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一同去
“继续。”玉亦然不带一丝感情道，这个小狐狸想做什么？
“我很难过，虽然大部分人都想我回京都，但是也有人不想。比如说，以西泠为重的夜太师绝不会希望我回来。夜太师，我以为经过上次之后，我们是朋友。”
小赵子看着夜恽黑透的脸庞，只觉同情。
“但作为西泠的丞相，我怎么可能在这种危急关头离开域城？我是一个顶天立地，有担当的铁血男人，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域城危亡而贪生怕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读到后面，小赵子表情越来越钦佩，沐相不愧是大才子，除却开头几句是他能看懂，后面几乎看不懂。
而下首的大臣听到后面，表情由阴转晴，沐相真是西泠的好男儿！
夜恽脸色也稍缓了一些，“是个真汉子。”
玉亦然看着下首大臣的脸色，浅浅的叹息。
他是不是该庆幸沐雨汐是他的人，如果是敌方，光凭他的巧舌如簧，就足够收买一大批人。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是虚伪，但从他的嘴里出来便成了肺腑之言。
玉亦寒跟沐雨汐接触多了，亦自是不会相信沐雨汐的这些话。
一个时辰过去了，玉亦然看着还在声色并茂的读着，到动情之处还擦擦微红眼眶的小赵子，出口打断：“说重点。”
“启禀皇上，沐相说他要留在域城，并且，并且辰王殿下也在域城。”小赵子眼一闭，一口气的说完。
果然，一直云淡风轻的玉亦然脸色骤变，“辰怎么会去域城？”
皇宫御林军是干什么的？
“皇上，沐相信中说辰王殿下扮成小厮，突然出现在随侍的队伍中。”
“皇兄，得尽快将辰带回来。”玉亦寒想到域城如今现状，皱了皱眉，寒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退朝。”玉亦然大步向外走去，“传御林军统领来御书房见朕。”
不多久，御林军统领萧木来到御书房，他对着负手而立的玉亦然跪了下去，“臣萧木，见过吾皇。”
“萧统领，你可知朕为何找你过来？”玉亦然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
萧木想起来之时，同僚告知他的消息，将头低了下去，“臣失职，臣该死。”
“你确实该死，辰王没有武功，你竟能让他从皇宫离开。”玉亦然转过头看着他，“你说，朕如何能放心你来护卫皇宫？”
“皇上，辰王殿下当时拿着出宫令牌。”
“你确定那是真的出宫令牌？”玉亦然唇边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
“这......”萧木想起那天玉亦辰手中的令牌，冷汗直流。
玉亦辰是亲王，所以他们并不会接过令牌仔细盘查。
虽然当时看到令牌确实觉得不太对，但辰王告诉他是皇上让他出宫办要事，想到玉亦辰受宠的程度，他无意得罪他，便直接放他出宫了。
“萧统领是老了罢，竟连宫牌的真假都认不出。”一旁的玉亦寒轻飘飘的说。
“皇上恕罪，臣知错。”刚过完三十岁生辰的萧木重重地磕了下去，是谁不好，偏偏是最受宠的辰王出逃。
“既然老了，你便回家养老，含饴弄孙罢。”
“谢皇上恩典。”萧木暗暗松了口气。
“若辰王殿下若有何不测，萧统领便自行了断罢。”
“是。”辰王殿下千万不能有事。
“皇上，辰王的贴身太监招供了。”小赵子走进来禀告道。
“据他交代，辰王得知沐相要前往北方后，便动了要去的心思，后来辰王不知如何弄到了出宫的假令牌便一个人偷偷出了宫。”
“哼，他是当朕傻的吗？”玉亦然震怒。
沐雨汐去北方之事知道的人不过寥寥数人，玉亦辰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及时？况且玉亦辰想到的出宫方法只有爬墙，钻洞，何曾知道弄个假令牌糊弄守卫从宫门出去？
玉亦辰身边伺候之人极多，定有人在他面前说过什么。
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个他经常玩闹的太监，小邓子。
