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处死叛徒
过了掌灯时分，在大同城内的张注东派人去找那几个盯着马步周的警察。警察回来报告说是天黑以后，那个马步周一直躺在大烟馆里吸大烟。张注东令警察撤了回去。他和秦啸天都换上了不引人瞩目的便装，骑上马，带上绳索，向那家大烟馆走去。
大烟馆在清远们的华严寺之旁。门脸很小，里面却很宽敞，也有些隐秘，适合烟客在这个地方吸食。秦啸天二人装作烟客，走了进去。果然，马步周躺在了一个包间里的木榻上呼呼噜噜地吸着大烟。他的旁边还有两个妖艳的女子在伺候着，尽力地往他那大烟枪里塞着烟泡，然后在给他点燃。秦啸天和张注东也是包了一个隔壁的单间。二人叫了几个烟泡之后，关上了门。
秦啸天将内力运到了手指之上，把坚硬的木质隔扇钻了一个洞。
从木质隔扇上的那个小洞望过去，只见马步周吸足了大烟之后，扔掉了烟枪，站起身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随手将几块大洋拍在了烟桌上：“这几块大洋够不够？”
一个女子赶紧收起烟桌子上的大洋，便浪荡地说：“大爷，您这回出手比上次强多了。”
“真没良心，我那次少给你们来着？”马步周一边说，一边淫笑着扑向了那两个女子。不大一会儿，马步周像一条死狗躺在了木榻上喘着粗气。那两名女还是不依不饶。
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马步周抬头一看，忙问：“你怎么又来了？他们三个呢？”
“我们不得不分散赶来。我是先到的。他们从张家口那边赶来。”说完，来人上前拧了那两个女子俊俏的身子一把，引起了一声惊呼。
“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淫心不死？”马步周有些不满。
那人也笑着说：“没办法，赶了这么远的路，老大和老二都饿着呢！”
马步周对着两个妖艳的女子一语双关地吼道：“你们两个拿着大洋赶快滚！他妈的，就这么点大洋，还他妈的不让人安生。你们以为还有多少呢？”
来人道：“马管带别指桑骂槐了。你还不满足呢。你得到了五万大洋，而我们什么都没得到！”
两个女子穿好衣服走了出去。马步周又开了腔：“还都成了钱了呢！那周符麟只给了我两万大洋。就这，你们还眼红呢！”
“不是我们眼红，是没办法。当初，你找我们刺杀吴禄贞的时候，承诺你拿钱，我们升官。可到现在，你拿到了钱，我们的升官却成了泡影。到现在，那南方的李烈钧为此还派人到处追杀我们。我们四散逃逸。你说，我们不来找你还去找谁？”
听了这话，张注东对秦啸天说：“趁此时机，咱们进去，一人对付一个！”
“先等等。这几个人便是第六镇刺杀吴禄贞的那几个军官。马步周不是说还有两个凶手赶往这里吗？”
那边，马步周又道：“你们都往大同跑，还不把刺客引到这里来？”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当下，我们都成了过街的老鼠了！”
马步周骂道：“那个他妈的袁世凯，毫无信义可言。我们把吴禄贞的脑袋交了上去，他们却不兑现承诺！”
这时，又有一个人闯了进来。马步周问：“就你一个人？那个裘帮带和荀哨官呢？”
“甭提了！”那人惊慌失措地说，“我和荀哨官约定一道出发。本想经过张家口时，去找裘帮带。出发之前，我去找荀哨官。没想到他被杀了。尸体被倒挂在电线杆子上，脑袋也被割了去，双手也没了。那叫一个惨啊。”
“啊？”马步周一下子坐了起来，“你知道这是谁干的？”
“那还用说？一定是吴禄贞的结拜弟兄们干的。多半是那个李烈钧！”
原来，周符麟去汉口那里找他的老上司段祺瑞哭诉自己在第六镇被吴禄贞免去了协统之职的遭遇。段祺瑞便领着周符麟去见袁世凯。袁世凯给了他两万大洋要他去刺杀吴禄贞。
从袁世凯那里出来，周符麟到了石家庄，正赶上吴禄贞与阎锡山组建燕晋联军。周符麟找到了吴禄贞的以前侍卫队长马步周，两人一拍即合。周符麟将两万大洋毫无保留地交给了马步周作为刺杀经费。马步周当即找到了自己的三个铁杆部下进行封官许愿。这四个人钻进了石家庄火车站将吴禄贞刺杀，并残忍地割下了吴禄贞的人头作为凭证。
