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过年
两年没有往家中常住了，裴青手下摸到地任何一物都觉得怀念。
裴肃亲自拿到了自己的证书，即便是帮人出力包人做工，他也乐呵呵地出门，可是能够过个好年了。
他回家那天选在了下午时分，到了镇子上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裴青拖着箱子裹着围巾险险躲开了熟人的问候。
打开木栅栏的时候，他的母亲正在把家禽往着圈里面赶，遥遥看见裴青，就问了一句。
"阿青，招呼你买的东西你回来了吗？"
"在箱子里呢。"
"装了什么?提这么大一个箱子。"
"炮仗。"
不等他母亲再说什么，裴青飞快的把箱子提拉上了楼，趁着夜色四合，他搓着手掏出打火机，先拿了一根烟火出来点上了。
耀眼的火光在手上绽放，裴青目光紧紧锁着那道光，不到一分钟便燃尽了，他心里一阵感叹，难怪世人都喜欢烟火，那一纵即逝的光景的确让人唏嘘。
手机适时的响起来，裴青看了眼，收到了苏嘉钰发过来地一个红包。
他没有点领取，发了个问号过去，对面很快回了过来。
过年好，送你个礼物。
裴青也打了个过年好发过去，但是红包没有收，他依稀记得去年，稀里糊涂过年的时候，苏嘉钰发过来的红包是两个，一个520，一个1314。
他点了之后后悔不及，但是没有办法退回去，苏嘉钰说什么愣是没有收下，裴青至此耿耿于怀。
红包收了吧。
他发来消息督促裴青，裴青没有回复，等到第二个烟花点上，他拿手机照了一张照片给对方发过去。
你是在邀请我过来找你放烟花吗？
裴青回了个恩字。
那边沉寂了十几分钟，久得裴青以为他是去洗澡了，结果苏嘉钰回了句等我。
裴青大惊，以为苏嘉钰要冒着夜色跑过来他家，他正要打字询问时，他把在楼下喊他，让他下去吃饭。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面，一时间就忘记了此事。
等到一顿饭吃到了九点多，他把木藤做的桌椅抬到院子里，就这臭烘烘的家禽屎味与下过雨的泥土清香味，一小碟花生米，一盅自踉的药酒，喝了半个多时辰。
兜里面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裴青诧异地接了起来，才发觉自己忘记回苏嘉钰的信息，他现在打了电话过来，接还是不接。
"阿青，谁打的啊？有事你就接呗。"裴肃拿着他那个砖头似的手机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时不时跟着哼上两句，还带着手舞足蹈。
裴青走到了栅栏外边，才接起电话。
"苏……"
"你猜我现在在哪里？"对方声音很雀跃，带着微微喘气的声音，一点痒意转进裴青的耳朵。
"哪里?"
"你转头……"
裴青转身，看着那到道两栋楼之间两米宽的石子小路上，鬼影子都没有一个，他觉察到自己竟有几分期待时，暗骂了自己两句，然后就听见那头声音又响起。
"我当然不在你背后啦，因为我还在路上，你家离这边还真是有点距离。"
"你在哪条路上?"裴青情绪奇妙地有几分紧张，像是个恋爱中的毛头小子似的，随时随地因为对方的一言一行而触动。
"在，你身后。"
裴青回头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卫衣加外套，头上戴着帽子的人影，一只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一只手放在兜里。
"你。"
"我过来了。"
"你这么晚过来做什么?"裴青放下手机对来人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苏嘉钰的感情来的太热烈了，即便是好几个小时的山路，他就是突然想了他一下，苏嘉钰就能够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让裴青那颗多少年沉寂的心动了一下，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果然该一放假就过来陪你的。"苏嘉钰三步走到裴青跟前，他脸上露出一丝不经意的懊恼，但是一秒即逝，看起来仅是为了给裴青看。
"我是说天色很晚，你不回去陪你爸?"裴青不为所动，眼皮懒懒地掀了一下看他，相处这么久，他早就了解苏嘉钰的脾性。
"家里没人，空荡荡的，好无聊。"苏嘉钰说完就要挤出个十分委屈的表情给裴青看。
他率先扭头走开，不等苏嘉钰进一步挑战他的耐心，压低了声音说了个不算威胁的威胁。
"在我爸妈面前正常一点，否则我把你丢出去。"
"好。"
裴肃早就注意到了裴青与苏嘉钰的互动，他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过来，连忙收起了翘得老高的二郎腿，收了个严肃的表情看着裴青后面过来的男孩子。
"爸，这是我班里的学生，叫苏嘉钰，他家人都出国了，想在我们家过个年，你看，行吗？"裴青端了张笑脸，他父亲向来不喜欢过于来事的小辈，苏嘉钰可能过不了自己父亲那关，到时候有个理由让他能够不在自己眼前乱晃。
"叔叔好，叫我嘉钰就好，早早听见裴老师说过您，就想来见见您了，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叔叔果然是端的一副好相，也就是您才能教出裴老师这么优秀的人了。"苏嘉钰不知何时手上提着箱酒，一看包装精美就知道是个价值不菲的牌子，他双手呈上，裴青的父亲果然接招。
"行啊！怎么不行，小伙子会来事儿，看起来还这么俊，看来我家裴青真是有出息。"裴肃老眼昏花的看了又看，对着苏嘉钰不吝啬地夸奖。
裴青心里微微诧异，对苏嘉钰深得自己父亲欢心这种事情万分不解。
却不知裴肃见着苏嘉钰那刻，心里像是见着了什么老熟人一般地震惊，他厚着脸皮逶迤了一回。
"那行，他远道赶过来，我先带他去休息一下。"
裴青蹬蹬蹬地上了楼，他母亲从后院出来，看见他身后跟着个人，摸不清楚怎么回事，看见裴肃在院子里面摇着自己的藤椅，她赶着过去，推了推老裴肩膀。
"儿子后面那个娃，哪里来的?"
