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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岭寻龙(十六):记忆轮回


  眼看就能真相大白,可这个该死的小保安突然欲言又止。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左上方的玻璃窗。

  我随着他的眼睛也往那边儿瞧过去,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如同一个假人一般。我对着木心说:“把灯打开!”

  日光灯闪了几下,光亮透过窗口。shit!!!那的确是个人,只不过是个面目扭曲、嘴角吐血,在腹部处还插着一把匕首的死人!我现在非常想嚎叫,因为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几次死人,像这种狰狞惨死的死人,我更是头一次见到!我的心脏狂跳不止,几乎已经忘记了脑后的疼痛,我惊恐的看着周围,并没有人啊!那这具尸体是从那儿进来的,难不成真的是诈尸吗?

  我抑制住自己的心跳,因为这种时候害怕是没用的,人都死了,还能做出什么鬼事来?只有藏在暗处的活人,才是最值得担心的。我没再去执着真相的事儿,而且这种情况下,还能指望小保安说出什么思路清晰的解释吗?我对木心说:“你别出去,我去看看。”说完,我站起身,正打算出去。

  木心拦住我:“你头部受伤,虽然不是重击,但也会构成轻微的脑震荡,所以还是我去吧。”

  “你以为我是什么大男子主义的人?”我苦笑着讽刺道。

  “不,”木心走到我身边,扶住我“我没那样想过。只是现在你的反应和速度远不及受创前,于情于理,还是我去看看最合适。”

  我轻微推开她的手,说:“这点你说对了。正是于情于理,才我去最合适,现在有个凶狠的歹徒藏在暗处,而我的战斗力几乎为0,根本造不成太大的伤害。我此去的目的,不光是把那死人弄进来,更想去引诱一下躲在暗处的贼人,在他想要动手的时候,再由你给出致命一击。这样,我们的胜算岂不更大?”

  “可那也......”木心仍不放弃。

  她还没说完,我就做出个“打住”的手势。捡起丢在门边儿的警棍,递给木心。我长呼一口气,轻轻打开门,极其小心的走向那具尸体,我的眼睛虽然盯着尸体,可我的注意力却全不在那儿,我谨慎的听着附近的一切风吹草动,就等着歹人出现,取我性命。

  我走到了尸体所在的位置,并没有出现任何危险,我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尸体的重心,它就是被人斜着靠在玻璃窗上的。可问题又来了,是谁将它靠在这儿,又是什么时间能做到悄无声息的将它的靠在这儿的呢?我们进来时,虽然也关着灯,但我对自己的视力还是很自信的,那么大的一具尸体摆在这儿我能看不见?如果我的推测没问题,尸体出现的时间应该就是我们聚精会神的检查监控录像的那段时间。

  我从口袋拿出手套,戴在手上,这幅一次性手套还是今天下午在办公室的时候木心拿给我的。我吃力的拉起尸体,并拖着它艰难的往值班室里拽,可能是顺利的得到尸体,我紧张的神情得以松懈,我每一次只要一发力,脑后就会激灵似的疼一下。我在心中暗骂,这该死的内啡肽,怎么就不多分泌一点儿啊,不知道老子还处在危险之中吗?我的身体什么时候这么不靠谱了?喂喂,你个小混蛋,你可不能像你的主人一样,那么不中用啊!

  看似短暂的路程,被我硬生生磨蹭了5、6分钟。木心早早的就为我打开门,我拽着尸体,退回了值班室。我重重的将尸体扔在地板上,自己也重新瘫倒在床边儿,重新抬起脑袋,大口的喘着粗气。待我的呼吸稍稍得以调整,木心也检查完尸体,我问小保安:“喂,小王八羔子!这人你认识吗?”

  他还没来得急回答,木心就先一步说话了。她盯着尸体的脸,说:“这是抢救那老妇人的主治医师。”

  “你怎么认识的?”我迫不及待的问。

  木心看向我,说:“他是这里很负盛名的一位后起之秀。不仅医术高超,还名利双收,年纪轻轻就完成了许多老医生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

  哦~~原来如此。难怪这里医生那么多,木心却能一眼认出他,树大招风、人怕出名啊。他这一死,能说明一件事,这医生与老太太的案件绝对有关系!我归类的三名嫌疑人,已经死了一个,那凶手有极大的可能不是李院长,就是老钱!如果中途再有差池,那就与李院长的陈述是真是假有莫大的关系了。

  我瞪了一眼还在惊恐中的小保安,问道:“喂!你现在可以继续招供了!”

