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重返新民
准备前往雷庄的秦啸天、孙谏声和丁开山等几个人来到扬威武馆后院取回马匹。俞福柏也跟了过来，他把吴玉龙拉到一边叮嘱着什么。众人和俞福柏告别之后，在吴玉龙的带领下向城门口走去。这时，天色完全黑透，游明这个打更的“夜游神”已经来到街上沿街敲着梆子了。
“这不是世叔吗？”吴玉龙因为与游明的儿子是师兄弟，所以赶紧打了招呼。
“原来是吴帮带啊，这么晚了还巡街啊。”
“出城办点事。”
“对了，吴帮带。我刚才在总兵衙署前打更时，看见那个新来的李标统喝得大醉，叫骂着找你呢。”
“找我？”
“我听到他嘴里不三不四的骂着，说是今天两个修剪花坛的人不见了，让你去找。”
孙谏声说：“难道是被他发现了破绽？”
秦啸天道：“不是，是他盯上了冷逢君。”
吴玉龙回头向冷逢君望了望，说道：“既是不露破绽就好办些。我得赶紧送你们出城，然后我再去对付他。”
“找不到我们，你怎么对付他？”秦啸天问。
吴玉龙说：“很好办。他有没把你们俩交给我看管。我说我不知道他的吩咐。你们是我在市场上找的花匠，修剪完毕就走了。他还能把我怎么着？”
游明也发现了丁开山和秦啸天等人：“原来是你们几个啊，今天早上见过。要不，我领你们从便门出城？”
吴玉龙道：“多谢世叔了。我可以出去。”
路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游动哨，但碍于帮带大人的面子，都没有过问。几个人到了城门口时，城门已经关闭了。吴玉龙找了当值的军佐商量了一下之后，秦啸天几个人这才出了城门。
与吴玉龙辞别之后，秦啸天等人飞身上马，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到了雷庄已经接近午夜。恰巧，从青龙山上下来的郭金宝也回到了这里，几个人进来的时候，李聚堂、郭金宝、雷振海三人正守着几个小菜在喝酒叙旧。
李聚堂一见秦啸天，上去便向他胸口擂了一拳：“你每出去一次，就做出一个惊天动地之事。第一次出去杀了麻永福；昨天出去又制止了两矿大规模的械斗。今天去开平城又办了什么大事？”
“五弟当然又办了一件大事了。”孙谏声把秦啸天化妆去通永镇总兵衙署一事说了一遍。
“我五弟就是厉害。来了这么两天，就探得了如此重要的情报。我们这些坐地户，都没这两下子呢！”李聚堂对丁开山说：“这是特殊情况，我再弄些酒菜，咱们祝贺一下。丁大哥，你批准咱小酌一下？”
“还找什么借口呢，在我们进来之前，你们不是已经喝上了吗？”丁开山皱着眉头说。
李聚堂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丁开山又笑了起来：“今天呀，当我看不见。你们怎样都行。”
李聚堂一听，高兴地打了个响指。
尽管已经是午夜，李聚堂还是弄上了不少的酒菜。大家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而是边吃喝，边研究和重新调整部署铁血会起义的各项事宜。秦啸天结合这几天搜集到的情报，进而提出了这样的一个建议：一旦开始起义，铁血会的所有人马应集中一点攻击，那就是开平和滦州之间的雷庄。先歼灭这里三个营的巡防营。这样既可避实就虚，又可以切断滦州与开平总兵衙署之间的联系，并打乱敌人的部署，让王怀庆他们首尾难顾；而新军就可趁势拿下孤城滦州，然后向开平城进军，进而拿下京城……
参加会议的人也是频频点头，几乎忘了他是个从山里来的小伙子，而是一个什么久经沙场的军事专家了。
孙谏声也提到加强开平与滦州城内的起义力量，在起义联军攻城时，里应外合，打开城池之新的计划。
经过不到十天的侦查，秦啸天已经圆满地完成了张绍增交给他的任务，而且还有力地推进了铁血会的起义工作。该是回去的时候了。虽说没有抢回碧玉，但他已经知道了碧玉所在，他还会回来的，他要在开平和滦州城做一些惊天动地泣鬼神的大事。
当大家听说秦啸天要返回新民府时，都有些依依不舍。在这不到十天的时间里，秦啸天以他那坦荡的胸襟和过人的胆识赢得了大家的尊敬。
李聚堂有些担心地问：“五弟还会来到我的庄园吗？”
秦啸天笑着说：“我怎么会不来呢？你可是我的拜把子二哥呀。再说，我们队伍要来这里举行起义的。”
李聚堂一笑，说道：“这倒是。你瞧，我总是胡乱猜测。”
“二哥，别着急。别说是我要来，就算是我辞去了军职，也要到您这庄上来当武术教头呢。您可得给我留着这个位子啊。”