“皇上息怒，奴才这就重新审。”小赵子跪下。
“把他提到朕这里。”辰身边竟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奴才！
小赵子应声连忙去。
不多久，小邓子就被两个御林军押了上来，他痛哭流涕的喊道：“奴才冤枉，请皇上开恩。”
“朕问你，辰王手中的假令牌是从何而来？”
“回皇上，是辰王昔日出宫时所得。”小邓子一口咬定。
“狗奴才，竟敢欺君罔上。”小赵子见玉亦然眼中怒意积聚，对着小邓子一脚踹了过去。
一旁阴冷着脸的玉亦寒慢慢走向趴在地上的小邓子，“自上次辰出宫出事后，暗中便一直有暗卫贴身保护，我们会不知道辰有没有得到假令牌？”
趴着的小邓子脸色一白，“皇上，奴才冤枉，奴才不知啊。”
“你不知道？那本王帮你说如何？”玉亦寒周遭似是空气都冷凝了。
“辰向来单纯，出宫从来靠西门那个半人高的洞，或是爬墙而出。他从不会想用假令牌出宫，因为他知道，一旦被发现，守门的将领会因为他而受到责罚。这次有人利用他对沐雨汐的喜爱之情，并与他说了域城的真实情况。辰担心，而这时，有人在旁出主意，道可以用假令牌出宫。”玉亦寒看着小邓子越发苍白的脸，便知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皇上，奴才是冤枉的。”小邓子趴伏在地上求饶着。
“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玉亦寒看着他的做派，便知他要抵死不认，“来人，把人带上来。”
小邓子看着身后同在玉亦辰身边当差，与他向来交好的太监被带了上来。
“奴才小文子见过皇上，王爷。”小文子面如死灰的被带了上来。
“辰王为何会出宫？”
“回王爷，因为小邓子告诉辰王沐相离京去往域城。”小文子如实回答。
“他的假令牌是怎么得到的？”玉亦寒问道。
“是小邓子从宫外的一个雕刻艺人那里得来的。”
“你胡说。”小邓子阴柔的声音因为大叫而破音，变得极其刺耳。
“奴才有小邓子与雕刻艺人买卖的收据。”小文子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不可能。”那张纸他早就烧了。
他抬起头看着玉亦寒冰眸中的似笑非笑，所有的话语消失唇边。
天家要你死，哪里需要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他自小被送入宫中，哪里会不懂，只是在单纯没有架子的辰王身边呆久了，权力大了。忘却了主终究是主，奴终究是奴。
“据朕所知，辰王待你们并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所有事情他都能想明白，独独他的目的他不知道。
“是奴才起了不该有的妄念。”他不懂，为何有人能从小锦衣玉食，众星拱月，如玉亦辰；为何有人从一出生便因为没有吃食而注定要入宫成为太监。
所有的不平堆积起来让他对玉亦辰越发不满，故而想让这个没吃过苦的王爷去吃苦。
“奴才不该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既知是妄念，何必明知故犯？”玉亦然想起他在宫中暗中倒卖古物，便以为他的妄念是贪图荣华富贵。
御林军一左一右将垂着头的小邓子及小文子架了出去。
“皇兄，我已派出人去将辰带回来。”
沐雨汐看着面前灰头土脸的玉亦辰，身上穿着一身脏兮兮的戏服，脸上是一团团的丑角妆。唯有一双杏眸明亮发光。
而此刻玉亦辰用那双盛满星光的杏眸惊喜的看着她。
“沐哥哥。”少年用清脆的声音唤着。
“辰王殿下这般是何意？”该不会是来找她的吧？沐雨汐嘴角微抽。
“我很担心你，便来找你了。”玉亦辰回答道。
“你来这儿，皇上知道吗？”
“我没告诉皇兄。”玉亦辰心虚的躲开沐雨汐的视线，小声的嘀咕着。“告诉他，他才不会让我来。”
他可是偷偷出的宫呢。
“你知道这里很危险吗？”眼下域城的情况每况愈下，城里的人多因为饥饿死亡无处安葬而滋生各式各样的疾病。
“我听小邓子说过，这里每天都死很多人。我放心不下你。”玉亦辰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低着头，语气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委屈。
