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凡人
学府顶端。
淦啸天很讽刺地挤出一个失望的微笑道“呵······当真的是一如既往，风水轮流转呐，据记载，两千年前我们这一支脉也是一日之间，天才辈出，随后掌管宗族两千余年，时至今日，我们这一脉难道气数已尽了吗？”
所有长老都沉默，没有一个人干接族长的话，事实就摆在眼前。
淦啸虎一脉气运旺盛，所有九阶以上的孩子占了八成，一个后天九阶将来就是一个圣者，更何况还有先天，至尊等孩子，同一代人出现这么天才，成长起来，不言而喻。
八千年来，除了祖地，大陆修魂界都不曾出现过先天战魂者，更何况是至尊，就算当年的四大神将，也许都没有这么逆天，难怪淦啸天会有所失落。
在淦晓肖被带走之后，淦暮尘才缓缓上前一步，将白皙的双手放到测魂仪上。
学府顶端，淦啸天一脉掌权的强者神经紧张到了极致。
就算同为一族，谁掌权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谁愿意放弃手中的资源，谁又愿意将手中资源拱手相让。
每一次权力之争，五次更换，无不是以血的方式来结束。
然而，淦晓虎一脉五十年后，别说宗族五代，就算曾经统一混沌混乱时期的无上主宰萧始复活，也无法阻挡至尊掌权，更何况是小小的宗族。
当淦暮尘的双手接触在测魂仪上，一层淡淡的青蓝色之光一闪而无，转而，测魂仪恢复了原样。
淦暮尘看着眼前不知道有多少面的多边形测魂仪，心里微凉。
虽然她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他还是有些难过，他深知，他代表着所有族长一脉的希望：是我还没到六岁还是我原本就是这样命数？
这是淦暮尘唯一的希望也是淦暮尘的自我安慰，他倒是希望是因为自己还没到六岁，战魂还没完全成形，那样，最起码自己还能成为一个魂修者，就算只有后天一阶，并已足够，如果他身体内没有任何修魂的标志战魂，那么他将被划分为凡人，而凡人是不能生活在修魂世家的，将失去所有依仗。
学府顶层，族长一脉的无数位老祖面如死灰，此刻已乱成一团，响起杂乱而急促的声音“凼老祖，凼老祖······”
那个皮包骨头犹如刚刚从棺材里爬起来的女老祖凼已然倒在地上，眼看就快不行了，被一众老祖围起抢救，只听凼老祖若有若无的声音道“苍天啊！那么多仙材神料砸在他身上，就算喂一坨屎，屎都能成精了，造孽啊！
淦晓雄抱住那位寿元将尽的凼老祖，急忙道“老祖别激动，别激动啊，众位老祖，您们忘记刚才淦晓荇是怎么成为至尊的了吗？那孩子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测魂仪毫无反应的，可是后来测魂仪便光芒大盛，我查过那个测魂仪，上面有血液，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测魂仪是从哪一滴血液中测出至尊战魂的？”
众强犹如深陷无法自拔的淤泥中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铁青苍白的脸色多了一丝血色。
“呵······好像是这样”一众老祖点头。
“等等，稳住，千万别激动，再让那孩子试一次，我来做手脚，希望······希望那孩子能给我们这一脉争一口气”淦啸雄说完，将凼老祖扶起，转身向外走去。
广场外，吵杂指责声一片，显然淦暮尘已经触怒了不少人，而原本身体就没有完全恢复的淦啸奇已经呆立原地，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自己聪明睿智的孙儿居然是凡人，没有人比他看得更清楚。
“尘儿，别灰心，再试一试”一道身影出现在淦暮尘身边，赫然是刑法长老淦啸雄。
淦暮尘神情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再次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放到测魂仪式上。
一道细如发丝的亮光从淦啸雄的右眼飞出，淦暮尘右手小拇指侧一疼，有血液流出。
疼痛让恍惚地淦暮尘清醒过来，侧头看了淦啸雄一眼，只见淦啸雄严肃的表情上传递过一道认可的目光，示意他继续。
一层青蓝色的气流在测魂仪上一闪，跟上次一样，一切恢复了平静。
所有族长一脉的人开始唉声叹气，摇起头来，所有人脸上堆满了失望。
从淦暮尘小手指头指腹流出的血液慢慢滑落测魂仪上，淦啸雄的脸色变得紧张无比，然而，测魂仪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并没有因为族长一脉所有人的希望而有所改变。
半响，咔擦一声将所有深处失望深渊的人唤醒，原本原丝无缝的多边形测魂仪出现了数道裂痕。
清脆的咔擦之声传遍所有人的耳里，接着，淦暮尘有些手足无措地慢慢缩回白皙的双手，谁知双手刚刚离开测魂仪，多边形测魂仪便随后四分五裂开来，化为碎片散落台上。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观众台上，无数人惊讶的声音响起。
