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怎么是你
嘉树回到家，按下门铃。
“回来啦，小姐”，一位中年妇女开了门。
“李妈，我跟你说过啦，叫我嘉树，您怎么还叫我小姐啊，搞得我还以为自己生活在古代”。回到家里的嘉树，拉着她家管家的胳膊开始洗脑。
“好好…我知道啦，少爷在楼上呢，去吧”？
嘉树上了二楼，看见一个坐在沙发上的一个人的侧脸。咿，有点眼熟。
那个人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扭过头来，嘉树看到他，有点震惊。怎么是她？
“怎么是你……”，两人异口同声。
“看来有人不需要我相互介绍你们了”，另外一个姿容尚好，神情亦佳的男子开口。淡雅如雾的灯光下，优美如樱的嘴唇，细致如瓷的肌肤，摇椅中的他安静地拿着高脚玻璃杯，仿若少年。却不知已经快30的年纪。嘉树看着哥哥，有种时光倒流，恍若回到从前的感觉。
哥哥对面坐的正是上次在中央公园见过的霍瑾瑜。他今天穿了件颜色极浅的细格衬衣，手腕处挽起，简洁优雅，但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就像参加完夜宴后王子，略带了几分随性。
“呵……妹妹，你天天看我这张脸，已经审美免疫了吧”，穆雅歌看她妹妹盯着霍瑾瑜看了半天，娃娃脸有什么好看的。
“大哥，刚出院回来就喝酒，你以为你是吗”？嘉树回过神来，心疼自己大哥。
“这是我妹妹，之前一直在和我爸妈在国外，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说是陪我这个孤家寡人”。他抿了一口酒，看着自己的妹妹。
“你是我大哥的朋友？”，嘉树问霍瑾瑜。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包括你上次见到的路修远，还有你没见过的孟致远，嗯…还有几个人，我们都是你哥哥的朋友……”霍瑾瑜开启唠叨模式。
“我就问你一句，你……什么，路教授也是我哥哥朋友”，嘉树震惊的无以复加。难道这个人也认识陆青和元灵。
“没错，如你所想，小青和元灵是我父亲的关门弟子”，霍瑾瑜笑得灿若星辰。穆雅歌走到妹妹面前，俯下身看了看妹妹。嘉树双手握拳反扣在锁骨处。她大哥想干什么。
“瘦了……，不过脸色发红，恋爱了”，穆雅歌妄自猜测着。霍瑾瑜听到穆雅歌的话，放下送到嘴边的酒杯，看着嘉树的反应。
“吼……大哥，你这句话说的可真有创意啊…不过…你大脑回路明显跑偏，我脸红是因为气的”。嘉树皱眉。大哥这次从医院回来，怎么不对劲啊。
“气的，说说看，谁敢惹我们家小妹”，穆雅歌慢悠悠的走回沙发。把自己窝在沙发里。
“今天，有个疯女人，欺负我朋友，我就…就…就……”，嘉树吞吞吐吐。
“你就出手教训别人了”，霍瑾瑜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这人怎么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
“呵……侠肝义胆，见义勇为呀，小妹”，穆雅歌调侃自己妹妹。
“我就见义勇为了，怎么的，我今天还摔了她”。被大哥一激，嘉树这小暴脾气噌的一下子上来了。
“摔的好，换做是我肯定痛打她一顿，额，不过我不打女人”。有人又秒变话痨。
“你行了啊，上学那会儿你除了脑子能用，你哪儿能用，四肢不勤的人还敢说揍别人，当年如果不是光年……”，穆雅歌突然不再说下去。看着杯中摇曳的红酒，端起酒杯，缓缓喝下，酒入愁肠，整颗心都是苦的。
“我很久没有来你们家了，想四处转转，你能带我去吗？”霍瑾瑜看着嘉树，嘉树点头，转身往外走。霍瑾瑜拍拍他的肩，跟着嘉树下楼。雅歌等了光年多久了？他不愿意再想。这两个人，等待也是遥遥无期吧。霍瑾瑜突然脊背发冷，莫名生出一股悲凉之感。
“你怎么了”，看到走过来的霍瑾瑜，娃娃脸阴云密布。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事情遥遥无期，盼不到未来……感到惋惜”。霍瑾瑜踢了下旁边的飘落的树叶。低头沉默，没有了穆雅歌在场，嘉树也变得沉默起来。
“那个，既然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你叫我一声瑾瑜哥哥吧，小青和元灵也这么叫”，霍瑾瑜不喜欢沉闷的氛围，开始找话题。嘉树奇怪，他刚才不是还一副历经沧桑的模样。怎么这会儿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而且以元灵和小青的性格，顶多叫他霍大哥。
“来，赶快叫一声来听听”，霍瑾瑜满脸期待。
“霍大哥，元灵和陆青是这么叫你的吧。霍瑾瑜听到她的称呼，娃娃脸顿时拉长。这丫头怎么这么聪明。
“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么聪明”，他摸摸鼻子。
“我要回学校了”。嘉树看看手表，她明天还有课。