  小保安听到我这么一嗓子,不禁打了一个激灵,瑟瑟发抖的说:“好...好。我说,我全说,但你们也得答应保证我的安全!”

  去你妹的!你小子还想跟我讲条件,条件这种东西是要讲,可你也得认清自己的立场。条件的成立,是取决于两个平等的人为了达成彼此的利益而进行的一种等价代换,可你现在是个罪徒,哪有跟我谈条件的筹码?要不是我脑后生疼,我真想给这小保安一记大耳光,但再想想,我可是现代文明社会的阳光好青年,是接受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三好青年,滥用私刑这种手段,无论什么时候,我也做不出来。我冷了他一眼,说:“只要你肯说实话,你的安全,我们自然会保证。”

  看来小保安还是涉世尚浅,听我一面之词就相信了我。他惊恐的脸色也稍稍得以缓解,他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

  木心却突然低声厉色的说:“别动,有个人过来了!”

  我立即看向拐角处的楼梯口,一个宽大的影子正一点一点的向我们这边儿逼近!

  我强忍着剧痛,撑起身子,斜靠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楼梯口看,想看看这位不速之客究竟是谁!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像过了一小时那么煎熬,我看着即将浮出水面的那个人,紧紧的握住了单人床的床边。终于,那个人出现了!

  ......

  我草,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人,我真不知道该哭该笑。这特么的是王胖子啊!我松了一口气,倒坐在床上,木心也放下警棍,如释重负般的倚在办公桌上。

  王胖子悠哉悠哉的打开门,可刚进了屋,就惊吼一嗓子:“嚯!这是发生什么事儿啦?!怎么还有个死人呐??”

  木心看了看那个小保安,说:“我们捉到‘亵渎尸体案’的同党了。”

  “哦~是吗,”小胖瞬间惧色全无,拿出手铐就想把他拷上“你以蓄意谋杀罪,被捕了!”

  小保安立马就慌了,慌乱的冲着我大喊:“哥!哥!这人不是我杀的啊,你得替我作证啊!”

  “哼!~”我得意的哼笑一声“那也得拷上,不是谋杀罪,也是故意伤害罪!”

  小胖把小保安反手拷在桌子腿儿上,说:“怎么着,杀人的还另有其人?”

  我点点头,说:“没错,那个凶手很有可能就藏在这附近。”

  “什么?”王胖子一惊“那我即刻通知局里的弟兄过来搜查!”

  “别!”我赶紧拦下了胖子,解释道:“王探长,你可千万不能打草惊蛇。这动静一大,可就后续未知啦!”

  小胖放松下来,坐在一把椅子上:“这么说也对。”

  木心还是心细,早早就考虑下一步打算了。她倚在桌子上,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心想,我们现在有三个人,虽然我现在是个半残废,但木心的身手还算不错,而且又多了王胖子这个极大的助力。尽管我不知道他身手如何,但体大不吃亏,何况他还是个警察,也应该配枪,在警校毕业再不济也得会个两把刷子。我看向木心,说:“这条楼道有两头,我和小胖一人查一面。你留在这儿待命,顺便盯着点儿这个小兔崽子。”

  王胖子附和说:“好啊,我也好久没下基层,办凶案了!”

  我x,合着办这种案子对您来说是下基层啊?那什么对您来说才算大案啊?我又说:“小胖,把枪给木心。”

  听我这么说,小胖尴尬的“嘿嘿”傻笑,说:“哎呦,真不好意思。我呀,出来的时候匆忙,扔在警局里了。”

  呵呵......我还从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警察呢啊,还好这种货色,局长早有先见之明,把他单独扔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小黑屋里了,省得给广大公安界抹黑。

  木心急了,站起身,对我说:“小城,还是你留在这儿吧?这次跟上次不同,万一你碰上凶手了,我们可都来不及帮你啊!”

