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旅途见闻
金男孩先向巫师行礼，然后走到罗德尼面前，勉强微笑道：“你好，我是格里菲斯·威廉，很高兴认识你，出色的天赋者。”
罗德尼撇撇嘴，这笑容也太假了吧？可巫师在看他，他也只好报上姓名，“很高兴见到你，威廉少爷。我叫罗德尼，没有姓氏。”
也许是看出两个孩子有些不对味，达尔文咳嗽两声，招呼几名黑袍料理现场，然后对两个孩子说：“好了，忘记这些小事，你们可是今天的主角。”
听到这话，格里菲斯眼中几乎喷出火焰。他低下头，小小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经历方才的杀戮，罗德尼对于这一点恶意已经不在乎了。或许换作自己处在他的位置上，也同样会怒火中烧吧？
毕竟，独一无二才是最棒的。而自己的出现，则破坏了他的唯一性。
音乐厅的大门终于再度打开，两个孩子被阳光照耀着，他们尽情迎接人们盛大的欢呼和赞颂，脸蛋上充满了骄傲和自豪。就连格里菲斯这个别扭鬼都笑得满脸傲娇。广场上喧闹不断，唯一不开心的，可能就只有看台上的威廉子爵一家吧。
老巫师低着头，缓缓站到两人身后，拐杖轻轻敲打地面，哄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他咳嗽两声，努力想把声线变得不那么恐怖，“孩子们，原本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幸运，居然在城里现了一名巫师知识的传承者，天生可以具象化精神力的能力者。”
他嘿嘿笑道：“可我没想到，诺齐布尔居然还有一名天赋者，他就是罗德尼。不论从前多么卑微渺小，从今往后，他就是伟大巫师的候补成员之一。”达尔文今天的心情也是极好的，他张开双臂，尽情播撒自己恐怖的笑声，“庆祝吧，狂欢吧，美酒免费，一切免费！让我们赞美诺齐布尔。”
“诺齐布尔万岁！”人群彻底疯狂了，尤其是在听到免费这个词后。
黑巫达尔文很好地扮演了城市拥有者的角色，但也仅此而已。他宝贵的时间可不会为这些无用的凡人耽搁多少。
没过多久，两名孩子就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对于凡人们而言，这是他们漫长生命中十分稀罕的经历，可以和子孙后代吹上几十年。
对于凡者而言，这也是漫长生命中少有的宝贵经历，是他们凡入圣的第一步。哪怕成为正式巫师后漫长的岁月里，这也是一件值得反复回忆、品尝的乐事。
人群任然在欢呼，只是音乐家们似乎尚未从昨夜的放纵中恢复，一个个脚步虚浮，脸色蜡黄。当然这些不是市民们关注的，只要不影响乐曲的音质就好。
在城市的尽头，停靠着一艘巨大的船。从地面上看，它的船舷与地平线齐高。至于船上的建筑物则宛如一座座高楼，将巨船打扮得犹如一座移动的都市。
老巫师把两个孩子送上船，并且叮嘱道：“我知道你们看彼此不那么顺眼，但要切记，你们出自同一个地方。到达学院后，也许彼此就是唯一熟悉的那个人。尤其是你，格里菲斯。新生中像罗德尼这样性格的人，毫无疑问值得珍惜。”
对于罗德尼而言，和财大气粗的威廉少爷搞好关系毫无心理压力，不过让格里菲斯放下身段，平等对待罗德尼，还真有些难为他。
不过贵族们能够百代传承，经历上古种族大战、宗教战争时代而延续至今，显然其适应能力确有可圈可点之处。格里菲斯有些高傲地伸出手，对罗德尼说道：“我虽然不能继承爵位，但家族对我的支持肯定不会短缺，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帮忙。”
这家伙，就差明说自己很有钱啦。罗德尼摸摸脑袋，颇有些害羞，但还是同格里菲斯握了手，至于威廉少爷事后会不会一脸嫌弃地洗手，那就不管他的事喽。
老巫师点点头，“很好。对了，小罗德尼，这个给你。”老巫师的白色法袍忽然鼓起，在外人看来好像起风了，风吹衣衫动。可在罗德尼眼中却清晰地看到一颗独眼半透明的头颅将一块只能略略看到虚影，硬币大小的圆牌放在他掌心。
格里菲斯家世不凡，少时多见，自然也看在眼中。虽然他看不到任何东西，但他知道，黑金高塔的主人绝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
因为这一点，上船的路上他显得特别沉闷。倒是罗德尼很快丢下不快，好奇得四下打量。
“哇哦，好大的船呐，”罗德尼摸着脑袋道，“说起来，诺齐布尔是内6城市，为什么我们会坐船呢？”
