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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战襄阳


第二一九章战襄阳

        书办道:“殿下,人小虽然职位氏微,却也知忠心报国。殿下已经放弃荆北除襄阳之外的所有地方,若殿下再放弃襄阳,如何向荆州百姓交待,如何向朝廷交待。请殿下可怜百姓疾苦,留在襄阳城中,只要殿下留在城中荆州的百姓就有盼头,只要荆州百姓有盼头那怕张昌真是个妖魔所化也必被斩于李都督的剑下,请——”

        “够了!”襄阳王爆喝一声,越听这个书办说话襄阳王心里越气——放弃荆州其它地方只保襄阳一城?就是说他襄阳王贪生怕死不顾百姓!放弃襄阳如保向面姓交待如何向朝廷交待?他襄阳王姓马,整个大宋朝廷就是他家的,谁敢要他的交待,谁敢要他的交待,就算把大宋朝的地方都丢光了也是他马家的事,关你个小小书办什么事!用得着你来指手划脚,你以为你是谁?!让他留在城中,荆州百姓就有盼头,什么盼头?拿他当诱饵吗?让一位堂堂的国之藩王给一群贱民当诱饵?!乱臣!乱臣贼子!还就算张昌是妖魔所化?张昌明明就是妖魔所化,方才张昌那帮人的样子这个小书办没看见吗!可恶!这个小小书办明明就是拿他襄阳王的命换小书办自己的名声!

        “殿下!”书办跪地扣头道:“殿下!不可退啊!”

        “哼!你只会舞文弄墨的小小书办知道什么军国大事!殿下是国之藩屏,怎么可以身处险地!身为皇族血脉万一有个什么,叫陛下怎么向宗庙交待!你个不入流的小小寒门书办竟然叫殿下做这等不忠不孝之举!你是何居心!请殿下将其严惩以警后人!”

        “殿下!小人对朝廷的忠心可见,绝无私心,小人忠心可见啊!”书办惶恐的猛扣头,没两下头上就见了血。

        襄阳王见他头上的血,直反胃。

        “殿下,柯七斤年纪小,一时冲动,请殿下念在他父亲曾经替您忠心办事的份上饶过他这次吧!”说话的是襄阳王府的长史袁延逢,出自洛州袁氏,祖上是汉末袁家,这支袁氏家人一直耕读传家,所以在河北南阳两支袁家覆灭之时还可保全性命。

        袁延逢一说话,别人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就连刑大方也不再说话。袁延逢是襄阳王府中的老人,当年老王妃特意为襄阳王的帮手。

        襄阳王长出了口气,既然袁延逢说话,他就不好拿这个没看眼色的小书办怎么样,毕竟襄阳王能从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坐到镇守荆州的藩王位上,多有这位老大人的谋划,近来没听这位老大人的话使得襄阳王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利使得襄阳王越边的重视袁延逢。

        襄阳王哼了声道:“既然袁师替你说话,本王就饶过你这次,走吧!本王不想再看见你!”

        “殿下!”柯七斤吃惊道。

        袁延逢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过殿下!真给你爹丢人!”

        柯七斤双目含泪给襄阳王磕了个头,颤颤巍巍下了城。

        襄阳王顺了气,道:“各位都到府中议事。”说着朝袁延逢一礼道:“近来小王公务繁忙,没到袁师府中去请安,请袁师见谅!请同小王同车回府。”

        袁延逢还礼道:“下臣不敢。下臣刚才勿勿而来,请容下臣对仆人交代几句以安家人之心。”

        襄阳王一拍额头道:“对,对,对,这是应该的,大家也都给自己家里送个平安的信号,襄阳城还是安全的。袁师,小王在府中恭迎!”

        “谢殿下!殿下请便!”

        襄阳王带着众人退下,上了车回去了。

        袁延逢送走他们,到了自己马车边,仆人朝他点点头。

        袁延逢掀帘上车,柯七斤坐在车里的角落里。

        “谢谢袁叔。”柯七斤道。

        袁延逢叹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还这么莽撞!”

        柯七斤道:“我,我只是说实话,要是殿下真听了那个刑大——”

        “不要说了!刑大方是你能叫的吗!论家势论年纪念经官位他都在你之上!像你这样目中无人早晚会被人害死,我能保的你一时却保不了你一世!”

        柯七斤低下头。

        袁延逢叹道:“你还没想明白?不是刑大方想走,是殿下想走。”

        “殿下怎么会——,他可是镇守荆襄的藩王,朝廷——”

        “什么朝廷?”袁延逢打断他的话,道:“二斤,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柯七斤明显没反应过来。

        “荆州只有襄阳王,没有大宋。”

        “大宋——襄阳王——”

        袁延逢叹口气,拍拍柯七斤的肩膀道:“你这孩子是个办事的好手,可要说起料理官场事务,你啊!要是有个好上级能做出个大事业,可惜你在荆州。”

        “袁叔,我——”

        “不用说了,殿下把你赶出府,对你来说或许是件好事。从方才看,殿下是动了南渡之心,要是这几日李都督还不能拿下张昌,殿下一定会南渡,那上时候襄阳城——,二斤你这几天多做准备吧,我会叫几个得用的人到你那里,记住,今天我对你说的话不能对第二个人说,不然你袁叔一家老小可能要没命了!”

