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暗影
“不要说了……呃嗷……”
楚齐崩溃的摇着手，看着公衍迷惘的脸，几乎就想在面打一拳，实在让人太郁闷了！这么一个糊涂，却不明不白的升级了，自己还不知道这种情况多难得，我追求这种境界好几年了还一次也没进入……
这么一想，楚齐心中突然涌起来一股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我……我才是最需要升级的人啊！”
公衍也没有办法，他何尝不想让他的这一帮尽快升级？毕竟，现在自己实力弱，升一级两级的没什么大用处。他们现在都已经是消融期！哪怕升一品，也是提升巨大的战斗力啊。
但感悟这种东西，却要看个人的悟性机缘的。若是楚齐机缘不到，而公衍将自己感悟到的东西告诉他，反而是耽误了他，会导致他终生都不刚进入自己告诉他的这种境界！
自己的，才是自己的！别人悟到的，再怎么说那也是别人的思想。怎么一样呢？
若是悟到了，那么公衍再旁敲侧击的提示一下，就像是莫老头对公衍所做的那样，就是最好的结果。但楚齐悟不到……那就说什么也白搭！
这个道理，公衍懂，相信楚齐也懂。所以两个人才郁闷起来。
“那……那种境界你怎么进去的？”
楚齐抱着万一的希望问道，但刚说出口就摇了摇头：
“算了，估计这个你也不知道。那种玄妙的境界，若是你知道了你也就进不去了。”
“高明！你懂得真多。”
公衍翘起了大拇指，夸奖了一句。但这句夸奖却让楚齐脸阵红阵白，更加懊丧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进去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升级，更加不能把我悟到的个人感悟说给你听，但我只知道一点。”公衍看着楚齐，缓缓道：
“那就是……你太急了！须知欲则不达！你越急，越是什么都得不到，什么境界你都进不去！一味的苦练，也只会将你自己练废掉！”
楚齐一怔。突然站直了身体，脸露出思考的神色。
公衍这句话，如醍醐灌顶一般，唤醒了顾独行。
他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呼吸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得平静，慢慢的道：
“不错，老大，是我太急了，这是我的心魔。毕竟，你的感悟，你的晋级，那是你的事，你的机缘！而我，有我的感悟，有我的机缘。何必强求？我只要自己的就行。不过谁让你们几个太变态了！”
公衍微笑起来，深深道：“万事，最终要靠自己。”
这句话，是他刚才最深层次的感悟。武道感悟不能跟楚齐说，那会害了他。但人生感悟却无妨。
“靠自己！”
楚齐右手紧紧的握住了剑柄，整个人便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出锋锐的气机。眼神渐渐地亮了起来！
靠自己，并不是说就要拒绝朋的帮助，就要孤独一生。而是……根本要靠自己，心境要靠自己……
这一点，楚齐当然明白。
“老大。你又帮了我一次！楚齐眼睛看着东方即将亮起来的天色，轻轻地道。
“你说过，若我的面前是刀山，踩着你，你毫无怨言。”楚齐莞尔笑道：“那么我在过刀山之前提前帮你一次，又有什么？”
楚齐微笑起来，笑容里却罕有地充满了温暖，他轻轻的、低声重复道：
“是，若你的面前是刀山，我会让你踩着我过去！”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几乎没有声音出来，公衍也只看到了他的嘴在蠕动，并没有听见。
楚齐静静的站立在湖边，默默熟悉着身体中增加的力量，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在昨夜世子训斥了那两个家主之后，六大家族那是不敢来要回这地皮和产业了，但却不妨碍来要一个说法。毕竟，自己家的家奴和武士死的死伤的伤，几个领队的管家全部被扣留……
这在摩云城的贵族圈子里简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前来讨说法的，前来看热闹的，还有些官员负责调解的，纷纷扬扬，不亦乐乎。
但这样的乱局只持续了不到半刻钟，从四面八方就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一队队的铁骑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当先的骑士厉声大吼：
“世子有旨，征召流月湖，若有阻挠，视同叛逆！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几队骑兵来回奔驰几圈，这道指令也接连喊了十几遍，然后，跳下马来，每个方向放置两名士兵，剩余骑兵一声呼啸，在滚滚尘烟之中远去。
自始至终，对聚集在岸边想要来闹事的人并不看上一眼。但这道旨意的威慑力，却是显而易见。
几大家族的人面面相觑，灰溜溜的跑了。
公衍一直待在凉亭之中，闭目假寐，没有出任何声音。一直到骑兵离去，才微微睁开眼睛，眼中闪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世子如此做法，还算是令人满意。
也表明了对公衍无比的重视。
“那我就为你铺一下路吧！”公衍微微笑了笑，站起身来。