  这我又何尝不知呢,但我总归不能让你只身犯险啊。我撑着床边,直起身,说:“我向来运气不错,如果凶手看你们都走了,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直接跑到这儿来,那我才算真麻烦呢。你在这儿谁也伤不着你,而我在这儿,这个小东西没准儿都能把我撂倒在这儿。”说完,我打趣似的踢踢被拷在桌腿边儿的小保安。

  面对我的理由,木心显然也是无话可说了,但我丝毫感觉不到任何自豪感。因为我怕啊,我怕身边的人会受到伤害。

  其实直白了说,我和木心也没认识多久,跟小胖更是今天下午才认识。为这两个几乎可以说是萍水相逢的人,心急如焚谈不上,但我也真的不想给他们添麻烦。我知道孤身前行的危险有多大,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强的战斗力,可我就是不愿,就是不想!如果我点背,正好撞上了那个躲在暗处的歹徒,算我倒霉,就那么安安静静的死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假如我留在保安室被歹徒捉了活的,反而会成为他们的累赘,他们若是为了救我再造成什么重大的损失,我即便得救了,也会难以接受。

  我这么想可真自私啊,名义上是怕木心受到伤害,但实际上还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儿。留在值班室的风险确实要比出去的风险小很多,因为这里不仅有监控,还有一个不大的空间可以作为根据,所以就算歹人前来图谋不轨,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攻破要塞,同时也会发出巨大的声响,吸引我们极速前来,然后里应外合将其制服。

  我见事情已落定,便说:“木心留在这儿,这里虽然活动的空间有限,但进可攻退可守,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拉响警报,通知整栋医院的人。小胖,你和我一人一边,仔细搜查每个角落。”

  木心很不情愿的同意了,她把警棍递给我:“我在这儿不会有事,倒是你,千万别逞强啊。”

  老天,都要出师了,你还在传播消极思想。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但我也不放心你。我接过警棍,并说:“安。走起步子来,小胖要比我沉重的多,就算遭殃也是他先遭殃。”

  听完这么说,小胖有点儿不乐意了,他拉苦着脸:“你们倒好,惺惺相惜的,就没人问问胖爷我的安危吗?”

  呵!敢情儿小胖郁闷了,也对,是个人都喜欢被照顾、被关心、被关注的感觉。我拍拍他瓷实的肩膀,称赞道:“王探长身经百战,此等小小战役,根本无需叮嘱。等将来再遇上‘台儿庄’、‘抗美援朝’,到那时再三劝五拦的让您别上前线,这才对得起您的身份嘛!”

  “哈哈哈哈,”王胖子乐得开怀“小同志很会说话!组织上不会忘记你的贡献的!”

  唉,这么说纯属无奈,要是将来真遇上那种关乎民族存亡的大战役,您怀着一腔热血硬要奔赴沙场,我也没法儿拦着您啊,我得跟您一块儿去!我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说:“事不宜迟,咱们快行动吧!”

  “别!”这回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胖居然犹豫了,他继续说:“我们最好还是别分开,你想想,我们分开搜索的话,只能节省那一点儿可怜的时间。要是真出了事儿,咱俩各在一边儿、天各一方的,可就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啦!”

  “对对!”木心也即刻附议“小胖说的对,我不怕在这儿多等你们一会儿,我怕的是你们会出什么意外。”

  理论是对的,我知道他们就是想照顾我,没想到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这么心细,不仅看出了我状态不佳,还看破了我的用心。但这样的话,我不就成了他的累赘了吗?我反驳道:“时间就是金钱更是生命啊,我的朋友。我们多在外面一分钟,木心这里就多一分危险,眼看就要水落石出了,不如早早检查完,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哎呦,汪同志,你这么说可就太无组织无纪律啦,”小胖振振有词的训斥我“就算当年与蒋委员长一意孤行的汪伪政府,也得顾及民族大义,讲究曲线救国吧?我们向来是与人民站在一起的,应当少数服从多数,像你这么忤逆,难不成是觉得我和木心连汪逆都不如吗?”

  得!算您厉害,这都能跟汪精卫他老人家扯到一起。罢了,我要那点儿面子和可怜的心理安慰有屁用啊!我刻意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说:“我是共产主义的螺丝钉,保住服从党和国家的号召,为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木心很开心的笑了。

  王胖子也鼓起掌来,相当自豪的说:“这就对了,国家需要你的帮助!”

  “得,咱也别浪费时间了,这就出发吧。”说完,我和胖子一起走出值班室,并走过拐角。

  我摁开墙壁上的开关,一排极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条过道,最里端右拐就是发电室,除此之外能藏人的也就只有停尸间和楼梯下方的空档了。我们准备先去楼梯下一探究竟,因为那个贼人就算躲在发电室他也跑不了,因为只要他一出来,就必然会经过值班室,然后撞上我们。

  我们很快的走到楼梯处,我对胖子说:“小胖,带着手电吗?”

  “就带着一个强光的!”他强硬的告诉我。

  “呵!”我始料不及的被惊了一下“还就带一个,合着您还有更厉害的玩意儿?”