        “袁叔,你放心吧,我不会别人说,可是袁叔,殿下真的会——,左右两营里可还有好几铁甲军。”

        “那里殿下用来——,算了,和你说也没用,记住,以后把嘴关严了,对你有好处!回家去吧。我还要到王府去议事。”

        “是,袁叔。您自己多加小心。我先回去了。”

        袁延逢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点点头。

        黄侃光着膀子整个人如同是刚从血水里捞出来的,拄着刀站在中央,围在他周围的是仅剩的一点突击队员,两百人杀进来,现在只剩下不到二十个。他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

        开始十分顺利。对黄侃来说张昌人马虽多,但一群乱民组成的乌合之众能有什么战斗力,再说他用夜袭的方法。乌合之众在夜里受到惊吓绝对不会形成有组织的反抗,黄侃只要随意的杀人放为就足以完成这次战斗。

        事情并没有按着黄侃的预想来,准备的说是开始的时候按着预想进行,之后生了变化。

        一群说人非人,说兽非兽的东西不要命的朝着他们杀过来,只要有人在他们的前进道路上,他们便会去砍。

        这群人长着人的模样,有头,有四肢,会跑会跳,但出的声音绝对不是人的,他中有的从火堆中冲过来,浑身燃着火还在往前冲,冲前人便杀,似乎没有半点知觉,真到化做焦黑的一团,尸体在火焰里抽搐。黄侃手下的人是群亡命徒,可面对这么一群怪物,没一个不胆寒的,就连黄侃自己也害怕,这个从记事起就没害怕过的人,这次真的害怕了。

        黄侃带着手下不住的后退,躲避着这伙人的攻击,所幸的是这伙人似乎并非专门针对黄侃,除了和他们一样红着眼睛的人,只要见到人他们便砍然后不要命地往前冲,那里有人他们就往那里冲。

        即便如此,黄侃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从襄阳城里杀出来的士兵早就没影了。

        突然一群红着眼睛的家伙从襄阳城方向冲过来,为的黄袍金冠,面目狰狞,他就是张昌!

        真的是他!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原来他真的是妖人,这他地府的恶魔放到人间!

        黄侃仰天长啸,道:“我黄侃今日真要命丧于此吗!”说着拔刀自刎与其死在这群恶魔之手不如自己了解。

        “将军!”部下抱住黄侃道:“将军!你走,小人挡住他们!将军记得为我们报仇!”说罢提万转身冲向张昌一伙。

        张昌的疯魔队伍比黄侃之前早过的更疯狂,对于砍过来的刀不躲不避,托着只有皮肉相联的胳膊一个劲的拼杀,如同没有知觉。

        黄侃的手下被砍倒,十几个张昌的部属围上去,“将军快走!”转眼他就被砍为肉酱。

        黄侃含眼转身退后,可是张昌的人太快了,没向步就被追上,黄侃后背上挨了一刀,仆倒在地。

        张昌出现在黄侃面前,两眼通红,黄袍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血,说话的声间如同儿狼枭。

        “我见过你!你是黄侃!你是蜀国后将军黄将军的族裔!投降本王,本王让你做大将军!不同意,我让小的们吃了你!”说着用刀指向一具尸体,对他的手下道:“这是魔肉,吃了他!”

        那几个手下人嚎叫一声扔了刀,扑到尸上张嘴啃咬死人肉,吃得极为香甜。

        张昌道:“投不投降?”

        黄侃看着自己的兄弟被他们一点一点吃掉,大哭,叫道:“不要!不要!”

        张昌咯咯笑道;“黄侃,只要你投降,我可以将你的好兄弟们厚藏!投降吧!”

        “呸!你这个妖人,祸乱天下的恶贼,老子狠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老天有眼,你绝不会有好下场!想叫老子投降没门!”

        黄侃一口带血的浓淡吐到张昌的黄袍上。

        张昌的手下从嗓子里出喀啦啦的怪声。

        张昌两眼血红,“好,好,本王就成全你!”说着退后两步,用刀一指,道:“此人是恶魔,吃了他可得长生!”

        “哄呜——”一群拔头散的人冲过来,扑向黄侃,黄侃出拳踢脚击倒两个,终是双拳难敌四手被这群疯魔了的人压在身上,一双双血盆大口咬下去,咬下一块黄侃的肉,胡乱嚼两下吞到肚子里。

        大地微颤,他们按着黄侃不再吃他身上的肉,而是抬起头,张昌也向那个方向看过去,黄侃处于半昏迷状态,依然骂不绝口。

        一匹白马当先而来,马上一员少年战将,银盔银甲罩了领素罗袍,手中一杆长槊。

        忽地一箭从白袍小将身后飞出钉到一个趴在黄侃身上呆的张昌士兵头上,士兵仰头后倒。

        银盔将用槊点指道:“你就是张昌?”

        张昌死死地盯着银盔将道:“你就是李闵?”

