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偷柚
……
不觉间，小锦到了六年级。
六年来，她都是独来独往，几乎不与其他同学交流，就连交作业都是她自己放到组长的桌上。不是她不想与其他人交流，只是，没有一个人敢跟她说话。
她周围两米，几乎不曾有人，历届的“同桌”，都把桌子拖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她。
……
何瑭村的隔壁村，名叫李家村。
村里有个小孩，叫段阜野。
他是今年初跟他妈一起从外地搬来这里的。
阜野家是个单亲家庭，几年前，熊萍就跟阜野他爸离婚了，孩子归熊萍。
阜野他妈，熊萍。已经是三十七八的人了，一米六三，体重保密，与同龄人相比，略胖。长相一般，有种恶毒后妈的感觉，平时对阜野还好，只是阜野给她惹了麻烦的时候很凶。
有一次，阜野跑去偷别人家的腊肉，别人家抓了个正着。那家人之前也丢过几次，只是一直没找到是谁偷的，这下找到了，人家肯定要上门去告状。
熊萍知道阜野三番五次跑去偷别人家腊肉，气得差点把阜野的手打断。
村里人都很好奇，阜野一家干嘛要从别的地方搬来这个穷乡僻壤，可他们打听来打听去，也没打听出个什么。
……
别看阜野才来不久，在这几个村子里却是出了名的皮，什么坏事基本上都有他的份。
别看他小，鬼精得很。
什么偷别人家的果子、砸别人家的玻璃窗、偷别人晒在外面的衣服，基本都是他做的。
为此，他妈可没少教训过他，可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没几天又去干了。
不巧的是，阜野今年来何瑭小学上学。
……
今天是报道的日子，阜野那小子还在外面疯玩。
……
六年级的教室里，一阵骚动。
“欸，你知道吗，我们班换班主任了诶，以前那个黄脸婆去别的年级了”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都不知道。”
“哎呀，我我妈跟学校的老师聊天的时候打听来的，听说还是个帅哥嘞。”
“真的假的，我们学校还有年轻帅气的男老师？”
“哎呀，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马上就知道了的。”
（想必各位读者大大都知道这个男老师是谁了吧）
这时，一个约莫一米八的身影走进了教室。
进来的人真是周夏鹏。
见真是个年轻帅气的男老师，底下女生一阵骚动，而男生则是小声唏嘘。
“同学们请安静。”周夏鹏咳嗽两声，“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我姓周，叫周夏鹏。这一年，都是我担任你们的班主任，想必，有些同学已经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好了，现在开始点名。”
“王晓燕，李景秀，何鈺锦，……段阜野，段阜野？段阜野在吗？”
“有哪位同学知道段阜野父母的联系方式吗？”
坐在底下的同学一脸懵逼。
“段阜野是什么人？”
“不知道啊。”
“段阜野……好像是今年刚搬来李家村的那个……”
“啊，那个人我好像听说过，特别皮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
“啊？他啊，他怎么来这上学了……”
“谁知道呢。”
大多数人都知道李家村有个特别皮的，却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没有人知道吗，那好吧，我们先不管他了，待会我找校长问问。”
刚来报道，座位都是自己选的。
因为小锦很特殊，没有人愿意跟她做同桌。
……
快到九点，阜野他妈把阜野拎进教室，一边跟老师道歉，一边教育阜野。
教室里只剩下小锦旁边的一个空座了，阜野不想跟女生坐一块，就站在门口没进去。
“杵那干嘛呢，还不赶紧坐到位子上，皮又痒了啊。”阜野他妈呵斥，“嘿嘿，老师，不好意思哈，我家阜野给您添麻烦了。”
“我……”。
“你什么你，赶紧进去，别那么多废话，皮痒了你就说。”
“我……我不想坐在女生旁边……”
