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一千零一夜
是夜，月明星朗，夏日的夜晚总让人更心旷神怡，然，她和四皇子相对而坐，静皆无言，只有尴尬。
下午懵逼过后，她还是叫梨子和梅子去吩咐了厨房，给晚上准备了一桌酒菜。谁知四皇子过了饭点才来，该是已经吃过。
“你饿了便自己吃些。”四皇子率先打破沉默，自顾斟了一杯酒，不碰菜食，只饮酒。
她便也不装作客气，挑了些冷掉也不难入口的菜吃着。
“都冷了吧？你们还不快去将菜热热？”四皇子出奇体贴地吩咐梨子和梅子道。
“是。”梨子和梅子赶忙收走了大部分的菜跑去厨房。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她觉着该来的总该来了。
四皇子给她也斟了一杯酒，待她喝了，问道：“你可害怕？”
她摇了摇头。
四皇子一笑，道：“你当真聪明，知道不用怕。”
“爷可是要妾身陪着做一场戏？”四皇子等着她主动问出口，她只好问了。
“正是。”四皇子笑意更浓。
“我屋里的丫鬟也要瞒着？”她又问。
四皇子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道：“不要让东厢那二位识破就好。”
“那还是不要瞒着我屋里的丫鬟了，有她们帮手更好。”
“可以。”
达成了共识，她和四皇子举杯对酌一饮。
“爷可习惯早眠？”
“习惯睡得晚些。”
“那，爷可愿意教妾身下棋？”
“也好。”
睡觉嘛，总是要睡的，但既然只是做一场戏，她也只需要和四皇子同衾共枕一夜便好。只是要她们睡在一起，到底还是尴尬。只要从外头看屋里熄了灯，他们在屋里头是下棋还是做些什么，他们自己自在些都好。
待梨子和梅子热了菜回来，她草草吃了一些果腹，然后便拉着梨子和梅子当着四皇子的面耳语了一番。听完后梨子和梅子面上难掩诧异，但很快各自动作起来。
梨子去找了两柄细烛，火光很暗但也可叫人从近处识物那种。梅子帮着他们收拾了餐桌，布上棋盘。一切准备妥当，两个丫鬟便帮他们熄灭了屋里屋外的大盏灯火，退出门去，在门口守着。若是有人路过，远远一看，只觉得他们已经睡下。
三局三胜花费不过半个时辰后，四皇子嗤笑道：“你不行啊，没意思。”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道：“妾身事先说了，要爷教妾身下棋。妾身是不太懂。”
“爷可是让了你二十四子。”
“怎敌爷并不放水。唉，妾身也很受打击呢。兵多些也总不敌帅神机。爷不妨再多让着妾身一些？”
“让你百目可好？臭棋篓子！”四皇子出言讥讽，但面上全是笑意。可见她刚刚那句马屁拍得四皇子可舒坦。但四皇子自然不会当真让她百目，得意劲儿过去了便觉得意兴阑珊。
这可不行。现在就躺到床上，她向来不习惯身旁有人会睡不着，她可是要挺尸大半夜，哪里遭得住。
“爷，妾身围棋不行，但还有另外一种玩法，说不定能让爷尽兴。”
“哦？说来听听。”
“那便是……如此这般……黑子先行，利于攻，白子更重于守，但无论执白子还是黑子，只要爷先让自己五子连珠，便是爷胜了。”她祭出了五子棋玩法。
四皇子属实聪颖，一教便会，因为新奇，而且五子棋她也有信心，这下子胜负就难算了，你来我往了几盘之后，四皇子兴头正盛地嚷嚷着：“这局你赢了。快，继续，再来一盘。”
其实她一开始是有心让着四皇子一些，五盘下来总要让四皇子赢上一二盘。但渐渐地，十几盘下下来，她也不得不认真起来。胜负变得很稳定，全看是轮到谁执黑子。轮番下来，她们便是胜负各半。
嘛！五子棋的玩法本身就源于围棋练习。四皇子围棋功力堪比国手，心思缜密，只要一上手，便再让她讨不到便宜。好在算算时间，也是杀去了半个时辰。
她赶在四皇子失去劲头之前提议道：“妾身还有一种玩法，爷可愿试试？”
“哦？快！说来听听。”
“如此这般……等一方将盘上棋子都变作己方颜色，便是胜出了。”她又祭出了黑白棋玩法。
又是半个时辰过后。
“哈哈！妙啊！妙啊！”四皇子连连称赞，“你这个臭棋篓子正宗的围棋不行，倒还真有不少花花肠子。这两种玩法可都是你自创的？”
她神秘一笑，不点头也不摇头，不是她自创的，但叫四皇子这么以为也好。
四皇子也不追究，居然问道：“你可还有别的新奇玩法？”
这下子她就犯难了。眼看着四皇子兴致不减，夜还漫长可以多拖一些时间自是最好，四皇子让她再想新奇玩法，她一时却又想不出了。五子棋和黑白棋却又不能再下。二位嬷嬷要在府中住上些时日，四皇子总还要来上几次。今儿就让四皇子把这两种棋都下腻了，下次玩啥？
嘛！她脑子一动，倒是也想出了两种不入流的玩法，但她想想决定先藏着，便道：“妾身今日想不出旁的好点子了。爷若是不弃，可愿听妾身讲故事？”
“讲故事？”
“就是说书。”
“哦？你还会说书？”四皇子如此说，已是摆出一副等听的姿态。
她便娓娓开始讲述：“很久以前，有个上了岁数的渔翁，每天靠打渔维持生活。老渔翁一家除了老婆之外，还有三个儿女，都靠他供养，因此家里很贫穷，生活困难。他虽然以打渔卫生，但有个奇怪的习惯，每天只打四网鱼，从来不肯多打一网。……”
她讲的正是《一千零一夜》中渔翁、魔鬼和四色鱼的故事，稍作更改，故事够长，也够吸引人。这一讲便是一整夜。直到天蒙蒙亮，四皇子还饶有兴味地听着。她却戛然而止。
“怎么不继续说了？后来呢？”四皇子急了，催促道。
“爷，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先上床歇息。免得时候到了，叫人看到我们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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