李聚堂嗔怪道：“别瞎说，你可是一个堂堂的新军管带。若是起义成功了，你一定会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呢，会当将军的。不过，我庄园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
秦啸天说：“大哥，您就把心放到肚里吧。我们新军开到这里时是十月九日，没几天了。我们马上就会见面的。”
“也好。我们起义时再见！”孙谏声接了一句。
李聚堂板着手指数了一下，然后说：“五弟，你来的时候正赶上八月十五元宵节。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都来我的庄园里，咱们这些拜把子兄弟聚一聚，如何？”
秦啸天说：“我看行。我们来个八月十五把酒赏月。到那个时候，我再给您介绍几个我们第二十镇的英雄人物！”
“咱们击掌为誓！”李聚堂说完，几个人的手掌拍在了一起。
就在大家把酒欢聚的时刻，冷逢君和郭金宝却躲在一边嘀咕了好一阵子之后。随后，冷逢君走上前来，对秦啸天说：“五哥，我们商量了一下，我和郭三哥决定跟你一起走。”
“一起走？你们不是回伏牛山往这里带队伍么？”秦啸天说。
冷逢君解释道：“二十八路响马中，我们伏牛山是离滦州最远的。如果我们往这里带队伍的话，路上很危险，而且很难如期到达。我们听青龙山沈大当家的回话说，那条前往滦州的秘密通道已经被清兵发现了。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你不是答应我们可以加入新军的吗？我看我们不如在新民府加入你们新军，然后再跟着你们开往滦州。那样不仅名正言顺，而且还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郭金宝在一旁插了一句：“雷振海曾经告诉我说，你的弟弟燕卫说你答应我们加入新军的。”
“这话我可以作证。”雷振海说。
“这倒是个好主意。”孙谏声也在一旁替郭金宝说了一句话，“你们伏牛山和乱冈山的英豪枪法精湛，勇猛而忠诚。如果加入新军的话，一定可以在战场上大显身手。”
秦啸天说：“这主意好是好，但我现在还不敢答应。我得见到张统制之后，经过他同意才行。”
“这可就看五哥你的了。”冷逢君说完，又凑到他耳旁低声说，“你可要记住给我治伤那件事哦？”
秦啸天苦笑了笑。心想，这冷逢君可是看准自己的软肋了。
几个人推杯换盏，彻夜未眠。终于熬到了天亮，秦啸天要走了。李聚堂命令庄丁备好车辆，秦啸天和冷逢君、郭金宝直奔雷庄车站而去。还好，雷庄火车站的检查力度比不了滦州城。秦啸天与李聚堂辞别之后轻松地登上火车。火车轰轰隆隆地向东出发了。路过滦州城火车站的时候，他们从火车的窗户里看到巡防营的士兵们如临大敌，这些人极为严密地检查着每一个过往的旅客。看来，那位负责滦州防卫的靳遂良还真是安排的“天衣无缝”了。众人庆幸选择在雷庄作为出发点。若是到滦州，并从那里上车的话，说不定会遇到什么麻烦呢。
经过了一天多的颠簸，几个人终于回到了新民城。
秦啸天找了一个旅馆将郭金宝和冷逢君安顿好了之后，立刻来到了司令部。张绍增和刘一清两人正在办公室里商量部队开往滦州之事。秦啸天推开办公室的门，一团浓重的烟雾便扑了出来。他知道，一定是刘一清在研究着棘手的军事方案。一见秦啸天进来，张绍增马上站起身说道：“你可算回来了。”
“报告张统制，我已经完成了任务！”
“你的情报已经由燕卫送回来了。干得不错。滦州那边情况怎样？”
秦啸天将情报内容以及他在滦州、开平两地的所见所闻详详细细地介绍了一遍。接着又将旧军巡防营以及新开到那里的淮军巡防营驻防地点标在了地图上。张绍增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交给你的任务，你会圆圆满满地完成的。”
刘一清做完了记录之后，对张绍增说：“秦管带走了以后，我们两个说了什么？”
“哦，对了。”张绍增丢下了手中的红蓝铅笔，“自从那个参谋官离职之后，咱们镇侦缉（稽查）处的主官还没有人选。我和刘总参谋官商量了一下，觉得你能胜任。我看你就到侦缉处任职，先是以副标统的身份代理侦缉处主官，同时兼任警卫营管带。如何？”
秦啸天有些担心地说：“这侦缉主官多为留洋士官生担任，而且职位又高。我没那么高的文化，恐怕难以胜任。再说，这侦缉处负责情报收集、军风纪稽查，责任重大，一旦——”
刘一清说：“你怕什么？你这几次行动不都是干得很出色嘛。再说了，你是同盟会会员，交给别人来干我们还不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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