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明白了
“不在这里此人应与那红花老妖无关”
“嗯，放行吧。此子或许有不小背景，且绿蝇感知，楼船之中，似乎还藏着两道极为隐匿的气息，竟瞒过了我等感知并非元婴，否则绿蝇感知不出的多半是老祖级高手此子虽是融灵，但不可得罪”
众人的传音，常不服并未打扰，反倒带冰灵月灵二女，立在船头，看起了宋国的山水。
朱雀国多水，宋国多山极目处，俱是一座座幽寂的青山。
只是每一座山峰，灵气都比朱雀国若上一些，这宋国虽然也是下级武道国，与朱雀国同级，但灵气程度，显然比朱雀国差上一些，而高手，也比朱雀国要少了一点。
“好山！”常不服赞道。
“灵气如此稀薄，还不如我朱雀国，如何算好山？”月灵立刻驳道。
“山不在高，水不在深灵气浓者，未必就是好山，修为高者，未必就是好人。”
“公子高见！”冰灵目光异彩闪动，心头隐隐多了一丝颖悟，而月灵，亦是露出微微思索的表情，只是她的悟性，还是差了冰灵一些，那丝颖悟，恐怕还要数日，才能明白。
常不服是在借评山论水，启二女二女修炼到神武修为，都是丹药催成，缺少磨砺，更缺少感悟血战磨砺，或许轮不到二女，但感悟么，多一些，总是好的。
既然愿意做自己婢女，一生一世，那么见识，自然要提升一些才是
殊不知，他浅浅一语，却让在场的五名老怪，都略有所得。景灼暗暗惊讶常不服的言语，素秋则微微讶异，对常不服的观感，又上升了一些。
且在常不服点拨二女之时，三名宋国神武，也议论完毕。听闻常不服只言片语，心头齐齐震惊常不服的道悟之深。
至少凭他们数百年的道悟，绝对说不出这么明心见性的话语。
原本就准备放行，此刻对常不服，则更加看重。
而那之前扬言毁灭楼船的麻衣老者，更是面色一肃，对常不服隔空一抱拳，
“之前多有得罪，失礼了老夫宋君，一介散修，我身边这两位道友，青衫之人是长春宗的卢宗主，僧袍之人则是无空寺的天明主持敢问小友尊姓大名，可是朱雀国武者？”
这宋君，一介散修，不借助宗门之力，却修炼到神武后期，且即将修炼到巅峰境界，资质当真不凡，平日自有傲气，脾气亦是火爆。莫说融灵，便是寻常神武武者，都没有与之相称道友的资格。
但如今，宋君却对常不服一介融灵，如此客气，这让旁边的卢宗主及天明主持，皆暗暗诧异。
除了眼前的楼船之主，宋国再找不到一个融灵武者，能让堂堂宋君，抱拳一礼的。
“在下常不服，为朱雀国诛妖殿武者，今日入宋，仅仅是路过。不日便离开宋国，前往宋国之北的郑国。对宋国武者，在下并无敌意，三位道友大可放心。”
“原来是朱雀国诛妖殿的朋友，失敬失敬姓常？莫非阁下是那‘常黑魔’的后辈？”
“不错，黑魔便是家祖”常不服面色古怪的撒起谎来。
一听常不服是常黑魔后背，宋君等人，立刻面色一变，肃然起敬。
四转炼丹师，常黑魔！即便是在宋国，其名声都略有传闻。宋国也有老怪渴望结婴，但宋国却没有四转炼丹师。若到了不得已的关头，说不得宋国的老怪，要厚着脸皮，前往朱雀国求一颗丹药。
难怪，难怪常不服一介融灵武者，却有如此厉害的楼船，有神武女修侍奉原来其老祖，竟是四转炼丹师啊！
也只有四转炼丹师，才有身家，赐予后辈如此重礼的
宋君等人，望向常不服的目光，皆有羡慕。神武后期老怪，会羡慕融灵小辈，说出去，都难有人相信，但此事确确实实生了。
若他们也有一个四转炼丹师的长辈，说不定，此生结婴都有望！不过若他们知道，他们愿意奉之为长辈的常黑魔，便是眼前常不服，又该是怎样震惊呢？
若非此刻还有搜寻老妖的任务，三人倒是极其乐意，与常不服好好喝喝茶拉拉关系的。
