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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甄永邀请(一更)


  “多谢皇兄体谅。”云暮深垂眸,好不容易出现的好心情,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皇弟有什么好玩事件?怎么不与为兄分享?”

  云岁安难得一回在皇后面前遭了气,心里很不舒畅。

  “不蛮皇兄,昨日宴会,喝了不少御酒,正是为此事高兴。”

  “哦?”云岁安哪里信云暮深的话。

  “暮深不敢欺瞒皇兄。”

  云岁安心里也存了气,若不是知道父皇向来不去月宫,这时候已经反唇相讥。

  “如此,你这是要去哪?”

  云暮深方才从月宫出来,若是在当着云岁安的面折返回去,难免会让这个黄兄看穿些什么。

  “已经见过母妃,正要出宫回府。”

  这宫里头,不说嫡庶,不过两位皇子;不说恩宠如何,后妃也不过二人而已,无形之间,规矩就松了不少。

  云暮深每日进宫给母妃请安,却几乎从未见过父皇,出来也是件挺悲凉的事。

  “既然如此,那便回吧。”

  “皇兄,弟弟告退了。”

  云岁安眉头一皱,这个注定了要称臣的人,竟然对他如此不敬。

  弟弟?云岁安握紧了拳头,真正的弟弟,是尚未出生就夭折的云岁宁!

  “去吧。”

  云岁安在宫外也是有府邸的,只是后妃爱子,常常令他们在宫中歇宿。

  只不过他们都已经娶妻,总在宫里住也不太好。

  特别是云岁安,早早的当了爹,却也不能见儿子几面,惹得妻子怨言颇多。

  可那又如何?她无召不得入宫,想要与自己婆婆相见,更是难上加难。

  兄弟两个,一前一后出了宫,都各自赶往自己的府邸。

  说是出宫建府,他们的府邸其实与皇宫离得十分近,若不是有相关规矩,怕是他们的府邸能和皇宫共用一堵墙。

  二人回到家中,自与妻子说话,大皇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自己妻子娇美的容颜,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

  “皇子妃以为,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如何?”

  “回殿下的话,娥皇女英,共侍一夫,是上古传说。”

  皇子妃心中咯噔一下,想到自己是家中唯一的嫡女,难不成,自己的夫君还想娶个庶女当妾吗?

  “这话倒也是,不过你是右丞相大人的千金明珠,又都说文武不可或缺,你觉着,练轻舞如何?”

  “夫君何出此言?”皇子妃脸色一白,他真的是想纳妾?

  “她不过是区区四品官之女,远远比不过你,你放心,她若是进了门,要恭恭敬敬称你一声主母。”

  云岁安眯起双目,满满的势在必得。

  “安郎,你不是说过,要与我做一对一辈子不分离的鸳鸯,这又是如何呢?”

  皇子妃眼中含泪,欲落不落的,很是惹人心疼。

  “你呀,讲这么多做什么?难道你忘了父皇,他娶了个月妃,什么时候正眼瞧过她?哪次不是顾着母后,很少踏足月宫?”

  皇子妃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虽然皇帝是真的爱皇后,可是,云暮深怎么就出生了?

  还有那被养在宫外的双生公主,又是作何解释?

  虽然心中憋屈,这话是不敢问出口的。

  “夫君,她毕竟是刚刚立功的人的女儿,你若是这时候要她为妾,怕是不妥。”

  “如何不妥?”

  “娶妻三书六礼,绝不能差分毫,也都是几年前就说定了的,她如今13岁,就算要娶她为妻,这时候提,也早了。”

  皇子妃微微向自己的丈夫靠过去,伸手给他揉肩:“纳妾,什么都省去了,不过一纸婚书,挑个没什么大事的时候,一顶小轿把人抬过来。”

  “那人还小,爹娘怎么舍得她这么成了妾?”

  “爱妃此话不假,那,爱妃的意思?”

  “为妻的意思,是再等等。等她及笄了,我们在做打算不迟。”

  “为夫真的很好奇,爱妃有何打算,不如现在说来听听?”

