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眼万年
玄之又玄的东西没人说得清。
思维就是如此奇妙，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越是要去琢磨。
假如不是慕容代替了那个糊涂蛋，慕晓晓的命运会是怎样？
假如玉面狐没有见到过辰老，慕容和慕晓晓的命运又会是怎样？
假如
……
……
明月高挂，繁星漫天，温度刚好。
慕容透过门板的缝隙，看着闪耀的群星。
这个世界的星辰，不似往常见到过的，那么遥远，那么飘忽。慕容无须刻意去勾勒繁杂的图案。
因为它们离得太近太近。他目光贪婪，想要看到星空的更深处。
他可以清晰看到，遥远星辰上暗黑的痕迹。再远，就和以往那样了，需要细数才不会漏掉。
慕容忽然想到那颗蓝色星球。
此时，是否有位老人同他一样，极目远望璀璨的星河？
如果是，她一定会面带慈祥的笑容，卧在安详的葡萄架旁，轻轻晃动那张老旧的摇椅。
此刻，她应该怀抱着一个青年的相片。象旧时那样，遥遥指向北极星，教他辨认方向。
会的，会的。
慕容傻笑着，眼中泛起浪花。
傻笑了一阵，慕容搓了把脸。一脚踹开残破的门板，对苍老说道“苍老，让晓晓也出来看看吧！”
“行！”苍老看了看四周，在确认安全后，化作一抹金色迷光潜入摘星戒。
片刻后，一颗金色圆球在慕容面前迅速扩大，接着啵的一声破碎开来。
慕晓晓还穿着一身嫁衣，好看的小脸还是那样木然，不带丝毫表情。
“苍老，摘星戒里有干净的衣袍吗？”慕容语气不爽，他对这个妹妹格外珍惜。
苍老同样语气不爽地说“本尊把你能用到的，都放在已解开禁止的范围，你自己取吧！还有，摘星戒现在属于你。本尊不是你小子的管家。”
……
这老头儿，还真大脾气！
慕容心念一动神识潜入摘星戒。
“这……”看着眼前漂浮着的一堆杂物，慕容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摘星戒内的可视范围，还是十丈方圆，周围都是浓浓的迷雾。杂物像是飘在太空舱中一样。
慕容心念再动，神识来到一个破书架前，上面什么都没有，灰尘倒是积了不少。
“苍老，摘星戒到底经历过什么？怎么像是被洗劫了一样。”
等了片刻，没有得到苍老的回答。慕容就没再多问。他知道，只要自己的境界达到，满腹的疑问也就有了答案。
慕容也没多纠结，在一口大箱子里翻出几套衣袍，他身上穿的青衫也改换了。
心念再动，神识回归本体。
慕晓晓还是那样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唉！！！
慕容叹了一口气，从摘星戒内扯出一张床，又取出被褥铺好。然后把慕晓晓扶到床边。
似是想起什么，慕容一把扯掉人皮面具，笑着说“晓晓，看看我是谁！”
慕晓晓木讷的偏过头，却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三魂七魄掌管人的七情六欲，她的三魂去了其一，七魄丢了三个。灵魂难以重塑，但魄可以召回，只要给她一点时间，自然会认得你，多和她说说话。”苍老时刻注意着外界的情况。
“那就好，那就好……”听苍老这么说，慕容的心里好受些，可他对孙家的恨意却更深了。“欺负谁都可以。但你们不该惹到她。你们的结局，就让我来安排。”
慕容把她头上叉着的一堆破铜烂铁摘下扔到地上，狠狠地踩到泥土里。他的本性是爱财的，但他更想看到妹妹消失的笑容。
褪下她的嫁衣，慕容眼中的恨意更浓。她的身体本就薄弱，这些可恶的东西，竟用裹布勒了一层又一层。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灵魂，他不能理解这种做法。“实力！我要实力。”
慕容红着眼睛，终于还了妹妹自由。此刻的他没有一丝杂念，心中念的只有杀了那帮可恶的东西。
为妹妹换好衣衫，慕容扶着她躺下。他抹干眼中的苦涩，换上和煦的笑容。
哄小孩那样抱着她，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哼唱起，来自蓝色星球的歌谣。
只不过，慕容的唱腔和他哄人入眠的经验一样，拙劣不堪。
好一阵，慕晓晓眨动了几下眼睛，漫天星光在她眼中闪动。
慕容的手臂有点发酸，他小心的在一旁躺下。
偏过头时，发现她的目光，被一片星光吸引。
慕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片星空。那是三颗硕大的星辰，它们手拉着手徜徉星河。
