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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我叫王小七


我叫王小七,一个自鬼门关走出的男人,我没有记忆,也没有回忆,脑子唯一会想的就是老白;因为在某年的七月十五,也就是鬼门大开的日子,老白遇见了我。

        又是一个夏季,又是一个七月十五,可这次,我仍旧没有等到老白……

        走过一个路灯,在某个灯下,我发现了一位满脸血垢的女人,尽管从她面前鬼来鬼往、人走来去,但她眸中尽显麻木,似眼前空白无物。眼前这个女人明显不算人类,但同时也不能算是鬼物,像她这般,至多也不过称之为“残魂”,残魂因为记忆不缺,故而不能进入地府投胎转世。

        她站的地方,应该是她死去的地方,而她的面貌,则应该是她死去的面貌,她存活世界只不过是一缕思念、执念,一旦这些消失后,她便是要散了。

        我自打记事以来,大概就是个懒惰的人,但一个懒惰的人,多少都会有一些慈悲之心。于是我站住了脚,礼貌性的对女人微微一笑,女人起初先是一愣,随后一脸大喜,惊呼说:“你……你能看见我?”

        我点点头,笑说:“看得见。”

        其实除了我,鬼物同样也能看见我眼前的这个女人,只不过鬼有时候与人一样自私,既然不关自己的事,便不会多加关注,如此以来就让女人误以为无论是人还是鬼都看不见自己。

        女人讲:“先生,我忽然不记得回家的路怎么走,要知道我家里的几个孩子还等着我回家做饭呢。”

        女人脸上从大喜变作着急。她可能以为还是从前,但她并不知道,或许在家等她回去做饭的孩子,已经不是当初的孩子,现在……或许娶妻生子也说不定。

        残魂的记忆一直停留在死前的那段时间,她一直重复着那段时间,这就像是一个轮回的枷锁,她怎样也挣扎不破。

        而我也终于晓得为何女子会成为残魂,原来她存在的理由不过是为了回家给孩子做顿饭……

        犹豫了一会,女子问我:“先生,你认识我家怎么走么?你能带回我家么?”

        这时候我只要开口告诉她我所知道的一切,那么女人很有可能便会因为执念的消失而不用再重复忍受折磨。

        沉默几秒,我心里仿佛有一个决定,于是我笑了笑对女人说:“我还真不知道,这样吧,您在这等等,我去帮您问问别人。”

        “那……那多谢了!”女人脸上露出少许的不好意思。

        既然不忍心告诉女人真相,那便再让她多一份执念吧,说不得诸多年以后,她忽然记起了从前、记起了自己,在迷茫一段时间后,随阴差回地府投胎转世。

        人活着是为了希望,鬼活着亦是如此,尽管这希望很小,但也聊胜于无。

        这一晚的月光很寂寞、也很落魄,在我想抽一根烟冷静一会时,方才发现仅存的最后一根烟也离我而去。

        我习惯每一年的七月十五,也就是鬼门大开的日子去找老九唠唠家常,每每这时老九都会准备一桌子好菜与我吹牛,述说他当年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自丹田之中祭出一把飞剑,再如何如何从千里之外取敌将首级,说到最后,以至于差点都让我误以为是在听玄幻小说。

        老九家我也熟悉,尽管不来常住,但来去多年,可谓是了如指掌,走进大院,我好笑的看了一眼那块写有“小心阵法”四个字的牌子。没错,老九很逗,深怕别人不知道那块地方布了阵法,居然还立下一块非常醒目的牌子。

        夜已深,但老九家还亮着灯,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与去年差不多的装扮,只是桌子上少了去年、去去年、去去去年……的饭菜,而且除此之外,也没有老九的身影。

        我是个懒惰的人,只要能够坐着,便不可能站着,只要能够躺着,便不可能坐着,于是毫无疑问,从我走进大门开始,我的身子便注定好躺在老九家的摇椅上。老九因为这事也说了我好些次,但说着说着,不知从何时起,已经逐渐习惯。

        老九是一个比我还复古的人,在这个微信、QQ满天飞的时代,他居然连手机也不肯用,我则不然,除了QQ和微信外,我还有微博。只是如此以来我就不方便与老九联系,除了他想找我,要不然我一般是寻不到他。

        还好时间对于我而言从来都是无所谓,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反正过去好长时间以后,无聊的我选择用睡觉来打发时间。

        只可惜人倒霉时,往往喝口凉水都塞牙,正当我颇有睡意时,忽然感觉老九院子里的阵法被谁触碰,因为无聊,我便起身走出门外想看看掉入阵法中的傻子是谁。

        来人毕竟打扰了我的困意,所以我心里多少都会有些怒意,我原本是想给对方来个下马威,但看见阵法中是一个二十来岁,穿着比较暴露的小姑娘时……咳咳,好吧,看在她较好容颜、挺拔双胸、白嫩手臂,长长美腿的份上,倒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小姑娘很有礼貌,在见我时,起初是愣了一下,随后立马向我行了一个道家礼仪,说:“我叫张萍,是龙虎山弟子,玄级境界的灵者。”

        缓了缓她又问我:“你是谁?怎么出现在这极阴之地?”

        我没有回答张萍的话,而是指着离阵法不远处的牌子,说:“没看见那牌子上写的嘛,‘小心阵法’,牌子都给你打出来了,你怎么还能傻到踩进去?”

        张萍讪讪一笑,不好意思说:“那个……我就是想看看那牌子上写的到底是什么,才不小心……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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