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父与子
“这么巧啊，爹地和妈咪也想去看，票都买好了，看来是同一场次”冷若宁说着，伸手摸了摸冷昊晨的脑袋，冷昊晨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又扑进了卓凌燃怀里。
冷若宁看到冷昊晨坐在卓凌燃的大腿上，不由得笑了笑，转身朝服务员招招手，让服务员把冷昊晨和顾念雅桌上的东西全都搬了过来。
顾念雅一言不发的站在不远处，带着口罩看向眼前的这一幕和乐融融的景象，心中酸涩不已。
和他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正在亲热疼爱别人的孩子。
而他…却连唤他一声父亲的资格都没有。
“念念”冷若宁看到顾念雅站在后面不动，忍不住转身握住他的手：“你怎么在室内还戴口罩啊？”
说着，伸手就想帮他摘掉。
“不用了，谢谢冷姐姐”顾念雅伸手握住冷若宁的手，微微向后仰了仰头：“我脸上…过了敏，所以不能摘”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要摘掉，你这样捂着不好的”冷若宁蹙眉看着顾念雅，顾念雅捂着脸摇摇头：“真的不用了”
“妈咪，你不要逼着他了”冷昊晨坐在卓凌燃怀里抬起头：“念念…不喜欢摘，就不要让他摘了”
“……”抱着冷昊晨的卓凌燃听了冷昊晨的话以后，垂眸看了一眼顾念雅的餐盘，淡淡说道：“冷若宁，不要管他了，摘不摘都是他的事情。”
“卓凌燃”冷若宁蹙眉，不太喜欢他这种冷漠的反应，顾念雅用畏惧的眼神看向卓凌燃，抿唇垂下小脑袋：“对不起，卓叔叔…冷姐姐，昊晨，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电影…你们三个人去看吧，我就先走了”
“……”冷昊晨明白顾念雅是害怕看到卓凌燃的缘故，所以抿唇没有阻拦，冷若宁看着顾念雅，蹙眉说道：“为什么要忽然离开呢？你不是和晨晨约好了要一起玩的吗？没关系，你不用顾忌我们的”
“不了，冷姐姐”顾念雅抬头看向冷若宁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冷姐姐，我该回去了”
“……”冷若宁伸手轻轻摸了摸顾念雅的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对于这个孩子，总是忍不住有种想亲近他的感觉：“那要不要姐姐送你回去？你一个人可以吗？”
“没关系的”顾念雅很留恋头顶的这抹温暖，所以并没有挣扎，就只是捶着小脑袋说道：“我自己一个人先走了，你们慢用”
说完，顾念雅转身便离开了那家餐厅。
然而，离开以后，顾念雅却没有走远，他就这么默默的站在商场的角落里看着冷昊晨坐在卓凌燃怀里和冷若宁说话的样子，眼中充满羡慕。
他忽然想起，上一次卓凌燃抱着他去医院的时候，怀抱是那样的温暖。
“父亲…”顾念雅红着小眼圈，微微垂眸，小脸上布满落寞。
他一路都跟在他们后面不远处，悄悄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这一切，卓凌燃察觉到了身后一直都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跟着自己，但却没有说破，而是在买完东西回到电影院以后，趁着开演还有一小时的时候，以借口上厕所的名义，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冷昊晨和冷若宁的身边，走到顾念雅面前：“你在跟踪？是谁让你做的？”
“父…”顾念雅没想到会碰见卓凌燃，一时间不禁愣了愣，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
卓凌燃皱眉：“这次又是谁让你来的？”
因为李霜的关系，所以他看向顾念雅的眼神充满厌恶和冷漠。
“不是，不是那样的”顾念雅低垂下小脑袋：“我不是被派来的，我只是很想看看你们相处的样子…”
“是吗？”卓凌燃蹙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但我想我应该说过，让你和冷昊晨保持距离。看来你运气不错，被送到孤儿院以后没多久就已经找到了领养你的家人，啧啧。”
“……”顾念雅心里面很难受，只能垂眸低下了头，卓凌燃看着他脸上的口罩，蹙眉摘下：“为什么会戴着口罩！”
“啊”顾念雅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卓凌燃看着他，微微怔了怔，下一秒，忍不住伸手捏起顾念雅小巧的下巴，就这么认真盯着顾念雅红彤彤的小脸，蹙眉问道：“怎么回事？谁打的？”
很深的五指印，想来打的时候应该很用力。
“没什么”顾念雅低下头：“就是做错事情被惩罚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眼前小脸被扇的红彤彤的顾念雅，卓凌燃诧异的发现，自己心底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做错了什么事情”卓凌燃声音冷冷的：“被谁罚了？”