格里菲斯哼了一声，表示懒得回答，不过自有人愿意接这个话茬，“因为诺齐布尔是浮空城，我们现在乘坐的是飞艇呦。”
罗德尼寻声看去，原来是他们右手边一位披着墨绿色斗篷的女士在回答他。罗德尼他很高兴地跑到她面前追问道：“什么，我们不是在6地上吗？别看我小，我可是跟着商队出过几次城哦。”
他的话把这位女士逗笑了，她掩着嘴咯咯笑道：“小朋友你是天赋者吧？诺齐布尔可是著名的浮空城市，不过凡人们不知道罢了。”
罗德尼看着身量高挑的女士，迫不及待地问：“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可能瞒得过那么多人呢？”
“是阵法啦，白痴。”这是感到自己被遗忘的格里菲斯插了一嘴。
“聪明的少年，你说得很正确呢，”女士继续担当起解说的角色，“两百年前，达尔文阁下被议会驱逐，离开中央区域，在一块漂浮的大6上建立高塔，就是后来的诺齐布尔。为了吸引人们到来，他建立了神奇的巫术阵，把6地和天空连接起来了呢。”
罗德尼听得入迷，连接6地和天空，简直就如同传说中的神明。他看着为自己解释半天的热心人，忽然想起一事，“啊，真是失礼，和您聊了这么久，还没请教您尊姓大名呢。”
“小朋友真有礼貌，我叫凯特琳，初级学徒。小朋友你们呢？”凯特琳貌似很喜欢聊天，说了一会兴致正高，心情也不错。
“我叫罗德尼，他是格里菲斯，都是新生，这次是到学院报到。”罗德尼看了眼格里菲斯，心里估计他不会自报家门，于是就顺道把他也介绍了一下。
果然，格里菲斯脸臭臭地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三人边走边聊，后面跟着一堆随从，不过这些随从都是格里菲斯和凯特琳的，只有罗德尼是孑然一人。
大约逛了半个小时，居然还是没有找到客舱，罗德尼这才惊觉自己乘上的不是一艘普通的船。
三人辗转询问了好几名船员，才找到各自的房间。
等凯瑟琳告别两人后，格里菲斯叫住罗德尼，提议道：“你一个人在房间里不闷吗？我让她们来服侍你吧。”
“服侍？”从小在店里帮工的罗德尼哪里接触过这种腐朽贵族的专用词汇，等他看到格里菲斯身后缓步上前两位身着黑白蕾丝花纹女仆长裙、样貌精致的小姐姐时，他突然顿悟了，格里菲斯这是要用美色腐蚀他。
看着罗德尼忙不迭地摆手拒绝，格里菲斯沉默了一下，然后表情很认真地说：“真的不要？巫师学院的日常生活可是非常繁忙的。别误会，好歹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我可不想看到你每天臭烘烘的在学院里游荡。”
格里菲斯这个小毒舌根本不顾罗德尼的感受，继续说道：“况且这么冷的天，难道你打算每天晚上钻冰凉的被窝吗？好歹得有人把屋子弄暖和些吧，再说饮食怎么解决呢？拜托，你已经不是杂货铺的穷小子了，”他观察了一下罗德尼的表情，突然暧昧地说：“啊，不会吧，难道你还是小处男？”
罗德尼面色通红，“可可可......可恶，第一，你不过是和我同年的小孩子，难道你不是？呃......”他想了一下，貌似腐朽的贵族少爷还真有这个可能。
“第二，特纳叔叔的店才不是杂货铺呢。”他不等格里菲斯回答，便急急忙忙钻进房间，“咣当”一声把门关得死死的。扑倒在床上，小家伙只觉得心跳特别快。
他当然不知道，门外的格里菲斯满是遗憾之色，还恶狠狠的用眼神剜了两位女仆一眼。漂亮的女仆们连忙跪在地上瑟瑟抖。格里菲斯呼出口气，意兴阑珊地摆摆手打她们。
他想在罗德尼身边安插眼线只是贵族本能的做法，其实也并没打算暗害他。当然，顶住诱惑的罗德尼也并非看穿了他的想法，单纯只是害臊而已。
一上午的时光在兴奋中流逝，两人再次会面，是在船上的餐厅中。
罗德尼一看到格里菲斯，就热情地招呼他到自己这桌坐下。格里菲斯狐疑地瞥他一眼，又环顾四周，结合罗德尼扭捏不安的样子，他顿时了然于胸，这小子不会怕生吧？当即坏笑起来，“啊，我亲爱的朋友，在外旅行比在城里待着有趣多了吧。”
“嗯，肯定哒，城里逛熟了也挺无聊。”罗德尼闻言直点头。
“那就好，男人就该四处闯荡，我就经常去野外打猎”格里菲斯留意着他的表情，“要是一出门就害怕，那可是怂包。”
“我才不是怂包！”罗德尼这下忍不住了。
“我可没说你，这是你自己说的，哈哈哈。”格里菲斯计谋得逞，笑得开心死了。更可恶的是，邻桌的人也跟着笑起来。
“还说要团结呢，”罗德尼涨红着脸把菜单递给格里菲斯，“结果就知道挑我的刺，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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