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2）

　　“王爷，您怎么在这儿？”一张口，才发觉嗓子沙哑的可怕。

　　李恪恍若不闻，满眼都是苍白憔悴的我，话语更是温柔宠溺，“你昏迷整整五日，可把本王吓坏了。”

　　堇娘和薛嬷嬷紧跟着醒来，见我清醒，都十分欢喜。一面又唤太医进来为我诊脉。

　　太医一副沉稳持重的模样，搭手一探脉息，皱巴巴的眉头顷刻舒展开，“王爷放心，这位夫人的寒症已去了大半，再吃几副温和滋补的药便无碍了。夫人体中有积年的寒气，日后定要注意保养，如若频染风寒，日积月累，怕会影响寿数。”

　　李恪听了，眸光一凌，沉声问道：“积年的寒气…可有办法根治？”

　　“传闻宕鸣山中有一眼温泉，浸泡其中可以祛除寒毒。王爷可一试。”

　　“多谢王太医。”

　　薛嬷嬷上前，引王太医出院门，自有小厮跟着开方抓药。

　　这厢，堇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床前，哭道：“都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

　　堇娘衣不解带的照顾病中的我，整个人憔悴了许多，这时又哭的泪人一般，越发的单薄可怜。我待要扶她，略动一动，便觉得浑身酸痛，只得哑着嗓子道：“快起来，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亲了，还这么哭哭啼啼的不像话。怜心呢？你和嬷嬷都在这里，谁看着她？”

　　堇娘连忙擦净眼泪起身，“怜心睡着了，我才过来的，一会儿哭起来，桃蕊自会喊我。”

　　“我此刻大好，用不着你伺候，快回去看着孩子。若怜心瘦了，我可饶不了你。”说了这几句话，竟觉得气息紊乱，不得不靠在软枕上歇息。

　　帐幔掀起，杏蕊手捧乌漆茶盘走进来，呈上一碗粳米粥并两样小菜。

　　李恪接过，径直端起如意莲纹的粥碗，舀起一匙，轻轻吹冷了，送至我的唇边。

　　我窘迫的垂了眼睫，“王爷，嫔妾不过昏迷几日，还没有病到要人喂饭的地步。”

　　“美人害羞了？这几日你我同榻而眠，交颈并股，都没见你如此羞怯。此刻不过一碗白粥，你就经不住了？”李恪话语带笑。

　　同榻而眠，交颈并股…饶是病的苍白，脸上亦觉得隐隐作烧。我只得由着他喂，一口一口将粥吃掉。

　　李恪温声道：“你大病初醒，饮食要清淡，喝些白粥将养气血，等过几日好了，再让厨房做些可口的饭菜。”

　　“嗯。”我漱了口，仍躺下来，用被子遮住憔悴的病容，瓮声瓮气的道：“王爷，嫔妾已无碍，请王爷回去休息。”

　　李恪笑道：“既如此，美人好生休息，本王迟些再来看你。”

　　躺的久了，身子骨越发酸软，到下午，便让堇娘扶着起身，在房中散步。铜器中燃着炭火，房中温暖如春。我初起时觉得头重脚轻，双足如同行在云中，强撑着坐了一会儿，不适感渐渐减轻，到得傍晚已恢复如初，只是身体依旧绵软无力。

　　觑着无人时，我悄悄问堇娘，昏迷中是否胡言乱语。

　　堇娘凝神回想，道：“不曾。小姐眉头紧蹙，惊怖莫名，太医说是高热导致。王爷和薛嬷嬷不曾疑心。”顿了一顿，犹疑着道：“听闻小姐染上风寒，王爷便即刻赶来，亲自照顾，为小姐擦拭身体降温，同榻而眠，小姐梦中惊惧，王爷便柔声安抚…奴婢想说的是，王爷对小姐似乎用情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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