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善恶疑云
“凤师妹何事？”林炫气喘吁吁的问道。毕竟方才讶语数量太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即便《洞天枪诀》神妙无比，但自己境界毕竟太低，消耗过大，此刻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不知师兄可否……”凤芊乔走近林炫身前，附耳对其悄声说了些什么，却看得林琅目瞪口呆，暗道两人关系何时进展如斯？正欲出言调侃，便被林炫将话噎回了腹中。
“凤师妹此法虽有些激进但眼下局面也只得一试了。”林炫一番话直接将众人猜疑打消，却不知凤芊乔究竟有何计策。
“敢问村长，此秘境是否确有昼夜之分？”林炫向老者拱手问道。
“老朽虽不知此处究竟如何形成，但明暗交替倒是正常，这三年来均与外界别无二致。”村长也不知林炫为何有此一问，当下也是直言相告。
“那便没问题了，大家抓紧恢复。今夜我等直捣黄龙，也算是为各位村民除害了。”林炫直接说出想法，却是听得众人热血澎湃，唯有柳笙歌闻言深深看了前者一眼，却也并未多言。
天色渐暗，众人于祠堂之中环坐调息。外面依旧咿呀不断，光罩亮度比起先前，衰弱程度肉眼可见。各位村民脸上忧色明显，也不知这相对平衡的局面还能维持多久。
又过了半个时辰，夜幕终于彻底落下。望着眼前虽未碎裂却已脆薄如纸的屏障，村长在旁边叹息不止，看着未莫怀中的艳儿面色哀伤。其余村民也是自知时日无多，脸上却隐隐露出一丝决然之色。
察觉到体内气元已恢复如初，盘坐中的林炫睁开双眼。看向场中诸人竟是大半均已调息完毕，想来是先前消耗较轻，如此倒也对己方稍后的计划更为有利。
“时辰也差不多了，大家这便动身吧。”林炫当即向村长问明讶语巢穴的方位，接着便带领一众同门离开祠堂，向目标疾驰而去。
“凤师妹现在可以将想法说与大家了吧？”见已远离村庄，林炫叫住众人，同时向凤芊乔问道。先前后者附耳之言自有深意，并非众人已知那么简单。
“还要多谢师兄相助才是。”凤芊乔看向林炫目露欣赏。没想到后者的演技竟如此逼真，与自己配合得天衣无缝。
“今夜之举乃是我与林师兄私下商定，只因察觉日前之事另有隐情。”凤芊乔一语便将众人心头的澎湃战意压制下来，场中顿时疑云密布。
“凤师妹所指可是那些魔物？”柳笙歌立刻将心中猜测道出。
“不仅如此，诸位可发觉此地之异常？”凤芊乔看向身边众人，倒是循循善诱起来。
“师姐既有此问，我倒是想起先前救人之事。未接到艳儿前，魔物不知何故并未主动攻击我方。”林煌接道。自己对此事早已百思不解。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并无暇多顾，如今冷静下来顿感迷雾重重。
“另外交锋之时，魔物也远不如当年凶恶。我指得并非其战力，而是觉得对方的目标根本不在我方众人身上。”柳笙歌补充道。
“还有一点，进入秘境之后，小灰似是沉睡一般，我屡次沟通皆无回音。”林琅也想起是非灵珠的异状，否则先前对战何至于如此吃力，小灰之威在场众人都是深有体会的。
“琅妹妹的情形我已料到，想来林师兄此时应该也与寸铁失去联系了。”凤芊乔肯定了林琅之言，轻吻软剑此时的状况与其描述何其相似。
“如此说来，我倒是想起一事不太合理。诸位可注意到那村庄之中除祠堂外，其余各处虽朴素平淡却丝毫无破旧之象？”林炫仔细回想日前经历的一切，还是发觉出其中暗藏的微妙。
“若我所料不错，稍后之行未必会有大战发生。”见众人已将情况基本补充完整，凤芊乔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凤师妹莫非认为那群魔物会任凭宰割？”方横溢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横溢师兄因何断定那讶语为‘魔物’呢？”凤芊乔温言提醒，却是语出惊人，将场中诸人听得目瞪口呆。
“生得那般凶恶，还犯下滔天……”王大疏愤愤开口，却被凤芊乔直接打断。
