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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宫变


第一百六十六章宫变

        “没骗!真没骗你!”张建一脸的於痕,缩在角落里。

        “看好了!”一个拿着棍子的汉子道。

        两个打手一样的人齐道了声诺。

        汉子把棍扔了,掀开布帘走到里屋,躬身低声道:“将军。”

        屋里头坐着个黑脸长须者,正在闭目养神,汉子一进来便睁开眼,道:“行了,看好他们,别走露了消息。”

        “诺!”汉子躬身送他出了门。

        原来里屋有道暗门,那人顺着暗门出了屋,进入一家卖杂货的店铺里,店铺的伙计就像是没看到他一样,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他很自然地走出门,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马车,车夫挥着马鞭,马车缓缓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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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衷坐在案后,皇后姜氏坐在边上。

        宦者送上饮食,退了下去。

        姜氏看了眼盘里的饭菜,皱起眉。

        马衷道:“怎么,不喜欢,可以叫他们换。”

        姜氏看了他一眼,道:“怎么越来越好?!”

        马衷拿起碗,在下沿上摸了下,嘴角挑起,诡异地笑道:“那还不好?”

        贱人,朕再忍你些日子,等朕的大事成了,哼!

        姜氏道:“你这几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你还关心朕吗?!贱人!

        马衷笑道:“爱妃回来了,朕的心情当然好。”

        马衷迫不及待地将从碗倒扣下来的纸条展开,看起来。

        “那是什么?”姜氏问。

        马衷笑道:“不关你事,吃吧,别白废了人家的一翻心意!”

        姜氏吃了两口,便入下筷子。

        马衷放下勺子道:“吃饱了?”

        姜氏没说话。

        马衷道:“要是吃好了,就回去吧,朕还要在这里坐一会。”

        姜氏起身,站到堂中给马衷施了个礼,一切都很规范。

        当姜氏的身影从门前消失的时候,马衷急道:“快出来!”

        黑乌慢吞吞地走进屋里,道:“怎么样了?”

        黑乌看了眼姜氏坐过的那个空位拱手道:“回陛下,很顺利,禁军中已经有人开始行动了。”

        马衷急道:“能联系上吗?”

        黑乌道:“陛下应该清楚,军中的人和检校司向来不和,就算我们派人去联络,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们的,更何况现在检校司是谷大人说的算,而谷大人是——”

        马衷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

        他什么意思?马衷盯着黑乌。

        照进屋里的斜阳将黑乌的影子托的很长,几乎可能碰到马衷坐着的地方。

        马衷不动声以地向后移了移,试探道:“若朕现在让你做作检校司的领,你能为朕做些什么?”

        黑乌跪倒道:“臣在所不辞!”

        马衷猛倾身向前,道:“好!朕现在就封你做检校御史长水校尉,负责联洛各方义士剿灭逆臣马伦!”

        黑乌磕头在地,高声道:“臣领旨!”

        在马衷的笑容里,黑乌退了下去。

        马衷笑着喃喃道:“和江山比一个女人算什么!”

        黑乌退了出去,没走多远,皇后姜氏就堵在路上,没有别的人,黑乌左右看看,走过去,长揖道:“见过娘娘。”

        姜氏看着黑乌没说话。

        黑乌直起身。

        姜氏咬着唇道:“你得到你想要的了?”

        黑乌看着姜氏的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十几年前,一个女人,同样有这样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那个女人让黑乌神昏颠倒,当得知她逝去的时候,黑乌几乎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可自从见到她,也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黑乌又活了这些年,黑乌就是因为这个,才了疯一样靠近她,尽管她是皇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那又能怎么样,女人就是女人,看多了也就厌烦了,她毕竟不是她,与荣华富贵想比她算得了什么?

        黑乌面无表情道:“娘娘,臣还有事要办。”

        姜氏流着泪让开路。

        黑乌侧身而过。

        姜氏在他耳边道:“你这个混蛋!”

        黑乌毫无反应,和没听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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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闵有些羡慕地看着阿瓜,他有时真弄不清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瞅我干啥?”阿瓜回头道。

        李闵道:“你怕瞅咋地?我就不能来刷马,是不是白龙马?”

        白龙马走到水边,晃着脑袋,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他的话。

        阿瓜哼了一声,回头继续刷马,边刷边嘀咕。

        李闵舀了桶水,哗地一下全倒到白龙马的身上,道路“你嘀咕什么?”