“哎，常道友既然有事去郑国，那么老夫等人，也就不打扰了，此令牌，是老夫的令信，常道友持之，沿路遇到宋国武者，皆不会阻拦的。”宋君沉吟片刻，取出一块玉令，轻轻一抛，赠给常不服。
常不服接令，回礼，并未拒绝此令，有此令在，他楼船横行宋国，应再无人阻拦了，可省许多麻烦。
而心念一转，常不服接着问道，“敢问宋道友，那‘红花老妖’，是何来历，竟让堂堂神武后期武者，都忌惮如此当然，若此事事关隐秘，不便多言，宋道友可当我没问。”
常不服此问提出，三名老怪，顿时面色古怪，至于宋君，更是火冒三丈，当然，并非对常不服火，而是想起了‘红花老妖’的大仇，心头愤恨而已。
片刻之后，宋君才平复怒火，对常不服露出歉然之色，
“失礼了，实在因为那红花老妖，与老夫有不共戴天的大仇，才会使老夫如此失态此事也不算隐秘，但说出去，却是不算光彩，有损我等脸面。不过既然常道友有此一问，老夫倒是可以相告的也算让常道友赶赴郑国以前，稍稍留意一二吧。”
那宋君长叹一声，接着道，
“不瞒常道友，那红花老妖，是一个采花贼一身妖法，厉害非凡，短短一月之内，掳走无数宋国女修，吸纳元阴此妖，无耻之极！老夫与这几位道友，皆有妻女后辈，被此妖捉去，如今不知清白是否尚在，自然是心急如焚老夫恨不得立刻捉住此妖，将其碎尸万段！但此妖隐匿手段，非比寻常，遁亦快，手段极高十日前，老夫与十几位神武后期巅峰道友，围住此妖，虽重伤此妖，却被此妖夺路而去，并击杀三名后期道友，重伤四位此妖甚是厉害，常道友楼船不弱，但莫要大意，给了此妖可趁之机毕竟常道友携美入宋，极可能，惹此妖窥伺！”
宋君言罢，咬牙切齿，而其他两名老怪，亦是目光含怒。
他们皆有妻女被此妖捉去，如今极可能清白已失，他们岂能不怒！
常不服暗暗诧异，宋国竟出了这等妖物
若是如此，路上当真要小心一些常不服可没自大到，以为自己已天下无敌。
那个红花老妖，能从十几个老怪手中杀出重围，值得他提防一二。
“不知此妖什么修为？”常不服目光微凝。
“此妖，应是半步元婴的妖怪当然，也可能是元婴老妖，受伤跌落境界”宋君目光一动，他感觉，常不服似乎对此妖有了兴趣若是能拉拢常不服，一同捉拿此妖，将是一件极大帮助。
常不服的修为，或许不强，但楼船中，可是藏着两个老祖级高手，这两名老祖，若能参与追捕行列，捉住此妖的把握，又会大上不少。
“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常道友，是否愿意留在宋国，助我等宋国武者捉拿此妖，当然，常道友既然出力，老夫等人的报酬，绝不会轻的。”宋君一言出，其他两个老怪，亦是露出期待。
就连楼船之中，景灼都颇有意动。他亦是正道老祖，一生嫉恶如仇，若能在宋国斩杀此妖，对其心境提升，将有极大帮助，毕竟斩妖除魔，本就是正道武者提升心境的手段之一。
而那素秋，更是一副大包大揽的姿态，立刻便对常不服传音道，
“我们不如留在宋国，帮助他们一下吧”
素秋，多管闲事是出了名的，否则怎会面对两大魔宗攻击，还跑去常城扶危济困
只是无论是宋君的请求，还是素秋的请求，都无法打动常不服的心意。
他时间本就不多，自不愿留在宋国生事，自找麻烦。
那妖既然敢明目张胆，在宋国劫掳女修，自然是有恃无恐。常不服虽然厉害，但也无十成把握，定能斩杀此妖。
对宋君的请求，他只能摇头回绝。
“抱歉，常某有要事通行宋国，不敢耽搁，虽想帮忙，却恐怕有心无力了”
“这样啊，呵呵，是老夫的要求莽撞了，不打扰常道友了，告辞”
宋君三人，微微叹息，但也没有办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此乃人之常情，何况是在‘一步走错，身死族灭’的武道界呢？
