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相位巫王
外界之人不论看到什么，里面之人都没有任何感觉，在这里一切如旧。两道巨大的锁链从屋顶那一点垂下，各自缠绕在卡莱赫和达尔文身上，源源不断地从他们身上汲取能量。在他们身后，一直忙碌不休的巫师们纷纷都聚集在此，目光中满是憧憬和狂热。
这时情形再次变化，遍布楼上楼下的魔线开始消失，一道晶莹能量编制成的软绳落在罗德尼面前。同样的，在另外三人眼中，也各有一道落在他们面前。
“抓着它，向上爬，不论......遇到.......什么......都不能......停下，”卡莱赫的声音开始变得奇怪。他的语时快时慢，语调随之一会儿变得尖锐如同女妖，一会儿又低沉的仿佛老牛低鸣。
没有退路了，从高塔巫师说出等价交换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退路可言。特纳叔叔的性命以及让他成为巫师学徒的机会，与面前这危机重重的大冒险，就是所谓的等价交换。
他深吸口气，坚定地伸出右手，抓住绳梯。霎时间，一切都寂静了。除了这绳梯，其他一切都在缓缓消失。他回头看去，唯有掌握着恐怖力量的巫师们还在视界之内保持着形体。
三维世界独有的空间感正在褪去，他察觉到万物都在沉寂，在枯萎，在死亡。就连巫师们也开始维持不住形体，开始褪色崩解，最后和黑暗融为一体，失去框架，失去存在感。
他不知道的是，外界之人仍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动作，只是此刻的他也和梦境中无数的人影，以及老巫师背后的怪物头颅一样，变成了似有似无的半透明状。
仿佛这道绳梯一下子切断了他与世界的联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孤身一人。恐惧和危机感在他的大脑中疯狂咆哮，无数个自我分成不同阵营，在精神世界里组成军队，要和他展开决斗，逼迫他放弃绳梯，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快被自己的无数种思绪逼疯了。
“镇定，罗德尼，继续向上。”
就在这时，一个缥缈难寻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他脑海里，响彻灵魂，照亮他的心灵。纷乱的思想开始消散，他又重新恢复清明，开始思考。
罗德尼很想问问他是谁，可他惊恐地现自己已经不出声音了。
“抓紧了，不要松开绳子。一旦掉落下去，你就会从世间消失。”
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十分奇怪，他并没有松开啊？他向上爬了两步，就在这时，一股电流从绳子上流过，剧烈的能量瞬间烧焦他的手背，他在剧痛中松开了右手。
麻痹感迅向全身蔓延，他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声音的话，狠心咬住舌头，剧痛像一道闪电迅流变全身，这刺激终于让他灵活一些。他死死握住绳梯，稳住身形，又向上攀了几步。
就在这时，意外再次生，绳梯着火了！
烈焰一瞬间包裹住罗德尼，好在麻痹感还未褪去，痛苦没有想象中剧烈，但绳梯，绳梯被烧断了！
他张着嘴，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在哭嚎。顾不得烈火焚身，他拽住绳梯断开的绳子，拼命使力，希冀把自己拽给上去。
惯用的右手悬空着，依靠着一只左手，能支撑多久？他不知道，也没空去想。命悬一线之际，他脑海中的精神力疯狂转动，巨大的离心力把它们向外抛去，它们又孜孜不倦地粘着中心点。被甩出去的精神力消散在脑海深处，最终余下的少量精神力，形成一个圆面。
真理在上，在这危机时刻，他的魔力之源居然完成了凝结的第一步。获得增幅的精神力，在这个位面规则降临的地方具现成为神秘的能力，断裂的软梯仿佛不甘心消失，正逆着某种能量规则向上飞。
但他的力量实在太小了，在这狂暴的位面现象面前，正式巫师也会瞬间死亡，他的一点能力又有何用？
绝望在心中蔓延，追寻自由也好，获得别人认可也罢，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自己必须得活着。
天无绝人之路，关键时刻，那个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我已经尽全力支援你了，剩下的靠你自己。”
声音说完就彻底消失了，可是......什么也没生，他就这么吊着。
就在罗德尼彻底死心之际，四周忽然亮了起来。一片漆黑的环境里突然多了星星点点的微弱光芒。这些光亮只闪了一下，就被铺天盖地的位面规则吞噬。
