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局势
“我知道了。”于斌挂断通讯。
“怎么样？”沈天怡一脸焦急的问道，自两人被封锁在香港以来，像今天这样紧急的联络，不超过三次，每一次都意味着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于斌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儿，只是教授那边有了点新发现而已。”
实际上于斌知道情况并没有那么轻松。
雷含生虽然没有说太多具体的内容，但他冒着被特殊事务应对处的驻港人员发现的危险，启用这个秘密线路进行联络，本身就代表了某种含义。
很显然，正如于斌所猜想的那样，两个世界的融合进度正在加快。
相信接下去的一两年中，地球上就会越来越明显的出现恩塔格瑞世界上的一些特殊现象，有可能是植物，有可能是动物，甚至有可能是人类本身！
噬身之蛇很早之前就建立过一系列世界融合的理论模型，那还是在于斌的提醒和支持下，由一些被控制的基础物理方面的科学家所建立的。
其中可能性最大的一个，就是两个世界的融合会首先从底层规则开始。也就是四大基本力：强核力，弱核力，电磁力和引力。
而这些基本力的外在表现形式，最简单的就是三个方面：光速，重力，以及原子质量。
以光速为例，光速影响着地球上的生命循环。基础光速常量一旦变化超过千万分之一，那么大部分光谱的波长就会发生大范围偏移，导致地球上绝大部分植物无法通过光合作用吸收能量，从根本上摧毁整个生态圈。
虽然现阶段看来，四大基本力的变动还没有超过危险线，但这种趋势很显然是存在的。
而于斌更担心的是，在基础物理规则开始改变的同时，来自恩塔格瑞世界的基础规则正在进行悄然替代。而这种替代根本无法被现阶段人类几乎所有的测量手段所发现。
试想一下，当你某一天起床，想要点火煮饭的时候，却发现燃气灶根本无法点燃，因为决定火焰是否产生的规则从化学反应变成了火元素的活跃度，那么你会怎么办？
去祈祷火元素的恩赐吗？
对于习惯了以科学的方式维持生存的人类来说，再没有比这更令人绝望的了。
关于紧急联络的话题，很快被于斌给转移了开去，两人开始聊起最近守序阵营方面最重要的两件事情。
“远征军的主力已经进入莫纳斯丘陵，加里贝尔山谷的狼人没有任何反应，而且连离开山谷的频率都降低了。明明前面一个多月还在四处出击，试图彻底摧毁掉萨达林王国对莫纳斯丘陵的控制力。”沈天怡说道，“亚历山大元帅认为那些狼人是担心受到远征军的攻击，所以才闭门不出。不过菲奥娜女王不止一次的要求元帅加快速度，赶在雨季开始前完成进攻准备，因此远征军也没那个心思在加里贝尔山谷那种地方和狼人纠缠，选择了相安无事。”
于斌不相信那个狼王南杜斯会被这支人类军队给吓住，整个加里贝尔山谷里的狼人数量至少也超过了两百万，以这些野兽较高的个体实力来说，只要舍得付出较大的损失，不说击败，给远征军造成一定伤亡还是能做到的。
看起来，白面霍夫曼·怀特对狼人军团的组建的确下了大力气，甚至连狼王南杜斯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否则无法解释加里贝尔山谷里的狼人为什么会陡然间偃旗息鼓。
“阿尔梅里亚帝国国内的贵族们还在争吵不休，一部分人认为阿维亚斯城那边的情况证明了其背后是亡灵在搞鬼，所以女王对黑龙一族的宣战就显得有些不合适，希望能够召回，最低限度也是缩减远征军的规模，将军队投入阿维亚斯战役，帮助阿尔纳斯帝国尽快收复首都。只不过这些贵族并没有得到帝国几个大贵族的支持，而且安德烈皇帝也没有向帝国传达希望救援的请求，因此并没有成为贵族中的主流声音。”作为这一次教廷名义上支援阿尔梅里亚帝国的最高统帅，拉斐尔手下有一支超过五万人的精锐部队，包括了一万名光明骑士，三万余名牧师，以及五千人左右的神官和仲裁官，因此她也得以跻身远征军高层的行列，及时的获知相关情报。
