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对决与冒犯
她知道，艾丝翠德只给她留了一条路，那就是用这个蓄谋已久的戏法，来摧毁那把对方放弃的武器。
“耀月之光！”
很快，她就有了决断，怒吼着将冰蓝色的魔力倾泻在短剑上。这把精铁武器一两秒内就被侵蚀得不成样子，摔在地上碎成无数块。但它成功为主人拖延了时间，艾丝翠德已经爬起身来，抱着胸在看西莉亚的好戏了。
西莉亚也解决了短剑，重新摆出防御姿态。两人这一回合的交锋，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但本已占尽上风的西莉亚却没能取得战果，反而白白损失了许多魔力，甚至事前准备的几个小手段也暴露了。这样看来，反而是西莉亚比较吃亏。
如果是一位初阶学徒，使出这么多戏法后必然魔力枯竭，只能任人宰割了。但高阶学徒不同，他们同初阶学徒有着天壤之别。
西莉亚脸上露出冷笑，她抬起手，整个人显得空灵出尘，再次吟唱咒决。这一次不是默戏法了，可听着她吟诵的内容，艾丝翠德却露出了难以置信地表情。
“全是防御戏法，西莉亚你疯了吗？”艾丝翠德气得也反其道而行之，她没有进攻，而是原地念诵起进攻咒决。这个咒决短促而激昂，正是罗德尼熟悉的头槌打击。
听着她们的对话，紧张关注她们对战局势的学徒们也大概能看懂。观察她们的攻防手法不难看出，西莉亚更擅长使用法术，而艾丝翠德则偏向于肉搏。
巫师们大多数都是攻防一体的，一对一战斗时，可不会有人给你充当肉盾，让你安心在远处施法。因此，如何快吟唱，如何在不得不中断施法时尽量减少反噬带来的伤害，都是巫师和巫师学徒们必须精通的。
当然，这些知识在课程上学不会，也没有哪位导师有这样好的耐心教导，唯有战场之上，胜负之间，才能自行领悟。
“头槌打击！”
不过数秒，艾丝翠德的头颅虚影就从手中飞出，而西莉亚则拿起不知从何处取出的小法杖，朝艾丝翠德奔去。
等到西莉亚冲到她面前时，艾丝翠德才露出奸诈的笑容，空中的头颅虚影撞在西莉亚身前只激起一道水波似的护盾，而她正是要利用对方的护盾尽快吸收道自己出的戏法，好解放自己维持咒印的双手。
又一把短剑落入手中，罗德尼离得近，看得恍然大悟，原来她两只袖中都藏有武器。趁着水波黯淡下去，艾丝翠德放低短剑，对着西莉亚小腹捅去。如此近的距离，看西莉亚如何抵挡。
站在一旁的梅菲斯特看得眉头紧蹙，但本已经打算插手的他却忽然舒展眉梢，静静地看了下去。
“叮——”
短剑打着旋儿向学徒们飞去，却被一旁的黑袍轻易接住。
学徒们屏住呼吸，看着西莉亚身前再度亮起一道六边形似的金色波纹，而艾丝翠德则满脸不信，整个人和那把短剑一样，倒飞出去，摔倒在地上。
西莉亚把法杖抵在她脖子上，微笑道：“你输了。”
艾丝翠德久久无法回神，直到西莉亚挪开法杖，她才惊醒，“是反射护盾！该死的，你根本就没打算堂堂正正和我对拼。”
“你也没打算用戏法取胜，那今晚的演练又有什么意义？”看着起身怕打身上灰尘的艾丝翠德，西莉亚毫不留情的嘲弄道。
“你！”艾丝翠德还想说些什么，这时整个教室中已经响起了轰鸣的掌声。两位高阶学徒的战斗让这些初阶学徒们大开眼界，从艾丝翠德的反应、果决、临场应变，到西莉亚的提前布置、现场挥，都叫学徒们大饱眼福，直呼过瘾。
尤其精彩的，是两位心机美人决策上的交锋，以及诸如默戏法和攻守法术的正反运用等技巧。罗德尼也看得畅快极了，他是鼓掌鼓得最起劲的几个家伙之一。
西莉亚得意洋洋地冲他笑了一笑，骄傲中又有些炫耀和得意的笑容让在场的男士们倒吸一口气，但看着梅菲斯特阴沉的脸庞，他们明智地撇开脸，强行把注意力放到同样妖娆美丽的艾丝翠德身上。
看着两人来到自己身边，梅菲斯特道：“西莉亚，你太过了，这只是一场演练。”西莉亚双手抱胸，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他。
他又对艾丝翠德道：“你更过分，虽然只是一场演练，也不必如此藏拙，连一个正经戏法也不用吧？你看他们，还以为高阶学徒和骑士一样战斗呢。你根本没有好好展示施法者的战斗精髓。”
“人家不是用了一个头槌打击吗，”艾丝翠德媚眼如丝地看着梅菲斯特，“人家的的法术都是高损耗高强度的，我怕用出来就收不了场喽。”
