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个个都是戏精
徐明川是中山装鬼差给养着的？
这其中透露的意思比较杂，徐明川的身影嗖的飘了出来，直直盯着鬼差：“那天我想杀人，是你在盯着我！”
“嘿，自然。”中山装鬼差一点都不谦虚：“那日只要你杀了活人变成恶鬼，我就会立马把你给送恶鬼道去。谁知道你小子鬼精鬼精，懵懂无知的神智下竟也能感受到有我盯着，还立马收了手，不然你小子哪有今日的造化。”
徐明川没有生气，反而很认真的道：“我杀人，你杀我，你管着这里的地界却袖手旁观我杀人，没影响吗？”
“天地自有因果，胡杀、乱杀我自然要管，但如果是杀与你有关之人，你杀人报应也是报应到你身上，关我何事？”顿了顿，中山装鬼差眼神变得恶趣味起来。
他勾起嘴角，仿佛魔鬼的诱惑：“不过，功过相抵，只要你功德比作恶多，杀点人也没什么，咱们鬼差偶尔也会杀个把人，你，要不要试试？”
徐明川顿时眼睛一亮，连鬼影都实化了不少。姬长歌面无表情的瞪了中山装鬼差一眼：“麻烦不要勾引我家明川使坏，谢谢！”
中山装鬼差失笑：“跟你说这么多是觉得你有趣，体质似乎也挺奇特，不过啊，女娃子，可不要恃宠而骄哟，鬼差杀个把人真不算什么的哟！”
姬长歌笑了，笑出了一口白牙：“我牙齿很尖，你要不要试试？”
“你牙……”中山装鬼差好笑的开口，说到一半脸色陡然大变！
他看到姬长歌那雪白的牙齿，竟冒出了隐隐黑雾，那黑雾不多，却让他只觉发怵，不禁惊道：“你怎会有鬼气！你一个活人怎会有鬼气！”
而且那鬼气比他的鬼气都高了不少，他可是两百多年的老鬼！
咦？中山装鬼差的反应让本来只是想装个逼的姬长歌疑惑，鬼气？鬼气是什么！
她拿出手机看向屏幕中的自己，只一眼姬长歌就呆住。
屏幕里的自己，头发花白就算了，牙齿上竟冒着黑雾！
那雾像萦绕的烟，好似是从牙齿里沁出来，越来越多，满嘴都冒着黑烟！
真的……好丑啊！
天呐，她她她……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姬长歌整个人都懵了，早上照镜子时都没有，这才多久怎么就开始冒烟了都！
“啧，看来你自己都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中山装鬼差见姬长歌居然被自己给吓懵了，又笑了起来。
他好似特别的乐观，从见面到现在总是笑容挂在脸上，绕着姬长歌转了一圈，如同在参观稀有动物，口中啧啧称奇：“奇了怪了，你这鬼气只有恶鬼才有，瞧你模样也不像是被恶鬼附身的样子，莫非是前世太过凶戾所以轮回后也带了些鬼气？”
“不对，不对！”中山装鬼差很快又否定：“能骗得了其他的鬼却骗不了我，恶鬼就算熬过地狱刑罚也根本没机会轮回为人，那些说恶鬼受刑后就能再世为人的话都是骗鬼的，你既然是人，投胎的就不会是恶鬼……”
“哦，我明白了……”
中山装鬼差猛的站定，一双眼霎时变得通红，死死盯着姬长歌，嘴角勾起，拉大，笑得脸都快裂开，然后他指着姬长歌大笑起来！
“哈哈哈！是你！是你！”他疯狂的大笑，跟之前狂笑的徐明川一样笑得前仰后合！
“是你！原来你在这里！你也有今天！”
“我被你害得龟缩百多年，被你害得只能躲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个鬼差，被你害得……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原来你在这里，在我管辖的片区里！”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天灵子就是个坑，天坑！明知道是坑你还往里跳，你他娘有病吧，你他娘脑子被狗啃了吧！”
他显得很激动，非常激动，好似非常幸灾乐祸，好似非常憎恨，却又好似非常悲伤、非常哀恸！
他在指着姬长歌不停的破口大骂，努力搜刮着一切咒骂的语言，但显然他素质还挺高，搜肠刮肚骂了半天，骂人的脏话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句。
姬长歌最初听得窝火，最后竟然觉得有些同情。
这鬼差生前一定是个书生。
这同情的目光让中山装鬼差一窒：“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怎么又用这种眼神看我！傻逼的是你，是你！”
姬长歌脸皮一抽：“就你们戏多，这个有故事，那个有故事，偏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要是兴致高就说来听听，要是不想说故事就别蹦跶了，我累得很。”
“你想知道？”鬼差望着姬长歌，目光森寒：“看来你已经知道你魂魄是她的了，她明知道你是个坑还跳那是她傻！她凭什么要让你出现，凭什么要给你让路！嘿，真是好感人，好他娘恶心的感人，我来告诉你，那是因为……”
话未说完，鬼差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咳着咳这竟吐出了一截舌头！
他眼睛瞪得老大，却笑了起来，笑得越加狰狞！
他用手在地上写：因为她心……
砰！
他的双手猛然炸开、粉碎！
他尤不死心，用脚写：要你……
砰！
他的双脚突然化作了齑粉！
他已经成了一个没有四肢没有舌头的人棍，可他出奇的固执，依旧带着那癫狂的笑，竟蹦蹦跳跳用身躯写：只为……
砰！
鬼差的身躯碎了，只剩下一颗头。
他终于绝望，望着姬长歌，带着厌恶、带着仇恨、带着怜悯、带着讥讽，随即头颅一蹦一跳的离开，缓缓消失在空中……
面对这恐怖的一幕，姬长歌却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的恐惧，看得太多已经麻木了。
她只是歪着头，目送着鬼差不甘逃离的头颅，许久才低下头：“赤狱，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你又到底要做什么……”
沉默着捡起地上的一个小牌子，那是鬼差炸裂后落在地上的东西。
打开一看，上面除了‘鬼差’两字什么也没有。
这就是鬼差证么？
姬长歌只看了一眼就收进了系统里，今天这个鬼差破坏了她对地府官员的一切想象，再不感兴趣。
抬头扫了一眼红灯亮着的手术室，姬长歌长叹了一口气。
赤狱有故事，她的身世有故事，投在她身上的那个恶鬼有故事，鬼差和投身于她的这个恶鬼之间似乎也有故事……
好大的戏，个个都是戏精。
可所有的故事都与她有关，她却什么都不明白，甚至连打听都无法打听到。
姬长歌看向手术室，略从容。
这样的特殊的自己其实也挺好不是？不然若还是以前那个普通的自己，张美琪今日就救不回来了。
她活着，她在意的人都活着，其他人的其他的事，管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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