  说着,一边把她的衣裳整理了一番。

  “这年头,谁不怕有些谣传?到时候夫君让一些人活动活动,先臭了她的名声,自然没有人敢娶了。”

  练轻舞好端端在家中坐着,忽然抖了抖,打了个喷嚏。

  “小姐可是着凉了,”酿雪黑一样去卧室拿了件披风,“不如,歇着去?”

  “为何要歇呢,没有伤风,也没有来葵水的,不过是这风儿一吹呀,打了个喷嚏罢了。”

  练轻舞很无聊,昨儿晚间,云楚的母亲这般说她,哪里还愿意去找云楚?

  不出去找人,发现这生活似乎少了许多乐趣。

  不过那又如何?

  “这京城的天气,远比我想象中暖和多了,怕是我们常在边关,已经习惯了边关的严寒。”

  练轻舞说着,忽然想到那些妇女,忍不住一声叹息。

  “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我们要走的时候,原本是要和那些妇女一同走的。”

  “自然是记得的,过那些妇女也是可怜,我们这一走,她们再过来,已经是大半年的时候,谁知道他们会遇上什么情况。”

  “怎么个说法?”

  练轻舞十分好奇,军营管的如此严厉,难不成还能出什么乱子?

  物是人非,他们又没有再上战场,哪里非得过去?

  “有所不知,他们呢,在军营里又如何?实在想偷鸡摸狗偷腥的,早就做了。”

  “难道你是说,已经有人纳妾?”

  “可不是,这些男人真的坏的很,饱暖思……果然如此。”

  酿雪脸上微微发红,根本就不敢吐出那两个字来。

  “都怪我,哎!”练轻舞忽然啪的一下拍了腿,若是她足够坚持,那些妇女不会拖到明年再过来。

  “这与你无关,若不是有那孕妇,她们也早走了,归根结底还是那些男人做了事,为什么你要说自己不好呢。”

  “你如此说,果然是这个样,罢了罢了,不提她了。”

  “姑娘,有人递了帖子来,说要请你出去游玩。”

  不知道从哪个砸炕里,蹦出来的管家突然出声,可把两个女子吓了一跳。

  “陈叔,谁呀。”练轻舞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这才问道。

  “是军营里头来的帖子,老奴也不知道是谁,还请小姐过目。”

  “我来瞧瞧。”练轻舞把东西接过来,一看之下,皱起眉头来。

  “怎么了小姐?”

  “自己看看。”

  上头却是甄永的笔记,这时候邀她同游,作何居心?

  昨晚的宴会,他也是到了场的,云楚的母亲如何奚落她,他不知晓吗?

  这个时候请她出去玩?

  “陈叔,烦请你把这帖子回了。”

  “可是小姐,您总与那纨绔在一处耍也不是事,好不容易有军中人来,为何不与他好好玩耍。”

  陈叔知道,练轻舞所说的是对的,就连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

  可惜,他们弄丢了他弟弟的命,再怎么聪明,又如何呢。

  练轻舞和云楚的事情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那个时候她和甄永出去,那时又得被人传疯。

  到时候,练轻舞就成了一个尚未出格的水性杨花的女子。

  “陈叔此话差矣,这里不比边关,就算以前称兄道弟,现在也要留下距离。”

  这个陈叔,真是奇怪呀。

  练轻舞边说着一边用眼去看,发现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得在心里嘀咕两句。

  “可他身有军功,和他一处的,总比和云楚那个纨绔在一起好。”

  “陈叔!”练轻舞一下站起来,音量也高了不少:“您这是做什么?您不过是一个管家,那就该做好管家该做的事情,别妄想顶替我父母在我心中的位置。”

  练轻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激动,只不过想和他好好说话时,偏生来了这么一出。

  陈叔心中压抑,这小丫头骗子都这么不好骗,那要怎么办呢:“是奴不好,小姐请恕罪。”

  “以后,您可千万别在我面前说一些,您自以为好的见解,现在麻烦您拿着帖子,离我远远的吧。”

  “老奴告退。”

  陈叔低着头,满脸的怨恨,只是可惜了,他这一把老骨头竟然打不过这个丫头。

  不然一定要狠狠的教训她,逼她一定要去见甄永。

  “您这是?”

