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既见君，不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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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沉浮，风过云摇之下碧水清流，落叶遗香。&1t;/p>
寒岁静靠在半开的窗扇边，目光望着小窗外纷飞落叶，掩在袖子下握着美玉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1t;/p>
寒岁静和霁月初遇在还有些寒气的初春时节，那日侯府异常热闹，丫鬟仆从忙进忙出的。&1t;/p>
寒岁静带着红颜去自家铺子亲自给寒雪竹挑礼物，回府时走得便有些急，边走还边催促红颜&1t;/p>
“红颜，你快些，再晚当赶不上给二哥送礼了！”&1t;/p>
刚下过一场小雪，红颜手里拿了个精致锦盒，走得很小心，眼睛却是盯着寒岁静的方向，一脸担忧&1t;/p>
“小姐您慢些，当心摔了！赶不及晚些给也是成的，二少爷难不成还能不要您的礼物？”&1t;/p>
“不行！我说这会儿给便必须这会儿给，晚些给算怎么回事嘛！”&1t;/p>
寒岁静嘟着有些红的小脸，说得很是较劲，脚下更是走得急，路过梅亭时脚上似乎踩了一块滑溜的物件，差点将她绊倒，好在红颜及时将她扶住了。&1t;/p>
“小姐，您看吧！咱别急，要真摔了，你这礼岂不是白挑了！”红颜扶着寒岁静一阵念叨，心中庆幸好歹是把小姐扶住了。&1t;/p>
寒岁静低眉一望，是块成色极佳的美玉上面系着丝韬应是有人不慎遗落的，她拿着美玉端详之时，从梅亭拐角处走出一个如玉雕般的少年。&1t;/p>
寒岁静从没见过这般好看的人，整个梅亭景致也不及他风华之一二，一身蓝衫锦缎外披着一件玄色白裘斗篷，红梅傲雪几度艳阳，花瓣若雨星星点点飞扬，飘在少年如墨的长上出尘如神，寒岁静当时便愣住了。&1t;/p>
“姑娘，你手中玉佩是在下的！”&1t;/p>
寒岁静记得霁月当时是和她这般说的，和暖的阳光在霁月身上渡了一层金黄，连霁月那长而浓密的睫毛她都看得分明。&1t;/p>
“你，是何人？”寒岁静有些结巴的问出了口。&1t;/p>
“在下霁月，府里大奶奶是在下胞姐，姑娘能否将玉佩还予在下？”&1t;/p>
霁月，寒岁静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却指着玉佩道“你说这玉佩是你的，那便是你的？我如何能信得！”&1t;/p>
“玉佩是在下随身之物如何能作假了？”&1t;/p>
“那你便证明给我看！”&1t;/p>
“你这姑娘好生无理，在下佩玉就是有不同寻常之处又如何能说与你知晓。何况这玉虽精美倒也寻常，在下莫不是长了张宵小之貌，让姑娘这般防着？”&1t;/p>
霁月的一番话让寒岁静当场便变了脸色，寒岁静当时不过是想寻个由头与霁月多说几句话，不曾想霁月竟这般说她，她羞赧之下，拿着玉佩轻哼了声便跑了，玉佩就此落在寒岁静手里。&1t;/p>
几年之后，当寒岁静作为霁月嫂子嫁到霁府后，才知晓霁月迟迟没与洛语甯成亲便是因着这玉遗失之故，这玉原是霁老太太当年与洛家定亲之信物，这便成了后来事后最有力的物证。&1t;/p>
其实当时寒岁静也弄不明白如何会对霁月情深至此，如今想来，她骄傲任性了那么多年，侯府内谁都依着她顺着她，偏偏霁月这般不给她颜面，何况霁月还这般出众，像是一口气生生堵在了她心里，出不了，进不能。&1t;/p>
霁月中了探花郎游街之时，寒岁静便偷偷溜出了府，只为一睹其风采，望着马背上意气风的少年，那口气似乎就此变成诛心烙印，生生印在寒岁静心里，抹也抹不掉。连霁月扬手撒下的一个钱币，她都如珠如宝般的收着。&1t;/p>
寒岁静不由得闭上了眼，痴人当真是痴人。&1t;/p>
红颜推门进来，手里端着铜盆见寒岁静靠坐在罗汉床的床壁，头倚着窗扇，忙道“小姐，你脚还伤着，怎的便起来了？”&1t;/p>