        银盔将也不答话,提马舞槊而来。

        “他是魔!杀了他!”张昌夜枭似的大叫,声音传出很远,那些血红眼睛的人纷纷看向银盔将,近处的人直接冲上去。

        长槊左点右刺卷如秋风将冲过来人挑飞,白龙马如飞一般直冲张昌。

        银甲将身后的骑士自动聚集到他的身后组成一个锥形,张昌手下组成的人墙被轻易破开,银甲将挥槊直逼张昌。

        张昌一边舞刀大呼,一边缓缓向后退。

        借这个功夫,黄侃打个滚,拾起把刀跃起扑向张昌,张昌惊呼一声,侧身躲避,黄侃这刀来的又快又狠,张昌惨叫一声,左小膊被斩断,鲜血喷出,张昌仍刀转身便跑,扎进人堆里不见踪影,妖贼军溃散。

        黄侃砍翻数人,冲到银甲将马前,抱拳道:“谢将军救命之恩!”

        银盔将根本没理他飞马从他身边跃过,如虎入群羊一般杀向妖贼军人群里。

        “将军!”残余的襄阳军纷纷围过来。

        黄侃带着他们趁着妖贼军大乱,杀回了襄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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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兵在外,步兵在内,中间是由襄阳城下向李闵大营后面绵绵不绝的人流,呼子觅爷之人不计其数。

        “相公!相公!”一个破衣烂衫满脸黑泥的女人在人群里仓皇地喊着,如同别人一样,没人回答他。妇人随着人群来到难民营门口。门口两侧搭着简陋的栅栏使难民们自然的形成一道洪流滚滚向前,顺着门口立有栅样像是火车站出口一样的数十个通道,人群分为几十队顺着栅口走进,不分男女,前后的人紧紧挤在一起。妇人察觉到一双手下在自己的股上乱摸,后头一个粗鲁的声音道:“老实点,让老子摸两下就算了!不然老子先反把你玩了再弄死你,让你一辈子也见不到家里人!”

        妇人又恐又气,眼泪在眼圏里打转,咬着唇,强忍着往前走。

        整个队伍向前得走的很慢,后头的人使劲往前挤,那双在妇人身上乱摸的手也被挤住,可是有件东西顶到了妇人的后头还在乱动,妇人求救似的向四周看,可这时候有谁会救他,有几个好心的却被那人瞪了眼不再敢说话,妇人哀求道:“求你了,我还有相公!求你放过我吧!”

        那人头贴到妇人脖子上,兴奋道:“你有男人?太好了,老子就喜欢玩有男人的女人,你乖乖听话,让老子爽快,老子不说出去,要是你叫,老子现在就喊撕你的衣服,让这里的所有人都看你的**!”

        “不要!不要!”妇人哭道。

        “少他骂废话!”

        那人紧帖着妇人,被人潮推着往前走,嘴在妇人脖子上乱拱,下身一下下的往妇人身下撞。

        妇人哭求道:“求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我!”

        “少他废话,老子又没真干——”他话还没说完,前方寒光闪过,箭羽轻颤。只见他两瞪着双眼,眼睛里半点生气都没有了,血从他脑袋上流下来,温水一样流到妇人的身上。

        “杀人了!”人群里大乱,左冲右突,碗口粗的木栅栏一下子就被撞断,人潮从几处豁口涌出。

        站在望楼上的桓琴忙下来上了马去维持秩序,可不管她怎么喊怎么劝都没用,人群里充满了惊恐转眼桓瑟就如同立在海水里的碓石,凭着手里的刀勉强立住。可是人浪没完没了,桓琴座下马被冲得直往后退,有人拽着桓琴的腿往下,桓琴大惊,劈手一刀,砍翻了几个人,这才略微站住。

        “琴儿!”

        伴随着吼声,由襄阳城方向杀过来支人马,为者银盔银甲,一条长槊被他使得如同车轮一般,扫倒无数乱民,此人身后骑兵如同铁钳一像从两侧冲过来护住来将。

        “李闵!”桓琴喜极而泣。

        李闵这一杀将乱民杀的胆寒,自动给李闵让出杀道来。

        李闵冲过去,急道:“跟我走,有话回去说!”

        桓琴忍着泪容入李闵身后的队伍里。

        李闵带着众人杀出乱民的海潮。

        李闵下马时身上满是血,白龙马也染成了红色,护着李闵冲出来的护卫不少都带了伤。

        桓琴翻身下了马,扑到李闵怀里,可还不等她将心里的委屈说出来,她那骑红马嗵地一声栽在地上。

        桓琴反身要过去,李闵抱住她道:“让大夫给它看看!”

        “诺!”护卫叫大夫去了。

        白龙马走过去用舌头舔舐红马的伤口,红马怠起头轻叫了声。

        李闵笑道:“你看,小红没事吧。咱们回帐吧。”

        桓琴急道:“可是百姓们——”

        李闵叹道:“夜里头不可能把他们再安定下来。”

        桓琴哭道:“都是我不好,我见一个男人在非礼一个妇人,没忍住,谁想到,谁想到——”

        桓琴泣不成声,“谁想到会害死那么多人!要是——”

        李闵捂住桓琴的嘴道:“跟你没关系,那个人该杀,我要是在你的位置上,也会杀了他。不要想了,明天都会好起来。”

        “真的吗?”

        “真的,乖,好好休息。”

        两个人回到帐中,李闵吩咐侍女陪着桓琴,自己连甲都没卸走出来。

        房无忌走过来,身上有不少血迹。李闵快走过去,扶住房无忌道:“房先生,你伤哪里了?”

