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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来自黑玫瑰的消息


是夜,月沉如水,清霜满地。

        最近一段时间,是行脚商来往零落之时,至少这两天并无人到此。

        很安静。

        房顶,陆尘正盘坐其上,仰头而目光始终望着遥遥夜穹之上的圆月,怔怔出神。

        白天的事情,暂且算是落下了帷幕。

        蛮儿的身世已经十分清晰,但谁也未曾想到,她的母亲竟会是上一代红尘谷的圣女。而且无比讽刺的,是蛮儿与刘叔出现在大山中的理由如此现实,而且让人轻易便能接受。

        纵然医毒先生并未说明他的弟子究竟做了何事,但又如何猜不到。

        所贪婪的,恐怕不止美色。毕竟红尘决此般修行法决,一旦动了真情,便再不能运转,当如凡人一般。而强行运转以恢复原本修为的代价,则是生命。

        当一个涉险贪婪原罪的人知晓这些,心中所贪婪的,也就不止于原本。

        美色,不过风花雪月一场梦罢了。

        内丹,活着的圣精。

        医毒先生为了弥补曾经的过失,再有几天,就要带着蛮儿离开。自然,他会率先寻求蛮儿的同意,理当不会不同意。而那之后,这酒家,也就会消失了。父母的去处已经有了安排,公孙家,至少对他们而言是一个极好的去处,有医毒先生的亲笔书信与公孙凉坐镇,衣食无忧是可以满足的。

        但他,却不能去。

        秦家三祖,五祖,还有公孙墨语。

        只三人,便让他不能去往公孙家,否则等同羊入虎口。

        而且说不得还会连累父母也遭遇劫难。

        若他不去,至少在公孙凉的照顾下,他们可以安然生活而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纵然有人打扰,有医毒先生的亲笔书信,想来公孙家也会有人照拂几分,而不会任凭那三人随意出手。

        秦家也会出手相助,至少秦书生肯定会。

        “在想什么?”

        正出神间,一双白皙若女人一般的手臂忽的自他身后而来,揽住其胸膛,更有淡香萦绕鼻间,与那飘落的黑色花瓣本该带有的香味完全不同。

        这个熟悉的声音,不必多说,陆尘也知道是谁。

        他的出现,并不值得意外。

        黑玫瑰。

        他像是情人一般,靠近陆尘背后,有丰盈柔软的感觉贴了上来,下巴抵在其肩膀。待陆尘回头看去,是仍旧如上一次见面般带着那雕刻了玫瑰纹络的黑色面具,只遮住半边脸。然露出的半边,却和上次不太一样,是更加偏向女性一些,甚至略施淡妆,好似刻意装饰过自己一般。

        “那个麻烦的任务,解决了?”

        陆尘问了一声。

        “自然没有,我放弃了,毕竟任家圣子有两个,任务描述也太不准确。我可不是韩无道那个莽夫,接了任务便不问三七二十一便去刺杀任逍遥。我是一个很严谨的人。”

        黑玫瑰的声音仍旧如之前一般,辨不清男女。

        他松开交织的手臂,而后转身来到陆尘面前。与上次不同,这个人大概真的将自己当成女人,至少今天是这样,亦打扮成女人模样,穿着黑色的长裙,素手撩起裙角,仿佛在展示一般摆弄着自己的风情。

        另外,还有隆起的胸脯与消失的喉结,让人意外。

        “这身衣裙,很适合我吧。”

        “是。”

        陆尘打量了片刻,而后配合的点头。

        黑玫瑰的身材十分修长,只说身高便如陆尘一般,甚至更高一些。骨架也如女人一般细窄,露出的半张脸很精致。如果他真的是女人,至少在面容体态来说无可挑剔。

        可惜谁也不知他真身究竟如何。

        “我是女人。”

        黑玫瑰笑了下,声音也变作纤细,温柔,而后翩翩行了一礼,口中吟诵与这世间格格不入的歌谣,在这破烂的瓦片上飘然起舞。

        裙角飘飞,道痕勾勒作黑色花瓣飘落,美艳不可方物。

        陆尘眸中露出些许意外,未曾想过这人竟会忽的在自己面前袒露这样一件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也或她。

        如今终于可以确定。

        “炼狱的人,不跟老夫打声招呼就踩坏了老夫的砖瓦,是否有些不妥?”

        屋檐下,医毒先生正负手而立,抬头望来。

        他眸中有精光闪烁,如病鬼般的面上隐约含着些许不善之意。

        “无意叨扰前辈,还请勿怪。”

        黑玫瑰转身看来,施施然再行一礼,是双手捏起裙角而屈膝的礼数,不曾见过。

        医毒先生同样皱起眉头。

        “杀人玫瑰,竟然也会如此尊重老夫。不知,老夫是否应该感到庆幸?”

        他冷哼一声,脚下轻轻一点,身形便跃上屋檐。

        “如果你想做什么,还是趁早打消了念头最好。今日在这里的人,你一个也杀不了。天下人都称赞你暗杀之术举世无双,但你毕竟只是小辈。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晚辈自然知晓。”

        黑玫瑰笑了下,亦转身看来,坦然而并未有意对医毒先生隐藏自己性别。

        “而且晚辈亦不打算做什么,不过是来说些事情。”

        “事情?”

