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回归常态（九）
“对我们来讲，再富丽堂皇的宫殿，也不能跟这里相比。这里倾注了我们一家人的努力和对幸福的期盼。”何娜还算有些大妇气度，没有直接拂袖而去。不过，只凭这一句话，想要她心里认可高韵进顾天佑家门，怕是要难上加难了。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高韵小声道歉。看高韵那带着几分羞愧和委屈的样子，何娜才意识到，她还是个大孩子。
这时，何娜的脑海中感受到了顾天佑用心灵感应所传达的信息。“你应该可以想象的到，那种除了专长，连生活都不能好好自理的人是个什么情形。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就冲之前的理想化表现，我就怀疑她是在‘保温箱’中长大的。我估计她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高韵妹妹，你有父母吗？”何娜到是不藏事，直接就问了。
高韵在被子里摇头，“他们很早就去世了，我没有印象。”
“哼！去世！这女孩，在检查她身体的身后，我虽然感应到了人工开潜力的迹象，但主要还是先天天赋独特，按照最广义的一种天赋遗传论来分析的话，她的父母，估计早已成了公司研究所的切片或‘种畜’了，就算是非遗传获得天赋，为了更好的控制这女孩，她父母也恐怕难有普通意外或病亡这类的好命。”
顾天佑的分析让何娜的母爱情绪直线上升。在她眼里，高韵渐渐变成了一个认贼做父的小可怜儿，她又想起了自己那命运悲惨的妹妹……何娜轻轻叹了口气，坐到床边，对蜷缩在一角的高韵勾勾手，“来，有姐姐在。别害怕。总是要有个开始的……”
吃饭的时候，高韵已经穿上了顾紫萱和顾秋彤的备用新衣。因为高韵的胸很有料，年纪小小，几乎和何娜的不相上下，所以，穿着两姐妹的背心，紧绷的胸脯很诱人，虽然没有凸点，却也让两姐妹暗地里瞄了好几次，顾秋彤还悄悄的跟自己的比了比。这些顾天佑都看在眼里，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慨，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家里已经四个了，而且有一个还是演对手戏的，这往后，日子怕上要热闹了。
果不其然，吃饭的当间，高韵就先上演了一场哭戏。由于顾天佑带回了大量的食材，这顿饭相当丰盛，而且有裂牙香肉火锅，肉质鲜美，小料齐全，何娜的家常菜做的也色香味美，本来是挺其乐融融的一餐。未曾想这美食，这气氛让明美有种众人皆乐，唯我孤独的酸楚，说白了，小丫头觉得自己孤苦伶仃，想家了，于是先是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何娜一劝，来劲了，扑到何娜怀里嚎啕大哭，哭到心酸处，搞的三女也是一抽一抽的成了兔子眼，何娜衣衫更是被哭湿了一大片，更有颇为让人倒胃口的清鼻涕，终于，再美的美女，身为人，正常生活中不堪的一面暴露了出来，鼻涕眼泪、丝凌乱、眼睛又红又肿，什么形象也没了。
顾天佑提着一双筷子，都有些呆了。没错，当初逃亡的那些日子里，喝脏水、吃馊饭，臭泥里边啃野菜，这些他都做过，但这并不表示他可以把这种饮食方法当作一种享受。尤其是现在，吃饭已经成了一种纯粹的精神上的需要，经过这么一败兴，眼前摆的就是蟠桃盛宴，顾天佑恐怕也难提半点兴趣了。
“要不，你把她送别人吧！在咱家，会憋屈坏的。你忍心看这么个小可怜儿一天天枯萎掉？”高韵哭累了，已经睡了过去，双手还抱着何娜的一条胳膊，躺搂着高韵的何娜对进来的顾天佑压低着嗓子说。
