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人行，皆为吾师（三）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咚”

        一节断木自上到下被斜砍倒在地上，少年握剑的手因为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虎口麻。

        “戾气太重，有形无神，图添笑料尔！”李白坐在一旁的草帘棚下，打了个哈欠道。

        柳小天对李白的话充耳不闻，双手使劲握住铁剑，对着另一桩断木砍去，“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

        “咣当”

        铁剑被打翻在地，柳小天忽的转头看向李白咬牙道：“与你何干！”说着又要低头捡起铁剑。

        又是一杯清酒撒在柳小天头上，李白收好酒杯用力立在桌子上大声道：“我对你很失望，我想你娘也是！”

        “别提我娘！你们明知我背负血海深仇，呵呵，却是连让我知道仇人是谁的机会都不给！”柳小天未管头上湿漉漉的，冷笑道。

        “为何给你那封信？你师傅以为，十五年你的心性已经成熟，看来，他高估你了。”李白为自己酒杯里重新倒了杯酒，自顾道：“虽然吾未见你娘在信中说了什么，但以吾对你娘性格所知，定是不会让你这般胡来。”

        “说了别提我娘！”柳小天大吼一声，眼里紫光大放覆盖了整个眼睛，拾起地上铁剑对着李白刺来。

        一点鲜血溅在地上，受伤的不是李白，而是柳小天，嘴角处还有一道血痕，接着，柳小天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二哥，何必下这么重的手！”

        “你心中也觉着小天想的一样？现在就杀到妖魔两界，为弟妹和大哥报仇？”

        “这。”李白无言以对。

        济公抱起躺在地上的柳小天，看着李白劝慰道：“光现在老五就够我俩喝一壶的，那隐藏在他背后之人呢？”

        “我不甘心，这样何时是个头？”

        “快了。”济公背起柳小天往庙里掠去。

        “哎。”

        慧明看着躺在床上的柳小天，心中惴惴不安，这都躺了一个小半天了，小师弟从小就体弱多病，这么长时间未进食，怕是饿坏了，正思索间，慧明听到一道微不可闻的声音。

        “水，水。”

        “小天你醒了，师兄这就去给你拿水。”慧明眼见柳小天竟张嘴说话，虽然还没睁眼，但终归是好消息，向无头苍蝇一般在屋内找水，找了半天连一个水滴都没有，只能快步跑着出去。

        等慧明再回来时，柳小天已经睁着双眼无神地看着木床顶板，眼里泛着泪花，嘴唇白，慧明费劲扶起柳小天靠在墙上，把碗里清水送到柳小天嘴边。

        “师兄，你让我去死吧，别管我了！”

        “小天你说什么呢？只要师兄还在，谁都别想动你一根毫毛。”慧明被柳小天的话吓了一跳，赶忙喝道。

        柳小天闭眼挤出眼泪，凄声道：“师兄，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啊？”

        “你读了那么多书都不知道，我一个和尚上哪知道去。”慧明叹口气，又道：“不过，我想活着就是给还在的人一起生活下去，让走了的人放心。”

        慧明的一番话语让柳小天猛的一个激灵，“给在的人一起生活下去，让走了的人放心……”柳小天重复慧明的话几遍，慧明在一旁就干瞅着也不插话。

        “我知道了，谢谢你师兄！”好像想明白一般，柳小天兴奋的抱着慧明的光头就是亲了一口。

        “喂喂，小天我可没有那龙阳之好！”慧明赶紧推开柳小天，端起茶壶对着壶嘴，想着喝一口水压压惊。

        柳小天意味深长的看着慧明笑道：“我知道，师兄你喜欢女人嘛。”

        正在喝水的慧明被吓得没咽下的水喷了出来，没来及闪躲的柳小天被喷了满脸，我才刚才被李前辈淋过一回啊！

        又在床上养了几个时辰，当柳小天起床穿衣时，给长盘起，看着镜中恢复了原来模样的自己，柳小天笑了下，“爹，娘，小天不会被打倒，我要让你们以我为荣。”一片枫叶自窗缝里飘进来，刚好贴在柳小天的鬓上，好似要在为他加冕一样。

        晚上找到李白所居房门，那一夜，柳小天跪在门前一宿，第二天一早，当李白推门而出时，见到柳小天跪在那里，李白脸上透露出莫大的喜悦。

        “小天千不该万不该对前辈说出那样的话，还对前辈动了手，实在是小天的过错，请您原谅，请您教我，我想变得强大，我想靠自己揭开这团迷雾的真相。”

        “叫四叔。”李白大笑一声。

        “四叔！”柳小天自内心的称叫。

        早上和张三丰打打太极，研究研究医学之事，柳小天涉猎的书又多又杂，自然和张三丰能在医学上讨论一番，上午在家临摹李白给的王羲之真迹，下午习李白传给他的青莲剑诀，晚上还要点灯让李白亲自教他学做八股文，一天充实的很，就是在没时间再去偷看女孩们沐浴了。

        转眼间，一月已过，也就是到了济公要放他下山的时日。

        这天，寺门早早就被打开了，寺里上下基本全都汇聚在大门处，以方丈永慈为，左边站着住持念心，右边站着这一辈的大师兄慧恩，慧明算是除了柳小天以外最小的了，所以要站在最后面，这些人都是来给柳小天送别的。

        永慈上前理理柳小天的衣领道：“小天，虽然你没真入我佛门，但你确是我们所有人的师侄，师弟，灵隐寺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嗯！”柳小天郑重的点了点头。

        “小天，你可一定要回来啊！”慧明突然从人群里跑出来，对着柳小天大喊道。

        柳小天微笑着道：“等我弄来个文武状元回来！”

        那么问题来了，柳小天下山的任务是什么呢？昨晚睡觉之前，济公把柳小天叫到身前，告诉他，一定要拿下今年科考和武考的状元，这就是救命的关键，额，柳小天以为这是开玩笑的吧，济公却说：“如果拿不到文武状元，就算是西天佛祖来了也救不了你的命！”

        所以柳小天包裹里，除了三位师傅给的众多法宝，还有由灵隐寺常驻香客王举人的一封推荐信和保证书，还有参加科考的很多官家凭证。

        永慈等人散开一条道，柳小天对着灵隐寺正门跪下，他知道，三位师傅，他们在里面他们没出来。

        “师傅，张恩师，当然还有四叔！你们对小天的教导，永生难忘，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小天就此别过！”

        磕了几个响头，柳小天没有犹豫的拽起包裹想山下狂奔，他怕他下不定决心离开。

        大顺朝，永昌十六年，八月初七，这一天，少年下山去。

        正道是，泪别去，今日一别，明日或相见，可怜，可悲，可叹。

        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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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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