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流氓
仇蔺是个流氓，痞子，混混，渣男，人渣。
这些都是苏婉婉给他的标签，在苏婉婉之前，仇蔺有无数女友，在苏婉婉之后，仇蔺只有她一个人。
一个男人追一个女人，不需要太多的花言巧语，只需要死缠烂打，贴心问候送东西帮忙，那个女孩子就会沦陷。
苏婉婉亦是，她沦陷在仇蔺为她虚画的未来中难以自拔。
直到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他的过去，她跑到仇蔺面前质问，然后赏了他一巴掌，从此转身是路人，互不干涉。
但是仇蔺，跑来勾引她的闺蜜，在她的面前说着些酸的掉牙的话，做这些曾经他们两个人的亲密动作。
苏婉婉除了冷眼还是冷眼，偶遇了学校里传的有点名气的裴青，她关注多了点。
发现仇蔺却突然变了脸，所以她想啊，既然你能够有那么多女友，我为什么只能有你一个呢？
她靠近裴青，给裴青带来了恶梦一样的日子，裴青居然能够忍受他，能维持多久呢，苏婉婉想。
仇蔺一次次挑衅惹事，裴青该还手时换手，该躲人时躲人，从容不迫，偶然有一天，她突然发现，仇蔺挖出来了裴青在之前高中的过往。
有一个恋人，同性恋人。
她亲眼看见仇蔺威胁裴青，要他离开自己，不然的话去公告栏把他的好事公诸于世，让整个学校看他的笑话。
她突然怕极了，怕裴青退缩了，但是他没有，第二天仇蔺在公告栏贴公告，她偷偷跟在后面去撕了。下课后来看成果的仇蔺看见了空空如也的公告栏，放学后找上了裴青。
那时候仇蔺找了几个人，那时候苏婉婉没有站出去，她偷偷站在墙角捂着嘴颤抖，却没有勇气跑出去叫一声住手。
仇蔺一次两次三次，殴打成瘾，裴青每次第二天满脸乌青来上课，指导员看见了问到，裴青就说是仇蔺惹事，两人都送到办公室教育，然后同时闭口不谈为什么是事，指导员只有一人扣一点学分，再放回去。
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到了某一天，从不主动约她出去的裴青突然让她出去，她知道不对劲，还是去了。
那一天是她最后悔的一天，只记得仇蔺把她拖到了一个破旧的仓库，起先还好好说话的仇蔺竟然对她动手动脚，最后扑倒了她。
她不记得仇蔺说了多恶心的话，不记得自己撞到了几个脏兮兮的油桶，只记得仇蔺身上掉出来一块火机，她点了火往仇蔺头发上烧，他慌乱大叫中，乱跑撞倒了油桶，火势把他的脸毁了，这一天也把她的幸福毁了。
往后两年，她只记得自己漫长无边不知时间地长睡，睁开眼睛就是裴青的脸，他这个人平时很冷清，却在对她笑。
苏婉婉在医院躺了几个月，裴青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同情，但是绝对没有喜欢，她看见她爸妈爬满皱纹的脸上是担忧又是欣慰，于是她提出来跟裴青试一试。
五年，也算人生中很长的一个时间段了，裴青的这五年拿来陪她，她也算幸运了。
登记员再次对两个人确认了是否自愿离婚，裴青看过来，苏婉婉避开他的视线，淡淡地恩了一声，两个盖好章的离婚证递了出来，一人一份。
出了民政局，裴青站在高高的阶梯上，苏婉婉下了两级阶梯，回过头来问他。
"哥哥，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喜欢，能不能对我说一遍。"
"恩？"裴青愣了愣，苏婉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除去那大着的肚子，她就像是那时候那样单纯善良的小妹妹。
"婉婉，我喜欢你。"像妹妹一样的喜欢。
"真好，没想到你还是可以说出这种话的嘛！"苏婉婉说完扭头就走了，也不回头，这三十几级阶梯，她走的很慢很慢。
阶梯尽头，一个车门打开，出来个黑衣黑口罩的男人，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进了副驾，不经意地，往裴青这边看了一眼，那眼神似乎在笑。
车子开出去很久，裴青才慢慢拾级而下，手里捏的不禁的小本儿被人轻易抽出去，他微微诧异，看见身侧突然站了个人。
"这是什么？咦！"苏嘉钰打开小红本遮住了脸，裴青看不见他的表情，于是他一手拽下来，苏嘉钰由着他拿过去，反正该看的就看见了。
"谁允许你动我东西了？"裴青佯怒。
"咳，舍不得啊？"顺着苏嘉钰视线看过去，那边是仇蔺开车离开的方向，裴青微怒，皱着眉就要说他，苏嘉钰却是眉眼一弯，拉住裴青的衣袖，住脚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对她像亲人那样的喜欢，难怪当初我看你们一点也不甜蜜。"
"还有，是不是你可以试试接受我了？"
裴青怒也怒不出来了，这么大好一个少年怎么老想着来压他这个老腊肉呢？两人在民政局的阶梯上站着，还是拉着胳膊手的，怎么看有几分诡异。
"不可能。"裴青索性甩开了苏嘉钰，不再去理会他，独自下去。
"哎你别生气，当我说笑了，那我请你吃饭行不？我给你道歉啊。"苏嘉钰厚着脸追上去。
仇蔺再也没有出现，苏婉婉也是，辗转几年，裴青还是一个人，他搬出了两个人的房间换到了客房去住，心里面总是有道坎，过不去，他想着，可能还是有天会换了这块地方。
现在家里一张口吃饭，除去要还的贷款，他已经轻轻松松了，家教的兼职那时候就丢了，一是因为被人威胁，而是太忙，不成想这一丢还真是把自己丢的一身轻。
转眼四月份了，距离苏嘉钰的高考，只剩下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教室后面的板报上画着高考倒计时，一股子紧张的风气从课堂中弥漫出来，倒是苏嘉钰怎么没有沾点点，裴青无奈的想。
他除了操心苏嘉钰的成绩，班上数学最差的人也能考个及格以上，这个人是戚奇，最后一名的苏嘉钰与他差了六十分不止。
这样看来，戚奇还算听了课，至少还能够做对一道大题。
"嘉哥，这个，给你抄……"
"不抄。"苏嘉钰很有骨气地推开了戚奇的卷子，转头去拍刘宿的椅背，问他要试卷。
"哎？为什么你要刘哥的，都不要我的！"
"裴青看穿了，抄你的卷子太没志气。"
"啥？"
"裴老师说……"
"我已经听见了，不接受反驳。"戚奇夸张的表情惹得周围的视线纷纷投过来，他才咳了一声，压低嗓子说"你啥时候跟裴老师那么哥俩好了？叫名字哟～"
"说什么？"刘宿找到了试卷，扔过来时随口问了句。
"嘉哥跟裴老师好上了。"戚奇随口搭了句。
"……"刘宿。
"……"苏嘉钰。
到不愧是戚奇，自己说了什么还能够半天反应不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后知后觉的捂着嘴唇，故作惊恐状"我，我，我说了什么？"
"你知道的太多了。"苏嘉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冻得他的心脏都要结冰了，戚奇离着冰山苏嘉钰远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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