淦晓雄满脸的胡须乱舞，难以置信的狮子眼差点从眼眶中蹦出来，挥了挥手道“肃静，大家肃静，我站在这里看的很清楚，可能是这个测魂仪经过多次测魂，其功能有所受损，绝非我侄孙所为，大家都知道，测魂仪刀剑难伤，又且是一个孩子所能撼动的，我建议让我侄孙用其他它测魂仪再试试”
淦暮尘心闷得慌，神情有些无措，刀剑难毁的测魂仪就这么毁掉了，这黑锅太过坑爹，要不是有淦晓雄这个号称铁面无私的刑罚长老在侧，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有人听到淦啸雄的话后觉得有道理，测魂仪那是始祖淦烈阳留下的稀世珍宝，其坚硬程度众所周知，且能是一个六岁小孩所能撼动，肯定是今天所测出的顶级天才太多，至使测魂仪损坏。
在众目睽睽之下，淦暮尘心有余悸地向左边的测魂仪走去。
此刻，他明显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心里庆幸道：好险。
站在测魂仪前，有些紧张，自己的命运凭什么用这个多边形的玩意来确定，还非测不可？
缓缓将手伸向测魂仪，不料带血的手指刚刚接触测魂仪，清脆的咔擦再一次响起······
淦暮尘没听错，就是这个声音，跟刚才那个测魂仪一样，声音虽然很小，却很清晰，淦暮尘将眼眸看向右边小手指母带血之处，那里，数条龟裂的丝缝像是打雷时闪电划过夜空的光芒一样向测魂仪中心蔓延。
淦啸雄身影一闪便出现在测魂仪面前，淦暮尘吓了一跳，瞬间缩回了双手，咔擦······
测魂仪犹如夜深人静突然绽放的荷花一样四分五裂开来，散落一地，细看，那些碎片上还散发出氤氲之气。
广场四周的嘈杂指责声再次响起。
楼顶一众老祖也是皱眉不已。
四大家族建立至今以来，这样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淦暮尘呆若木鸡，渐渐站着，他看的很清楚，测魂仪就是因为自己的血液才破碎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忽然，淦暮尘周身多了数十上百道身影，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的，看上去，这些人都很是苍老，甚至有几人，要不是双眼还闪动着光，还以为是枯尸，唯一有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都很强。
“孩子，我叫淦洛凼，这些都是我族三到七代的长老，测魂仪破碎这是有史以来不曾有过的事，我们都相信你没有毁掉测魂仪的能力，现在，请你到第三个测魂仪前继续进行测魂，我们保证公平”这位看上去不太像是活人的老奶奶对着淦暮尘慈祥道，随后身形消失，出现在另外一个测魂仪上。
凼老祖围着第三个测魂仪查了又查，看了又看，最后不放心，干脆将测魂放到手中，让一众老祖一一检查，确定无误，相互点了点头后再次将测魂仪放回原处，对淦暮尘招了招手，示意其过去。
淦暮尘双手紧贴着棕色袍子，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心口跳出来了，右手小拇指上流出的血液慢慢被衣袍上的布料止住，神情恍惚的漫步走了过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过那二百米的。
一下子见到了这么绝世老祖，他心慌得紧，但作为淦氏宗族的子孙，六岁测魂，这是不可避免的族规，已由不得她。
天梯下端有一个红色的按钮，凼老祖枯瘦如柴的右手已然放到那颗红色的按钮上，仿佛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淦暮尘就位。
在上百位老祖的围观下，淦暮尘慢慢将双手放到那测魂仪上。
周围百位老祖聚精会神地盯着测魂仪，好像怕错过些什么，然而，只见测魂仪上一道淡到接近于无的青蓝色光芒一闪而过，卡，凼老祖很精确地按了那颗红色按钮。
测魂仪顶端上有数排芝麻大小的字迹闪动着。
编排号：两万零九
名字：淦暮尘
年龄：五至六岁
:战魂：无
属性：无
测魂结果：凡人
啊······凼老祖原本深陷眼眶内部的双眼瞪得很大，见鬼一般尖叫后靠着天梯软了下去。
“凼老祖，凼老祖，您醒醒啊······”没有人再去管淦暮尘，也没有人再去看测魂仪，而是想靠天梯的凼老祖跑去。
广场乱成了一团，只见一个老者瞬间将凼老祖扶住，双手涌现无上紫色火焰，瞬间灌入凼老祖的魂海处，为凼老祖输送魂气，几息后那老祖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放声大哭道“凼姑奶去了······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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