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1
“你呢？你一直在问我们如果有机会出去我们最想做什么，你呢？你又最想做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刘敏行的身上。牢房里一时安静下来。老人围着毯子，双目微闭，一直没有怎么说话。刘敏行站了起来，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他望着那些看着自己的人。
“我吗？如果我能出去，我一定让监狱长大人亲身体会一下坠入地狱的感觉。”
有人轻声笑了起来，有的人则垂下头，显得忧郁落寞，也有一些绝望。闲聊是好的，但是也会让身在现实中的他们感觉到无比的压抑和绝望，压抑和绝望就像是堤坝突然崩溃，大水蜂拥而来，让你措手不及。
“我是元将军的手下，元将军的座右铭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烦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果谁敢侵犯我们，我们必以十倍二十倍的手段让他后悔犯下愚蠢的过错。”
孟涛站起来，拍了拍刘敏行的肩膀，微微叹了口气，道，“我真希望真的有这样的一次机会，如果真有，我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帮助你实现这个愿望，当然，也包括我的愿望。”
刘二斤嘻笑着走过来，道，“到时候你能不能跟元将军说说，让他给我一块地，我想开个餐馆。”
老人这时睁开了眼睛，他的神色很肃穆，目光中闪烁着什么。
阿钟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他神色寡默，脚步几乎没有声音。
“阿钟。”
“是我。”
孟涛等人大吃一惊，这才觉阿钟的到来，继而纷纷转过身看着外面的那个他。
“怎么样了？”
“他要见他。”
“他答应见他了？”
“是的，他答应了。”
“莫寒现在在哪？”
“在前往办公室的路上。”
“这么说，他就要动手了？”
“如果他是这样计划的，那么，很快就会生的。”
“他的伤情怎么样？还，还好吗？”
“皮外伤，这些日子你对他的训练起了很大的作用，他能如此快的实现他的计划很大原因就是你让他变得强大了。”
“是吗”老人垂下目光。
“不管怎样，就算他的这次计划失败了，他还是取得了一些收获。几十年来，还没有一个人能像他那样挑战将军的底线，也没有任何人能像他一样破坏这个监狱的规则。他是第一个，让许多浑浑噩噩行尸走肉的犯人有了一些希望，有了一些盼头。”
“很多人知道了吗？”
“几乎三分之一的犯人知道了，我想很快，几乎这座监狱每一个角落的有生命的东西都会知道。”
“这是怎么回事？”孟涛问道，“你们说的是什么？莫寒究竟去哪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走了。”阿钟说着离开了。
几乎所有人看着老人，只有刘敏行别过头，站在那里。
“老先生，到底生什么事了？这件事跟莫寒有什么关系？”阿钟问道。
老人面色严肃的望着他们，将自己身上围着的毯子解开，刘敏行走过去将他抱起来，小心的放在轮椅上，而后又将毯子给他围上。
“莫寒有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阿钟急道。
“他要帮助他离开这里。”老人看了刘敏行一眼，刘敏行点了点头。
“帮助他离开这里？”山羊须道，“这怎么可能？没有哪个犯人能离开这里的，他也不可能！”
“莫寒制造骚乱，打破规则，挑战老杂毛的底线，这是为什么？难道他是活得不耐烦了才这样做吗？不，”老人摇了摇头，“因为他必须这样做才能靠近那个老杂毛，也因为只有靠近那个老杂毛，他才能帮助敏行离开这里。”
“怎么做？”孟涛似乎明白点什么。
“我们等着。”
“他一个人能行吗？”孟涛侧过脸去，头在脸上留下一角的阴影。
“我们只需等待，等待他给我们创造的奇迹。”刘敏行推着老人来到门边，其他人静静的走到了他的身后。
等待，等待他创造的奇迹。所有人沉默不语。所有的心都在沉重与期盼中离开了牢房。
2
上百名守卫分散在办公室门外两侧，他们一副高度警戒的姿态，手里的警棍已经换成了锋利的刀具。
将军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嘴里叼着烟，眼圈从眼前飘过。将军隐忍着。
莫寒站在将军五米远的地方。武胜在他的身后，右手放在腰间，那里有一把不显眼的匕。
“你要跟我谈什么条件？”
“难道你不想让我坐下，我们一起好好谈谈吗？”
将军瞪了他一眼，一丝杀意从脸上拂过。
“你很大胆，自我掌管这座监狱以来，还从没有人跟殴打我的守卫，破坏我这里的规则，并且还跟如此心平气和的要求与我平起平坐的叹什么狗屁条件。”
“我想，我们只有平起平坐所谈的条件才切实际。”
“你想坐吗？”
“至少我们可以缩短彼此的距离，拿出十足的诚心来谈谈。”
“去你妈的！”将军勃然大怒。
这时，武胜抽出匕，一下比在莫寒的脖子上。将军笑了，阴冷得意的笑着。
“现在呢？还要跟我平起平坐谈什么狗屁条件吗？”
莫寒一动不动，神色不改，淡淡地道，“我希望你和我一样很有诚心的谈条件，不然，我们会陷入尴尬的境地。”