顾天佑一屁股坐在床头柜旁的一个皮墩子上。“就算不怕露馅绑票的事是我干的。我能把她送给谁？送给谁我放心？刘子晴？她八成会把高韵物归原主。厉霖？她倒是有胆子收留这丫头，条件也比咱们这里好。可跟公司开战是迟早的事，好不容易抢出了这么个‘恢复机’，哪有再送回去的道理？沙鲁？桀角？我们连个坚实的战略盟友都没有……”
何娜咬着下唇，良久，道：“如果她变成普通人……”
“那她什么都不是！”顾天佑接过话道：“就好比一个按公主身份长大的人，突然有一天，她被证明其实是仆人的女儿顶替。”
何娜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的生活，对她来说恐怕形同地狱！”
“失去利用价值，只会成为玩物，而且她这种性格，很可能会在被转送蹂躏之后抛弃，成为研究所的实验品，那是真正堪比地狱的生活。”顾天佑对自己的那段小白鼠的生活可谓刻骨铭心。
“那她这样跟咱们住着，算是怎么回事？”
“你们放心，我没打算以这样的方式给家里增添成员。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有属于自己的安全领地，到时候去基地，赎几个难以过活的奴隶，搞个小村子，让她跟他们生活。如果你们觉得跟她在一起时间长了，会生出感情，到时候难以割舍，那就给她在亡灵圣殿中拓出个简易房间生活好了。反正有我和莫格古亚在，她想死也不容易。”
“你这是什么话？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这样待她？”
顾天佑耸耸肩，这话题已经不适何深入。何娜三女虽然是他的妻子，虽然称的上朝夕相处，可夫妻之间在人生态度上，仍是有许多不协调的地方。跟三女比起来，顾天佑显得有些太过偏激了。不同的性情，不同的人生经历，造就了不同的人生观点，没有绝对的对错，这种时候，就需要彼此宽容了。这方面，顾天佑还是谦让且尊重妻子们的，否则，恐怕也不能称之为妻，而只能唤作奴了。
“先在咱家住着吧，她一个小女孩，连父母都没有，比当道具一样利用，也可怜的。躲藏的日子总会过去，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不过，不碰她，这可是你主动说的，我们没逼哦。你得说话算数。”
顾天佑点头，“算数，算数！知道你们紧着我是因为在乎我。谁对我真好我心里清楚，知恩要图报不是？”
何娜嗔了顾天佑一眼，“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话虽这样说，不过脸上尽是掩饰不足的满足和笑意。
“这哪是油嘴滑舌，这全都是真心话！不懂得捍卫幸福，等失去了再去补救，那就追悔莫及了。来，老婆，香一个，我这一走就是三天……”
“去……没正经……讨厌……有小孩在呢……”
啵！
“来，再亲一下。”
“嗯……”
轻轻的啜吸了一口茶，享受那微苦的馥郁香气，顾天佑身陷藤制的摇椅中，慢慢的摇，感受生活的闲暇情趣。从幻境回来之后，他觉得自己变俗气了很多，比如，不再象个工作狂般只知道提升战力，扩张势力，搜罗宝贝。又比如，他开始有选择的对老婆撒谎，再直白点，就是开始哄自己的女人，而不像从前那样直来直去，据理力争，把个生活搞的象工作那么严肃。
“我以为我会越来越冷漠，没想到却越来越虚伪了。”顾天佑不知道是否该嘲笑自己一下，但他清楚内心并不排斥这种改变，因为随着他的改变，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三位妻子自内心的快乐正在逐渐增多，而这种情况也时他自己感到愉悦。就像看到自家的猪羊一天天茁壮成长一般。呃……这个比喻有点不太恰当，顾天佑不觉得猪羊能跟自己的老婆相提并论，他只是想要表达，因为成功的获得了更多的被需要感而精神愉悦的那种滋味。
这已是高韵来到顾家的第三天，虽然妻子们一直反对，顾天佑仍是霸王式的给高韵套了一款项圈，美其名曰：“以普通人的角度享受生活，而不是受人顶礼膜拜的圣女。”