于斌对阿尔梅里亚帝国内部的争论并不意外，毕竟人类就是这种喜欢争执不休的生物，无论是恩塔格瑞世界还是现实世界，这种特点似乎不约而同的存在于这个种族身上。
“剩下的那些人则认为帝国应该加大投入。恶魔那边发生的事情让他们确信这一次混乱阵营不会为了地下世界而向守序阵营开战，战前他们所希望的仅仅是在地下世界占据一个落脚点，以此证明阿尔梅里亚帝国获得了军事上的胜利。而现在，他们似乎已经在幻想整个地下世界被阿尔梅里亚帝国占据的美好未来了。”沈天怡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嘲讽的神色，“真不知道谁给了他们这种信心。”
“亚历山大元帅的看法呢？”由于恩塔格瑞世界的特殊性，个体实力强大的存在很容易影响某些战略方面的决策，因此阿尔梅里亚帝国远征军的问题，除了要看帝国那些贵族的意思以外，亚历山大元帅的意见也很重要，甚至某些时候比那些贵族或者菲奥娜女王更重要。
沈天怡撇了撇嘴：“元帅阁下认为谈论这些还为时尚早。不过他还是向远征军先锋部队下达了尽快完成战备，进入地下世界的命令。”
“毕哥伯塔？”
“嗯！卡德加大法师带着两百余名达拉然的法师们已经初步完成了对悲伤之痕内部元素的梳理，之前被困在里面的探索队已经大部分被解救了出来，而且还找到了进入地下世界的稳定通道。按照达拉然的说法，这条通道会随着元素的不断稳定而逐步扩大，最终成为一个巨大的空间门，空间门的另一头就是地下世界。”沈天怡回答，“亚历山大元帅希望在空间门稳定下来的第一时间，就能把毕哥伯塔拿下，作为远征军在地下世界的重要支撑点。”
于斌从沈天怡的话语中听出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也就是说，那位元帅阁下并不认为这次军事行动可以止步于毕哥伯塔？”
“一座人口不超过两万的小城市，当然不足以证明帝国的胜利。”
“呵呵！难不成他们还想把摩索布莱克城给打下来？”于斌忍不住笑了出来。
“谁知道呢！现在远征军里的大部分军官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这首战胜利的荣誉，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就相当于身上的爵位提高一级！”
“阿尔纳斯那边呢？”相比于阿尔梅里亚的远征军，于斌更关心阿维亚斯城那边的情况。
沈天怡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那么僵着！前天下午那次试探性的攻城战，差点就让帝国军翻了车！超过八十万玩家阵前反叛，投入亡灵一方，要不是伯瓦尔元帅当机立断，而且一部分玩家在兹沃尼卡公会副会长珀伦的带领下，抵挡住了亡灵的第一波反冲击，说不定这一次又得后撤几十公里！说实话，再这么来一次，安德烈陛下也就没脸再坐在那个位置上了。”
“看来这场原本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战役，正在成为阿尔纳斯帝国的噩梦。”于斌不禁感叹道。
“远征军里很多人都把这事儿当一个笑话看，觉得那些阿尔纳斯帝国军实在太废物了。不过从昨天开始，亚历山大元帅就开始将那些原本跟着远征军行动的玩家给驱逐到更远的距离，很显然是不相信他们。我的天使之约也受到了一定的冷遇，所以我索性让大部分人都回去算了。”
事实上这次临阵叛变所带来的影响远不止远征军方面。
如果说由天使之约发起的阿斯顿战役，让原住民看到了玩家所能够给他们带来的正面利益的话，那么这次阿维亚斯战役，就让原住民看清了这些家伙所能够造成的恶劣影响。