        阿瓜大声道:“狗尾巴,看清了,那个不是好人,以后离他远点。”

        李闵从皮袋里拿出刷子给白龙马洗澡,白龙马四个蹄子在水里掀起水花溅了李闵一身。

        阿瓜嘿嘿笑道:“还是我的狗尾巴好。”

        李闵斜了他一眼道:“他那是怕你。”

        阿瓜道:“怕我怎么了,一匹马而已。”

        李闵细心地给白龙马梳毛,道:“你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

        “你是何人!”阿瓜抽出背在身后的长刀大声道。

        李闵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也没回身,直接道:“你也来洗马?”

        阿瓜看看李闵,又看看来人。

        李闵道:“阿瓜,收刀,算起来咱们还是老乡!”

        阿瓜道:“他也知道我娘是哪儿人?”

        李闵无奈道:“我说过多少次了。”

        阿瓜哼了一声道:“你这人全是鬼心思,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李闵道:“我偏你做什么。”

        李闵一边和阿瓜说话,一边回过身看向来人,不用问,除了孙荡那个家伙没人会像阴魂一样跟着他。

        孙荡今日不同往时,以前见他的时候他只是个青石城里的马夫,可现在他身穿铁甲,头带铜盔,腰横环刀,一副大将军的打扮,十几骑停在远处,他们都没下去,有人盯着他,有人观察着四周。

        李闵指着孙荡笑道:“来,认识一下,他就是青石城的孙荡。”

        阿瓜摇头道:“不认识。”

        孙荡看了他一眼,道:“我以前在翠竹楼。”

        阿瓜抓抓头道:“青石城有个叫翠竹楼的地方?”

        孙荡明显没心思跟他说话,朝李闵道:“几日不见,你的功夫又高了不少。”

        李闵叹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孙荡道:“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这就好,剩的我废口舌。”

        李闵道:“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你要杀我,还非要亲自动手。”

        李闵朝远处的那十几骑张望一眼道:“看你现在混得不错,何心呢!”

        孙荡咬着牙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李闵觉得莫名奇妙,自打从噬魂那里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仇人之后,他就仔细打听了一下,马尚封说孙荡爷孙两十几年前就到了青石城,那个时候李闵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娃,就算有心也无力不是。

        孙荡道:“我现在打不过你,你要杀我就快来,要是你不样,休想以后我会对你手软。”

        “孙将军!”一个小麦色皮肤的姑娘走过来,挽着裤角,手里提着竹篓,笑着朝孙荡摇手。

        孙荡脸红起来,低声朝李闵道:“咱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别人,要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是谁缠着谁不放?!

        李闵道:“看来你想道了,多好的姑娘,我要是你马上代着她回家去,说实话,咱们肯定有误会,你父母殁的时候我才多大,就算有心也没力是不是!”

        孙荡低声道:“你是李家的少主,李家的罪业就要由你偿,你给我等着吧!”

        “孙将军!”那个姑娘光着脚跑过来。

        孙荡滚鞍下马,脱下自己的鞋递给她道:“你怎么不穿鞋,伤到脚怎么办?”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两只脚拢在一起,从背篓里拿出双新鞋道:“下河不能穿鞋的,弄脏了多可惜。”

        孙荡穿好鞋,小声道:“一双鞋算什么,快穿上,别凉到了。”

        小姑娘点点头,坐到地上,穿好鞋,将竹篓递给孙荡道:“这个送给将军。”

        孙荡喜道:“是给我的?”

        小姑娘道:“嗯,将军这么照顾我家,我也没什么好回报的,正好这里有河,我就想着涝点河蚌之类送给将军。”

        小姑娘羞涩地低着头。

        李闵走过去,笑道:“你好,我叫李闵。”

        孙荡警惕地看向李闵。

        阿瓜不屑地转回头刷马。

        李闵当没看见他们的表情,笑着往竹篓里看了眼,道:“好家伙都是好东西,有鱼有河蚌,姑娘真是厉害,姑娘不但长的好看,还心灵手巧,怪不得孙荡将军对姑娘一见钟情。”

        小姑娘惶恐地退了一步,绞着手,两颊红得厉害。

        孙荡瞪眼道:“李闵!你想做什么!”

        李闵心道:好像是好心办坏事,万一把小姑娘吓跑了可就真麻烦了,要是噬魂在这里就好了,女人和女人说话总是方便些。

        一抬眼,只邮远处浓烟滚滚,正是东都的方向,李闵指着烟柱,道:“东都有变,孙将军你照顾好这位姑娘,我去看看。”

        “李闵!”