那些枭雄们对于卖主求荣的叛徒往往是用完了再撒上一把狗粮，便了事。绝不会对这样的人加以重用的。马步周几人追着周符麟落实此事，周符麟避而不见。不久，大清国完了。马步周等人不敢再提及此事。因为，他们刺杀的可是和赫赫有名的革命党，属于反革命。政府没人追究就不错了。马步周只好灰溜溜地躲到了他以前的一个大同相好的家里。那两万块大洋仅仅两三个月，便被他挥霍的差不多了。没想到，吴禄贞的结拜弟兄们咽不下这口气，他们纷纷打听这几个叛徒的的行踪。吴禄贞的好友李烈钧最为愤怒。他派出的刺客最多。那个姓荀的哨官就是他们所杀。
马步周急忙下了地：“我们在这里很危险，说不定你们已经把刺客引来了呢。我看，我们不要聚在一起了。我们各找个的地方躲起来！”
“我俩也是这个意思。这不找你来，是想分一些大洋，好到乡下去躲避。”
“那些大洋本是给我一个人的，分什么分？！”马步周不高兴了。
“你这就不对了。当初，你找到我们刺杀吴禄贞的时候，可是封官许愿的。可到了这会儿，你官没有给我们弄到，大洋也不给我们，这是什么事儿？”
另一个也说：“就是嘛！当初若不是听你蛊惑去杀了吴大帅的话，我们还真不如跟着他杀进北京、推翻大清国呢。到时候，吴大帅成了大总统，我们可都是开国功臣，个个都当了将军，何必跟着你如此狼狈？现在，我可真是追悔莫及了。再说了，裘帮带暂时栖身于张家口的青帮。他可是武功高强，江湖人称‘沙里飞’。若是他也来找你算一算账的话，恐怕——”
“就是。总不能大家一道来个鱼死网破吧？”
马步周一见这两个人要反水。如果安抚不好他俩的话，自己说不定也会被挂到了电线杆子上了。马步周说：“说实在话，大洋真的被我用的差不多了。但还剩下一些，够我们用了。我看，我们先去我相好的那里，把大洋取出来，到归绥城我的一个故友家里躲一躲。有什么事，我们到那里再谈。”
那两个人互相望了一望，觉得无可奈何，只好先同意了。
马步周三人从大烟馆里走了出来。秦啸天和张注东尾随而去。
这是一个皎洁的夜晚。月光洒满了大地，大同古城内的一切清晰可见。当马步周三人走到了钟馗楼附近的一个小院子门前时，马步周走了进去，那两个人在门口等待。
趁着这个时机，秦啸天与张注东二人迎了上去，将这两个人打昏在地。
随着一阵窸窣的响声，马步周背着一个袋子走出了小院，但被秦啸天一掌拍晕了过去。
张注东牵来了马匹，将这三人缚住之后搭在了马背上向西门走去。西门没有巡警把守。这大概是张注东事先安排的。秦啸天二人将马步周三人拉到了西门外很远处一个早已挖好的大坑前，将这三个人扔下了马背。秦啸天上前将马步周弄醒，他不想让这个叛徒糊里糊涂地死去。
马步周终于醒了过来。他惊恐万分的望着秦啸天。
秦啸天问：“马步周，你认识我吗？”
马步周摇了摇头。
秦啸天冷冷地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秦啸天！你残忍地割下了吴禄贞的人头，毁了我们的大业。今天，我要为吴统制报仇！”
那次在石家庄火车站时，马步周曾与秦啸天交过手。于是，马步周认了出来：“原来你们是第二十镇的人啊，我原以为是李烈钧的人呢……”
秦啸天打断了他的话：“你这种人天下之人尽可诛之！还分什么人来杀你？”
马步周哭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知道我错了。但大清国不是也完了吗？你们杀了我没用了。我袋子里还有五千大洋呢，你们全都拿去。求你们别杀我啊！”
张注东也骂道：“别杀你？你知道你不仅毁了燕晋联军，还间接地毁了滦州起义！可以说，那些死难烈士都是你这样的人害的。你还想活命？！”
秦啸天道：“少跟他废话。马步周，你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不是毫无血性地割了吴统制的人头吗？今天，我们要活埋了你！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马步周鬼哭狼嚎般叫了起来：“你不不要杀我啊……要杀也不能活埋啊……”
但秦啸天二人毫不理会。他们两个人将马步周三人扔到了大坑里，然后挥起铁锹。
大坑很快就被填平了，不留丝毫痕迹。如果这几个贼子地下有灵的话，会继续做吴大帅的小卒子了。
秦啸天扔掉了铁锹，指着马步周留下的那些大洋，对张注东说：“我看，这些大洋就给吴禄贞的家人汇过去吧……”
“这是由我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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