“你好好跟在我身边，莫要离开。”既然已经这样，她不能对他坐视不管。
“好。”玉亦辰扬起一抹毫无杂质的笑容。
“沐哥哥，我在随侍的队伍里藏了好久，却怎么也没有看到你。”
他记得他刚乔装打扮上马车后，并未看到他想见的人，应当说这一路上他都没有看到沐哥哥。
“临时有些事要办，便没有和你们一道。”
正在说话的当口，身后传来了玉千殇的声音。
“雨汐。”
“皇，皇叔。”玉亦辰看到玉千殇后，表情有些许害怕，声音也变得磕巴。
为什么没人告诉他皇叔也来了？！
“辰儿。”玉千殇看着不自觉偏向沐雨汐身后的玉亦辰，眉头微微一皱，清冷如水的凤眸闪过一丝不悦。
玉亦辰看着玉千殇干巴巴的笑了笑。
“可有任何发现？”玉千殇不再看玉亦辰。
“大部分流民自发组成了团体，基本集中在城南破庙。还有一些零散分布在街边。”沐雨汐想起那些集中起来的流民以及他们储存的粮食。
有组织，有章法，即使饥饿也不会拿公共的粮食。想必有人统领着他们。
“城东街是整座域城最繁华的地方，今晚我打算去城东探探。”
在此之前，她要将玉亦辰的事告诉玉亦然。
“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玉千殇问道。
“保护好自己。”纵然知道有玉千殇帮忙或许会事半功倍，但玉千殇仅带了末离一人。而他不会武功，不能离了人，故她不想将他陷入危险之中。
玉千殇看着沐雨汐认真的神色，平淡无波的眼眸闪过一丝涟漪。
他想说什么，然最终他的樱色薄唇只是吐出一个字，“好。”
“沐哥哥，我跟你一同去。”一旁的玉亦辰叫道。
“不行，我不在时，你和千殇在一起。”沐雨汐一口否决，她不想有后顾之忧。
“我不放心你一人。”玉亦辰可怜兮兮的看着沐雨汐，“沐哥哥，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嘛。”
“你想回去吗？”沐雨汐微眯丹凤眸。
玉亦辰缩缩头，“不想。”不让他去，他就偷偷跟过去好了。
沐雨汐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若是让我知道你跟过来了，你便回京都。”
玉亦辰闷闷的应了一声。
玉千殇看着面前这一幕，凤眸一黯。
“公子，你回来了。”琴儿看着终于回来的沐雨汐，松了一口气。
“这位是？”琴儿看着跟在沐雨汐身后的玉亦辰。
“他是辰王，暂时扮成小厮跟在我身边。”
琴儿怀疑的看着五官精致得仿若瓷娃娃的玉亦辰。
“到时替他乔装打扮一番。”玉亦辰自是不能顶着这张脸招摇，且不说有没有人能认出他来，单就这副样貌就极易引起人的注意。
“是。”琴儿了然。
“切记，莫要露了马脚。”沐雨汐叮嘱道。
“嗯，沐哥哥放心。”玉亦辰仍在介怀沐雨汐不允他一同去。
沐雨汐看着玉亦辰仿佛被主人抛弃的狗狗般，两只耳朵耷拉着。
“我很快便会回来。”沐雨汐克制住想将手放到他头上的冲动。
“若是无聊了，去隔壁找千殇玩。”千殇应也无聊的紧。
方才她才知道玉千殇住在府丞的隔壁。
“哦。”玉亦辰闷闷的回了一声。
他的脑中只有“沐哥哥不仅不带我去，还不准我跟着去”这句话，根本未听清沐雨汐对他交代了什么。
沐雨汐不甚放心的看着玉亦辰，转身交代了琴儿几句，对玉亦辰说了一句，“我走了。”便向外走去。
“啊，”玉亦辰如梦初醒的听到沐雨汐这句话，他看着沐雨汐的背影，更加郁闷的回了一句，“哦。”
“王爷，请跟奴婢进来。”琴儿领着玉亦辰来到里室，拿起梳妆台的化妆用具开始灵巧的捣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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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端午快乐呀！多吃点粽子啥的。高考的宝宝们好好考，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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