        房无忌道:“托将军的福,下官没受到。只是有负将军重托,实在汗颜。”

        李闵道:“不能怪你,走,咱们议事帐中说话。”

        “诺!”

        两个人回到议事帐中,李闵才将染满了血的甲卸下。

        下人送上热水点心。

        李房二人吃了点。

        李闵道:“张昌受伤不轻,我让阿洪二蛋他们趁机端掉张昌的老营。襄阳之围算是解了,不知道东都那边怎么样。”

        房无忌道:“几位王爷都在争东都的位子,将军参与进去没什么好处不如借口追击张昌先留在荆州。”

        “房先生说的是,解除襄阳之围,邺王也就没有南下的借口。只是6浑那里我不大放心。诸葛世绩蜀中会那边也不一定靠得住,不家谢先生,我看我不能在这里久留。”

        “若是楚王殿下整掉将军入东都与秦邺两位王爷作战,又该如何是好?”

        李闵道:“回不是,留也不是!算了,容我考虑考虑。”

        “将军!”李愣抱站铁笠盔走进来。

        李闵见到满身是血道:“受伤了吗?”

        李愣抱拳道:“谢将军关心,末将没受伤,只是,只是杀了许多百姓。”

        房无忌叹道:“弄乱秩序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可要是想平息断之而起的乱局却需要好大的功夫!”

        李闵道:“李愣坐下说话。”

        “谢少主!”

        侍从送上净水点心。

        李愣洗了,吃了两块点心。

        李闵道:“这事情第一个要怪,就该怪我。”

        “都督——”

        李闵拦住房李二人道:“你们不用说,从全局上讲是我有失高度,在夜里又是乱军之中,希望救下百姓的心愿是好,但方法有问题,若是只引导百姓离开战场,今天的事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房无忌拱手道:“下官也有过错,拾遗补缺本该是下官的职责。”

        “都督,门外有位书生求见。”侍从道。

        李闵摆手道:“给他点吃着,再给他点钱。就说本都督公务繁忙就不见他了。”

        侍从道:“回都督,我们给他吃的和钱,可他非说要进营来要当面向都督道谢,还说要向夫人道谢。”

        “跟琴儿有什么关系?”

        房无忌道:“都督不如让那个书生进来,营中正需要一个对襄阳一带熟悉的人。”

        “好吧,让他进来!”

        “诺!”

        不多时,从门外报名而入位头乱蓬蓬的人,衣服破破烂烂。

        李闵道:“为何不给这位先生换身衣服?”

        书生长揖,笑道:“谢都督,他们要给小人换身衣服,不过小人没同意。”

        李闵心道:这人绝不是来给自己道谢这么简单。

        书生道:“在下许崇山襄阳乡间人士,方才内子被歹人非礼,多亏将军夫人出手,小人谢过将军!”

        李闵心道:原来就是为了你老婆。

        李闵道:“这没什么,本将身为朝廷将军,自当强扶弱。”

        书生道:“将军,小人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尽管说。”

        书生看了看房无忌李愣。

        李闵道:“这两位都是我的心腹之人,没什么需要背着他们说的。”

        书生朝两人拱了拱手道:“小人听闻将军两战东都,三打6浑,计定伊阙?”

        房无忌道:“都督出世以来一直为国奔走,没想到荆州人也知道将军的名字。”

        书生笑道:“下在寄居荆州,听说都督公开举试,本来也想去,没想到张昌祸乱荆州,小人也被裹胁其中。”

        李愣握住刀把。

        书生连忙道:“小人是被裹胁进去,一直想脱离张昌的魔掌,如今得愿,这是小人要谢将军的第二件事。”

        李闵心道:原来是个撞大运的书生,他当我这里是乱收人的地方?算了给他点钱,当买个好名声。

        还没等李闵说话。

        书生道:“小人来见将军还有一件事,或许这件事也是将军现在所愁心的。”

        李闵看看房无忌,道:“本将军为何事愁?”

        书生拱手道:“小人斗胆,将军是在为回不回6浑而愁!”

        李闵笑道:“你何出此言?我是客将,解除襄阳之围自当回到驻地去。”

        书生笑道:“将军,朝廷里皇族内斗不已,天下人民失望,正需要像将军这样的人物出来——”

        “够了!”李闵猛拍桌子,盯着书生道:“好你个大胆的书生,可人将他拉出去砍了!”

        书生惶恐道:“将军将军难道就容不得小人说句话的功夫?”

        李闵怒道:“好!本将到是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

        书生道:“将军所部精锐,人所共知,东都城高壕深,城防坚固,天下难有匹敌。张昌妖贼虽被将军击溃,便一些无知乡民依然受他蛊惑,若不能一举荡平,必定留下后患,难保襄阳被围之事不会再生,所以小人带荆襄百万黎民,肯请将军能在荆州留一段日子,将张昌妖贼消灭干净再回师6浑。”

        房无忌捻须道:“将军必经是6浑州都督,久留荆襄总是不好。”

        书生道:“小人可请出万民折,一道呈上朝廷,一道呈上襄阳王府。”

        房无忌道:“你不知道将军对6浑感情是很深的,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书生道:“荆襄百姓自然不敢有过多舍望,只求将军能在荆襄段时间。小人以为襄阳王殿下也愿意看到荆州与6浑都安宁。若6浑有变,荆州百姓定然全力支持都督回军。”

        房无忌笑道:“你说的有理,都督,您以为呢?”