        不管孙荡什么反应,李闵拉着白龙马的缰绳翻身上马,一溜烟地跑了,阿瓜也跟着跑了。

        “将将军,我我先回去了!”小姑娘的声音几乎让人听不到,说罢转身就跑。

        孙荡看着晃动的小背篓,鬼使神差道:“我送你回去!”

        小姑娘脚绊了个,孙荡冲上去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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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春田真的怕了,身下湿了一片,可是他半点动的意思也没有,从小到大,那些个禁军武夫那个不是像狗一样对自己摇尾乞怜,可是今天他们怎么这个样子,在半点征兆都没有的情况下,几十个披着铁甲带着头盔手拿寒刀的人冲入尚书省,几个没眼色的上前说了两句,头就被砍了下来,喷出的血剑几乎冲到屋顶,溅了半身,浓烈的血腥味一阵阵冲进胡春田的鼻子里,滚落的人头张着嘴似乎还不相信生的一切,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胡大人”一个武将走进来,道:“胡大人,不好意思,我们也不想这样。”

        胡春田有一项本事是从他父亲那里继承过来的,从小他爹就告诉他,一定要记住你见过的第一个人,所以眼前这个人胡春田认识,虽然只见过一面。

        胡春田道:“羊将军,没想到你回在这里。”

        来将笑道:“没想到胡大人竟然记得末将。”

        胡春田强笑了个,他知道自己的笑容很假,可再假那也是笑容,只要是笑容就对了。

        胡春田两条腿打着颤,扶着身后的墙壁才能站起来,他道:“怎怎么会不记着,徐将军不只一次提过将军,徐嗣还跟我说徐将军很看重将军。羊夭将军,我我们都只是办事人——”

        胡春田心里打鼓,不知道羊夭怎么会在这里,他是徐泓的爱将,难道徐嗣也投了齐王?

        羊夭皱着眉对士兵道:“你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看看你们弄的,快把这里清理清理!”

        “诺!”几个士兵托着死尸,提着人头走了出去,样子就像是从地狱里来的士兵,托着人又回到地狱里去了。

        羊夭翻了翻已经被血染透的奏折,道:“真可惜,都弄脏了,万一误了正事怎么好。真是,回去末将一定好好说说他们!”

        胡春田忙道:“都是副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羊夭点头道:“这就好,胡大人,实在不好意思,可是事情由不你我,你说是不是?”

        胡春田跟着点头道:“羊将军说的是!羊将军,我我能不能去看看我父亲。”

        羊夭叹道:“胡家门风果然是好,行,你跟我来吧。”

        “将军——”跟在羊夭身后的士兵低声道。

        羊夭道:“这里我管,退下!”

        “诺!”士兵低着头退后。

        胡春田支着墙壁道:“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他可不想糊糊涂涂地让人杀了。

        羊夭拉着他走到门口道:“放心,这里我还是能说上一些话的,末将也是身不由已,还请胡大人见谅。”

        胡春田松了口气,羊夭是什么人,徐嗣不止一次说过,就算听不出好话还是坏话,但有一条胡春田还是能听出来,羊夭这个人脑子还是够用,跟平常武夫不大一样,从他现在的态度上看,应该跟自己家父子没什么关系。

        尚书省里都是顶盔带甲的士兵,胡春田觉得自己像是只被人牵着着羔羊。

        羊夭走在前头,两个拿着刀的士兵跟在后头,像是怕胡春田跑了似的。

        “春田!”胡晏惊呼道。

        他的叫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已经被逼到墙角的国师张世,而正对着他的那员带着金盔的武装胡春田有些印象,似乎是禁军里的一个殿中中郎,若是平常,对这种人胡春田是看也不会看一眼的。

        羊夭走到里头,朝他拱手道:“将军,胡大人的公子想到陪伴胡大人。”

        胡春田听羊夭的话,两腿都抽了,羊夭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根自己羊入虎口一样!

        羊夭道:“小胡大人,这位是异力将军,王讳恒,王将军!”

        胡春田忙长揖道:“尚书省兵曹胡春田见过王将军!”

        “哈哈,胡家父子果然都是墙头草,一个区区武夫就让你们如此卑躬屈膝!”张世靠在墙上笑道。

        这里胡春田才注意到张世脚下有一摊血。

        王恒朝看在胡晏边上的士兵点点头,士兵让开,胡晏跌跌撞撞跑过来,胡春田立马扶住,道:“爹,我没事,这是别人的血。”

        胡春田说着话偷偷看向羊夭。

        胡晏道:“这就好,这就好,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哼!张世,你个欺君罔上的小人,蛊惑魏王篡夺皇位!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张世的脸色越来越白,盯着胡晏笑道:“老东西!你也有脸说我,你自己想想你头上的皇帝换个几个,你个老东西还有脸坐在这里!”

