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1
大厅，监狱食堂。
莫寒走进来的时候，食堂里已经有许多人。一排排的木桌子有序的排列在宽大的屋子里。有人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天的进食，有的人则排着队。莫寒走进来，不少人看着他，有的显得有些畏惧，有的则显得好奇，也有不少则显得友善。络绎不绝的从他身后走过的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拍，轻声叫道“好样的，哥们”，莫寒好奇的看着跟他打招呼的人，这些人是如此的陌生，他根本没有见过。但是他想了想，或许自己见过他们，只不过自己已经浑浑噩噩根本没有注意。守卫用一尺长的铁棍子在他的背上敲了一下，催促着他去排队。
食物是一团绿色的羹一样的东西，气味有些刺鼻。莫寒端着食物在有点偏僻的一桌坐下。他刚要吃东西，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看着他。
“你的伤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莫寒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同一张桌子八个人全看着自己。他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
那人道，“我叫钟海，叫我阿钟就行。”
另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男子道，“我叫刘二斤，很高兴认识你，莫寒。”
莫寒道，“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们。”
刘二斤道，“我看过你的每一场比赛，真的，很棒。”他显得激动起来。“虽然你的格斗技巧看起来基本上是零，不过，每一次你都能让对手倒下，这真是让人惊讶不已。”
阿钟道，“在这里还习惯吗？”
莫寒看了他一眼。阿钟是个快四十岁的人，皮肤黝黑，眉毛浓密，体格健壮。莫寒摇了摇头，道，“不能说习惯。”
阿钟点点头道，“没有人能习惯这里，除非已经麻木了。”
莫寒道，“是的，很难习惯。”
阿钟道，“不过既然来到了这里，不习惯也没办法，谁让我们注定要烂在这里呢！”
刘二斤插进话来，“不过没关系的，只要你能打败每一个挑战你的人，你还是能在这里过得比较舒服的。你看那边那个人，”莫寒朝他示意的方向望去，那边围着不少人，当中有个身材强壮，看上去很威风的男人。“他叫光头，很厉害，来到这里五年，没有一次不把对手揍得爬不起来，而且他的每次决斗都让人大呼过瘾，也正因为如此，他在这里的地位很高，将军给与他很大的权力。”
阿钟哼了一声，不屑地道，“那就是个渣滓，根本算不上是个人。”
刘二斤道，“监狱里的犯人几乎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怕他，这个人心狠手辣，而且内心极其变态。他是个恶魔，也是个混蛋，他打败每一个对手，而且凌辱弱小的犯人。”这时他压低声音，“他有很多男伴。”
这时守卫从身边过来，刘二斤低下头不说话了。莫寒回过头再看那个男人一眼，似乎那个男人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他抬起头直视莫寒，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并且抬起中指，作出挑衅的手势。莫寒回过头不去看他。
阿钟道，“你今天还有比赛，要小心点。”
刘二斤道，“听说是孟涛的弟弟阿辉。”
莫寒想起孟涛来，问道，“孟涛怎么样了？”
阿钟道，“在治疗，不过很快就会没事的，说不定今天的比赛他也会去看的。”
莫寒皱了皱眉，道，“孟涛和他弟弟是怎么一回事？”
刘二斤道，“听说孟涛是因为他弟弟才会来这的。”他看出莫寒脸上的疑惑，解释道，“阿辉因为杀了人被判刑，孟涛为了照顾他弟弟，就去劫囚，结果被抓了。不过照我分析，孟涛是故意那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留在他弟弟阿辉的身边。”
阿钟道，“不管是为了什么，值不值得别人的同情，来到了这儿就只有一种身份和命运：囚犯，死在这里。”
阿钟的话语有些残酷，但是他说的有道理。莫寒没有吃东西，静静的想着孟涛的事情。这时，餐厅响起警铃声。就餐结束。
莫寒站起来走时，阿钟拉了拉他的手臂，低声道，“不要输，宁死也不要输掉。”
2
决斗场。
矮小男子武大郎站在决斗台，一脸戏谑之情。他漱了漱嗓子，扫视场外的犯人，道，“在今天正式的比赛开始前，我想让你们这些臭虫们看看，什么才是在这里生存的条件，什么是强者，什么是垃圾，什么是比赛，什么是比赛的娱乐。好了，我们要请上你们的臭虫之王光头先生，接下来将由他来告诉你们我上述所讲的问题，也将由他来给我们拉开今天激动人心的臭虫对臭虫的比赛。当然，”他略微停顿，显得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们一定要记住，你们的一生将在这里烂掉，你们的生命只有在这决斗台上才有价值，不要给我找麻烦，不要让我们尊贵的将军大人感觉不舒服。听好了，臭虫们先生，生与死是由我们来决定的。好了，我们的光头先生已经上场，那么，今天会成为他胯下之奴的可怜虫是谁呢？来，带上来。”
全场一片欢呼和尖叫。光头是个十分强壮的人，身上的肌肉一块块鼓起，双手微微曲张，那完美的线条让人惊讶，那无穷的力量就隐藏在皮肤下面；他穿着一条黑色短裤，上身赤裸，头上延及背部胸口是一条完整的蛇形纹身；他露齿而笑，笑容中是自信和残忍。
欢呼声证明了他在这里的地位，栅栏外面四周是疯狂的叫喊和呼唤。
他值得让人尊敬，值得让人畏惧。因为他的强大，因为他的残忍，以及，因为他有值得人所畏惧的力量。