        李闵心道:这也不失为一个两全之策,朝廷襄阳王两处都能交待过去,而且还不用立马参与到东都的争斗里去。于是叫书生坐下道:“还没问先生的姓名?”

        书生欠身道:“小人姓柯,名,名八斤。”

        李愣吃惊道:“柯八斤?!”

        书生略有难堪道:“小人有个哥哥生下来的时间重七斤,祖父就给他起名七斤。”

        李愣道:“你生下来的时候重八斤?”

        “我没哥哥重,可是祖父说哥哥七斤,弟弟就叫八斤吧,所以我就叫八斤,我哥哥儿斤现在在襄阳城里为吏。他也很敬仰将军,若不是有袁叔父在城中,我兄弟二人一定会去投奔将军,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样子。”

        “都督,糜大人回来了。”

        “快请!”李闵道。

        糜子远进来,“见过都督。”

        李闵道:“糜先生请坐。”

        糜子远看见柯八斤,愣了下。

        柯八斤忙起身道:“小人见过大人。”

        糜子远道:“这位先生,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了,你是襄阳王府的书办。”

        柯八斤连忙道:“那是小人的哥哥。现在在城里。”

        糜子远道:“原来是亲兄弟,怪不得有点像。”

        李闵道:“你那边怎么样?”

        糜子远拱手道:“南营那边乱后,北营也有些乱,不过下官让人点了大量火堆,又有了尘大师在旁边,所以很快安定下来。人员名册正在梳理,一会儿就能送过来,下官怕将军心急,先过来送个信。”

        李闵道:“了尘大师呢?”

        糜子远道:“了尘大师安抚完北营百姓后去了南营,他带了几十名弟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都督,北营的名册已经送来了。”侍从走进来道。

        李闵道:“拿过来。”

        “诺!”

        李闵展开名册,道:“五万三千八百二十七人。”

        糜子远看了眼柯八斤道:“大多是女人。”

        李闵将名册递给房无忌道:“给凡老将军那里传个信,多运粮食过来,咱们这边也得往回运人。糜大人,你看南阳可以容纳多少人?”

        糜子远沉吟道:“这个——”

        柯八斤拱手道:“将军,小人家里还有许多事务,先回了。”

        李闵点头道;“也好,你把你的家人接到军营里来,李愣,你去安排,传令庞阿洪,马三洪守在营外,房先生,人马调动你多费心。”

        “诺!”

        柯八斤退出去后,糜子远道:“将军,下官冒昧问一句,您打算在荆州留多久?”

        李闵看了眼房无忌,道:“糜大人以为我在荆州留我久为宜?”

        糜子远站起来长揖道:“糜某愿将军为荆襄之主!”

        李闵作色道:“糜大人!甚言!”

        房无忌紧接着道:“将军,糜大人一时用词不当,主将军看在糜大人一项尽力王事的份上,不要计较。”

        李闵道:“坐吧。”

        糜子远坐下道:“将军,下官方才所说是完全出自为荆襄百姓所想。襄阳王殿下手握数万铁甲军却枯坐城中,至百姓倒悬之苦于不顾。张昌虽然一时受挫,但乡间还有许多愚夫愚妇受他蛊惑。若是将军能久留荆襄,或是——”糜子远偷看李闵一眼,接着道:“或是将军可以移镇荆襄,那么下官以为对荆襄百姓来说就太好了,别的地方下官不十分肯定,就南阳百姓来说一定会十分支持将军。”

        李闵道:“南阳百姓的心愿,本将知道了,不过这件事还要看朝廷和襄阳王殿下的意思。”

        糜子远道:“为防误会,不如派个使者到襄阳城中沟通两边。”

        李闵道:“房先生和糜先生是本将的左右手不能去,糜大人可有谁要推荐?”

        糜子远道:“下官举荐曹逢。”

        “曹逢!”李闵沉吟道:“这个人——”

        糜子远道:“曹逢带罪之身,一直想报答将军不杀之恩。”

        李闵道:“也好,就让他去吧。”

        “谢将军,他正在营外。”

        “让他进来!”

        “诺!”糜子远出去将曹逢引入。

        曹逢跪地磕头道:“罪人曹逢参见将军!”

        李闵看着他,帐篷里十分安静。

        曹逢额头上的汗滴顺着脸颊往下趟。

        帐篷里的时间像是潭里的水。

        李闵终于说话了,“曹逢,这个机会不是我给你的,是你父给你的,是你曹家给你的,向别人证明你曹逢是个能做事的人,让别人证明你曹家是有忠有义这人家。”

        曹逢头抵着地道:“罪人曹逢明白。”

        “这就好!这个你拿去作凭证,替我向殿下请安。你去吧,用心办事别丢了你曹家脸面。”李闵从桌子上笔筒里拿出块令牌。

        “诺!”曹逢接了令牌退出大帐,快步到了马车上,才松了口气,后背上一层汗,这才从袖里取出帕子擦头上的汗。

        “走吧!”

