的。”就算她最后治不好，她相信总有人会治好。
果然，她这么说完，老夫人暗淡无光的眼睛终于恢复了些许神采。
听着老人虚弱的呼吸声，夙瑜也认真起来，里里外外观察一遍，她从床单上收集了几块掉下来的皮屑，打算回百草堂检查检查。
“怎么样？”
两个丫鬟在一旁候着见她忙上忙下，替她捏了把汗。
夙瑜将手帕包裹皮屑，出了屏风，轻声道：“想要治疗一种病，首先得了解它是何病，等我回去研究透彻再过来看看。”
“是嘛。”
见她这么說，两位丫鬟眼里的希翼又消失无踪，已经对她失去期待。每次都这样，那些人来了又走，就再也没来过。
什么时候她们两个才不用惊心胆颤地伺候老夫人……
离开以南府，回到百草堂。
一天未看到人，见她回来，吴窈立马围上来：“你真去了以南府？”
她听爹爹说过这事，只不过皇宫里的太医都解决不了，他们又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
“嗯，去看了看。”
夙瑜自己也没有把握，再加上这次去连以南王的影子都没看见，心思复杂。
不等吴窈再说，她走进了药室。
吴窈愣愣地看着夙瑜的背影，狐疑的挠挠头，不明白她为何对这事如此上心。
药室里，打开手帕，夙瑜用竹镊夹取其中一块，烛火下，那东西的纹路更加清晰，终于，夙瑜发觉了一丝不对劲。
正常的人的褪下的皮呈白色，还能看清纹路，而那老夫人的，却夹杂了一些诡异的绿色杂志。
夙瑜的眼里闪过一丝锋芒，她现在几乎可以断定，老夫人并没有得病，而是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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