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缘知秘密 （一）
慕青自小从山里长大，心灵手巧，也非常勤快。她知道了师父出手试探她救命恩人的原因之后，心里更加高兴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所仰慕的这个英雄竟然是她的同门师兄。于是，慕青找出了一些师父珍藏的野味，又跑到菜地里采摘了一些新鲜蔬菜，几道可口的菜肴便做好了。慕青接二连三地端了上来，说：“师父，你们先吃着。梦琪正在休息，等梦琪醒了，我们再吃。”说完，慕青附在秦啸天的耳朵小声说，“大哥，我师父信奉*教，不能喝酒，也没有酒。你就将就着吃吧。”
秦啸天笑了笑，说：“这我知道。”
满天星也笑着说：“小慕青，说我什么坏话呐？”
慕青顽皮地一笑：“我哪敢说师父的坏话呢？该不是又找借口，嫌我做的菜不好了是吧？”
“我哪里敢说这话啊，我的手艺可是比你差远喽。”满天星道，“——啸天，你好好尝尝你师妹的拿手菜。慕青去了学堂，我已经快年没吃到了。”秦啸天望着满桌的佳肴，咽了一下口水，这大半天，他早就饿了。
“师叔，山上就您一个人？”
“可不是嘛。原来是我们三个人。小慕青长大了。她听说山下开了女子师范学堂，哭着要去。我想，这孩子不能永远留在这山上，我就送她去了。”
满天星又对慕青说：“我和你啸天师兄说些话，你暂避一下。”
“说事儿可以，只是别嫌我做的菜不好就得！”慕青一蹦一跳地向往外走去，身后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这孩子！”满天星回过头来，对秦啸天说，“先尝尝慕青的手艺。”
秦啸天急忙站了起来，那寻找到师叔激动的心情还没有散去。他端起一杯茶，恭恭敬敬地说：“师叔，总算是见到您老人家了。我先替我师父敬您老一杯茶。”
满天星站来接了过来：“好好好，今天我特别高兴。”
两个人喝了茶，秦啸天又为二师叔盛了一碗米饭递了过去。
箸盏交错，几盘菜很快空了。满天星放下筷子，说了话：“啸天，你师父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大概是是肺病。”
“当年我们征战的时候，他的胸口受过箭伤，那箭带着毒，所以总是没好利索过。唉——”满天星发出了一声长叹。
“原来是这样。我师父他老人家从没说过。临终的时候，一直咳血，但他从不喊疼。”秦啸天说。
“世道沧桑，转眼这么多年了，我都没能去看他一眼。今后，我们只能在地下相见了。”满天星话语里充满了遗憾，“不说这些了。——啸天，你师父临终前都告诉了你什么？”
秦啸天咽下了口中的野味，道：“我师父久卧病榻，走的又很匆忙，只把事情说个大概。他老人家让我把一对调兵符取回来，详细的事情让我来问您。”
满天星问：“你师父把这任务交给了你一个人吧？”
“是的。他怕人多嘴杂，坏了大事。”
满天星点了点头，说：“盖山虎老哥谨慎了一辈子，做得好。你知道这调兵符是什么物件？”
“不太清楚。师父只说它是一对神器。”
满天星喝了一口茶，郑重地说：“那是成吉思汗遗下的一对一雌一雄的调兵符。成吉思汗在蒙古人的心中高尚而神圣，是所有人的偶像。他的遗物自然也是。但这件器物可是非同凡响的。蒙古人传说，只要有人持着雌雄一体的调兵符，所有蒙古人会像跟着成吉思汗一样跟着他去战斗的。”
“这调兵符真的有那么神奇？”秦啸天问。
“蒙古人的秉性，你是难以理解的。”满天星说完，端起了茶杯，但没有喝，而是回忆起了那遥远的岁月，“我师父武艺高强，是我们西北一个著名的清真大寺的护寺武师。方圆几百里的人莫不知道他的姓名。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送到了寺里，跟他老人家学艺。我师父共收了四个徒弟，老大叫盖山虎，也就是你的师父；二徒弟是我满天星；三徒弟叫啸山林；四徒弟叫平原吼。除了你师父是山西人之外，我们都是甘肃华州赵家沟人。我们一直跟着师父学了二十多年的艺。那个时候，西北回民特别多，反清志士也不少。于是，朝廷对西北回民采取高压政策，经常搜捕同治年间西北回民起义失败后隐藏在民间的义士。有一天，官兵搜到了清真大寺，说是我们寺里藏有造反者。