        “诺!”

        “慢!”

        曹逢掀开帘,见李愣跟上来。

        “李将军?都督还有什么吩咐?”

        李愣道:“糜大人说曹先生一个人来的身边没护卫,所以少主拔了两个侍卫护送先生到城里去。”

        “谢都督,请将军回都督,罪人曹逢一定不负所托。”

        李愣抱拳道:“送先生!”

        曹逢放下帘,马车开动,他的心思转来转去。

        马车晃晃当当到了襄阳城边,停在护城河百步之外,护兵带马上前,高声道:“李都督使者求见襄阳王殿下!”

        城头上回道;“有何凭证?”

        曹逢掀开车帘,见城头上一黑漆漆,不时闪出一点寒光,曹逢从怀里命拿出令牌交给护卫。

        护卫高声道:“有都督的令牌为证。”

        过了一会儿,从城头上放下个筐,筐到地面,从筐里走下一人。铁链哗啦啦响了一阵吊桥放下,那人走到吊桥边,拱手道:“在下王府书办柯七斤恭迎使者。”

        曹逢下了车,走上去施礼道:“下在曹逢见过柯先生。”

        柯七斤道:“原来是南阳的曹先生。”

        曹逢谢气两句,将令牌交过去。

        柯七斤看了看,道:“小人还要请城上的守将看,请先生稍等,襄阳一直被妖贼所困,请先生见谅。”

        曹逢笑道:“应该的,对了,柯先生可有个弟弟叫八斤?”

        柯七斤吃了一惊。

        曹逢道:“请柯先生放心,尊弟在李都督的大营之中,十分安全。”

        柯七斤失口道:“我弟弟怎么会在李都督的大营?”

        曹逢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方才面见都督的时候正好遇上,我见是同乡所以说了两句,通问了姓名,方才又听了柯先生的名字才有这么一问。”

        柯七斤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兄弟二人本在南阳乡里生活,后来小人投奔殿下,一直没顾及到小弟他们,没想到他投到了李都督大营。”

        曹逢道:“不是他投到都督的大营,听说他是被张昌裹胁来到城下,方才李都督带兵大破妖贼老营,小柯先生才投到都督的大营里。”

        “什么!”柯七斤面色一变,“你,你说我弟弟一直在张昌的老营里?!”

        “正是!小柯先生亲口所说。”

        柯七斤紧张起来。

        曹逢笑道:“小柯先生也是被张昌裹胁,罪不在他,当然这种事情被人知道总有些麻烦,我自不会与别人讲,请柯先生放心。”

        柯七斤忙拱手道:“多谢曹先生。我去去就来,守城将军是殿下的心腹。”

        曹逢拱手道:“柯先生请便。”

        柯七斤进到筐中,城头上的人将筐拉上去,过了会儿,城门缓缓打开,柯七斤走出来,身后带着十几个军兵。

        柯七斤上前道:“殿下已经知道曹先生来了,曹先生请。”

        曹逢道:“柯先生一同上车如何?”

        柯七斤拱手道:“多谢!”说罢撩衣襟上了马车,顺手将车帘挂好。

        马车进了城,曹逢见城头上下站满了铁甲士兵,虽比不上李闵手下那伙浑身裹铁甲的人,便他们头顶铁盔身披铁甲对一般军队来说已经十分强大了。

        曹逢道:“没想到襄阳城中还有这样一支劲旅。”

        柯七斤叹了口气,没说话。

        走过几条街,甲叶子哗啦啦的撞击声反而大了。

        曹逢笑道:“似乎有很多铁甲兵在往这边走,曹某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难道让襄阳城上下这么害怕吗?”

        柯七斤道:“先生是南阳人,怎么说也是我等的同乡,不过您身后那位确实让人害怕,就方才从贵军大营方向传来的惨叫声,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曹逢道:“宵小之徒想趁机为乱,将军自然要使出霹雳手段。柯先生可看今日之6浑,百姓平安,百业兴隆,看看以前6浑是个什么样子,就能知道这里头有多少都督霹雳手段的功劳。说一句不敬的话,若襄阳王殿下有李都督一成的霹雳手段,荆襄百姓也不会受张昌的苦处,想想以前荆襄是何等的繁华之地,今日又是何等的萧条,柯先生还看不清楚吗?对了要说方才难民营之乱,这里头还有尊弟的事。”

        柯七斤变色道:“与我二弟有什么关系?”

        曹逢道:“有人要调戏你弟妹,被桓夫人一箭射死,这才引起难民骚乱。”

        车停下。

        曹逢推了柯七斤一下,道:“柯先生,是不是到了?”

        “啊?啊,到了,到了!”柯七斤说着下了车,道:“曹先生请。”

        曹逢下了马车,见襄阳王府府门雄伟,其高其宽都是曹逢从没有见过的,铁甲卫士站在两边,火光下铁甲生寒,黑色的天慕紧压在府门上。

        一个老者从侧门里走出来。

        柯七斤忙上前道:“袁叔,这位是曹逢曹先生,南阳曹氏。曹先生这位是王府长史袁公。”

        袁延逢看了柯七斤一眼,上前拱手道:“曹先生您好,不知曹意老先生,您如何称呼?”

