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恐怖的容颜
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你付诸一切去陪衬呢？即使放弃自己在这个美好的世界幸福一生的机会，只去费力地向前艰难地攀爬，仅仅为了活下来而努力的东西。
好像只有爱吧。
这个世界的爱都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那个人愿意给你一个微笑，因为那个人愿意给你一个肩膀，因为那个人给了你活下去的机会，因为那个人给了你活下去的勇气。
好像无论什么原因，都会有一个让人觉得卑微的前缀。或者感激，或者可怜，或者向往。
一切都凌驾在真正的爱情之上，这种不知道从哪里挣扎着蠕动到你心里的爱情，好像永远只能是围绕在脑海中身体上的一条毒蛇而已。
可是这毒蛇也是你快乐的源泉，你愿意接受它的噬咬，愿意接受它的恶毒，愿意接受它带给你的所有痛苦。
因为这痛苦带给你的，也是幸福。
我甚至能够想象到当初的包不凡在作为路人的时候，在看着孙晓雯的每一世在人间时快乐的模样，而真心微笑的模样。
尽管这笑容和他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可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只能去希冀能够得到对方的笑容。
而现在这个女人做的正是如此，正是不知道凌驾在何种爱情之上的悲惨结局。
我在冰冷的黑夜之中，在戒严的人有力的巡逻脚步声音之中想了许久，才真正地明白了那个女人在做什么。
她在无条件地支持寒良月，她想要去支撑他的梦想，她想要寒良月有自己能够继续追逐的山巅，这样就不至于自己没有生存的意愿了。
等到我冲到被戒严的街道上的时候，整条大街上已经又是空旷的模样了。
戒严的军队里的人都在继续自己的戒备，因为郑坚给他们的命令，所以我可以在任何时候在城市里的任何角落里出现。这是作为主角的力量，有时候也是一个配角应有的错觉。
我落寞地转身准备回酒店里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想要重新回去那个简陋却又整洁的小房间里看看。
“帮我找一辆车。”我对离我最近的正在巡逻的人说。他从身上拿出了一串钥匙，指向了旁边的一辆吉普车。
我对这个年轻的以命令为天职的士兵点点头，然后跳上了驾驶位发动了车辆。
我尊敬每一个尽忠职守的人，可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如果没有我，这个城市也许真的会不复存在。
车辆狂奔在我专属的空旷大街上，我随意地刹车踩油门，内心的狂躁随意地发泄在这辆车上。我想我可以调用这座城市里任何的资源，只要能让这座城市保存下来就行。
车辆最终停了下来，在撞毁了一面准备拆除的墙壁的之后。
我坐在被一阵浓密的烟雾笼罩的废弃吉普车上，双手仅仅地抓着方向盘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那种为了一个固执的想法而毁灭一切的执着让我有些茫然，这种当然仿佛一股没有理由的力量刺激我发狂。
而我，必须冷静。
部队的人冲过来打开了车门把我拖了出去。
我并没有什么事情，我只是想要软绵绵地看一眼天空而已。
有人要给郑坚打电话，我的余光扫见了之后才不耐烦地悠悠开口。
“不用打电话。”
我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力量在这种无形的让人麻木的状态中已经开始弥漫在身体里，他们可以看见让自己惊讶的画面，可以看见我身上每一处细小的伤口都在愈合的那种让人震惊的画面。
那个准备拨打电话的年轻人楞在了那里，我一把夺过了他手上的通话器丢在了地上，然后摇摇晃晃地向着那个破旧的小区走了进去。
“别跟着我。”整齐的步伐就在我的身后，我一拳头把旁边的灯柱砸凹陷了进去说了一句话，几个人都停在了原地。
我满意地点点头走进了小区里。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无法告诉他人原因的事情，至少他们在做的就是其中一种。
我从旁边的通道绕进去，然后重重地靠在了旁边的墙上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
雾霾已经把好久没有见到的蓝天变得没有了任何的星辰，可我好像依然可以从这一片漆黑的天空上看见这个世界之外更加让人迷幻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为了孙晓雯，要我毁灭一座城市，我会做吗？
我痴呆地看着天空一阵的茫然，因为我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就好像如果世界末日的时候，我是都会先杀了那些我身边的人让他们失去被折磨一样。
也许……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间房子里客厅窗户上透出来的光亮，我还是感到了这个人存在的这个地方。
她能够给我答案。
我对着黑暗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厚重的雾霾，然后转身上楼来到了房子的门口。我抬手准备敲门，发现房门一直都是虚掩的，我的手掌虚放在了门上不知道该不该推开。
“进来吧。”
门内有一个轻柔的女人声音传了出来，我推开了房门走进去，房间里的那盏昏黄的灯泡点亮着，里面的一切依然如同我们白天开的时候那样的整洁。
我转过去看着正坐在那面小小镜子前的女人。
我从未看见过在口罩之下的那张面孔，我仅仅看见的是一双充盈着温柔月光的眼睛，可是那眼睛瞳孔之中却隐藏着另外一种让人觉得愚蠢执着的东西。
“你有喜欢的人吗？”我反手虚掩上了房门，尽管我不认为这么晚的时候会有人听见我们说什么，不过我还是害怕有人会发现不属于他们世界的另外的存在。
可是这个女人的问题让我再一次呆住了。
“有。”我还是回答了，因为这个问题不难回答而且不会影响什么。况且我已经猜到了这个女人的行为的目的。
“你很喜欢她吗？”如果单纯地议论这个女人的声音，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拒绝她。
“嗯。”女人并没有看我，我依然在她身后点头示意。
“她很漂亮吗？”女人又问我。
我的脑海中描绘出了孙晓雯那张让人能够充满幸福感的面孔，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就绽放了出来。
“她……”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问题的时候，女人坐在凳子上转过来。
当我看见了那张让人惊骇的面孔的时候，当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开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上的时候，那张被划开了脸庞还在流淌着鲜血，整张仿佛破布一般被缝补的脸庞上带着让人心惊肉跳的温柔的笑容。
她依然自信地再一次问出了那个问题。
“漂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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