公衍到了斩龙阁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岳西等人都在紧张的忙碌着，按照昨日摸出来的线索，排查出的各种情报，在紧张的运作。
从早晨到现在，已经有三队人马派了出去执行任务。阁内众人见到公衍到来，都是肃然起敬。
“告诉已经出去的三队人马，这一路上，无论是什么风吹草动，都要详细记录。行动过程，更要一点也不漏的记录下来。”公衍安排道：“另外，集贤馆招揽的人，要在第一时间之内确定。”
公衍眼睛一翻：“对于集贤馆招进来的高手，哪一位审核通过的，要签上自己的名字。知道么？”
岳西与陈桐心中都是一凛：“阁主是说……其中也有内线？”
“我并没有这么说。但凡事小心为妙；一旦出事，就可顺藤摸瓜，摸到一些我们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线索。”公衍微笑道：
“另外，修炼馆要再上一些辅助器材，所有在家没有出任务的，统统去修炼。”
岳西与陈桐都是翻了翻白眼：这不是按照军队的方式来管理么？这样行吗？
“另外，就说世子有令，凡是到集贤馆来应聘的，修为在开光期之上者，只要录取，就是一百下品灵石；在行动中立功者，有灵石，灵器……”
“啊？灵器！”岳西与陈桐顿时都把眼珠子瞪得溜圆：“阁主，这……这是不是太……”
公衍淡淡地道：
“没有重奖吸引，没有前程；谁会卖命？你们真以为前来补天阁的都是一腔热血的志士，志士，也要吃饭的！也要封妻萌子，荣华富贵的。”
他微笑着看了两人一眼，道：“就连你们，也是一样。”
岳西与陈桐对望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亮光。
“，真的这样说过？”岳西还有些不信。他自觉自己乃是神动修为，在这虽然不算什么有数的高手，却也可以雄霸一方；想要建功立业，实在不是很难。
若是世子真的有过这样的承诺，那么，自己可就要再勤奋一些，再努力一些了！
“这一点，我可以作证。”公衍严肃地道。
两人眼中冒出控制不住的喜色。
“嗯，令人将整个世家大族资料全送到我这里来。就先从摩云城开始。我要将他完全地掌控在手中。还有不要层次低的，没意思。”楚阳留下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层次低了，也犯不上费这功夫。
至于公衍所说的论功行赏……一百下品灵石自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灵器……这才是最吸引人的。尤其是对于修士来说，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了一个灵器，那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平常灵器就难得，一般人连想都不用想的。
公衍可以预见到，这告示一贴出去所引起的轰动的情况。
公衍要调世家大族资料的消息，第一时间反馈到了铁补天那里。铁补天顿时火烧屁股一般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公阁主，要整顿……摩云城的世家大族？”世子还未坐稳，就急忙问道。
“额，不行么？”公衍问道。
世子苦笑一声，他总觉得，自己和公衍有些怪异。自己一直修炼这些年来不管多忙，自身气质，可说是已经有了那种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而且很浓。让人见而生畏。
但每次与公衍一起，态度却像是只将自己当做一个普通人世子实在想不到，楚阳这种强大的心态从何而来；毕竟，他的资料显示：他只是一个刚到十七岁的少年而已！
“现在就整治，太快了些……”世子有些苦涩地道。
在他的心里，整顿是必须的，但却没想到公衍的动作这么快。
“那样的人，就算留在这里，你以为会有用么？”
公衍讥诮的笑了笑，道：“正如凤凰，浴火后才能重生；一个组织，也只有从苦难之中站起来，才能真正强盛！一直顺风顺水，只会走向灭亡。”
“这点，我何尝不知？”世子疲倦的道：“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人才了。”
“宁缺毋滥！”公衍冷酷地道。
世子低下头沉思了一下，抬头道：“那么，我先给你几个数百年的老世家的名单，若是你处理到这些世家的人……网开一面。”
随后他自嘲的笑了笑：“这些世家，在摩云根深蒂固，若是一旦真正动荡起来，恐怕摩云城都要动摇。当年二叔两次清洗，也是尽量避开……你，也要注意。”
公衍目光闪了两下，道：“好，但，若是实在避不开，我会用一种比较温柔的方式。”
世子佯作不懂，道：“那是最好不过的，不管是锄奸还是做别的，温柔一些，总要好得多。”
两人对视一笑，终于形成共识。楚阳所说的温柔一些……世子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他不会揭破，心照不宣是聪明，揭破就是愚蠢了。
世子沉默了一会，突然挑了挑眉毛，道：“流月湖……怎么样？”
“很好。”
公衍露出一个笑容，却是意有所指的道：“关于我说的封赏招人之事，世子殿下觉得如何？”
世子有些调皮的笑了起来：“挺好。”
公衍也笑，两人都笑的意味深长。
“我已经告诉岳西，斩龙阁的事，你全权做主。”世子认真的看着楚阳：
“公兄，但我需要知道这边的消息，我不能做聋子。”
公衍心中微微感动，世子将话说到这地步，已经很明白，也很真挚。