“没，没什么”顾念雅有点害怕的低下头：“真的没什么…卓叔叔”
“……”听到他喊自己卓叔叔，卓凌燃蹙蹙眉，心底有两种复杂的情绪相互纠缠，一方面，他看到顾念雅红彤彤的面颊，心中稍有些疼惜，不想听到他喊自己叔叔…
但另一方面，想到他就是李霜算计自己，靠其他阴险手段生出来的孽种…卓凌燃又很厌恶他。
“既然没什么，那就戴好吧”卓凌燃把口罩丢还给他，脸上的神情十分淡漠：“以后不要和昊晨有接触，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会遇到什么危险，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卓叔叔”顾念雅红了眼睛，小手紧紧攥着卓凌燃的裤子：“卓叔叔，我和李霜已经没有再接触了，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
“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不关心”卓凌燃说着，缓缓站起身：“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出现在昊晨身边”
“卓先生，你这样对待一个七岁的小孩子，是不是太冷漠了一点？”就在顾念雅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时候，顾铭杰的声音忽然从顾念雅身后响起。
“爹地”顾念雅听到顾铭杰的声音，立刻转身扑进顾铭杰的怀里。
顾铭杰伸手将他拉到身后，冷着脸看向卓凌燃，眯着眸子说道：“念念只是一个小孩子，现在由我抚养，怎么，卓先生对一个小孩子都要认真到如此的地步么？”
“小孩子？”卓凌燃垂眸看了一眼顾念雅，冷冷开口：“在李霜那种女人身边长大的东西，能算得上什么好孩子？”
“卓叔叔…”顾念雅亲耳听到卓凌燃的话，心中悲痛万分，小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服下摆，神色难堪。
为什么父亲就是不喜欢他呢。
他明明都这么努力了。
“卓先生，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顾铭杰伸手将顾念雅抱在怀里，手紧紧攥起拳：“念念是我带大的孩子，李霜那个女人，自从抱他回家以后，就一天都没养活过他”
“你在说什么？”卓凌燃紧紧皱眉：“抱他回家？”
“是啊，抱他回家”顾铭杰用嘲讽似得眼神看向卓凌燃：“怎么，你才知道念念不是李霜的亲生孩子么？真是奇怪…卓大少爷，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用脑子想想，在七年前，我都和谁发生过关系…那个和我发生了关系，还能生下孩子的人，到底会是谁”
听到顾铭杰的话，卓凌燃睁大眼睛，有一个想法在脑海中飞速略过。
他试图伸手去抓顾铭杰的胳膊，但顾铭杰却迅速转身，避开了他的碰触：“卓凌燃，有些事情，不要等失去了以后才知道后悔”
顾铭杰眯着眼睛看向卓凌燃，手紧紧攥起拳，朝卓凌燃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这个人，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个样子，凭着自己是卓氏集团的大少爷，妄自尊大，人情世故这四个字对你来说完全不存在…你现在对我家念念这么狠…就不怕…以后，会后悔？”
说这句话的时候，顾铭杰的声音很轻，但卓凌燃却觉得心底一颤。
“顾铭杰，你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清楚！”他站在原地，愤怒的攥紧拳，但顾铭杰已经抱着顾念雅走了。
回去的路上。
“爹地”顾念雅仰头看着顾铭杰：“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你管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呢？我问你，刚刚的情况是怎么回事？”顾铭杰眯起眼睛，伸手揪住他的耳朵：“顾念雅，你是不是一直都这样任由别人欺负？那个卓凌燃那样说你，把话说的极难听，难道你就一点反抗都不会吗？“
“我，我不敢”顾念雅低下头：“他很凶”
因为是上位者的关系，所以卓凌燃身上常年带着一股冷厉的气场，再加上不喜欢顾念雅的关系，所以时常在顾念雅面前冷着一张脸，因此顾念雅才会对他很是畏惧。
“好啊，你这么怕他？”顾铭杰气极反笑：“我怎么没见你这么怕过我？一看就知道是我平时太纵着你了是么？”
“不是这样的”顾念雅磕磕巴巴的解释：“爹地和他是不同的，我做错事情惹爹地生气，我也会很害怕，但那种害怕是害怕挨罚，害怕爹地生气伤心，和害怕他生气的感觉不同”
对于卓凌燃，他是骨子里的惧怕。
“诶”顾铭杰垂眸看着顾念雅，微微抿唇，伸出大手替他揉了揉被自己掐红了的耳朵：“不管怎么样，你要记住你现在有家，有我，在卓凌燃面前，你大可以反驳他，他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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