        曹逢施礼道;“正是家父,小侄见过世叔,早听家父说过世叔,只是小侄一直在外没有机会见面。”

        袁延逢笑道:“原来是你,你父常提起你,说你是

        曹家晚背中最出色的一个!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来里边请,殿下已经在等你了!”

        曹逢忙道:“世叔谬赞了。”说罢跟着袁延逢走入府中。

        袁延逢引曹逢到了内院门口,笑道:“我是外臣,内院不方便进去,就由卢公公引你进去吧!”

        院门内走出个纱冒罩头的宦者,向袁延逢施了一礼,然后向曹逢点点头。

        “世叔请便!”

        宦者看了袁延逢一眼。

        袁延逢似有事在心,没注意,只向着曹逢拱拱手。

        待袁延逢走了,曹逢跟着卢公公进了内院。

        曹逢对这些个宦者的做派多有耳闻,从袖子里掏出几块碎银,低声道:“小人初到王府,请公公关照。”

        卢公公接了银子喜上眉梢,笑道:“好说,好说,殿下睡到半夜被吵走来,心情好不了,你一会儿小心着点儿,对了,你要是有什么办的,可以找蔡夫人,殿下最喜欢的就是她。”

        曹逢道:“那如何——”,他说到一半见卢公公笑得十分暧昧,便明了,道:“那就要多麻烦卢公公了,李都督向来是很大方的。”

        卢公公笑道:“好说,好说,曹大人这边请吧!”

        跨过院门,曹逢就现虽只一道粉墙相隔,但内外大不相同,外院黑漆漆一片,内院当中不但有无数纱灯还有许多穿着华丽彩缎的侍女从不知何处出现又从不知何消失飘飘然如同仙山一般,府中屋沿游廊边都挂着纱灯,一咱上,两边远望过去,粗略算算纱灯不下一千盏,红纱灯,黄纱灯,五彩纱灯,绣纱灯,一个个光华夺目,曹逢生长在世家也没见过如此漂亮的灯群,不禁问道:“卢公公,府中一向如此?纱灯真是漂亮不知道是从何处购得?”

        卢公公轻笑一声道:“怎么,你也能看出好来了?”

        曹逢拱手笑道:“小人世居乡间,比不得公公,这么好看的东西还真是头一会见,真是长了见识。”

        卢公公笑道:“算你识货,你若是想买那可是买不着的,这灯出自江左周氏,一两白银一盏。”

        曹逢骇然道:“一两白银一盏,这,这得多少钱?!”

        卢公公哼了声道:“说你是乡八佬,你别不愿意,这点钱算什么,告诉你个事,也好让你长长见识,听说你现在在那个杀人不长眼的李闵手下,可别给荆州人丢了脸!”

        曹逢拱手道:“公公说的是,公公请讲。”

        卢公公道:“你别看李闵能打能杀,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咱王爷家的一条狗吗?知道殿下如厕用的可都是用黄金做的,还有装钱的库房,整整三十个,你想想能有多少钱!”

        曹逢倒吸口凉气,“这么多!”,喜道:“如此说来襄阳王殿下真是富有!”

        “那当然!”卢公公还要说,不过一个老宦者咳嗽一声道:“小卢子,曹大人接来了吗?”

        卢公公打个颤,上前道:“回老祖宗的话,曹大人已经带到了!曹大人,这位孙公公,可是殿下面前的红人!”

        “咳!小卢子忙你的去吧!”

        “诺!”卢公公退走了。

        孙公公看了曹逢一眼,道:“殿下一直没休息,你一会儿见殿下的时候小心着点,千万别冲撞了。”

        曹逢陪着小心道:“多谢公公指点。”

        “嗯!”

        孙公公嗯了声却没动。

        曹逢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这位孙公公是索贿来了,曹逢没想到会来个二传,袖子里那点钱都打点卢公公用了,只好陪笑道:“孙公公见谅,小人这见来没带见面礼,下次来的时候一起补上。”

        孙公公皱了皱眉道:“行了,跟我走吧!”

        曹逢跟着走,一段几百米的游廊竟然被孙公公走出半个小时。

        孙公公道:“你在这儿等着吧!”说完推门而入,转出来,道:“请进吧!”

        曹逢抖抖衣服,正正冠,走了进去。

        “南阳曹逢见过殿下!”

        没人回答,屋子里静的可怕,要不是曹逢看见地上的人影,他会以为屋里头没有人。

        “南阳曹家?”

        曹逢心道:他就是襄阳王?

        “好你个南阳曹家,大胆附逆,李都督饶你,本王不饶你!来人推下去砍了!明日本王自会和李将军交待!”

        武士冲进来,拉住曹逢。

        曹逢的心脏像是跳到了嗓子眼,喊道:“冤枉!冤枉!”

        “殿下!不如听他说完。”襄阳王左手边上一人道。

        “也好,曹逢,本王就让你说!当初你诓骗李将军,险些害了我朝廷大将,曹逢,就算李将军饶了你,本王身为国之藩凭,不会饶了你,这是国法,李将军也说不出来什么!”

        曹逢胳膊被武士拉着,他道:“殿下,当初小人全家都被逆匪栾海平劫持,不得不那样做!”