“我明白，所以我只是敲打，却没有清除。”公衍道：“不过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你为何这么相信我？”
世子定定的看了他一会，才慢慢地笑了起来，道：“直觉！我觉得你值得我相信，就这么简单。”
公衍突然现，铁补天的笑容很有韵味，他的笑容先是从眼睛开始，慢慢的弯起来，然后鼻尖轻轻一动，嘴角微开。
但他的眼睛刚刚开始弯的时候，就让看到的人觉得非常愉快。这样笑着，不但没有了那种“天生王者”的气质，反而觉得可亲至极！
公衍对自己心中升起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连续在心中提醒了自己两遍：楚阳，这是个男人！这是个男人啊！
世子见公衍愣愣的看着自己，突然把脸一扳，道：“我走了。”站起来，急匆匆的展开龙行虎步，大踏步而行，竟然不等相送，就迅的没了影子。
就像逃一般！
公衍歪歪嘴，自言自语道：“来的时候也没见走得这么有气势，走的时候居然走出了君临天下的步伐，你不这么走，难道就不是世子了么？真是装比到了极致。”
他走出了补天阁，走了好远，才想起来：“糟糕，忘了说边境的动向……”
想要转回去，想了想，又作罢。心道：这家伙，说话的时候老是看着别人的眼睛，总让我提心吊胆……
身为世子之尊，这几年又是威权日重，整个摩云国，除了铁龙城之外，可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话；但偏偏公衍就是个例外！
听说，话的时候有个习惯：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
世子不知道，这却是因为小妖所致，因为公衍随时在准备着施展，试探对方说话的真假。这的的确确是习惯使然；不要说对着男人，就算是对着女人，公衍照样是看着眼睛说话……
因为，一个人在说假话或者思考的时候，眼神之中，怎么也会有些异样。真正能修炼到说谎话心不慌眼不眨跟说真话异样的……毕竟是少哇……
接下来的几天，公衍两头忙了起来。
然后，就在当天下午，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派人送了个人过来，说是给公衍做助手。
公衍对这个决定，颇有些哭笑不得，新来的那个，但就无双美貌，也惹得斩龙阁之中一帮粗豪汉子们眼冒绿光，暗地里对这位的桃花运羡慕不已，同时更是对公衍受宠的程度咋舌不已：这么美的美人儿，居然舍得送过来……可见对这位的信任和倚重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
而斩龙阁的行动，也从这几天里，真正的雷厉风行的开始了！
新任的阁主在整肃了补之后，立即开始了行动。他不怎么露面，只有刚刚从太子府之中调过来的女官乌倩倩往外递纸条。
每一张纸条，都是一位官员的催命符！先抓来，亲自审讯，然后，一大串的证据就拿了出来，接着便是递给铁补天处，于是一道圣旨，满门抄斩。
往往连带着，有好几处好几家都会牵连进来。
楚亲自设置了三个大队的服装，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黑衣劲装。烈血队在岳西大队长的领导下，昼夜不休的抄家、抓人、杀人……
在座亲自领导下，昼夜不休的审讯，抓证据……
在陈桐的领导下，昼夜轮转着分析情报，从一点一滴可能之中抓线索，然后报给公衍定夺。
连续半个月下来，摩云龙城血腥气漫天而起，斩龙阁的存在，基本完全取代了刑部；唯有大牢是刑部的，也完全接管。
斩龙阁的效率，前所未有的运转起来。每个人甚至都没有了抱怨的力气，整天马不停蹄来去匆匆，就算偶尔闲下来，也被逼迫着练功。
因为阁主说了：斩龙阁要的是高手，要的是人才；练功达不到要求的，直接自杀吧。省得被别人杀了，退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要加入进来了，除了死亡和在任务之中残疾，不得退出，额，就算残疾了，也给你一份分析情报的任务……
在这样的严苛之下，人人都是叫苦连天的在训练。似乎随时随地都有一柄钢刀悬在自己头上。
但公衍铁面无私，某位练功不刻苦的哥们儿，被公衍现之后，直接当场摁倒，令人整整打了两百军棍！
执法军棍打断了四根，血肉淋漓。
一边打，公衍一边坐在自己的办公房中听着，并传出纸条：往死里打！打死了活该，打不死，就接着练！
在这样生命的危机压力之下，人人噤若寒蝉。
这样的高压，让人人都喘不过气来；不过九天之后，一位另突然在某一个早晨惊喜欲狂的宣布：我突破四级了！在这样的压力之下，竟然突破了一级！
大家谁不知道练功突破的难处？如今有了这样的惊喜，自然人人都要过去看看，一看之下，大家嫉妒的眼珠子都蓝了：在这样的忙碌和压迫之下，居然突破了……
过了没几天，有几个人也惊喜的现，自己冲击了几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瓶颈，在这段时间里也突然有松散的趋势，似乎也要突破……
在这几个例子的促使之下，大家甚至不用督促，练功的劲道更足了。总不能被拉下吧……那多丢人？再说了，功力高了，做的事情立的功勋就会更有把握，封妻萌子王侯将相，就在眼前啊……
于是大家似乎突然体悟了公衍的一片苦心，气氛从前一段时间的沉闷一下子变得热火朝天起来。
楚御座是为了我们好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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