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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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一早，古梦尝忙完了茁苗园的事，便搬了足够的柴在昨日用过的那口灶旁，然后取出一份蛇信草，按《丹药初考》所记兑了水，这蛇信草形如蛇信，入水之后水无波而自沉浮，古梦尝点着了火，待水始有气泡后，就将火调至文火，慢慢去煮它，随着水慢慢开了，那蛇信草在水中游的更快，似要逃离般，古梦尝将此一一记下，并暗自与《丹药初考》中记的对照，又煮了一会，那蛇信草开始不动，只是随着水花而翻滚，古梦尝小心的控制着灶中的火，然而，还是一个不留意，柴加多了一点点，还没来得及撤出，只听锅中噗噗噗几声闷响，忙抬头去看，那几株蛇信草已是顷刻化为乌有，《丹药初考》中说，这蛇信草提炼煮制需时半个时辰，至药液全出而草形不变，如此刻的情形，古梦尝叹道，这一锅算是废了。
古梦尝无法，只得把这一锅废液倒了，重新洗锅加药加水，这一次他不去管锅中的事，只一味全力控制好火候，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古梦尝抬眼去看，只见那几株蛇信草一下子沉入水底，古梦尝长舒一口气，这次算是成了。
按着《丹药初考》中的法子，古梦尝待药液凉透了，用工具将液中蛇信草滤去，取一瓷罐装了。
古梦尝算了下时间，上午应还可以再炼一份，便一鼓作气，开始煮制第三份蛇信草，然而这一份却仍是因为控火的问题而失败，气的古梦尝锅也懒的刷，唤出小灰，去了膳堂用了餐，然后稍微休息了一下，想着蛇信草大致便是如此了，于是开始煮制提炼接骨散方子中的第二种灵药，但是不顺的是，一下午三次开灶，却一次也没有成功，白白浪费了三份灵药，古梦尝坐在灶旁的地上，好一会才爬起身，叹道，烧水煮个灵药竟然也如此难，看来，离成功炼一种灵药出来，还差太远，又想到，这事若是容易了，那不是人人可做丹师药师了，这样一想，心下释然，拍了拍手，对自己说道，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三次不成就接着炼，自己有钱又有闲，就不信成功不了！
晚上的时候，古梦尝换了一种灵药，炼了两锅，但是仍然没有一次成功，古梦尝也不气馁，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稍稍收拾清洗了一下，然后出门去那山顶之上，开始修习星源诀。
接下来的十来天时间里，古梦尝徐了去茁苗园和晚上修练外，剩下的时间便是全用来提炼灵药，两个方子的灵药其实提炼方法也有不同，有的用水煮，如蛇信草，有的干炒，而有的直接压了汁出来即可，中间有时成功，有时失败，当最后一份灵药炼完后，古梦尝数了数，二份方子共一百八十份灵药，有人炼了三罐出来，有的炼了五罐出来，通算下来，总共有六七十罐的样子，摆了古梦尝房里一地都是，害的小灰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踢翻了一罐，这些都是古梦尝汗水换来的，若是那样，古梦尝定会不让它好过。
接下来古梦尝开始将这些提炼出来的药液再次熬炼成膏，这仍是一个细活，好在此时古梦尝对于火候的掌握已算是相当地有心得，虽然这中间有熬糊了的，有熬焦了的，但总算浪费不多，六七十罐的药液被他制成了四十二份药膏，每一份药膏古梦尝都视若珍宝，小心地用工具装了，放在一旁备用。
最后的一步便是成药了，接骨散与散瘀丸成药的方法不同，接骨散需以新瓦将药膏焙干成粉，而散瘀丸需将五种药膏按剂量称了混在一起于锅中再次熬炼，直至完全溶合即可。
简短节说，古梦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接骨散最终被他制了一份成药出来，而散瘀丸却是一份也没有制成。
古梦尝看着手上这小小一包接骨散，不免苦笑，这次自已二个方子，二十份灵药，共用了十六万银钱，前后费时十几天，最终只成功了这一份，于金钱与时间上的代价不可谓不小，而这小小的一份接骨散还不知药效如何，而且若想知其效果，单只一份也是不够的，若想真正试出效果，七份是一个疗程，古梦尝算了算，单只接骨散，按目前的成功率，则至少需钱四十二万才可制出七份出来，而接骨散市面上的价钱据了解也才五万钱一个疗程，如此来说，他净亏三十七万，这样一算细帐，古梦尝不免有一种想哭感觉，再次看向自已手中这小小的一包接骨散，便更觉珍贵，举在手中，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看看时间还早，古梦尝来到玉师房外，叫道：“师父，徒儿有事求见！”
玉长空这段时间见古梦尝在院中鼓捣炼药，也会时不时出来指点一下，否刚，古梦尝怕是连这一份接骨散也是制不成，现在房中听古梦尝唤他，便开了房门走了出来。
古梦尝见玉长空出来，忙小心翼翼地把那包接骨散递了过去，说道：
“师父，徒儿二十份灵药就炼了这一包出来，请师父帮我品鉴下，可还要得？”
玉长空接那包接骨散接了，然后看向古梦尝，见古梦尝脸上五味杂陈，有疲惫，有心疼，有不甘，有期待，还有隐隐一丝丝得色，玉长空心里暗暗一笑，他知道古梦尝这次花费不小，通共才制了这一份出来，心情复杂在所难免，还好玉长空在他脸上没有看出放弃来，这一点还是不错的。