“老坐着闷得慌，我便想开窗透透气。师父帮我上的药，如今倒也不疼了，无碍的！”寒岁静笑着道。&1t;/p>
“你可吓死奴婢，好在只是扭伤了，若是真有个好歹奴婢可如何向侯爷和夫人交代！小姐，日后去哪都带着奴婢吧，免得再出差池！”&1t;/p>
寒岁静笑了笑，今日还好是没带了红颜，否则情况反而更糟。&1t;/p>
“对了，小姐小舅爷让奴婢与你说，他明日想自个去逛逛，你有伤在身就在庵里好生养着，不必招呼他了！”&1t;/p>
红颜将手放到摆架上，拧了条毛巾递给寒岁静顺便道。&1t;/p>
“嗯！我知道了！”寒岁静点了点头道。&1t;/p>
寒岁静的本意是想带着罗百川在京郊转转的，她记得前世罗百川进京时便有意无意的带了个名为手枪的弓弩，这弓弩威力极大但如今还未改良好，似乎还缺些材料，几番找寻之下是在庆丰山附近现这些材料的。&1t;/p>
天启二十年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也便是再过十来日，有突厥人潜入京都肆意屠杀京都百姓，寒山负责京畿护卫，在和突厥人缠斗之时不慎受了重伤，在床上养了许久才养好的，可身子却大不如前。&1t;/p>
罗百川改良了手枪后，因制作难度大材料稀缺，也只送了寒山一支，寒山直言，若是事之时有这弓弩在手他也不至于伤重至斯。&1t;/p>
所以，寒岁静带罗百川来此，其实是有意让罗百川早些将手枪改良好，父亲寒山也可免遭此一劫，可如今脚伤了，动弹不得，她也只能好生在庵里待着了。&1t;/p>
红颜突然又笑着道“小姐，奴婢觉着小舅爷可够宽心的，别人应试皆费劲心里恨不得在书海内熬死了，他倒好，竟寻思着四处游玩！”&1t;/p>
“否则你道他来京都当真是为了赶考不成？他这是躲着大舅呢！用他自个常说之言，他呀！就是个怪胎！”&1t;/p>
寒岁静笑了下，接过红颜手里的毛巾抹了下脸。&1t;/p>
罗百川的事她不便与红颜多说，当然罗百川来此多半是游玩不假，前世这会儿罗百川可还带着她游飞花湖呢！也是因此，她听罗南说到家中哥嫂染了风寒的消息，罗南祖籍便在卞州，若是所料不错，霁月他们明日便可得到消息了，也许还会来寻她。&1t;/p>
“小舅爷天纵奇才自当与一般的学子比不得！”红颜拿了毛巾放入铜盆，扶着寒岁静往里屋走着。&1t;/p>
“他，是个怪才！”&1t;/p>
寒岁静很客观的说道。她的手捏了下玉佩，扶着红颜的手来到了架子床边，坐正后才把玉佩拿给红颜道&1t;/p>
“红颜你去寻个盒子将这玉佩放好后，在前院的老槐树下挖个洞将玉佩埋了，记得别让人瞧了去！”&1t;/p>
红颜有些疑惑的接过玉佩，见这玉佩像是之前小姐在霁四公子手上抢来的那块，更不敢耽搁，忙接过玉佩点了点头道“小姐您歇下，奴婢这就去办！”&1t;/p>
“好！”&1t;/p>
寒岁静上了床，这玉留在她身边始终是个祸患，她得想法子还给霁月，但怎么还就需要好生思量了，堂而皇之让人送过去自是不行的，那便只能故弄玄虚了。&1t;/p>
箫笙接到卞州消息之时霁月刚好也在安亲王府，两人听到消息后都有些震惊，卞州靠近京都若当真生了瘟疫后果不堪设想，震惊之余，箫笙忙接着问道“可探到那寒五与其舅底细！”&1t;/p>
甲胄侍卫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道&1t;/p>
“属下无能，派去之人跟到白云庵后便没了消息，白云庵如今正逢修建落成，香客云集，且那自称寒五的似乎会些功夫，有所察觉总是有意无意的绕开我们的视线，还请王爷再给我们些时日！”&1t;/p>
“嗯！那便再探探，务必查出个究竟！”箫笙淡淡道。&1t;/p>
“属下领命，那属下便退下了！”见箫笙挥了挥手甲胄侍卫便退了下去。&1t;/p>
“这姓寒的果然有些本事！”箫笙有些感慨的说道。&1t;/p>
霁月把玩了下手里的茶盏，笑着道“那我们明日便去会会他！”&1t;/p>
箫笙端着茶杯同霁月示意了下，两人很有默契的一笑，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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