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登台
三个人找了张桌子坐下，蒋玲点了一壶普洱和几样小点心，眼睛一直盯着余小刚，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事实上余小刚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蒋玲，他从进入茶馆儿开始，注意力就全都在台上演出的两个人身上，尽管那两个人的相声说的的确是有些索然无味。
余小刚发现自己开始不自觉的去关注相声，关注与之有关的一切，这说明在他心里已经不再是只把学相声这件事情当成是为了报答师父邢文顺在关键时刻帮了自己。
让余小刚和葛千都感到意外的是，蒋玲竟然是这家茶楼的常客，应该算是vip，别的客人喝茶都是直接上的茶壶，而他们的桌上却摆上来一套茶具。
看到他们诧异的目光，蒋玲笑了，伸手打开一个精致的木盒，从里面拿出一个直径在二十公分左右、黑乎乎的圆饼，用工具掰下来一块儿放进了茶壶里。
余小刚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这是啥？”
其实他本来是想问蒋玲这是不是中药，因为在他的认知当中，这种形状的东西就只有中药。
那个时候的他甚至还没有听说过普洱这种茶叶的存在。
以至于这件事情在后来的很多年里都一直成为了葛千嘲笑余小刚的话柄。
蒋玲抬眼看了余小刚一眼，淡淡的说：
“茶。”
简简单单，就一个字。
要是放在平时，余小刚肯定会觉得有些意外，因为蒋玲平时一直都是很主动的跟自己说话，甚至有些没话找话的感觉。
但是现在突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般人都会觉得有些无法适应。
况且余小刚虽然年纪不大，但现在也勉强算是个地地道道的男人，一个一直对自己很热情的漂亮女人态度上突然发生变化，心里肯定是会有些失落的。
不过现在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台上表演的两个人身上，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些。
台上的两人明显也是有些索然无味，茶楼里七八十个客人，除了余小刚，竟然没有一个人在认真看他们的表演。
如此一来自然就产生了恶性的连锁反应，他们越是情绪低落，抖出来的包袱就月没有笑点，客人就越不愿意听，甚至有些厌恶。
余小刚正在总结他们表演中存在的问题，突然间一只青花茶碗飞到了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两个人一身。
余小刚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靠窗位置站起来一个女人。
尖下巴、薄嘴唇、丹凤眼、细眉毛，从面相上就能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一定是属于那种刁钻刻薄、腹黑毒舌的类型。
果然，女人站起身之后，径直走到台前，指着那两个年轻人说：
“你们说的这也叫相声？这水平在横店连二十块钱一天都不值，我看你们两个演死尸都演不好，还有脸站在这里说相声？”
葛千皱了皱眉毛，想要说话，却被蒋玲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余小刚饶有兴致的看着，想看看那两个看上去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要如何应对这种场面。
自己说的相声没有人爱听，两个人本来心里就有些窝火，现在被一个女人如此恶毒的指着鼻子喷，两人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其中一个刚要说话，茶楼的经理赶紧过来，赔着笑脸挡在了女人面前。
两个年轻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颓然的转身下台，进了一间屋子。
那女人也没有再说什么，见两个人下去了，面带嘲讽的看了那个经理一眼，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桌前。
这点儿小小的风波并没有引起什么骚乱，估计这喝茶的大部分人心里面也早就对那两人说的不伦不类又丝毫没有吸引力的相声感到有些厌烦，整个过程当中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那两个演员说话。
余小刚觉得，这是他的一个机会。
他转身看着葛千和蒋玲，目光有些火热的说：
“你们，想不想听我给你们唱一段小曲儿？”
葛千听了，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儿就喷在了余小刚的脸上，他一边咳嗽一边说：
“哈哈，你可真逗，咳咳，就你？连个发烧友都不算，唱哪门子小曲儿？小心那个女的也赏你一碗热茶！”
余小刚没理他，站起身朝那个小小的舞台走去。
葛千见余小刚不是开玩笑，便想要起身把他给拉回来，蒋玲却拦住了他：
“不要阻止他，我们也看看他这段时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改变，你没有发现吗？这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葛千听完之后明显愣了一下。
他还真就没有发现余小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那两个人在台上的时候都几乎没有人往台上看，他们下去之后也就更没有去注意那个不起眼儿的小舞台了。
余小刚站上去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毕竟，从真正意义上来说，这算的上是他第一次登台。
不得不说，蒋玲的确很有品味，那身衣服穿在余小刚的身上，把他的气质都拔高了几分。
深深的吸了口气，余小刚抬起手轻轻的在麦克风上拍了两下。
两声低沉的轻响拖着有些刺耳的“吱”声传进所有人的耳中，顿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看到一个一身休闲打扮，长相还有积分帅气的年轻人站在台上，瞬间勾起了一部分人的兴趣。
不过来茶楼喝茶的人毕竟和去泡酒吧的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所有人都是静静的看着或是小声的与同伴议论，并没有人大声责问什么。
余小刚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略微有些低沉的嗓音开口唱道：
“桃叶儿那尖上尖，
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在其位的这个明啊公，
细听我来言呐……”
尽管多少有些紧张，但是并没有影响他的发挥，整段小曲儿没有一句走音跑调的地方。
一曲清唱《探清水河》唱罢，下面的那些客人大概有一半左右都鼓了掌。
尽管不太热烈，但是对于余小刚来说，却是一种莫大的鼓励。
葛千明显被余小刚惊到了。
他认识余小刚这么久，还从来都不知道这小子还有这一手儿。
“再来一个！”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余小刚一跳，不过他听得出来，那是葛千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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