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08

人群中的喝彩声、叫好声，险些冲破了屋顶，一干人一边赞叹，一边都笑嘻嘻地瞅着关雄夫。事已至此，关雄夫只觉颜面尽失，恨不得拔腿就走，只是实在心有不甘。他端起酒来，先敬了一回，便又笑道：“我听说邵夫人刚远游回来，不知是去了哪里呀？”&1t;/p>

        邵怀剑目光锋锐地看了他一眼。关雄夫的一名弟子道：“我听说，邵夫人是同一青年男子去的。”另一人道：“我也听说了，可那人好像不是邵公子呀。”两人看似是在交头接耳说悄悄话，语音却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1t;/p>

        他二人话音刚落，邵怀剑、云若痕面色皆变。关雄夫打了个哈哈，当作没听到弟子们嚼的舌根，不怀好意地轮流看着邵怀剑和云若痕。&1t;/p>

        在场之人意味深长地交换着眼色。他们早就听说邵怀剑的新婚妻子在外游荡了一年才回来。即便提起此事的关雄夫是他们深恶痛绝之人，但这个话题实在有趣，几乎令人人都竖起耳朵，瞪大眼睛，想一探究竟。&1t;/p>

        站在雅阁里望着这一切的柳如媚终于忍不住了。她几乎毫不犹豫，双掌啪的一声拍开槅门，出很大一声响。众人吓一跳，都瞪向她，她也瞪回去，高视阔步走到当场，大声道：“呵，我说，你们怎么听风就是雨，连青红皂白都不分么？关掌门，幸会幸会，我是若痕的结拜姊姊。你们说的青年男子，那是我的表哥。我们三人一同去了西北雪山，只因邵夫人双亲新丧，为了陪她纾解郁结，我们年轻人一起同行游玩，有何不妥？”&1t;/p>

        关雄夫道：“你……你在此瞎说一气，有何凭据？”&1t;/p>

        柳如媚道：“有意思！那你在这胡说八道，又哪来的证据啊？你说啊，你们谁亲眼见过邵夫人和一青年男子同行了？有，还是没有？！”&1t;/p>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柳如媚道：“邵公子没有作声，这就说明他是肯的。自家老公都愿意人家出去玩啦，你们在这阴阳怪气的像什么样？关掌门，你身为一派堂堂掌门，可莫要学那些奸佞小人蒙蔽视听、不分黑白。乱嚼舌头，可是有损你掌门的盛名，传出去啊，很丢人罢？！”&1t;/p>

        众人细细一想，这的确是江湖上的流言，以讹传讹本不足为信；现有人出来辟谣，而邵怀剑云若痕夫妻一唱一和，甚是亲密，看来谣传只是谣传罢了。关雄夫见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自己的盘算再次落空，面色不由阵青阵白，咬牙切齿道：“……邵夫人的这位……义姊姊，口齿好伶俐，可切莫一不小心咬到舌头！哼，告辞！”带着久穗和众人，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楼下传来零落的马蹄声，走得还真快。&1t;/p>

        柳如媚大为气顺，噗嗤一笑，却正好撞上邵怀剑的目光，顿觉尴尬，笑哈哈地说道：“邵公子，见礼，见礼了。”&1t;/p>

        邵怀剑突然觉得有趣，掂量着她，扬起嘴角，“柳姑娘可吃好了么？”&1t;/p>

        柳如媚一怔，想起她如今可变成云若痕的“结拜姊姊”了，那么同邵怀剑的关系也须得熟络起来。“哈哈，吃好了，吃好了。多谢多谢。”&1t;/p>

        此时虢兖赶了过来，邵怀剑与他走开几步谈话。云若痕低声道：“柳姊姊，实在感谢你，要不然……”&1t;/p>

        柳如媚摆摆手，道：“没事儿。关雄夫三番五次挑衅，我实在看不下去。”&1t;/p>

        云若痕道：“……我……对不起……”&1t;/p>

        柳如媚目光回避，“哎，先不要提啦！若痕，两三日之内，我去邵家看你！”&1t;/p>

        她似乎感觉到背后有一道锋锐的目光袭来，急忙刹住话头，回头望了一眼。邵怀剑似乎在瞟她，但转眼又同虢兖交谈起来。&1t;/p>

        柳如媚急忙压低嗓门，道：“……两三日之内，我去邵家看你，你等着我。”&1t;/p>

        邵怀剑道：“章掌柜。”&1t;/p>

        章掌柜道：“庄主，属下在！”&1t;/p>

        邵怀剑道：“今日你辛苦了。你家这两坛好酒，便宜了关雄夫。”&1t;/p>

        章掌柜连道不敢。邵怀剑命虢兖重赏了他，章掌柜感激不尽。此时日头偏西，众宾客已6续告辞。酒楼中余温袅袅，冷炙残羹，杯盘交错。只剩一群店伙小厮，在那儿忙来转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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