        胡晏一脸正气,道:“天下自己命主!你个小人也敢置喙!”

        王恒道:“行了,张世,有什么话快说吧。”

        张世支着墙笑道:“王恒,胡晏,我在下头等着你们!”

        胡春田大怒正欲说话,只见张世手里拿着匕对着自己的脖子狠狠捅了下去,左右一划只剩下脊椎骨连着的脑袋歪在一旁,可是那双充满着怨念的眼睛死死盯着王恒,胡春田觉着张世还没死,因为他的目光似乎依旧跟着王恒动。

        “妈d!”王恒大叫一声,夺过边上士兵的刀冲过去,一刀将张世的头砍了下来,又一刀一刀地砍张世,边砍边道:“让你他m的吓老子,让你他m的吓老子,老子剁碎了你!”

        胡春田知道,王恒真的是怕了,胡春田也怕,两条腿打颤,就像方才被刀逼住一样的害怕,可是胡晏没有半点怕的意思,他拍拍胡春田的胳膊。

        羊夭也没怕的意思,可能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对这些事情已经没有半点的敏感。

        “将军!”羊夭道。

        王恒拎着刀转回身,脸上溅着血滳,呸了一口,道:“走!看看那个老东西去!老孟八成已经得手了!”

        “诺!”众人齐声道。

        王恒拎着刀走出去,看也没看胡家父子一眼,留下他们父子二人和尚书省的官员以及那具已经是一摊碎肉的张世,可胡春田总觉站张世的那双眼睛一直盯着王恒,也许还看过自己,可是他不愿意想,因为越想越怕,说不定管不住自己,现在就跑出去,如果现在跑出去,那一定会和张世一个下场。

        胡晏轻声道:“田儿不怕。没什么,一个死人而已,你以后会看见很多这样的人。他们都是一个样。”

        胡春田颤抖着声音道:“爹以前——”

        胡晏笑道:“见过,见过,比这个还惨的也见过,比张世说的还恨的也见过,可又能怎么样,血腥味太浓了,真是的,好不容易散了,又来这一场,你们也都别看着了,手里的事情该处理还要处理,不然陛下问起来的时候该不高兴了!”

        一个小吏道:“大人,陛下——”

        胡晏笑道:“陛下在金墉城里受苦了,可是咱们这些人也没什么办法,真是罪过,我写个请罪的折子,要是想签的一会就来签个名。”

        “诺!”众人齐声道。

        众人的声音刚落,十几个军士冲进来,压着大家走出屋门,不但他们出来,尚书台的人也出来了,再往外走,御史台、谒者台、门下省、中书省、秘书省的人进了被赶了出来,人很多,很多人胡春田都认识,大家都只是匆匆打个眼神,并没有多说话,也有好多人不见了,胡春田不敢多想,跟着人群走,一路上都是尸体,有禁军的有宦官的有宫女的有文臣的有武将的,血流满地,胡春田低着头,可能看见前头的人每一抬脚就会有暗红色的黏涎从地上拔起来,他知道自己也是一样,偷看了眼走在前头的父亲,胡春田略微松了口气,可是要把自己这些人送到哪里去?这是通往哪里?

        胡春田只能低着头,尽管没人让他这么做,血腥味太浓了,他这辈子头一次闻到。穿着回廊,到了一个大广场上,胡春田反应过来,这是通往太极殿的宫门,一路上没有说话,越走血腥味越浓。

        四处是僵倒的死尸,胡春正低着头走,前头突然停了下来。

        “等着!”不知道是谁喊一声,口气很不好,可是现在还有谁去计较呢。

        胡春田听这个口气,心又提起来,他们对自己一行人如此不客气,只有两个解释,一是他根本不怕,这样的宋人武夫从没见过。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他们是要杀了自己这些人,怎么办!

        远处响起马蹄声,马车的隆隆声,胡春田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群看到一队又一队的马车被禁军士兵驾着驶入宫门,往日趾高气昂的大人们被叫出来,在别人的搀扶下颤抖着走向自己的队列。

        当胡春田见到杨安的时候心里的不安总算安定下来,杨家是什么人,弘农大家,杀什么人也不会杀他们。

        队伍又一次动起来,动的很慢,胡春田看着越来越不熟习的场景,不知道自己这是要被带在什么地方。

        青石的地面,高高的门阙,肃然的士兵,冒着烟的旗帜,散落的兵器,倒在地上没人看一眼的士兵组成了一路上的景观。

        “停!”

