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随我心
三辆面包车很快从郊外开回城里，二爷和他俩徒弟没出多少力，并不感受疲倦。倒是凌锋、邵婉燕以及周胖子，此刻都是闭目养神。
胖子雷鸣的呼噜声响了一路，期间吵醒了邵婉燕，差点没把他推出车外。
回到别墅门口，邵婉燕和周胖子因为实在太累，招呼都来不及打，跑进房间里倒头就睡。
凌锋和林雅青站在车边，对着主驾驶位的二爷道了声谢，凌锋笑着说道：“这次幸亏你带了那么多的驱尸道具，你回头算一下费用，我转账给你。”
在他看来，二爷这次倒斗也是为了摸点金器，现在财物两空，多少要给他一点补偿。
“算我头上吧。”林雅青插口，这次她出力最少，多少想尽点心意。
谁知二爷摆了摆手，呵呵一笑，认真地看着凌锋，说道：“凌小哥你客气了，这些道具算不得什么，能长番见识，比什么都重要。”
二爷所说的，自然是煞墓肉尸以及村庄妖窝之事。
凌锋摇头，一码归一码，两人一番推脱，二爷说不过他，只好答应明天把材料费给他，并说以后有什么解救不了的灵异事件还要劳烦凌锋，凌锋微笑点头，能够度亡魂，他还恨之不得呢。
目送二爷他们离开，凌锋与林雅青便回到了别墅里。
一进门，凌锋余光就扫到了沙上的庞然大物，郁闷道：“胖子，有床你不睡，睡沙干嘛？”
只见胖子哼了一声，瓮声瓮气地骂道：“你家丫头说我没交房租，不能住客房！”
扑哧。
林雅青捂嘴嫣笑，也不搭话，跟凌锋使了个眼色，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凌锋知道邵婉燕也是闹脾气，更是懒得帮这胖子，抬步也正想往自己的房间走。
“……凌锋。”这时，胖子传来幽幽的声音。
“怎么？”凌锋止步，挑了挑眉。
周胖子坐直了身，抬头对着茶几愣，片刻过后，问道：“在你看来，魑魅魍魉也分善恶吗？”
凌锋一笑，直截了当地说道：“当然。”
“我在茅山修道的二十余年里，问过老头子无数次……”周胖子深深地叹了口气，喃喃道：“一开始，我也觉得鬼魅有正邪之分，可是老头子告诉我，再善良的鬼魅，终有一天，都会因为人鬼殊途的世俗所变坏。他告诉我，我能做的，只是尽早斩掉这孽根。”
“这句话没毛病啊。”凌锋皱了皱眉，不解道：“你家老头子说得很对，你在困惑什么？”
周胖子瞬间就被他雷到，愕然道：“既然你也明白这个道理，你为何还要放过那群鼠妖？”
“你困惑的居然是这个？”凌锋摇头一笑，目光中透露出一股深邃，反问道：“你是天师，斩妖除魔是你的职责对不对？”
“当然。”胖子点头。
“我是茅山天师吗？”
“当然不是，你想得美。”
“那不就结了？我是摆渡人，你干嘛要按照茅山的理论强行安在我身上？”
“可是……”
“我说过，我与你们三清门徒的立场不同。”凌锋淡笑，走到沙上坐下，打着哈欠，道：“就好像你们茅山与深山的邪修一样，在他们眼中，肉血祭物能助他们变强，所以他们就做了；而在你们眼中，你们觉得降妖伏魔能助你们灵力增加，所以你们亦做了。而在我眼中，我觉得你们都是对的，因为你们的出点都是为了变强，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理解。”周胖子点头，错愕道：“你在很认真地告诉我，你是一个邪修……”
“我邪你妹。”凌锋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平静道：“还是那句话，我们的立场不对。你是天师，我是摆渡人，我的职责是摆渡灵魂，但在我摆渡的这些灵魂中，我遇见过很多案例，有千年情愿的、有百世枯寂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我全部都见识过，我也曾像你现在一样迷惘。”
“……然后呢？”
“然后？”凌锋一笑，耸了耸肩，答道：“我回了趟地府，直接跑到地藏面前，我说我不当摆渡人了，你******就是一骗子，什么摆渡灵魂，怎么连正邪都不分。”
闻言，周胖子瞪直了双眼，喃喃道：“你跟地藏主怼上了？”
“怼毛线。”凌锋无辜地摊了摊手，苦笑道：“地藏只是淡淡地睁开了眼，笑着跟我说“既然你觉得摆渡人不应该这样当，那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当。”听了这句话，我当时拨出镇魂摄魄对着黄泉海就是一顿狂轰……”
“你没死？”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凌锋摇了摇头，喃喃道：“他只是收走了我的定魂枪。”
听到这里，周胖子唏嘘不已。
“这十年里，我从未再去接过关于阴司送来的任何一份摆渡名单。我随我心，四处游荡，渐渐明白了一件事。”凌锋坦然。
胖子深吸一口气，问道：“什么事？”
“六道无情，人间是为湿婆世，沉浮于此，必遭劫难，唯心善者正，唯心恶者邪。”凌锋一字一顿，淡然道：“我能做的，仅仅是给予善者最真诚的保护，给予恶者最痛苦的惩罚，我随我心，人间善恶，皆在一念，唯我本心不死，捍卫人世。”
“……凌锋。”
周不易仿佛被他这平静的话语击中的心里最柔软的部位，整个人神情激动，浑身哆嗦，嗫嚅得说不出话。
……
……
第二天，众人睡到下午才懒懒地起了床。
林雅青一推开房门，外面就传来邵婉燕与周胖子的骂战声，两人似乎在争论着谁做饭比较好……
最后，周胖子以翻云覆雨般的烹饪技术成功战胜了邵婉燕，拿下了这行人日后主厨的身份，虽然胖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比起每天担心邵婉燕会否在他饭菜里下毒这件事，他还是心满意足地接过了这份工作，为自己争取了一间客房。
“这是胖子你做的？”
凌锋走到饭桌的时候，对眼前这玉盘珍馐般的“早餐”有些惊呆了下巴，万万没想到这胖子除了是个吃货，居然还真的是个大厨。
驀地，凌锋在这芳香四溢的气味中闻到了一股浅浅的鬼气，皱眉问道：“这饭菜怎么有鬼魂的味道？”
邵婉燕正满口称赞地吃着，一听凌锋此话，连忙把早餐给吐了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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