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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中孚殡仪馆


欣欣公园内的一处长椅上,一个身穿白色花纹上衣,下着黑色长裤的女子正四处张望着,似乎在等什么人。远处一个三十出头,身形了略胖的中年人一路小跑过来,走到女子跟前后连声说了数声对不起,抱歉的话。

        这女子也不生气,点了点头,开口道:“刘中孚先生,你的条件我都清楚了,如果以后我们在一起了,你能不再干这行吗?”。

        刘中孚面现难色,摇了摇头,“朱小姐很对不起,我也不会别的本事,换别的行业我不能适应”。

        这女子有些不满,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再见”。

        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刘中孚叹了口气,有些泄气地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这是刘中孚第三十八次相亲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每一个相亲对像都挺忌讳其所从事的工作,让刘中孚也很无奈。

        八十年代刘中孚父亲托关系在这城里开办了第一家殡仪馆,九十年代去世后便由刘中孚接管至今。

        不过如今是事业性单位由政府部门管理了。

        刘中孚初中毕业,没有太大的文化,如今已经三十一岁了,再想去找份好工作对其来说十分困难,况且殡仪馆的待遇还可以,除此之外刘中孚还有一些特殊的事情要做。

        在长椅上刘中孚坐了片刻后才离去,在附近找了家早点店吃了点东西后便往殡仪馆赶去。

        殡仪馆建在城市边缘,三合区中元路五百四十号,二十年过去,殡仪馆并没有扩大,因为地利条件殡仪馆在规模和条件上都属于末等。

        殡仪馆是依据年处理尸体数量来决定建设规模的,很不幸中孚殡仪馆一年处理尸体只有一千具左右,被评为末等。所以分配到的资源也就相应少了,整个殡仪馆火化机就两台,殡仪车也就两辆,全体员工加起来不过三十人。

        刘中孚走回了殡仪馆,在门卫室坐了片刻后才走进大厅,厅内一个服务台后坐着两个挺漂亮的女孩,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这是殡仪馆的接待人员。

        对着两人打过招呼后,刘中孚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屁股还未做热,一个白色大褂的平头青年敲门走了进来。

        “师傅,跟你说…说个事,我……我……那个……”

        “有屁放,有话说,别吞吞吞吐吐的”,刘中孚没好气道。

        这青年犹豫了一下道:“师傅,我要辞职?”。

        “为啥?”

        “我谈了个对象,她说我要和她结婚,就不让我再干这份事”,青年开口解释道。

        刘中孚吐了口气,点上一根烟后,看了平头青年一眼,“好了,你去财务处找成姐给你算算工资吧”。

        平头青年点了点头,有些不舍道:“对不起了师傅,我走了”。

        等平头青年走后,刘中孚深吸了口烟,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了前台。

        “馆长什么事啊?”

        电话内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

        “小周啊,你再写份招聘启事吧?”。

        “好的,馆长”

        说完挂断了电话。

        刘中孚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他招的第三个徒弟要离开了,让其感叹招人真难。

        “馆长,派出所的同志送来了一具尸体让我们处理一下,他的家人要下午才来”,一个深蓝色制服的青年走门外走了进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带他们放到后面殡仪间去,我就来”,刘中孚抽了口烟开口说道。

        抽完手里这根烟后,刘中孚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白色大褂出了自己办公室。

        殡仪室在靠后面的一栋房子内,不这栋房子,这栋楼房殡是仪馆的门面不能设置殡仪室。

        刘中孚从楼后门走了出去,走进另一栋房内,里面有着很多的房间,上面都标明了房牌。

        还未走进殡仪室便有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出来。

        “老李啊,是你带队呢”