阜野他妈这才环视起教室来。三十多个人的教室，只有小锦旁边有空位。
“咋滴，你还想别人给你腾位子啊。跟女生坐能掉块肉，还是少块皮啊，赶紧坐那去，别**废话。”
无奈，阜野只好坐在小锦的旁边。
……
两人坐在一块，一句话也没说，阜野不想说，小锦不敢说。
……
还好，今天只是收了作业，发新书，做入学教育，十点多阜野就回家了。
……
第二天，阜野一早就被他妈拎进学校。
“嘿，野哥，这么早就来了啊”站在窗口的身影向阜野招手。
“哦凑，你自己还不是一大早就来了，再说了，我来早来晚，天王老子都不管，你管？”
“嘿嘿，野哥，我就随口说说，说说，您别当真，我错了还不行嘛。”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你咋这么早来爬这看美女，怎么，看上哪个美女了？”
“得了吧，野哥，你看我这体格，还看什么美女，人家都懒得搭理我。”
“金倬啊，不是哥损你，这个班也就那个王妞你能试试了。”
“还是算了吧，那个暴力妞，我可不想招惹。”
“你啊，就知足吧，到时候怕是连王妞都看不上你了哟。”
何金倬，一米五的个子，一百三的体重，小眼睛，笑起来眼睛都看不见的那种，跑起来都摇摇晃晃的，典型的矮冬瓜。也是不爱学习，整天游手好闲，这点跟段阜野臭味相投，之前两人就认识，阜野去做恶作剧经常会带上他。
虽然阜野才来这个学校一天，可依他自来熟的性格，很快就把班里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之前，两人闲来无事，就凑到一块，想各种稀奇古怪的恶作剧。
“昨天开学咋没见着你啊？”
“昨天？昨天我闹肚子，在家拉稀呢。”
“你小子可以啊，说吧，吃啥好东西了。”
“哎呀，别提了，前天在学校后面的半山腰上捡着一野果子，蹭蹭就啃了，结果昨天就拉肚子了。”
“你小子嘿，这么胖还一天到晚想着吃，活该拉稀，正好拉瘦点。”
“哎呀，野哥，您就别笑话我了。对了，野哥，放学去偷柚子不，我看那后院的柚子又长起来了。”
“啊？”
“对了，野哥，你还不知道吧，这个学校的后院有一棵柚子树的。”
“还等什么放学啊，现在还早，学校里没什么人，干脆现在去得了，省的被人抓着。”
“好嘞。”
两人悄咪咪地走出教室，溜进学校的后院。
阜野从后院的小门溜进去，金倬则是站在门口放风。
“野哥，给我挑个大的啊，大的好玩”
“你呀，这么贪心，早晚得被这贪心害死。”
“嘿嘿。”金倬挠挠头干笑道，“不会的不会的，野哥，你放心，我金倬还是有分寸的。”
“姑且信你吧。”
……
柚子树不是特别高，底下的柚子被摘得所剩无几了，只剩下几个小不拉几的柚子挂在底下。想摘到大点的柚子，得摘顶上的。
原来墙角是放着一根长棍子的，很多人都用那根棍子捅柚子。
有一个人捅，也就会有其他人捅。捅的人多了，也就被校长发现了。
没多久，校长就把那根棍子给处理了。
没办法，只能爬树摘柚子了。
凭借着轻便灵巧的身体，阜野一个箭步，便蹦上柚子树，摘起柚子来。
阜野左右张望一番，靠近柚子，伸长手臂，准备偷起柚子来。
“差一点……差一点，诶诶诶，够到了。诶诶诶，别掉下去啊”
阜野还没抓稳，柚子就掉下去了。
没办法，阜野找了一个稍宽的树枝站定，脱下上衣，拿来装柚子。
这时候，要是有女生看见，一定会大叫的。
还别说，别看阜野年纪小，身材确实不错。
体形匀称，身上没有一块赘肉，腹部已经能隐隐约约看见几块腹肌了，手臂上的三角肌非常明显。也许他一直在锻炼吧。
（啧啧啧。塍翌表示写不下去了，毕竟，老子性取向没问题。嗯，具体是什么样就请各位脑补吧，毕竟……这玩意我是真的写不下去了）
怪不得他一个箭步就能跳上树。
同时，阜野的身世也多了一分神秘的色彩。
（在这里刨一个坑，留下这个记号，怕以后忘了填坑。也许……若干年之后我真的忘了填坑……那这个坑就不填了。嗝。）
……
今天小锦来的还算早，一进教室，就看见三三两两的女生围在一起议论什么。
几个女生围一块儿，基本就是讨论她的，小锦已经习惯了。
五年都过来了，何况这一年呢。
“诶，听说了吗，何鈺锦那家伙是个野孩子。”
“啊？啥玩意？”
“听说是村东头何婶二儿子在外面乱搞来的，见着是个兔唇，就给扔了。”