两相比较之下，很显然大部分原住民宁可放弃玩家给他们提供的帮助，也不愿意承受这种恶果。
因此，可以预料接下去几年中，玩家想要得到原住民的认同会更加困难，而且会被重新排挤出权力中心。
但这大多数都只会影响到那些玩家公会，对于普通玩家来说，或许日常的生活会比之前困难一些，但也成功的利用此事，逃脱了原住民的魔爪，不用被当做炮灰抓去填战争的坑。
所以说一饮一啄，皆由天定！于斌本想着利用阵营战争提前消耗原住民的实力，让如今还弱小的玩家获得更大的成长空间，结果眼看着一系列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在回到前世的那种情况，而马特那些人的无心之举却又把局面重新给拉了回来。
这让于斌差点想给对方发个一吨重的勋章以示嘉奖了。
“那位皇帝陛下难道还指望以帝国自己的力量收复帝都吗？”
“怎么可能！”沈天怡幸灾乐祸的说道，“重新稳住阵脚之后，他就找到光明教廷请求援助了。可惜现如今教廷绝大部分力量都投入了远征当中，后续的护教军也已经差不多组建完毕，就等着出发了。这时候，哪里还能抽得出力量去给阿尔纳斯帝国填枪眼。教皇冕下送了一批圣水过去，就把这事儿给推了。”
光明教廷所生产的圣水一直是守序阵营的战略物资。这种通过注入光明力量所制造出来的炼金产物，根据浓度的不同，能够对亡灵和恶魔等具备黑暗等属性的敌人造成不同的伤害，同时还能通过饮用，防止己方的战士在死后成为敌人的爪牙。
这是光明教廷之所以能长久延续的重要原因，只要圣水还能为守序阵营提供保护，那么教廷就永远不缺少信徒。
“这可真够敷衍的。其他王国呢？不会也坐视阿尔纳斯的困境不管吧？”
人类十二王国实际上可以分成三个派系，其中萨达林，奥伯莱恩和拉菲尼亚因为地缘的关系，一直和阿尔梅里亚走的比较近。而阿什伍德，迈纳斯，班斯特这三个王国则因为各种原因，紧跟阿尔纳斯帝国的步伐。剩下的维吉尔，吉拉丁，纳索尔公爵领和卡拉西米斯自治领则在两个帝国间摇摆不定，属于中立派。
这一次的远征也是如此，萨达林和拉菲尼亚都是第一批派出部队加入远征的王国，奥伯莱恩因为国力稍差，也提供了一些物资，而剩下的那些则以各种借口拖延，准备等阿尔纳斯的局势明朗之后再做出决定。
“阿什伍德估计力不从心，最近从银松森林冲出来的阴影生物越来越多，光靠边境的那点士兵已经应付不过来了。不过好在最近有玩家发现了阴影裂隙的位置，下一步应该就是想办法把那个裂隙给关上。”沈天怡扳着手指说道，“迈纳斯和班斯特则是出了名的穷，支援了一批士兵之后就没能力了，尤其是迈纳斯，据说边境外那些野蛮人部落又开始闹腾，要不是看在已故的艾瑞纳斯陛下的面子上，估计那位屠夫国王会毫不犹豫的把之前送过去的士兵给要回来。你知道的，他一惯都是不要脸的！”
屠夫出身的拉克劳斯国王在守序阵营内部可谓是名声斐然，只不过大部分都是坏名声。这位靠着推翻王室上位的国王至今也不被贵族们所接受，尤其是迈纳斯王国内的那些贵族，经常在背后给他下套。
因此在他上位以来这十余年，迈纳斯王国的贵族们不但没有得到过一次的爵位晋升，甚至还经常被剥夺爵位，要不是拉克劳斯不敢太过分，估计他会一股脑的把这些贵族给贬为平民！
也是因此，迈纳斯王国算是对玩家最宽容的国家之一。王国各地的领主大都由军方担任，几乎都是靠着打野蛮人的功劳被授予领主身份的。而这些靠军功起家的领主也最为重视玩家，因为玩家能够快速的提升实力，帮助他们获取到更多的军功。
总之，随着沈天怡的不断描述，于斌算是对人类内部的情况有了更清晰的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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