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初遇
狼烟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夕阳野下，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今夜流光皎洁，夜风轻凉，月色如霜。有了上一次灵气耗尽的教训，这次莫承早早便将马车停在湖边，准备在此过夜。
从燕子城离开一天了，向南一路走来，过往行人越来越多，大多都是从狼烟城去往塞北漠北两地的行商走贩，好不热闹。
离望都狼烟还有一天的路程，莫承就已经领略到了这北方望都的繁华！
轻裳姑娘这一路上在车厢里不是弹琴就是睡觉，困乏不已。终于等到停下休息，赶紧下车狠狠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一脸舒爽！
“赶了一天路也没吃东西，饿坏了吧。”莫承在湖边架起了一堆篝火，正在处理随手打来的山鸡和野兔。自己只顾着闷头赶路，倒是忘了轻裳姑娘只是一个普通人，直到自己饿了才想起来对方也是饿了一天，不禁有些尴尬。幸亏留下了几分灵气傍身，打来野味不愁食物，野外生存跟游玩散心也相差不多。
“还好还好，也不是很饿。一切全听公子安排！”轻裳娇怯怯地说道。
莫承摇头笑了笑：“一天不吃饭，就是我这体魄也感到饿得慌，更别说你了！你不用因为顾忌我而委屈了自己，一切随心就好。我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
“也不是啦。”轻裳姑娘来到篝火旁边坐下，“刚到秋月阁的时候，琴弹得不好，赚不来多少银子，刘嬷嬷就不给我饭吃，最惨的时候三天就只吃了一个馒头，早就习惯了！”
莫承叹了一声，没想到拥有不少二世祖拥趸的轻裳姑娘还有这样一段辛酸的往事，无论表面上看去多么光鲜亮丽的人物，背后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别看轻裳姑娘说的轻巧，莫承完全能够想象得到一个可怜的小姑娘独自在风月场里过生活的艰难。
“都过去了！以后我会安排好你的生活，再也不会有苦日子了！”莫承笑道。
“多谢公子呢！”轻裳姑娘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好不动听。不知是心境突然开朗了，还是其他原因，莫承觉得轻裳姑娘好像没有那么呆了。
“好香呀！”轻裳姑娘琼鼻轻动，嗅了嗅篝火上的烤肉，不禁食指大动。“公子，还要多久才能吃啊！”
“再等一会，里边烤嫩了就可以吃了！”莫承看着轻裳，不禁想起了在书院的时光，那天夜里篝火晚会，自己也是像现在一样坐在一旁烤肉，身边也有一个看着烤肉流口水的姑娘，只不过，那人是自己的心上人妆月姐姐啊！可惜，前后不到一月光景，便再也回不去了！
“公子，你有心事吗？”轻裳姑娘大眼睛一眨一眨地闪动着，看向莫承。
“没有，不过是想家了！”莫承晃晃脑袋，想要把一切思绪都抛出脑海。大仇未报，自己怎么能想这些儿女情长呢！
“公子，你是想心上人了吧？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呢！”轻裳姑娘俏皮地说道。不知怎么，莫承觉得轻裳好像今夜话语特别多。“公子的家乡是在哪里呢？”
“我是长安人氏。行了，肉好了，吃你的吧！”莫承似乎是有些恼羞成怒，一把将串着烤肉的树枝塞到轻裳手上。与此同时，手指轻弹，微不可察地发出一道指力向身后树林打去。
“哎呦！”一个人影从树林中应声而出。
“什么人？”莫承站起身来，看向这个观察了自己半天的不速之客。
来人一袭月色白袍，腰间悬挂一块青色玉佩，五官端正精致，有一种妖异的俊美。如果是个姑娘，定是个祸国殃民的大美人，可惜是个玉树翩翩的佳公子，虽然依旧丰神如玉顾盼神飞，却是差了几分火候！
“这位兄台不要误会，我是在树林另一边休息的，突然闻到一阵香味，便不自觉得寻了过来。见你们两个在调情，这才躲在一边观察的！”白衣青年将手中折扇合拢，对莫承拱了拱手，“小弟秦挽，姓秦的秦，挽救的挽。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莫承！”莫承拱手回礼，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直觉告诉他树林里还有其他人，可任凭莫承如何感应，就是没有半点气息。
“听兄台口音是长安人氏吧？”秦挽问道。
莫承点了点头，随即疑惑道：“我说的是帝国统一的官话，又不是长安地方土语，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帝国官话虽然一统已经千年，但是不同地方的口音还是有略微差别的。比如这北方，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高门大户，说话中都会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粗犷。而兄台言语间带着一股子又骄傲又慵懒的气息，这是咱长安人独有的味道，我是不会听错的！”秦挽一口气说了许多，换了一口气还要再说下去，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咕咕”声给打断了。
秦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看向篝火上剩余的烤肉，嘿嘿一笑，“这不争气的肚子，让兄台见笑了！不知兄台可否卖我一份食物？”
“相见既是有缘，秦兄弟不嫌弃的话就坐下一起吃吧！”莫承笑道。心头的警觉挥之不去，目前还是与人为善吧，反正对方所求也只是食物，并不过分。
“这…不太好吧？”秦挽看了眼正坐在一旁吃得满嘴流油的轻裳姑娘，又看看莫承。眼睛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们小两口在调情，我哪好意思在这打扰你们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莫承没好气地说道。随即给秦挽解释了一下轻裳姑娘的身世，却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只说是来此游历，欣赏轻裳姑娘的才华，遇见不平，便要为其出头。长安学子游历天下增长见识是常有的事情，对方既然也是长安人氏，自然不会奇怪。至于探索无上体的命运一事，莫承可不会说给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
“原来如此！”秦挽恍然道，“路见不平便要拔刀相助，莫兄所为实在是我辈学子之典范！小弟敬佩！”
“别客套了！”莫承拿过一只已经烤熟的兔子递给秦挽，“填饱肚子才是正经！”
“此话有理！”秦挽接过食物便坐到篝火旁开始啃起来，狼吞虎咽的没有一点吃相，与刚刚顾盼神飞的翩翩佳公子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让莫承一阵无语，心道这家伙真是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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