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功高盖主
两个人并肩来到院中的一处石桌旁坐下，公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茶壶，淡淡道：“这茶乃是老家找的，乃是我自酿的，比不得世子经常喝的美酒佳肴，但却是我的心意。”
“茶？这倒还是第一次听说，那就多谢了！”世子翻了翻眼皮，比不上就拿出这么一点，居然还做出一副肉疼的样子。
“公兄，我想先给你讲个故事，八年前，当今皇上与我父亲一同征战，而皇上突中毒箭，命在旦夕。那时太子还年幼，只有十岁。虽然聪慧过人，但毕竟不能服众，整个王朝处在分崩离析的边缘，而父亲手下的将领各有心思，局势之危，千钧一。
世子慢慢的道。
公衍自认为，自己与他并不熟悉，不要说自己有没有兴趣，而就算兴趣，他也没有向自己说这么老的事吧！不由心下疑惑。
世子继续说了下去：“然后，父亲在战场上，突然犯了几个根本没有必要的，也是让人很不可理解的错误，将几个惯于征战的老将，葬送在沙场之上。那几场战役，是根本不必要、也是不可能会出现的损失！”
“不过在那个时候，只要父亲振臂一呼，整个王朝就将在半年之内灰飞烟灭！姬家，可以说已经无力回天！但却在那种关键时刻，父亲部队上，几位话语权很大的统兵大将却突然间因为情报错误，闯进了死地。被实力极其微弱的流寇从容歼灭！那就是那决定性的战斗，让王朝，让姬家有了喘息的机会！”
“虽然在事后，敌方各方面聚集，回却现，他们根本没有可以让我们坠入陷阱的任何努力！也就是说，是我们自寻死路，自己找死。这样的事实，让流寇们都是惊诧莫名。”
“事后，我们休整了一个月的军队去歼灭这群流寇。而那一个月，也根本不必休整的，有意的留给他们喘息和考虑的时间……”
“而流寇也似乎是展这是个并不是针对他们的阴谋，他们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
“但这个阴谋，却让他们不能不配合！不能不被我父亲牵着鼻子走。”
“父亲这时候需要的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来排除异己，提拔心腹，将整个军方，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这样才能避免出现他掌控不了的军力动叛乱！”
而帝都在那个时候，比父亲更需要这样的一段时间，更需要将内政凝聚成一个拳头。
“所以说流寇若是不顺着来，数月之内就会灭亡，但就算我们他们不配合，也还有别的机会别的流寇！所以，他们别无选择。纵然这是耻辱，也只有捏着鼻子，咽下去！”世子说到这里，神情显然傲然了许多！
他虽然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公衍等人却都已经明白了。
就在那个时候，他的父亲，就在这种默契之下，统一开展了自己清除异己，统一军队的做法！在无形之中，相互配合，排除异己，杀死敌人！
总之，世子父亲的目的就是，将整个军队的力量，都凝聚成一个自己可以挥全部力气的拳头！而更深层次则是想要维护住姬家的统治！
世子的父亲若是那时候将姬家打下去，自然可以胜利，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战胜之后，需要面临的，却是老臣和新君的相互猜忌。而那时候，他根基未稳，最坏的结果，便是有可能再次的改朝换代！而他的父亲最放心不下的，应该还是他和姬家的那份情！
只不过……这场游戏，虽然就是为了争取时间，但世子的父亲是为了姬王朝，更是为了自己。世子的父亲却在这样近乎于连绵的征战之中，将军队全盘打散，再度凝聚，从当初的一盘散沙，成为现在的铁军！
若是没有不过要是没有世子父亲和流寇的精密配合，姬王朝应该支撑不到现在，更加不要说什么等皇上恢复重掌大权了。
这其中的种种变化，真是让人想破了脑袋也觉得匪夷所思。而且每一步，双方都必定给对方一个只有对方才能明白的暗示，然后才能各取所需。但这样的暗示，却不能被别人看出来。
身处这其中，需要耗费的脑力，简直是不可想象！公衍本想不到，他们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在世子父亲的完全主导下，他一力配合，但却不让对方完全达到目的，而且在天罗地网之下，逐步消磨他们的力量，同时还能够建立起抵抗力量！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其中的计算能力，统御能力，掌控能力，军事能力甚至是政治能力，就算不如孔明，那也是相差极为有限！
能够在战斗之中，各自经营自己的后方，并且天衣无缝。这个人实在是可怕！
但有一点，却是公衍有些心寒的，他们这样的征战，等于是将数十万人的性命，当做了没有生命的棋子而随意舍弃，但那却是数万鲜活的生命！
从来没有任何一刻，能够如现在这样让公衍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的含义！
“后悔么？”
说这句话的，是令狐冲，他两道寒剑一般的目光看着铁龙城：“数万将士，就在你们的阴谋之中，维护一家的统治中葬身沙场，尸骨无存！”
“不是数十万；准确的数目是，十九万三千七百九十六人！”世子的脸色如同雕塑，没有一丝表情：
“截止到结束，这是阵亡将士的数字。这个数字，不含伤者，不含残疾退役无法作战，不含失踪人数！这就是我们为了姬家今天的局面，而付出的巨大代价！
世子长地吐气：“而之后姬王朝的军政，终于走上正轨。可是似乎老天始终不想让我们安生，当父亲以为他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兄弟之时，之后的一件事，公兄也都知道了！
当兄弟功高震主的时候，纵然明知道这个兄弟对自己依然忠心耿耿，却也只能忍痛清除。用这样的代价，来换取所谓的政治稳定，天下和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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