寺里的大阿訇与官兵争辩了起来，没想到那些辩论不过的官兵竟然杀了大阿訇。我师父怒发冲冠，带领我们杀了官兵，揭竿而起。朝廷闻之，派出大批官兵围剿。几仗下来，形势越来越不利于我们。我师父只好带着上千人的起义队伍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了外蒙古境内。在外蒙古转战过程中，我师父救了一个濒死的老喇嘛，却意外地从他那里得到了这件宝贝。后来，起义队伍被库伦大臣带领的清兵包围在了布尔罕山上。我们打了三天三夜，双方都死伤惨重。为了不让清兵得到这神器。一日夜里，我师父独自一人来到了布尔罕后山，埋好了其中一块调兵符，还有一些金银财宝。后来，我们师徒四人冲了出来，但我四师弟平原吼受了重伤。我师父只好用了些银子，买通了几个喇嘛，将你四师叔藏到一个喇嘛庙里养伤。并告诉他，伤好之后，如果不能返回内地就留在外蒙古地区，等待着我们师兄弟去找他。。”
“我四师叔平原吼还活着么？”秦啸天问了一句。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愿他能活着。否则，你不会找到那块碧玉，也就无法找到埋藏地点的。”满天星接着说，“我们辞别后，艰难地向南走着。没想到在那无边无垠的沙漠瀚海被困住了。没有了水，也没有食物。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我们。我们都绝望了。就在这时，我们意外地碰到了多伦诺尔天意德商号的商队。那家商号的掌柜叫王兰田，竟然是你盖山虎师父的弟弟！”
秦啸天忍不住又插了一句：“我师父说他们是叔伯弟弟吧？我师父临终前还要我们去多伦诺尔看看他弟弟王兰田的儿子呢。听说，王兰田被害了。”
“王兰田被害了？多么好的人啊！我们相处了一年多。放心，你一定会去多伦诺尔的，而且不去都不可能的呢。”满天星接着往下说，“王兰田救了我们之后，让我们伪装成他的伙计加入商队。这样才安全越过了内外蒙之间的边界。在到达离多伦诺尔不远处的元上都时，你师爷又将另一块调兵符埋在了那里，将画有埋藏路线的另半块鹿皮交给了你师父收藏。”
“就是那块我师父提到的鹿皮？”秦啸天问了一句。
“是啊。”
秦啸天听罢，撕开了缝着的内衣兜，取出了那块鹿皮交给满天星，说：“师叔，您看是这块么？”
满天星颤抖着接过鹿皮，轻轻地抚摸着，眼里噙着泪花：“就是，就是它，几十年没见了……”
收起鹿皮之后，秦啸天又问：“现在我手里只有半块鹿皮，那另半块在哪里呢？是不是没有它就找不到埋在元上都的那块调兵符呢？”
“那另半块当时在我手里。在多伦诺尔时，你三师叔当喇嘛时，我交给了他保管。当时他在章嘉活佛身边，相对安全一些。”
“那四块碧玉又是咋回事？我师父说凑齐了四块碧玉就能知道埋藏地点的。”
“是啊，那四块碧玉上刻的是布尔罕山的埋藏地点，也等于是钥匙。只有凑足四块碧玉的人才有资格去拿调兵符。当年，你师爷刻了四块，分别交给我们师兄弟四人，我这里也有一块。”
“这四块碧玉上写的都是什么？”秦啸天不解地问。
“傻小子，我师父刻了这四块佩玉，为的就是怕埋藏地点泄露出去。当把这四块碧玉放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显示出埋藏地点的。所以，我们师兄弟四人都不知道四块碧玉上整体的意思。”
秦啸天恍然大悟：“那后来呢？”
“为了不连累王兰田掌柜的，我们离开了天意德商号，在多伦诺尔城外的一个养马场当伙计，藏了好几年。为了分散朝廷的注意力，你三师叔啸山林则投奔了善因寺的章嘉活佛那里当了喇嘛。可好景不长，朝廷念念不忘我们这些人。他们的捕盗公文发到了多伦诺尔同知署衙门。同知署便把画影捉拿人像贴到了城门口。马场的掌柜见了之后，报了官。官兵前来捉拿。我师父为了掩护我们，在那里的大西山战死了。我和你师父冲了出来，一直往东，辗转来到了辽东平原。为了不让清兵一网打尽，我俩分了开来。我和你师父约定：将来，培养好徒儿，取出神器，联系蒙古人，推翻朝廷!”
“原来是这么回事。”秦啸天道，“那个多伦诺尔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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