他理了理妹妹被风吹乱的头发，笑着说“晓晓，你知道吗？一颗星星代表着一个人。中间那颗是晓晓，左边那颗是我，右边……右边那颗叫糊涂星，我在上边住过，但发现离你太远，所以就搬到了左边那颗。”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苍老实在是听不下去，飘飘忽忽来到外界。
慕容翻了翻白眼，心说你个糟老头子懂个屁！嘴上却说“苍老，那颗糊涂星就让给你住了。”
……
时间匆匆，以至深夜。
慕晓晓趴在慕容的身上进入梦乡。可能真如苍老说的那样，慕容已发觉她的眼中多了一丝光采。
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和淡淡的体温，慕容心中流过一丝暖意，这是他从未体会到的感情，亲情。
苍老盘坐在虚空，目光凝视着西北方。
“那玉面狐怎么回事？”慕容有些犯困，声音有些疲惫。
这几天，他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喘息的机会，却被激起的怒气抹去。他知道，现在还没有到休息的时侯。
“寒气就要降下来了，让晓晓回摘星戒里。”苍老头也没回，打出一道金光。
慕晓晓的小嘴动了动，躺在金色圆球里，像个可爱的婴儿一样惹人怜爱。
她的可爱模样使得慕容万分不舍。他伸出手掐了掐妹妹的小脸儿，笑着说“等老哥忙完了，就带你游遍天下。赏最好的美景，吃最好的美食，住最大的房子。还有，看最帅的帅哥，给我拐一个回来！”
“得得得！”苍老嫌气慕容娘们唧唧的样子，大手一挥把慕晓晓送进摘星戒。
接着，对慕容说“开始修炼，多储备些灵气原液。”
“呼…”慕容呼出一口浊气盘腿而坐。
就在慕容刚运转功法时，一道红色魅影，划破寒雾渐起的夜幕，流光般出现在床前。
玉面狐终于是来了，不过她的状态不怎么好，抹胸的红色长裙，好似被改成一件破烂的披风，紫色的小衣上有斑斑血迹。
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慕容和苍老同时愣住。
“跟我走!”玉面狐只说了三个字，然后一把拉起慕容，向西北方向掠去。
她这一路走的很急，慕容见她神色焦急，也就没多问。在心里对苍老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的好事被发现了?”
“动动脑子。如果真是那样，她还会往西北方去吗？”
慕容自诩聪明绝顶，现在被苍老贬称沙币，心中有些不快。心里嘀咕了一阵，开始分析种种可能。
最后他只能想到龙灵之气上。于是对苍老说道“看来这次争夺还没有完。”
“嗯…”
狂风在慕容耳边呼啸，夜幕下的山脉像匍匐在地的巨兽，远处传来的低吼，闷在峡谷中回荡。
这一次，玉面狐没有带慕容回到那片竹海，而是一路向西飞去。
脚底下的山脉逐渐拔高，妖兽的吼声也愈加清晰，偶尔还有飞行妖兽与他们擦身而过。
一炷香后，慕容来到一座高耸的巨峰之上。
站在山巅，慕容有了一览群山的感觉。
这山峰也很有特点。它就好比一个巨大的图章，四四方方矗立于绵延的群山之中。
山巅建着大片的宫殿群，这是慕容始料未及的。以他的观点，妖兽都是住山洞的。当然，爱干净的妖狐除外。
不用想，这里就是妖兽的老巢无疑。
玉面狐冲两只大妖点点头，道“带我去见象主。”
“他是个人类？”那大妖虽化了人形，但还保留了兽性，从他嘴中生出的三寸獠牙就不难看出。
玉面狐眉头一拧，怒道“别跟老娘啰嗦，再说一句就拔了你的牙！”
“是是是，请师妃勿怪。我只是……”
“带路！”
看着玉面狐妖娆的背影，慕容嘴角一勾，这个称呼让他起皇家的三宫六院。“师妃，新鲜！”
玉面狐似是心有所感，扭过头来，面色不爽的问道“你在想什么？和我的名字有关吗？”
“名字？你就叫师妃?”慕容反问到。
师妃皱了皱眉，随后浅浅一笑道“你的师父，没有告诉过你读心之术吗？”
“别像个傻蛋似的。你忘了她在竹林作的那幅画吗？”就在慕容懵逼时，苍老及时补了一刀。
“呃……苍老……”慕容无语，他感觉自己所有的常识，在这个世界完全失去作用，没了一点的判断能力，甚至已经到了偏听偏信的地步。
这是极其危险的！
慕容在心底亮起了警报，他决定以后少问多思考，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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