"城里面来的。"裴肃剜了她一眼，打断她心里面那些心思。"别琢磨了，儿子的学生，家里没人，带回来过个年。"
"过年?"裴青母亲手里的瓢盆还未倒尽猪食，她自己摇摇头回了后院去。
裴青轻手关上了门，上了道锁，回头看见了站在床头不言不语的苏嘉钰。
"现在十点多了，收拾睡觉?"裴青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苏嘉钰随他的手指看了过去，然后走了过去。
不等苏嘉钰心里面打完小九九，他把自己折腾完换上了裴青扔来的睡衣，打开浴室之后，看见裴青已经铺好了一间地铺，被子枕头一样不落下。
"好了?那就早点休息吧。"裴青拿着自己的换洗衣物进了卫生间。
楼上空间有限，墙壁还是水泥刷的，裴青的房间不大，布置简洁，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就占满了，苏嘉钰躺在裴青的睡铺上，抬眼看见的是床头上方还打置了一米宽的置物台，伸手就拿的到，置物台下方挂了个夜灯，苏嘉钰饶有兴趣地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循环数十几次，苏嘉钰猛地听见门把手扭动的声音，他闭了眼睛就装睡。
裴青打开卫生间，一股沐浴露的气味弥漫至满屋子，他蹑手蹑脚地去关了窗子，放下帘子，靠近了苏嘉钰上方。
那股气味猛地钻进苏嘉钰的鼻子，他鼻子痒了痒，想打喷嚏被他忍住了，一双微热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胳膊上——苏嘉钰穿的是裴青略大一号的短衣短裤。
然后裴青提着苏嘉钰放在了床头，扯出他身子下面对我被子，帮他盖好之后，关了灯。
趁着裴青转身，苏嘉钰挣开了眼睛，瞥到同样是穿的短衣短裤的苏嘉钰，他弯腰去理地铺的边角，衣服的下摆就滑倒了腰间，那瘦弱的腰线在小夜灯的勾勒下，显得十分诱/人，苏嘉钰咽了下口水，艰难地移开了视线。
裴青躺在了地铺上，他正面躺着，目光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想什么，苏嘉钰从被角偷偷瞥到。
房间里面挂了个钟，秒针转动的声音十分有魔性，苏嘉钰越听越精神，他转头看见了同样睁着眼睛的人。
"裴青。"他突然趴到床边，盯着裴青。
裴青以为他睡着了，被这么突然一吓，差一点滚下地铺，他发出一阵浅浅的疑惑。"什么?"
"我，我是不是，特别地垃圾?"
难怪苏嘉钰有觉悟，裴青默不作声地闷笑。
"是吧，难怪你不喜欢我。"
"！！！"裴青十分无辜。
"睡着了吗？"上面的人沉默了十来分钟，他把自己往裴青那边扬出去半个身子，看见了侧过身去的裴青。
裴青本来不想跟他插科打诨的拌嘴，他便侧过了身去，后面人见他不回答，也沉默了许久，突然一个骨碌碌响，床上的人一下子滚到了床下，挤在了裴青的身后。
"裴青。"苏嘉钰的声音近在耳边，他也没有挨着自己，那声音贯彻了自己的耳膜一般。
"什么！?"
他这一回头，就滚进了身后面的人怀中，裴青忙不跌送地想要坐起来，奈何被人抱住了腰。那猛地贴上来的不属于自己的肌肤温度让他感到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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