“听说她当初还是她那个爹给那个死胖子塞了几条烟才进来的，不然怎么会收这种来路不明的人。真搞不懂那个何有佃为什么对她这么上心，又不是自己的，还花这么多钱送来读书，就她这种的，还不如养大了出去卖。”
“就她这货色，能卖的出去吗？”
“也对，哈哈哈哈哈。”
“要我说，她这种人，还不如养大了把器官拿去卖。”
“对对对，把心肝脾肺肾都割了，能换不少钱呢。”
“好了好了，小心何鈺锦听见。”
“怕什么啊，她就一怂包，能干出什么来，不信你就瞧好吧，待会她肯定不敢还手。”
说着，刚才在那讨论小锦的一个女生向小锦那边走了过去。
“何鈺锦，你今天带的什么午饭，拿给本姑娘瞧瞧。”
“陈……陈璇，你要干什么，”小锦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看怎么了，叫你拿就去拿，怎么那么多废话。”
“好吧……”小锦本就是那种文弱的女生，见到这种恶霸般的人，她能怎么办。
“怎么这么磨叽，拿个饭还这么慢，赶紧的，别让我给你拿出来。”
小锦这才慌张的把饭盒递给那个女生。
那个女生打开一看，一点清炒白菜，几个蒸土豆块，还有些少的可怜的米饭。
“这玩意是啥，给猪吃的吗？”
说着，那个女生把饭盒一摔，饭菜撒了一地。
“啧，都沾到我鞋上了。”
“你……你在干什么！”
小锦看着一地的饭菜，还有那个女生丑恶的嘴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在干什么？你没长眼睛吗，老子把你的午饭撒了。”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钰锦强忍着泪水。
“为什么？老子乐意，咋滴，不服啊，不服来打老子啊，你**来打老子啊。”
“你……你你。”
想起从小到大村民对她们家的种种态度，各种疏远，各种冷落，各种欺负，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丝毫办法。
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掩着面，抽泣着跑出了教室。
向后院跑去。
紧接着的，是一阵阵的笑声。
“行啊你，还真让你给说中了。”
“那可不，你看看何鈺锦的样，你觉得她能打架？她连回嘴的勇气都没有。”
“她要是能打架啊，母猪都能开飞机了。”
“哈哈哈哈哈……”
……
另一边，阜野怕金倬等急了，便没多耽搁，赶紧又摘了一个稍大的柚子，便匆匆跳下树去。
金倬见阜野光着身子从树上跳下来，快步迎了上去。
“行啊，野哥，看不出来啊，身材这么好。”说着金倬往阜野胸口上锤了一下“野哥，你这咋练出来？啥时候教教我呗。”
“想练？行啊，每天50个仰卧起坐，20个引体向上，坚持个半年左右就好了。”
“啊……那还是算了吧。不怕野哥您笑话，这种运动强度，我连一天都坚持不了。”
“嗯，就知道你坚持不了。”
“啊？野哥你这不是耍我呢嘛。知道我坚持不了还跟我说。”
“你啊，还是先想想怎么把你的体重减下去吧，到时候跟别人打架都打不了。”
“嘿嘿，有野哥罩着我，谁敢跟我打架。”
“嘿，你小子，我什么时候说过罩着你了啊。”
“不是野哥罩着我，那是我罩着野哥？”
“说吧，你小子是不是皮紧了找松。”
“诶诶诶，野哥，我错了还不行嘛，我也就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您别当真。”
“你小子啊，这么皮，迟早得被别人弄死。”
“野哥您教育的是。”金倬嘴上这么说，心道，论皮，您可是我祖宗呢。
“对了，金倬，你初中准备去哪？”
“就我这种成绩，除了去县里的初中还能去哪？要是村里有中学就好了，还不用跑那么远。对了，野哥，你准备去哪？”
“我啊，得看我妈的安排，不搬家的话应该也是去县里的初中。”
“那可好啊，又可以跟野哥一起上学了。”
“得了吧你，谁想跟你一块儿上学。”
“嘿嘿，野哥你可别口是心非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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