顾天佑以为被拴了‘狗链子’后，高韵得伤心很长时间，而事实是她只是为此又大哭了一场后，就在三女叽叽喳喳的劝慰中很快恢复了心情。而到了今天，四个女人已经好的俨然象亲姐妹一般。甚至，就连矜持的顾紫萱，也不介意说一些顾天佑生活中的糗事，以供高韵开心。
“女人的友谊，来去如风，是这样吗？”顾天佑很随意的想起这么一句话，然后又端过茶杯，轻啜了一口香茗，继续在躺椅里摇。他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关于刘子晴的留言，也跟妻子们私下谈过了，不日将赴北部驻地一趟。顾天佑和家人都一致猜测，此去宴无好宴，必是有棘手的事相求。顾天佑还是决定要去。就算他把人情以利益的方式计算，也逃避不了欠债还钱的规则，这是他的原则之一，他不想亏欠别人什么，特指——有恩在先的亏欠。
对高韵始终不放心，同时，仔细对自己的身体梳理一遍，检查下高韵的那次战争祝福有否不良副作用，还有就是多陪陪妻子们，于是一拖，就是三天。
金库前的所谓客厅空间不算小，靠墙多摆一张床，再拉道双层的落地窗帘，高韵便算是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了。小小衣柜、床头柜，还有个小的梳妆台，所有家私摆位，布置安装，高韵都有亲身参与，当然，整个过程中她纯属添乱角色，但顾家上下还是忍住了一次次满脸黑线，让高韵得以有始有终，多少领会了一些自力更生获得劳动成果后的心情。
现在，高韵正跟着何娜和顾紫萱学习烹饪，连今天的午饭算上，这已是第二次，乌龙事件仍时有生，却也惹来了一片欢笑。
“何娜她们，尤其是顾秋彤和顾紫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的笑过了。”顾天佑思忖着，妻子们憋在这弹丸之地，嘴上不说，可心里一定很苦闷。尤其是自己这两次出门老‘时’，忧心焦虑的日子，更是度日如年。“都还年轻的很，这以后日子还长，如果妻子们的生活过成了一种煎熬，那自己这个丈夫，未免就太失格了……”
晚饭，有一道菜是高韵动手，在何娜的指导下完成的。很简单的葱花炒蛋，味道平平，但处于对新丁的鼓励，大家还是很快吃空了这盘菜，顾天佑还说：“不错，虽然还有待提高，不过进步明显。以后要安排轮值做饭，吃白食可不行。”
高韵虽然狠狠的白了顾天佑一眼，但心里其实并不如何生气。相反，莫名的还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小小满足感就像人再斗弄小狗一样，慢慢的狗狗就会喜欢上这种感觉。顾天佑其实最能明白这种感受，被认可，被需要，这是一种自身价值得到证明的体现，只擅长祈福治疗的高韵和只擅长杀戮的他，其实都需要这种非专业能力获取之外的感受获得，人类的社会性特质决定了这一点。
“虽然我能感觉到你们之间的情感升温和相互认可，但是，我仍要泼一些冷水。警惕些，尤其是我不在的日子里。我们对这个人还远远谈不上有多了解。”晚上，在床上，顾天佑用心灵感应同搂在怀中的妻子们进行交流。
心灵感应不同于精神虹桥，它是一种互通的精神交流，只要一方建立了连接，双方，或者多方，就可以完全知晓对方的心中所想，而不像精神虹桥，只有我想让你知道的，你才能知道，否则，就是单方面的倾诉和接收对方想法。
“我们会小心的。”何娜回答：“咱家的重点、衣柜暗门后的‘满霄’，隔室的监控警报系统和生态核心系统，我们会特别关注。另外就是保证她没有单独一人呆在金库的机会。”
金库的门是从里锁闭的，一旦高韵心存不轨，将自己锁在里边，以三女之能，短时间内没有破开的可能。那样，将极为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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