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龙气
大陆北部多是平原和丘陵，崇山峻岭只有几座，且尽在边关之外。而波澜壮阔一泻千里的大江大渎，更是只有一条红江。
红江北起于戾城之外的北极冰山雪峰，一路汇聚小溪河流，辗转了大半个北方，途经望都狼烟流入中原，直奔洛阳城，穿城而过涌入东海。是帝国版图上为数不多的几条大江之一。
传说千年前帝国刚建国时，北方蛮族顺流而下直取中原腹地，始皇帝一怒之下带兵逆流而上，顺着江水直杀到雪山冰峰，蛮族横尸无数，鲜血染红了整条大江，十年不曾散去血腥味，至今江水还是依稀的暗红色，红江因此而得名。
莫承此时便来到了狼烟城外约三十里处的红江岸边，顾不得压制体内的法则反噬，一头扎入水中，运起浮光掠影的秘术赶路。
不知道圣人的感知范围有多大，若论陆地上的速度莫承自觉肯定比不上圣人，而且帝国官府既然已经发现了自己逃出戾城，那么再走陆路怕是关隘重重，所以莫承只能寄希望于水路。
莫承记得曾与太子殿下秦挽说过要回长安，那么圣人有很大可能会沿途追杀，所以莫承准备先顺着红江下到洛阳城，再转道返回长安城。虽然会多走一段路线，但是却有可能避开圣人，给目前的自己争取一些恢复伤势的宝贵时间。
而且以浮光掠影这门秘术在水中的速度丝毫不亚于在陆地上，甚至犹有过之。再加上红江水流湍急，相信比帝国的传讯速度也不恁多让！而且戾城驻军必然是先沿途传讯长安都城，再由长安通知帝国境内各地，莫承就打算利用这个时间差，在洛阳城休养好伤势之后，再进都报仇！
今夜月明星稀，风流云散，照却红江水，一片惨白凄淡！
因为没有专心进行压制，所以莫承体内的伤势越来越严重，天地法则的反噬，不及时治疗，只会如同烈火烹油愈演愈烈！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刚开始莫承还可以做到行进十几里才现出身形换一口气，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为几里地，不足一里，到现在伤势已经无法在压制，更别谈使用浮光掠影的秘术了！
莫承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搅得稀碎，而且意识越来越迷糊，想要上岸休息一下。可是还没等浮出水面，便彻底晕了过去。
…
望都狼烟城，墨栾氏庄园。
此时莫承已经离去两个时辰了，张姓圣人才刚刚把这几股气息给分离开来，分别禁锢。准备休息一下，再决定怎么处理这几股气息。
就在莫承晕过去的同时，六股气息又同时暴动起来，尤其是要崩灭万物的浩然之气和流血漂橹的暴戾之气两股气息，威能好似突然凭空多出无数倍来，竟有毁去天地法则的趋势。
吓得张圣人紧忙散去法则禁锢，改用灵气威压的天地大势来圈禁这两股气息。法则是由自己领悟而施展出来，若是被毁，天地有损之下，自己的圣人之位必然是要跌落！改用天地大势则是不同，天地之间有无穷伟力，而且在不断的新生和消融，此方势去，彼方势来，影响不到自己的修为。但是调动大势十分耗费精力和心神，消耗是动用法则的百倍不止，而且非圣贤境界不能接触，不到必须的时候张圣人是绝不愿意调动的。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张圣人一边不断调动天地大势来圈禁这两股气息，一边碎碎地念叨着，“如此浓重的负面气息，还有这截然相反绝不该存在的变异浩然气，都是史无前例的东西，若非是老头子我恰巧在这里，怕是要重演千年之前的杀戮啊！”
张圣在不断调动大势的时候，那股包容万道的大道之气悄然融入法则之中，消弭于无形。张圣人全部心神都在其它两股气息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不然定会更为惊奇，因为一道气息居然会有自己的意识，这决不符合常理！
在大道之气离去之后，暴戾之气和变异的浩然之气主动迎上天地大势，撞击在一起，也缓缓消散。
张圣人停止调动大势，转头却发现大道之气也消散了，虽然心有不解，却还是松了一口气，什么损失都没有，相反白白得了三道龙气，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至于戾城逃犯？逃跑的速度再快难道还能比得上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圣人不成？呵呵！
想到这里，张圣人美滋滋的从纳戒里掏出酒壶，畅饮了一口。而后撤去空间封禁，随手抓起拘禁的三道龙气，来到秦挽身前。
“先生，刚刚的动静是在做什么？”秦挽开口问道。
此时墨栾家墨栾尚，墨栾礼，城主杨朗，还有四为侯爷七个人站在秦挽周围，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同时，也有调动大军为圣人护法的意思。而轻裳姑娘早就跟随墨栾夫人回房休息了，太子本人亲口定下的太子妃，还是在太子殿下眼皮子底下，没人敢怠慢。
“那小子的保命手段，有点不太好对付！”张圣人讪讪地笑了笑，身为圣人，没有捉住一个十六品的小家伙已经是耻辱了，更被其手段拖了这么久，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是恨不得修为能够当成脸皮来用啊！
秦挽仿佛看穿了自己这位圣人先生的心底，说道：“看来戾城的圣人不可小觑啊！”
周围众人听得此言恍然大悟，怪不得圣人出手都没有拿下戾城逃犯，原来是有同级的手段在牵制！
张圣人递给秦挽一个赞许的眼神，感谢秦挽替自己化解了尴尬。随后正色道：“但是老头子我也拘来了三道龙气，你做好准备，我这就将龙气注入你的体内，增进你的命格！”
“先生大恩，挽谨记在心。”秦挽立刻作揖道。
张圣人不再言语，立马伸手一指点在秦挽眉心。只见秦挽周身泛光，隐约间有一条四爪大蟒盘旋在体内，这是秦挽身为帝国太子，国运气数的体现！
张圣人另一只手抓过龙气，逐一灌注到秦挽灵台中，直到龙气全部附进了那条大蟒之中，这才收手。
“太子殿下会昏迷三天，这期间你等看护好太子的安全，我去追那个戾城逃犯。可有异议？”张圣人忽然间展露出圣人威严，对周围几人说道。
“谨遵圣人谕令！”几人齐声道。
圣人威压之下，无论是城主杨朗，墨栾家兄弟，还是四位诸侯，都不敢有任何心思。
等到几人抬头，张圣人已经不见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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