        刘中孚看见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人开口道。

        “哦,老刘啊,你亲自来了,小周呢?这个徒弟也走了”,这被称为老李的中年警察一脸平静,对此并不惊讶。

        “嗯,这活没什么人愿意干啊,好了先不说了,有时间喝个酒”,刘中孚拍了拍这中年警察的肩膀,走进了殡仪室。

        殡仪室内摆设很简单,中间一张可推动的高床,左边是一排铁柜子,右边则是水龙头还有一些物品架子。

        那穿着蓝色制服的青年有些皱眉地看着床上的尸体,看见刘中孚进来后,点了点头转身关上门出去了。

        床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头发上还有些许白浆,穿着一身红裙的女子。

        刘中孚走到一旁的物品架上戴上一个口罩后便走了过去,打量一下后嘴里嘀咕道:命犯太岁,还穿的一身红,阴魂难散啊”。

        将这女尸推到水龙头的池子边,脱下衣服后又替其擦拭干净身体然后换上了一身白色的那种病人服。

        这女子后脑砸落地面,后面有一道很大的口子,刘中孚替其仔细缝合后,又给这女子画上了淡妆,整个过程严肃而认真,

        等到所有事情忙活完,已是两个小时过去,刘中孚伸了个懒腰,洗过手摘下口罩后走出了殡仪室。

        先前那蓝色制服青年在门外以等候多时了,看见刘中孚出来后,开口道:“馆长,这女子的家属来了,想要见她呢”。

        刘中浮点了点头,“将她推到尸体陈放室再去带他们家人过来”。

        说完刘中孚便离去了,剩下的事就与他无关了,那些举行告别仪式和殡仪费用的事宜都是前台的事。

        刘中孚此刻只想赶紧再找到一位殡仪师,那样自己就彻底解放了。

        下班时间在六点,此刻时间已经过了,殡仪馆内除了门口的保安室里的保安,就剩办公室里的刘中孚了。

        刘中孚等到天黑之后,打开办公桌下面锁着的屉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黄色布包后走了出去。

        到了陈放着那女子尸体的房间,从布包里拿出一个铃铛和三根香还有一摞写着经文黄纸。

        刘中孚握着铃铛,脚踏禹步嘴里还不停地唱念着,声音悠扬婉转还挺好听。

        就这样弄了有一个时辰后才停下,然后点燃了三根香,插在女尸面前,又拿来一个小铁盆,从布包里摸出一张符纸点燃后放进盆里,接着开始烧那些写着经文的黄纸。

        等到黄纸烧完,香也燃尽,刘中孚才收起所有东西离去。

        这件事从刘中孚懂事起,便看到其父亲开始干此事了,以前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才明白。

        这件事情的意义除了超度死者之外,还能为自己累积一些阴德,也算是修行的一种。

        以前刘中孚并不愿意去做这件事,麻烦不说,而且积累的德太少了,在刘中孚看来简直在浪费时间,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才让其观念发生了改变。

        那是刘中孚十六七岁初学道术的时候,那时候父亲教给他召鬼御鬼之术,刘中孚学会之后,满是兴奋和好奇,半夜睡不着觉,偷偷跑到楼顶天台试验了一下。

        其实在城市中阴灵是非常少见的,再加上有城市清道夫在,所以道术渐渐没落了,失去了用武之地。

        一般是召不来阴灵的,因为没有游魂在附近,但那天刘中孚还真召来一只。那是一个上身穿着白色寸衫,下着牛仔长裤的女子。

        这女子长发披肩,五官精致,微浓的眉毛中透着一股英气,与自身的柔美结合的天衣无缝,身材曼妙,双腿笔直。

        刘中孚咽了口口水,觉得自己召来的哪是什么阴灵,根本就是天仙。

        刘中孚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害怕,或许真的是那句常说的色胆包天吧。

        这女子身上有着挺浓重的怨气,看到刘中孚后有些惊讶,开口道:“大师找我何事?”。

        刘中孚迈出一步,和这女子聊了起来,对话中得知这女鬼身前竟然是在夜总会舞厅那种地方工作的,让其一阵惊讶。

        后来被一个有钱有势的中年富豪给买了回去,算是包养,不过这也是这女子苦命的开始。这中年富豪虽然钱不少女子一分,但却让女子为其接待各种生意上的伙伴,甚至有时还一次陪客几位男人。简直不把女子当人看。

        刘中孚在一旁也听得只骂那中年富豪不是人。

        两人聊着聊着,这女子倾诉越多,身上的怨气渐渐厚重,到最后女子的话语有些扭曲起来,话语一转道:“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贪婪,好色,负心,薄情……杀,我要那些男人不得好死…………”。

        刘中孚原本听着还很感动,听着听着话语不对劲了,抬头一看,这女子身周灰色怨气萦绕,嘴唇微微发紫,似乎失去了理智一般。

        刘中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此刻心中满是恐惧与害怕,刚才好好的怎么变成这样了。

        此时的刘中孚虽然学了御鬼之法,但害怕之下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女鬼厉声怒骂几句后,目光转头盯向刘中孚,“你也是男人,将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趁早投胎吧”。

        说着像刘中孚冲了过来。

        “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

        柳尘心中满是恐惧害怕,此刻只知道不断往后退着,然后喊叫。

        “没用的东西,老子没教你御鬼之术吗?”

        一道声音从刘中孚被背后传来,正是刘中孚父亲。

        刘中孚看见父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篆,手指在虚空划动几下,一步迈出越过刘中孚迎上了女子。将符贴在了女子头上,定住了女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黄色小布袋将其给收了进去。

        刘中孚的父亲将布袋交给刘中孚,“这是你召来的自己解决吧,好好超度她”。

        从那后刘中孚每天多了一门术法功课,就是法事超度,那时候道行低微,用了一年才消除女子怨气。

        看到女子又恢复正常后,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感受,女子对刘中孚躬身一礼,便下去地府了。

        自此以后,刘中孚喜欢上了超度这件事,这里面有一种感动和满足感,还有一种自我认为的神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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