        襄阳王冷笑道:“好一张利口,你既然想救家人,很好,你家人现在已经平安,你可以去死了!托下去!”

        曹逢被武士拽着踉跄往外走,突然大笑。

        襄阳王身边那人道:“慢!曹逢,你笑什么?”

        曹逢大笑不已。

        襄阳王二眉倒竖,“大胆曹逢,你以为本王真的不敢杀你吗!?”

        曹逢大笑其实只是情急之下的试探,没想到真让他猜对了,襄阳王这句话一出,曹逢就知道襄阳王其实不想杀他,不然怎么会用“真的不敢杀”这五个字?

        曹逢看了眼坐在襄阳王身边的那人,道:“殿下,在下有两句逆耳忠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殿下,让他说说不妨。”

        襄阳王挥挥手,武士退了出去。

        曹逢站在厅中间,朝坐在襄阳王身边那人道:“敢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那人拱手道:“在下顾建章,久闻南阳曹氏英才备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曹逢道:“原来是人称江左麒麟的顾先生,请受晚辈一礼。”

        顾建章回了一礼。

        顾建章道:“敢问曹先生方才何故笑?”

        曹逢道:“在下非是笑别人,笑的正是殿下!”

        “曹先生!不可无礼!殿下,念在南阳曹氏中多有为国出力者,请原谅他一时失口之过。”

        襄阳盯着曹逢道:“我现在不杀你,本王想听听你到底要说什么?”

        曹逢道:“在下一笑殿下不识实务!”

        襄阳王用比方才低沉得多的声音道:“你说,你说本王如何不识实务!”

        顾建章道:“曹——”

        襄阳王打断他道:“让他说,本王看他能说出什么!”

        曹逢道:“如今朝廷暗弱,北有邺王虎视,西有秦王狼顾,青兖之地一盘散沙,天下大乱就在眼前。殿下身为皇族血脉,坐镇荆襄之地,竟然毫无作为,区区妖贼张昌就能围困襄阳,请问殿下是不是不识实务?”

        顾建章看了眼襄阳王道:“南土之地人民贫弱,不善争战。张昌用妖术欺骗愚夫愚妇,一时得逞而已。”

        曹逢冷笑不已。

        襄阳王道:“你又笑什么!”

        曹逢道:“在下笑殿下将大好江山送与他人!不论邺王还是秦王进入东都,襄阳王殿下……”

        顾建章道:“曹先生不话不妨直说。”

        曹逢昂不语。

        顾建章和襄阳王互视一眼。

        顾建章站起来,走到曹逢身边,低声道:“曹先生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为何止住不再说?”

        曹逢道:“说了也没用。”

        顾建章道:“你不说如何知道没用?”

        曹逢看向襄阳王,道:“殿下不能用!”

        顾建章道:“仅凭方才几句就能听出曹先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明日殿下便致书李都督,将先生请到王府来,曹先生有什么可以直说。”

        这话吓了曹逢一跳,他可不想跳到襄阳王府里,连忙道:“在下并非这个意思,只想问一句殿下身为皇族血脉可有北上之心?”

        顾建章道:“有北上之心怎么说,没有北上之心又怎么说?”

        曹逢道:“若殿下有北上之心,那么殿下就应该结好李将军,据我所知。”

        顾建章道:“可是他现在占住南阳——”

        曹逢道:“据我所知,李都督对南阳并不感兴趣,他一直担心6浑被某些人窜了空子。再说到时候天下都是殿下的,南阳掌握在谁的手里不都一样吗?”

        顾建章道:“李都督似乎有不臣之心。”

        曹逢忙道:“绝无此事!”

        顾建章道:“若无不臣之心为何不受朝廷禁令,强行攻打伊阙?”

        曹逢道:“所谓朝廷禁令都是齐王假传圣旨,李都督手里有陛下的信件为凭。”

        顾建章道:“你为何说这些?”

        曹逢笑道:“封妻荫子谁人不想?”

        顾建章看着曹逢,点点头,转身回到坐位,道:“殿下,已经很晚了,不如请曹先生到馆驿休息,明日再谈。”

        襄阳王道:“也好,来人送曹先生回去。”

        曹逢退出去了,襄阳王道:“顾先生以为他说的有几分是真?”

        顾建章摇摇头。

        襄阳王吃惊道;“一分真的都没有?”

        顾建章道:“真还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李闵可不可为殿下所用。”

        “可能吗?”

        顾建章摇摇头道:“从李闵出世以来的所作所为可以看出他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人,若想将他视为一般部将那是不可能的。”

        襄阳皱眉道:“那怎么办?李闵军力强大,虽说本王有数万铁甲军不怕他,但必定会折损不少军力。”

        顾建章笑道:“臣有一策不但殿下的铁甲军不会受损失还会让李闵军为殿下所用!”

        襄阳王双眼一亮,伏案道:“顾先生快说!”

        顾建章道:“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须要等几个人从江左来。”

        襄阳王道:“先生要等谁?城中数十万军民就没一个能用的?”

        顾建章道:“论忠心,论细心,论能力,非这几个人不行。他们原本是来襄阳与张昌作战,这下正好借用,也可为殿下增添膀臂,这几日殿下好好招呼李闵以免他生疑便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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