实话说，若非自己妻女被害，宋君三人万万不会明知此妖厉害，还拼了老命追杀此妖。
既然常不服不愿帮助，他们自不会强求，能与常不服结下善缘，与常黑魔有一丝交集，已经是一件好事了。
三名老怪各是抱拳，旋即化作遁光匆匆离去，前往其他地方搜索老妖。
而在三人远去后，常不服目光微闪，带着冰灵月灵二女，返回楼船之内。
船屋之中，素秋秀眉一横，对常不服‘见死不救’的行为，极为不满。
“那红花老妖在此肆虐，你怎么不帮他们一帮？你好自私！”
“自私么谁让我是魔修呢。你别忘了，我修炼的是双修功法，采补的女子，或许不比那红花老妖少自私呵呵，若我所爱之人，能平安喜乐，则我卑鄙自私无耻，又有何妨，更有何憾且我确实说的实话，我没有时间，呆在这里浪费”常不服闭上眼苦笑。
“你！你就这么缺时间么！”素秋露出失望的神情，转身跑回房间。
她知道，常不服的选择，是对的，是谨慎的，但她却暗暗希望，常不服能和她一般无私般舍己为人
自己为何会指责常不服呢？为何看到别人自私冷漠，自己会习以为常，但常不服自私之时，自己就要失望
自私，真的错了么？无私，真的对么？
为何自己没有在常不服回绝之后，独自去助那些宋国高手呢？自己为何还要留在七梅楼船之上?
难道无形之中，连自己，都染上了一丝自私了么？若是曾经的自己，即便只有一人，也是敢舍生忘死的
六百年的修道，她痛过，哭过，累过，但却从未如今日这般，不知所措。
常不服是自私的若自己遇到危险，他会如许诺一般，救自己么？还是会冷眼旁观呢？
素秋的指间，深深嵌入肉中原来这才是自己不安的原因么。
不明白，不了解心乱如麻。
“说起来，为何他如此需要时间，如此急于提升实力19岁，半步神武，这修炼度，已经足以比肩雨界天骄人物了且其战力更是足以灭元婴他的实力还不够么我似乎从来没问过，他为何去无尽海他似乎，真的很需要时间。”
要不要，去问问？
但如今刚吵了一架，此刻去说话，是否不合时机
素秋微微犹豫，良久，终于捧起玉箫，推门而出，出了楼船，朝船头行去。
天色已晚，夕阳欲沉，常不服在夕阳中，天风下，衣袂飘飘，却有些孤独。
似乎在想什么事，有些出神，等到素秋走近，他才感知，立刻肩膀一颤就好似深山林中野兽，被风吹草动惊动之时，那种表现。
好深的警戒心这是一种本能，一种在险恶环境下，培养出的步步谨慎的心境。
素秋不禁有些好奇，什么样的经历生活，能让常不服对自己以外的事物，有如此强的戒备之心。
他是一个谜，而素秋现，六百年修道，她平生第一次，对一个人的内心，有了窥探。
“你来给我奏箫么？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常不服没有转身，话语带笑，但不知为何，素秋却觉得，那笑声有些假，并不畅怀开心的。
“今天不吹了吧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素秋忽然有些忐忑，那心情，就好似她第一次提剑杀人，见血的恐惧。
“嗯？”常不服微微诧异，他还以为素秋又是来训斥自己的。
“你为何需要时间，为何如此没有安全感”
“为何？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在离恨山在天离宗在寒月山上，听那雨声，想这个问题，想了很久，但最终，我也不知我为何要如此为何不顾一切地修道。但最终，我明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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