黑暗重新降临，罗德尼这才愕然现，绳梯居然复原了，而火焰也消失不见。他思考着刚才那人与自己对话后的情形，心中警惕，这很可能是某个高阶巫师跨越规则阻碍，正联通两界支援他。
而看他神奇的手段，似乎是将刚才生的一切都复原并推迟了。而看光亮消失的时间，这个效果也仅仅只有十来秒。
想到这，罗德尼哪还敢耽搁，立刻放开了手脚拼命向上爬。果然，烈火再次袭来，绳梯不堪重负又有断裂迹象。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烈火灼烧着少年，他已经到达顶部位置，甚至可以透过源点，看到星空。
可绳梯还是断了。
罗德尼出无声的呼喊，但惊恐中他现自己并掉落到虚无中，被庞大的规则力量瞬间磨灭，而是......在向上方“掉落”。
仿佛源点突然生出无穷吸力，罗德尼直接落入其中，穿越位面屏障，眼前一黑，重重摔在地上。
身上到处是烧伤痕迹，被点击的右手伤得尤其严重。罗德尼挣扎着睁开眼睛，突然看到一个狼狈不堪的少年。
对方同他一样，正诧异地盯着自己。
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影子。
抬起头，警惕地环顾四周，看见一副奇异的景象。近处，是许多从未见过的屏幕和柜子，远处，是透明的玻璃墙幕。透过玻璃，可以清晰看到外面巨大的星体悬挂在漆黑的夜晚，数不清的星火在遥远处独自闪烁。
他又回身看看，在他身后，还能看到挂着绳梯的源点。只是源点似乎产生了一些变化，正缓缓扩大，远远望去倒像一面镜子。
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因为从这个视角看来，不是他“爬上来”的，而是从那边“向下爬”才到达这里。
他还站不起来，恐怖的晕眩感一直在他大脑中徘徊，让他每看几眼就忍不住想要呕吐。晕眩中，他看到一个人形生物轻快地走到面前。
“哦，终于有人成功了。”这是一个感情十分丰富的声音，和卡莱赫形成鲜明的对比。
哪怕重伤在身，罗德尼也迅按照说明书上的要求，有气无力地道：“尊敬的相位巫王月煌·李先生，我是罗德尼，是来自......”
“我知道我知道，这事老家伙上次提过。”
被称作相位巫王的李月煌绕着罗德尼转了一圈，而后缓缓在他面前蹲下，两人相互打量着。
这是一名年轻的人类男性，他有一头纯黑色的短，嘴角微微向上，看起来总是带着一股邪魅的笑容。那是叫人猜不透心思的微笑，如同一块假面扣在脸上。
“小家伙辛苦了，来到这里挺不容易吧？”他站起身来，拍拍手，顿时，四名高矮胖瘦、样貌肤色各不相同的侍女忽然出现在他身后。
这些女性穿着奇异但充满异样的美感，她们恭敬地弯着腰，等待他的吩咐。
李月煌倚靠在中间两人怀中，两只胳膊搭在她们脖子上，轻佻地命令道：“为我们的小勇士准备点饮料解解渴。哦对了，来点好东西，叫玛利亚大方点，这可是异位面的客人哦。”
两位女性应声去了，不多时，一名梳着单马尾的金女性端着一杯淡紫色的饮品走到罗德尼身边。
她细细打量着罗德尼，不时出啧啧感叹。
“主人，这孩子不错呦。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位面天赋接近你的天才。”她一边把玻璃杯递给罗德尼，一边如是评价。
“这不可能，他可是原装的土著居民！”李月煌听得此言惊得差点摔倒，他推开两位侍女，掐着腰对罗德尼道：“喂，小子，把它喝下去。这东西可以根据你的初始数据直接增加精神力。”
若不是这句话，罗德尼定然还要犹豫，可既然能够增加精神力，那也够格让他豁出去了。费这么大劲过来，总不会斟一杯毒酒吧？看这个人名号就知道，要杀他根本不用自己动手，这几位侍女恐怕随便哪一位都能轻松秒杀他。
“咕嘟咕嘟......”
美酒入喉，虽然颜色很可疑，但不能否认味道相当棒。那口感香甜爽滑，入喉时冰凉刺骨，入胃后却化作一团火焰，瞬间把酒精散至全身。只一杯，小家伙就醉了。
醉眼朦胧中，他看到眼前不知等级的阶巫师亮着一对硕大的金色眼睛，一圈圈符文光带源源不绝的向四周扩散。看着看着，罗德尼睡着了，而李月煌则额头冒出几滴汗来。
玛利亚和另外四名侍女见此情形也是惊讶万分，主人居然“流汗不止”满面惊惶，莫非是那些老对头来了？瞬间，空间站内警铃大响，侍女们忙成一团。
看着姐妹们慌乱的样子，玛利亚凝视李月煌，现这位相位巫王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罗德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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