三人之间的风暴被喧闹的喝彩声遮盖，这时外面也传来阵阵喝彩，梅菲斯特笑了起来，他知道其他教室的课程，也进行得很成功。
有了这些演示，学徒们心中充满了豪情和信心。看着大伙如此开心向上，罗德尼不禁想起还在教区苦苦等待突破的格里菲斯。
事实上，他的家族和他本人都正在承受莫大的压力。虽然他们一家来到诺齐布尔定居，可贵族之间的联系总是剪不断理还乱。
如今恶魔们到处肆虐，他的祖国得知威廉家族出了一名巫师学徒，便迫不及待地来求救信，指望格里菲斯回国，皇帝陛下愿意让他登上国师宝座，并加封公爵。
如此高官显爵，家族怎能不动心？虽然他年迈的父亲心疼幼子，但即将接任族长的哥哥却没那么好说话。
最尴尬的是，凡人根本不明白巫师界的分级，他们还以为格里菲斯这个新生就可以打败恶魔呢。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突破到初阶学徒，到学院中央区域找罗德尼打听消息，看学院何时才会清除恶魔。
其实他的修行进度已经很快，罗德尼在戏法大赛上临阵突破，后来就把大部分辅助材料都送给了格里菲斯。教区里还有很多突破无望的新生，也正承担着巨大的压力。
他们尚且如此，那凡人们的处境如何，可想而知。
第二天一早，学徒们匆匆向教学楼赶去，可罗德尼却被等在楼下梅菲斯特带走，两人一起前往空间系办公楼。
“出什么事了？”罗德尼问。
“负责监视附近国家的高阶学徒死了。”梅菲斯特脸色十分难看。
两人一起步入办公楼，前两日空荡荡的走道里现在站满了人，罗德尼瞥了一眼，现大部分是戴着高脚帽的黑袍，似乎没有导师出现。
班德烈从人群中出现，“你来了，还记得昨晚开着门的房间吗？”
“记得，当时我还想进去被你拦住了，”罗德尼道，“怎么了，难道？”
班德烈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恨声道：“没错，死的就是在里面工作的人。”
一帮人走进那间办公室，只见那面镜子四周围着栏杆，镜子里的影像则永远固定住了，画面上显示出一口巨大的水缸，缸下的篝火已经熄灭，而缸里则躺着一具骨架。
这具骷髅上大部分的肉都不见了，只余下一个脑袋，剧烈的表情变化让脸部的肌肉都和眼睛嘴巴等搅和在一起，显然经历了可怕的折磨。
“这面镜子本来是监视附近国家的，只不过为了方便，才添加了单向传送功能，”班德烈用颤抖的手推了推眼睛，却差点把它从鼻梁上推了下去，“谁想到对方居然破坏了单向传输规则，把奥拉文给拽了过去。”
“是谁。”梅菲斯特面沉如水地问。
班德烈扫了一眼镜子下方的数字，“从坐标来看，似乎是特拉维亚附近。”
“罗德尼，”梅菲斯特又问，“你有什么看法？”
班德烈的空间知识比他要广博得多，有什么必要再来问他？罗德尼奇怪了看了他一眼，但梅菲斯特的眼神很坚定。
罗德尼深吸一口，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围栏跟前，几名黑袍见他接近镜子立刻围了上来，却被班德烈和梅菲斯特阻拦。
“咦，”罗德尼不确定道，“这镜子里似乎......有位面坐标的味道？”
“你能确定吗？”梅菲斯特急促地问，不仅是他，所有黑袍包括班德烈都紧张地盯着他。
这群家伙似乎有事瞒着自己，罗德尼点点头，“应该可以，但我必须靠近些，那种感觉已经很淡了。”
“打开围栏，”梅菲斯特命令一声，几名黑袍立刻上前，将正面的护栏拆除。罗德尼小心翼翼地靠近镜子，天知晓这个东西会不会再度逞凶，那位名叫奥拉文的前辈死得可是太惨了，他可不想出一点意外。
见罗德尼似乎有些害怕，班德烈道：“你只管过去，这镜子的坐标已经被我们篡改了，它们找不到你。”
罗德尼这才放下心来，走到镜子面前，他尽量不去看镜中惨烈的尸体，闭着眼睛感知那微弱的气息。这时固定的影像又活动起来，一只南瓜头怪物张开血盆大嘴，整个脸贴着镜子舔舐，似乎闻到了这边血肉的气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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