玉长空将古梦尝递过来的接骨散打开，仔细地看了会，又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又用两根手指取了一点，仔细地捻开再看，然后放了些在口中认真品尝，初时没有什么表情，后来却眉头紧锁，古梦尝看了，心里“咯噔”一下，暗道：
“难道有什么差错不成？”
少顷，只见玉长空将口中之药吐了，盯着古梦尝，神情严肃。
古梦尝硬着头皮开口道：
“师父，可是有什么不对？请师父指正！”
玉长空道：
“接骨散共四味灵药，每一味所需份量，多少必须谨尊方中所记，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马虎不得。你这包接骨散，其他三味还好，唯独一味七孔藤，却少了二成左右药力，而这一味灵药，正是修补接续修士气脉关键所在，若是有人用了你这药，断骨虽可再生，但是气脉却仍是不畅，你说你是不是害人不浅？”
古梦尝听了，愣在当声，汗水立时顺着额头便流了下来，只听玉长空接着厉声道：
“这其实还并不是关键，我想知道的是，你这包接骨散炼成这个样子，是无心之失，还是故意弄了来凑数的？若是后者，日后你看病医人，便是个谋财害命的庸医毒医！与其你日后害人，不如我今日便断了你这条路，你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
古梦尝此时脸色发白，忙说道：
“请玉师息怒！徒儿虽极盼成功，但断不会做那欺瞒弄假之事，接骨散每一份灵药购来后，我亦都仔细复核过，这七孔藤方子中所记为‘二寸’之数，我亦都看过，尺寸是不差的，现在想来，差在其中有一份较其他细了少许，问题便应是出在这里，这过错虽是因我经验欠缺所致，但错便是错，请玉师责罚！但是玉师所言故意的事，却断乎没有的！”
玉长空听了，神色缓和了许多，他其实并不是要真心赶古梦尝走，按理说，古梦尝第一次炼药，能有如此的结果，已是相当不错，这包接骨散若是其他丹师看了，定会不吝赞许，但玉长空观古梦尝心性太过聪明，恐其沉稳不足，若真是如此，日后成就只怕有限，于是便借机敲打他一番，也是为了他好，现见古梦尝诚惶诚恐的样子，又觉心疼，于是说道：
“若真是如此，倒也情有可原，但正如你所言，错便是错了，我们不能为自已找借口，特别对于一个丹药师来说，动辄关乎人命，不论有心还是无心的错，都不能犯，想要做到万无一失，无他，唯有一个字，便是‘练’，切记！”
说完，也不等古梦尝反应，将那包接骨散重新包了，扔给古梦尝，转身回房去了。
古梦尝愣了好一阵子，才回到自已房中，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小灰见他好一会仍是如此，便说道：
“我看你那师父，虽然疾言厉色，但其第一所言极是，第二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要因此而气馁！”
古梦尝看了看小灰，说道：
“这一点我知道！我亦知道学艺艰难，不会是一帆风顺，所以，我不会因此而打退堂鼓！我只是在想，那个差别我当时即然发现了，为什么不深入地想一下？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我自已的心思的问题！这么多年来，我常自认为很聪明，但现在我明白了，聪明只是先天的本能，没什么值得夸耀的，而本事却要靠后天的历练来获得，这才更重要，比如今日这事，便是个例子！”
小灰听了，心下高兴，说道：
“你能这样想，我和你玉师都为你高兴！经历失败而得来的教训最深刻，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嘛。”
古梦尝听了，微微一笑，说道：
“只要有心，失败也只是暂时的，失败越多，成功便越多，最后便不会失败了，正如这炼药，今次失败了，我知道了错在哪里，下次自然会避免，如此便成功了！”
小灰道：
“你这话说的倒是极对！”
古梦尝停了会，又苦笑道：
“只是自失败而至成功的代价太大，我那十几万银钱啊！看来以后你要过清苦日子了，少吃些肉吧！”
小灰听了，大叫道：
“不成！若是敢克扣我的伙食，跟你没完！”
古梦尝道：
“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在我成为药师之前，我们又没个正经的营生，象上两次那样发财的机会又不是常有，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等着坐吃山空吧？”
小灰听了，也是无话可说。
古梦尝突然一笑道：
“我曾在安阳城中，看到街边有耍百戏的，其中有一项叫猴戏的十分好看，不如我们两个弄个狗戏如何？以你的聪明及本事，翻跟头扮鬼脸博人一笑，定是不在话下，挣钱想来是极容易的！”
说完，不等小灰反应过来，开了房门就走，小灰气的差点翻倒，见古梦尝要跑，冲上去就咬，好在古梦尝走脱的及时，好歹没让它咬着，古梦尝一边走，一边哈哈大笑，开了院门，直奔本草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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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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