“面相狰狞自是不假，但其所犯罪孽，大疏师弟可曾亲眼见过？”凤芊乔语速平缓，却弄得王大疏哑口无言。
“即便不提村长所言旧事，那魔物欲谋害艳儿，方才我等难道不是亲身经历？”程宿风接着问道。然而凤芊乔还未待回答，却是被林炫接过话茬。
“凤师妹是想说这‘谋害’二字又是从何说起吧？”林炫看着凤芊乔会心一笑，后者多番点拨，自己早已有如拨云见日。
“莫非凤姐姐怀疑的是……那些村民？！”林琅捂嘴惊叫道，想不到凤芊乔竟做出如此大胆的假设。
“此事稍后自有验证。接下来诸位不妨继续前往讶语巢穴一探，只要不主动攻击即可。”凤芊乔语气极为轻松，说得众人好像前去游山观景一般。
不到一个时辰，一行人便赶至目的地。却发现下方山谷之中讶语遍布，粗略估算其数目竟超己方一倍有余。稍后若是真打起来，即便获胜，己方所付的代价也绝对难以估量。
“咿呀！”众人如此明目张胆的立于山谷之上，不被对方发现都难。然而讶语首领一声凌厉嚎叫，众兽却一反常态并未发动进攻，而是齐聚一处，对着林炫诸人虎视眈眈。
“凤师姐真是……”林烁对凤芊乔钦佩不已，旁边的林煌也是暗自赞叹，想不到大哥这届新生竟如此人才辈出，倒是学院多年不遇之幸事。
“它们好像在守护什么东西！”众人之中，柳笙歌感知最为敏锐，当即发现了讶语的真正意图。
“那后面是……？！”凤芊乔见到兽群中隐约透出的红光，竟有如一座小山，正与村长先前所描述的涅槃丹一般无二。
“竟有这么多？！可若想获取，大战一番倒是免不了了。”方横溢看向林炫。
“你确定那就是涅槃丹吗？”柳笙歌淡淡说道，凤芊乔之分析犹在耳边。
“无论如何总要查验一番才行……”林炫言罢，竟是独自一人朝着下方走出。
“大哥，你干什么？！”王大疏大急道，立时就要跟上。
“大疏师弟莫急。不过既是我提出的猜测，自是不能置身事外的，还请笙歌师姐带领诸位在此为我二人掠阵，切莫主动进攻。”说罢，凤芊乔也是身形一动便将林炫追上，与后者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并肩缓步前行。
见此情景，众人虽觉莫名其妙，却也明白林炫与凤芊乔并非莽撞之人，当即结成阵势，同时密切关注讶语的一举一动
不多时，林炫与凤芊乔便来至兽群之前。讶语咿呀之声越发凌厉，似是警告二人莫再靠近，却依旧未发动攻击。
看着眼前红通通的一片，林炫直接摊开双手。身后的凤芊乔瞬间便反应过来，也是依样照做。二人竟是以如此姿态，胆大包天的继续向兽群之中小山靠近，看得身后众人手心冒汗。
脸上已明显感觉到讶语呼出的粗气，林炫仍是无所畏惧。凝视着兽群正中的那头首领，也不顾对方是否理解，先是淡然一笑；随即摊了摊双手，示意自己绝无敌意；然后头颅微扬，询问对方能否允许抵近一观。
等候片刻，只听那讶语首领好似通灵般仰天长啸一声，众兽闻其号令立刻让出一条通道，一时间连人带兽齐齐被涅槃丹山发出的红光所笼罩。
带着满心惊骇，林炫二人缓步行至丹山之前。刚要拿起一枚涅槃丹，却闻众讶语咿呀之声此起彼伏，一个个蠢蠢欲动目露凶光，最终还是被其首领制止。
见此情形，林炫更为放心，当即催动气元渗入涅槃丹内一番查探。片刻后，林炫慢慢将手中的涅槃丹放回原处，面色异常凝重。旁边的凤芊乔见状正欲伸手验证，却被林炫拦下。
“凤师妹切勿轻举妄动，此丹诡异莫测，竟与我气元相冲。若稍有不慎，恐有受伤风险。”有《洞天枪诀》悟法篇的辅助，加上林家毕竟是回元观麾下，林炫对元力及丹药的见识自然远超常人。眼前之物虽内含浑厚元力，乍看之下貌似补气圣药，但其暗藏玄机却并未逃过林炫的细微感知。
“既如此，眼下情形又该如何处理？”凤芊乔看着周围的兽群，想来此次己方想带走眼前之物怕是绝不轻松了。而且对方虽面目可怖，却并无加害之意，难道己方众人反要为完成任务换取功勋便对其痛下杀手？
“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林炫心中已有打算，当即向讶语首领拱手一礼，便在众兽目光的逼视下，带着凤芊乔空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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