  胖子冲我“嘿嘿”一笑:“那可不!我还在办公室藏着一盏狼眼呢!”

  嚯嚯!现在的国家发展可真是高超,才多少年啊,连这种一无是处的小警察手里都能标配一盏狼眼。我无奈的又说:“行了,行了。用强光手电都是浪费,快拿出来吧?”

  “你都说浪费了,那我还拿出来干嘛?”小胖有点儿不乐意了。

  我x,这种场合,你还跟我抬杠,合着你和徐老弟是一邱之貉啊,都特么是杠精!我不耐烦的一把从他腰间扯出强光手电,说:“被政府征用了。”

  小胖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已经转过身去,任凭他怎么抱怨,我也一律视而不见。我打开手电,小心且谨慎的一点一点儿挪向楼梯后面。我承认,即便我现在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真要是照出个人来,还是会吓我一跳。我闭上眼,心一硬,猛地蹿到楼梯侧面,用强光手电将这个不大的倒三角空间照的一览无遗。

  我睁开眼睛,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想想刚才我被吓的心惊肉跳的,真是可笑,果然人最大的敌人还是自己。胖子也凑到我身边儿,上下打量了几圈,说:“这里无异样,我们去排查下一个据点。”

  我点点头,准备动身前往发电室。

  发电室面前,胖子用力搬了搬防盗门的门把手,却怎么也打不开,看来还是需要钥匙。我对小胖说:“那个小保安说不定有钥匙,我们回去问问看吧。”

  “好,这破门可真他奶奶的沉。”胖子咒骂道。

  我们掉头,一路平稳的走回保安室。可刚看到一点儿玻璃窗我就慌了,丫的!门怎么开了?!我即刻小跑过去,也没理会胖子惊讶的询问。我站在保安室内,呆呆的发愣。

  胖子也跑进来,立刻怒骂:“妈了个巴子!那个死丫头哪去了?!”

  被锁着的小保安不知为何已经昏了过去,我伸手探试他的脖颈。幸好,只是普通的昏睡过去了,心跳和呼吸一切正常。我迫切的看向胖子,问:“刚刚从楼梯那边儿过来的时候我还看到她来着,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她哪去了?!”

  小胖也焦头烂额的一时给不出答案,只能站在那儿,跺脚着急。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突然从太平间那边儿传来异常响亮的敲击声。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顷刻夺门而出,直奔向正对着的太平间。

  我们隔着窗,很清晰的看到在那失眼老太太的支架边儿站着一个人,在底下还有个裹尸袋在不停的摆动、蹿腾,不时的撞击架台,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我立刻跑去卷帘门处,拼尽全力也没能拉开它,只在警棍的作用力下,很艰难的抬开了一条小缝儿。

  这时,胖子朝我大喊:“躲开,瞧我的!”

  我连忙躲开,只见胖子顺着我撬开的那条小缝儿,将十指插进,发力并大呼:“啊!!!!!!”

  小胖凭着身上的一身腱子肉,硬生生的推烂了卷帘门上的卡锁,一股熟悉的寒意扑面而来。我没时间再去理会这些,二话不说就冲进了停尸间,直奔那个人影!

  我举着警棍重重的就想砸过去,就在警棍与他的头不足一分米的时候,这人突然开口:“你不想知道真相了吗?!”

  我立即收住警棍,这时胖子也打开了太平间的日光灯,一个我今天下午才见过的背影展露在我面前。这人就是老钱!我没有收回警棍,对胖子喊道:“快把这袋子里的人放出来,看看是不是那丫头!”

  “得令!”胖子说完,立即从架台底下拉出那个正不停蠕动着的裹尸袋。他一下拉开拉链,木心立马钻了出来。

  木心大口的喘息着,并说:“老钱,是老钱!他就是凶手!”

  我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老钱身上,却见他已经席地而坐,我厉声问道:“老妇人的眼球呢?”

  老钱慢悠悠的,但并没有犹豫。他从上衣内壁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里面两颗眼球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随波澜缓缓转动格外的吓人。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又问。

  老钱将小瓶子放在老太太的台架上,低垂着目光,反问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啊?我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什么了?我有点儿不解,但还是拼命的串联起今天的所有线索:子孙满堂的老妇人、孤独终生的老钱、土改时的旧事??我虽然有点儿底气不足且将信将疑但还是故作坚定的问:“你是......几十年前地主家的书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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