“你错了，杂种，不是我们陷入尴尬的境地，而是你，你这个王八蛋将要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你要被我活活整死，像条狗一样。”将军猛然站起来，大步冲了上来，眸子里闪动着野兽般的光芒。
就在将军不断靠近莫寒的时候，莫寒垂下头，嘴里喃喃的念着数字。
“四，三，二。”莫寒右肘突然撞在武胜的胸口，武胜惊叫一声，抓着匕的手臂往外一晃，莫寒飞快的抓住武胜的手臂，沉腰转身，他一把夺过匕，将武胜一拳击倒。
将军似乎傻眼了，急忙刹住脚步。然而，他与莫寒此时相距不到两尺远。莫寒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手抓住将军的咽喉，匕疾快的落在其脖子处。
“我们可以谈，可以谈？”将军容颜失色，冷汗津津的从额头渗出。
“现在我们可以谈了？”
“可以，只要你放下匕，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谈。”
莫寒转到将军的背后，一手抓着将军的左肩膀，一手将匕紧紧贴在其咽喉处。武胜此时爬了起来。
“把门打开。”
武胜愣了愣，呆呆站在那里，看着将军，看着莫寒。
莫寒将匕轻轻一划，一道鲜红的空子立刻出现在将军的右侧脖子上。
“打开，快打开！”将军皱着眉头大声喊叫。
门打开了，外面的守卫挤在过来，但是他们很快退出去，然后分两侧不断的退开。
莫寒挟持着将军来到外面走廊里，他凑在将军的耳边，冷冷地道，“现在你失去了谈判的筹码，你只有听我的了。”
“你想干什么？”
“我？我听说监狱里曾经有这样一种制度，就是说，犯人们有机会可以去前线，是不是？”
“放屁，谁说的？”
“我不管这里以前有没有这种制度，现在，我说有就有。”
“好吧，你想怎么样？”
“现在我们不谈这个，我只要你把那个督导员放出去。”
“没门！啊！”将军咬牙切齿，脸皱在一起，皱纹如波浪一般叠在一起。
“没门吗？那么，我们只好一起死在这里了。”莫寒将匕一点点下压，眼睛扫着周边畏缩不敢前的守卫。
“好，好，我答应你。”将军大声叫到。“混蛋，我答应你，不要再往下动了，他妈的，老子快要被你杀死了。他妈的，他妈的！”
莫寒盯着武胜，道，“听见没有，把督导员刘敏行带出来。”武胜飞奔而去。
“这下我们有点时间可以瞎聊一下。”
“哼，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我还以为你只是想向老子——我炫耀一下你的武力，想让我给你一些特殊待遇。”
“特殊待遇吗？可惜我不需要，我想很多在这里的犯人唯一想要的，那就是自由的空气，还有温暖的阳光。”
“是吗？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能把你们给放了吗？”
“这是个概率问题，也许我们能出去，也许我们出不去，但是，既然有这种机会，我们为何不试试。”
“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
“死吗？”莫寒冷笑。
“生不如死，求死不得。”
“就像现在这样吗？”莫寒道，“只可惜我已经踏出这一步了。”
“所以你很蠢，蠢的要了你自己的命。”
“但是我或许能制造机会，能实现遥不可及的希望。”
“希望你能。”
“嘘，不要害怕，我是不会杀你的，我的下一步计划还得靠你来实现呢。”
“你还有什么阴谋？”
“阴谋？阴谋谈不上，只是个计划，很简单的计划。”
“什么？”
“等等，耐心点，到时候我会跟你说的。”
3
幽魂赤着上身躺在床上，身上被好几根铁链紧紧的缠绕着。他挣扎着，很痛苦，身上的肌肉块块肿起，一条条仿佛有生命的血管浮起。
武大郎戴着口罩，穿着白色制服，手里拿着一个大号的针筒，针筒里有红白分明不相容的液体。
武大郎露出狰狞的笑容。
“嘘嘘嘘嘘，别出声，别挣扎，痛苦只是暂时的，就像我们约定的，我帮你解除痛苦，化解成为活尸的危险，你呢？你帮助我成功，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成为这个世界张站在顶峰的神。我会成为神，成为逆转自然进化的新物种缔造的神。我会带领你们这些软弱没有尊严的人类进入新的世界，在新的世界里，你们膜拜我，敬畏我，为我歌功颂德，为我匍匐前行。我会拥有这整个世界，我会成为这世界上唯一的神。
“只要我成功，只要我制造处终极武器。”
武大郎将注射器一点点靠近幽魂的主动脉，那条血管不停流动着血液，血管起伏的很快。
就在这时，门被重重的退开，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武大郎面色一变，转过身，狠狠的盯着来人。
“主任，不好了，将军被挟持了。”
“什么？”武大郎眉头一皱。
“将军被一个叫莫寒的犯人挟持了，就在刚才。”
“挟持了？”
“是，那个犯人手里拿着匕。”
武大郎垂下目光，慢慢的，他的脸色变得狰狞，眼睛里闪着狡诈阴险的光。
“红头，召集其他人，让他们把兵器带上，跟我去‘解救’将军大人。”
那人走后，武大郎大声笑了起来。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将军，你的末日到了，你的末日到了，哈哈哈哈！”
幽魂突然之间变得安静，他睁开了眼睛，静静的望着空静的屋子。
“莫寒，你想干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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