被带上来的人被一个麻袋笼罩住了头部，双手反捆在背后，他踉跄着被推进来，挣扎了一下，然后，带他进来的人取掉了麻袋，他的面孔一出现，周围的尖叫声和戏谑声高涨，无数的嘲笑声无情的涌入他的耳朵。他迷茫的抬起头，看了看前面的人，看了看四周的人。他的眼睛里是无数的疑惑，可惜大脑昏昏沉沉，根本无法让他回忆起或者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绳子解开了，守卫离开了。栅栏的门吱呀着关上了。
光头按着拳头，阴笑着走近对方。
男人身上穿着惨白色的囚服，衣服太过单薄，他那魁梧的身材将衣服绷紧到几乎要裂开的地步。他的嘴唇有些干燥，血丝一点点浮现出来。他舔了舔嘴唇，身体瑟瑟抖。
“混蛋，你能挨得了我几拳呢？”
男人望着他，似乎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他晃了晃头，完后退了一步。
“不要退，你千万不要退，乖乖走上前来。”
男人后退，他似乎明白点什么。他仰起头，将军双手扶着天桥的栏杆，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男人抬起手，想要呼唤。但是，一声脆裂声立刻让他捂着肚子几乎蹲下来，眼睛里的泪水哗哗流下，脸色变得苍白。
“怎么，很痛吗？”光头在自己的拳头上吹了吹气，“很遗憾，这就是你这种货色的下场，我告诉你，这只是开始，慢慢的，慢慢的，我会让你体会到没有最痛的，只有更痛的。”
随后是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光头没有让期待的人失望，他的每一次出击都是完美的，充满力量的，而且表演极具视觉性和冲击性。仿佛眼前的不是与他一样的人，而只是他随意施展演技和力量的玩具。
男人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一拳拳重击让他沉重充满疑问的大脑逐渐失去思索能力。痛感传遍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有的时候他听不见周围的喊叫，却能听见自己身体里的骨头碎裂声。他的身体失去了控制，大脑一片空白。
阿钟靠近莫寒，道，“很难受？”
莫寒的眼睛有些湿润，他看了阿钟一眼，点点头。
阿钟吁了口气，道，“不要让自己成为那个人。”
莫寒再次看着阿钟，有些不明白他指的那个人到底是哪个，是将要获胜的那个还是失败的那个。阿钟笑了笑，道，“最好不要成为失败的那个，不然会没有任何希望的。”
这时刘二斤靠了过来，道，“你们知道那个挨打的人是谁吗？”
阿钟在莫寒肩上拍了拍，走开了。
刘二斤道，“是督导员，就是来我们这里挑人的人。”
突然，四周传来口哨声。莫寒和刘二斤都朝台上望去。
男人俯身倒在台上，这时光头纵身而起，身体一侧，曲起双臂，然后，重重的以肘部打在男子的背上。“噗”的一声，男子上身微微抬起，嘴里喷出一股热血，然后头部无力的落下，敲击在地上。
刘二斤叹了口气，道，“肘压，骨头断裂。”
守卫挤过来，硬抓住莫寒的双臂，将他从人群中拖了出来。莫寒回头看着台上了无声息的男子，心里回荡着一个声音。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他收回目光时，看见了阿钟朝自己望着。阿钟一脸凝重的表情，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莫寒垂下头，他明白阿钟在说什么。
他在说，“不要让自己成为那个人。”
3
将军冷冷一笑，鼻子哼了一下。
武胜看了看将军，又看了看决斗台，想说什么却因为什么而没有说。
将军道，“这就是在老子面前装腔作势的下场。武胜，夏彬在哪？”
武胜道，“他在办公司等您。”
“好，很好。武胜，看看人家夏彬，这才叫漂亮。”
“是，将军阁下，属下一定会向夏彬前辈看齐，努力向他学习。”
将军点点头，道，“这样就好，我知道，你会变得出色的。”
“谢将军阁下。”
武大郎朝将军挥了挥手，将军俯视下方，点点头。然后，武大郎幸喜的命人将躺在地上的男子拖走，并且在男子的身上插了块牌子。
将军道，“武大郎又有实验体了，这个矮子！”
武胜道，“将军打算让督导员成为实验对象？”
“是啊，实验对象！矮子弄坏了我一大批的材料，可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将军皱了皱眉，“不过，进展到这一步，停下来也不行了，只能让矮子继续，希望能有所收获吧，这样我向那些高高在上的混蛋们也有个交代。对了，武胜，那个叫阿诺的家伙怎么样了？”
“回禀将军阁下，一切很顺利。”
“是吗？看样子这个家伙也有点实力，以前倒是没有看出来！不过，他能撑多久？”
“看他的样子很努力在抵抗药物的侵蚀。”
“哦？他注射多久了？”
“一个月。”
“一个月？能撑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
“是的。”
“行吧，让他继续展示，看看能不能撑到决战。”
“嗯，对了，将军阁下，阿诺已经向光头挑战了，您看是不是······”
“让他们忍着，决战眼看就要来临，我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损失大将让那些混蛋们笑话。”
“我明白了，将军阁下。”
“行了，那个小杂种该上场了，把他拉进去。”
这时，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似乎都屏着呼吸，在等待什么。
将军点燃一颗烟，深深吸了口，烟雾在眼前飘荡。他弹了弹烟灰，淡淡道，“如果他能打赢这场，我倒是会考虑考虑让他上决战，不过，”将军冷笑，“这小杂种能抗过今天吗？”
武胜望了望将军，垂下眼帘，默然不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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