        马蹄乱响,几骑由后奔来,其中一个就是王恒。

        胡春田匆忙低下头,生怕被他现,王恒可能也没心思找他,高声道:“銮驾可备好了?”

        守在城门前的军卒道:“回将军,都备好了。”

        王恒身边留着长须的武将往胡春田所在的人群里扫了一眼,道:“人都全了?”

        军卒道:“回将军和位大人都来了。”

        王恒二人下了马,带着众人进了大门,这时胡春田才知道他来的这是那里——全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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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闵回到营里,杜奕迎上来急道:“将军,齐王刚派人来请将军去他的大帐里。”

        李闵将马缰交给阿洪,道:“说什么事了吗?”

        杜奕摇头。

        马尚封道:“先去看看。”

        全虎道:“别是邺王赏赐的事情让他们知道了。”

        李闵道:“知道也没什么。”

        噬魂小声道:“李闵,还是小心点好,齐王的心胸可不大,万一——”

        李闵脚步停下来。

        杜奕道:“我看与邺王是有关系。”

        全虎道:“这么说,真不能去了。”

        马尚封道:“传令来的人是敬的人,就是那个叫老桃管家的人。”

        李闵松口气,道:“那就没事了。”

        全虎道:“你傻啊!那小子憋着杀你!他的人来传令还有好?!”

        李闵道:“就是他传的话才可以安心,我又没得罪他,都是公事,他现在可不会杀人,相反还会保我!好了,我去看看,说不定能得什么好处。”

        “少主,我跟你去。”阿洪急道。

        李闵点点头又跨上马,带着阿洪到了齐王的大营前,出示了令牌排,营门大开。

        孙荡守在大营门口,当李闵进营的时候,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

        传令兵来往穿梭,不时就有一队人马或进或出,来来往往,数不清的人,大半都没见过,三三两两聚在帐篷之外,帐篷帘子却紧闭着,十来个齐王的护卫过关在前头,看每一个人都像看刺客一样,似乎李闵一走过来,他们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朝李闵看。

        “李闵,你也来了。”石晔走过来,穿了身铠甲,腰悬着一柄古朴的长剑。

        李闵上下打量石晔,石晔拧了拧领子,道:“你看着别扭,我穿着更别扭,没办法,我哥非让我穿上。”

        李闵闻到一股很浓的香粉味,不用问也知道这家伙来之前做的是什么。

        石晔笑着将宝剑展示给李闵看,道:“这把剑你看如何?”

        李闵接过剑仔细看起来,偷眼朝那些卫士看,果然,守在帐篷边的卫士全都对他注意起来。

        李闵将剑还回去,道:“看不出来。我对古董不大了解。”

        石晔将剑系上,道:“这可是秦剑,我可花了不少钱。”

        石晔边说边看了那些卫士一看,回头道:“是不是现他们总是盯着你?”

        李闵道:“你也看出来了?”

        石晔笑道:“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李闵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石晔左右看看,低声道:“你可别说齐王额头上的伤疤根你没关系!”

        李闵按着刀把的手摇了摇,道:“一些误会。”

        石晔走近一步道:“齐王会把这些看做误会?”

        李闵看向他道:“那你说王爷记在心里头了?”

        石晔一撇嘴道:“我又不是齐王肚子里的虫,怎么会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我大哥是这么想的。”

        李闵在四周看了看,没现石晔的大哥。

        石晔道:“不用看了,我大哥现在可是齐王眼前的红人,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心里不好受?”

        李闵后退一步道:“我有什么不好受的。”

        石晔笑道:“这也没办法,我大哥手里有石家庄三千骑兵,知道他们以前都是什么人吗?”

        李闵摇摇头,自从见过石家的兵以后李闵心里就一直奇怪,自己是先天的形意拳底子加上马蹬马蹄铁加上宝马才能在短时间内掌握争战用的骑术,按理说石家只是务农为业的豪强,不像是敬家以武勋起家,可是石晔大哥一句话,就从庄上收集了三千骑兵,看他们的战斗本领绝不是一般农人,怪事就来了,他们是从哪里学的?

        石晔低声道:“李将军要是想想我家的位置,这个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李闵还是不明白。

        石晔道:“我再提醒将军一句,东都附近住了很多禁军的后人。”

        李闵诧异地看向石晔。

        石晔笑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拿你当朋友才这么说,别人我还不告诉他,不过话说过就是话过了,我可不认,得到了,你看帐篷帘开了,八成是他们已经谈好了,看看大人们想怎么办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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