        医毒先生皱眉,亦眯起眼睛,是并不信任这传闻中喜怒无常的杀人玫瑰。

        “傍晚时,有人到我炼狱购买了一条消息。”

        黑玫瑰并不在意医毒先生如何,是翩然若蝴蝶一般来到陆尘身侧。而其一条手臂揽过陆尘肩膀,身形微倾,双唇凑到陆尘耳边,口中吞吐香气如兰,鼻息的热气扑打在其脸旁。

        对此,陆尘并无意反抗,亦反抗不得。

        哪怕医毒先生就在一旁,但黑玫瑰杀人,却未必是他能够拦住。

        何况,陆尘并没有感受到来自黑玫瑰的杀意。

        “三个时辰前,任家长老寻到我炼狱之人,购买了你与蛮儿的下落。如今,那些人已经知晓你二人就在医毒先生这里。明日,最迟后日,便会来找你们了。”

        闻言,陆尘瞳孔猛地一缩。

        医毒先生何等修为,纵然黑玫瑰声若蝇蚊,却同样听得清楚。

        这个女人娇笑了一声,后退几分,站在屋檐的边缘,笑靥如花。

        “另外,我还会附赠给你一条消息。断刀如今仍旧在两仪门,但两仪门和任家已经联手,是担心断刀之事宣扬出去,引天下人觊觎,而只其中一家无能将其护住。但明面宣扬所言,是断刀已被任家夺走。”

        道痕勾勒,作黑色的花瓣飘然落下。

        风起,搅动黑色的狂流将其身形席卷,有香意扑鼻而来。

        只花瓣飘散,黑玫瑰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和她,有什么关系?”

        医毒先生未曾阻拦黑玫瑰的离去,是仍旧盯着那散落的黑色花瓣,面上满是凝重。

        “今日凌晨,第一次见。”

        陆尘微微摇头,是同样不知黑玫瑰做的这些究竟为了什么。

        医毒先生也想不通。

        “这人心性怪异,喜怒无常,杀人亦全凭喜好。是善是恶,难分难辩,但其声明从来不好。日后,还是少与她接触为妙,否则说不得什么时候她便会化作致命的獠牙,反而伤你。”

        “我也不愿与她接触。”

        陆尘苦笑一声,微微摇头。

        闻言,医毒先生面上一滞,是想起黑玫瑰那般神妙的潜藏之术,纵然如他的修为,也只能看出些许痕迹罢了。换做陆尘,怕是何时被此人潜到面前也无法得知。

        如此般,只能无奈一叹。

        “罢了,但至少先前看来,她于你并无恶心,乃至将真身都告诉你,亦是在表达善意。而如她所言不假,老夫这三碗酒家,很快就会遇到大麻烦了。蛮儿如今体内伤势严重,再扛不得横渡虚空的劳顿。避,是无法可避的,唯有一战了。”

        “您是公孙家长老,难道任家还能真的出手害您不成?”

        陆尘语气中带着些许怪异。

        然医毒先生却只摇头,是面上凝重与担忧未曾有分毫褪减。

        “任家自来嚣张无度,更无比贪婪,藐视人情法度。如今那杀生断刀已在任家与两仪门手中,而此次,所为必然是蛮儿而并非你,毕竟如今的你于任家与两仪门而言,再无任何用处,杀你已没有必要。”

        顿了片刻,医毒先生才再度开口。

        “炼狱作为以暗杀盛名的势力,自然有其本身的规定,是不能泄露雇主身份做基本准则。想来任家也未曾想到会有黑玫瑰这个例外搅局,但他们不傻,必然会遮掩身份而对老夫出手。以老夫所料,明日,他们大概就会到了,毕竟以任家的见识,很容易便可将蛮儿的身份猜出来,而他们同样知晓老夫与红尘谷圣女一家的恩怨纠葛,故而绝对不会拖延太久。”

        “不能通知公孙家那边吗?我的灵精先前便已经耗尽,若前辈手中还有灵精,我可横渡虚空去找公孙兄,让他叫人来帮忙。”

        陆尘亦想通此间关键,有些担忧。

        “你看老夫这般清贫模样,又如何能有灵精?何况,这玄黄城也并非大城,是为不能修行的凡徒灵子行商而建的城市,纵然搜刮全城,也并无多少灵精可用。”

        医毒先生苦笑一声。

        “自老夫上次过失之后,便宣言与公孙家再无瓜葛,是当初老夫不愿因自己过失而连累公孙家名声染污。纵然家主仍旧希望老夫回去,但老夫却未曾留下任何与公孙家联系的东西。唯一能让公孙家知晓老夫近况如何的,也就只灵魂玉牌了。”

        “灵魂玉牌?”

        陆尘愣了下,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是存留老夫一道气息的玉牌,陈列在公孙家祠堂中。一旦老夫重伤,那玉牌便会裂开,若老夫身死,玉牌便会崩坏。如此,公孙家才能知晓老夫现下如何,又是否尚存于世。但纵然公孙家见到玉牌异样,却也来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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