  酿雪吓了一跳,练轻舞很少这样,她的情绪总是隐匿而淡然的。

  “这人怕是老糊涂了。”

  练轻舞哼了一声,忽然想到,请帖上这么写着——在德方楼恭候小姐。

  “我们现在,去德方楼。”

  “小姐,那我现在去把帖子追回来。”

  练轻舞抬手:“不用,我自有办法。”

  “是。”

  云楚不管是否放假,都会绕城好几圈,自己若是装作和他偶遇,自然要遵旨和他一同行走。

  那时候,甄永应该会知难而退。

  主仆二人也不走正门,在后院翻墙而出,直奔目的地而去。

  云楚正奔着,忽然就看见一道倩影,心中不知不觉的就开心起来。

  原以为今日看不到她了,没想到她也出来。

  连忙紧走,慢赶了两步,在她身后叫住她:“贤妹?”

  练轻舞正在找他呢,爱人就在自己身后了,别提有多开心:“兄长!”

  “昨日的事情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娘亲她就那样子,她对你多加冒犯,我这个当儿子的替她给你陪不是了。”

  “没什么,”练轻舞对云楚的母亲本来也没什么好脸色,“不用挂怀。”

  在她心里头,能对自家亲儿子下毒,要他命的人,不配为人母。

  “对了,就之前一直跟在你后头的那个平生,又是如何处置的?”

  “他?”云楚眸色一暗,“他已经交由官府处置,像那样毒害主人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已经被斩首了。”

  练轻舞点头,没曾想到京城人办事也和军中人一样雷厉风行。

  军中人若是出个叛徒,很快就能把他给斩了。

  “那你有没有让御医好好给你瞧瞧,对了,一直忘了问,御医说什么了,哪里不好?为什么会咳嗽呢?”

  练轻舞一脸的认真,一双眼里全是他的倒影,云楚忍不住轻笑:“自然是让御医好好瞧过,可是忘了,我和父王,去瞧御医的时候,你也在府上。”

  这时候已经到了德方楼门前,练轻舞想也不想,拽着云楚就进门。

  “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说,就比如说,坐着一边吃东西一边说。”

  练轻舞提到能吃的东西,真是兴奋到两眼发光。

  “好,都听你的。”

  云楚对她满是宠溺,只要这个妹妹不杀人放火,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自己也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德方楼的酒是全京城最好的酒,虽然比宫中御酒低了那么几等次,但在百姓中间,已经是最好的了。

  云楚深知这一点,更知道练轻舞对这京城还不熟,今日来到此处,怕是巧合。

  “兄长,你挑个座儿,如果我和酿雪一同陪你坐席,你可同意?”

  练轻舞舍不得自己和别人坐着,大快朵颐,留下酿雪,一个人站在一旁。

  “你我之间哪里有那么大的规矩,酿雪,请坐。”

  两个人商量着点菜,酿雪在一旁一言不发,气氛还算好,直到他们听到一声惊喜的呼唤。

  “练姑娘!”

  酿雪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到了一脸兴奋表情的甄永。

  “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早,我还以为要等你们呢。”

  “原来这么巧?”练轻舞笑了笑,“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在这个时候遇上。”

  “啊?”甄永毕竟是个大老粗,说不来此话怎讲这种词。

  “你们不是……来赴我的约吗。”

  甄永这时候才发现,在场还有一个人——云楚。

  “甄永见过世子殿下。”

  “免礼。”

  云楚温温和和的一笑,很是平易近人。

  甄永总觉得在哪里和这人见过,可偏偏就想不出来。

  两人自然一顿寒暄,说定了干脆就一同坐席,加一个人,干脆换了楼上的雅间。

  “不知小姐因何而来?”

  “我们,自然没有因你的邀约过来呀。”练轻舞和云楚对视了一眼。

  “我可找到你了,你让我去报信儿,人管家说,不清楚小姐是否在府上,进去找,回头告诉我说,小姐已经不在府上了。”

  这时忽然闯进一个人来,对着甄永一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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