“正好我也要回去，要不要我送你回学校”，嘉树看他一脸玩味的样子。很想拒绝他，但是脑子想拒绝，回答他的答案却是，“好”，嘉树后悔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封住。
“那走吧”，嘉树跟着他走到后面的车库，愣了。
“这是你的车”，嘉树看到他的车，更加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让他送自己回学校呢？
“对啊，是我的车”，霍瑾瑜示意她上车。
“额……霍大哥，我可以不上车嘛”，霍瑾瑜看着她，嘉树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她刚才在说什么啊。
“显然不行”，霍瑾瑜一本正经回答。
“怎么，你不敢坐我的车？他打开车门，看着嘉树。
“你把我送到学校西边的公园，我走回学校”，嘉树认命的系上安全地。霍瑾瑜突然盯着她，嘉树被她盯得不自在。紧张的拉了拉安全带。霍瑾瑜打开电话，拨出一串号码，嘉树看他拨出的号码，怎么这么熟悉。
“喂，霍大专家，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啦，您怎么有空给小的打电话呀”，车行电话里传出元灵清脆的声音。嘉树看着霍瑾瑜神色自若。这个人是要干嘛！
“小元灵，天快黑了，太阳早就下山了”。电话那头儿一阵静默。嘉树笑，她都能想象出元灵跳脚的样子。
“你这笑话不好笑，有事儿快说，没事儿挂啦”，元灵恼羞成怒，嘉树一副了然的看着霍瑾瑜。
“等等…霍大哥请吃饭”，霍瑾瑜说出目的。
“请吃饭，我看看我行程表有没有时间哈”，霍瑾瑜翻了个白眼，小丫头一点亏都不吃。
“我刚看了行程表，有时间，不过，我们六个人”，会不会把你吃穷呀”，元灵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也太小看我了，不就六个嘛，再来六个我也不怕，一个小时后，中央公园芳雅居，过时不候”。霍瑾瑜切断电话不到一分钟，嘉树就收到元灵的信息。
“同志们，今天有一饭票请我们吃饭，中央公园，芳雅居，四十五分钟后，学校大门口见”。嘉树看到饭票二字，不由失笑。
“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霍瑾瑜觉得，这女孩儿蛮有意思，出身书香名门，身上一股书卷味，却这么爱打抱不平。
“小心开车，饭票”，嘉树随口说到。霍瑾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饭票？
“元灵，我在饭票的车上，待会儿见面说”。嘉树回了个信息到群里。
元灵回了个咕咚跪了的表情，“好的，知道了”待会儿见。
“我和云七姐在体育馆”，晶晶休息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电话响个不停。
“我和陆青在图书馆，马上回宿舍”。元灵收拾好书，放进书包里，走到陆青身边，示意她走人。
俩人走出图书馆门口，陆青一直低头看手机，元灵低着头在想待会点什么菜，让钱没处花的霍瑾瑜松松荷包。
“嘭，元灵听见很大的一声，就看见陆青被路修远一个手抱在怀里，而他的另一只手却拿着陆青的电话。什么情况，他就幻想了下菜单，陆青就到路师兄怀里去了。
站在一旁的聂绯阳也呆了，他大哥的身手一点儿也没有随着年龄增加而下降。刚才这个女生出门的时候，直接就撞上了大哥，大哥刚开始好像不愿意管她，眼看女生就要摔倒在地上。但是电光火石之间他大哥还是接住了这个女生，还接住了这个女生的电话。大哥真乃神人啊。
“以后走路不要看电话，摔了怎么办”，路修远扶着她站好。
“额，好”，陆青怔怔的看着她，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路修远又看了一眼陆青，走进图书馆。
“路老师……”，陆青突然就想叫他一声，路修远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过身。陆青看他没有转过身来面对他，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你…”，她支支吾吾的憋出来这么一句话来。
“嗯”，路修远仍旧站着没动。
元灵看到聂绯阳就没好脸色，她不想和这个男生说话。
“路教授”，路修远颔首点头。
“元灵，以后多看着她点，她大大咧咧，你心思比她细腻”，元灵一听他的话，差点没笑出来。元灵眨眨眼，丹凤眼陡然瞪大。不是吧，难道路教授喜欢小青。元灵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赶紧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
“好，我会的，那……如果路教授没什么事情，我们走了哦”，元灵无视旁边欲言又止的聂绯阳。拉起陆青走出图书馆。
“晨曦呢，怎么半天没有回信息”，嘉树看到晨曦半天没有动静，在群里又发了一条信息。
“她可能还没下课吧，元灵猜测。
“嗯，饭票让我告诉你，他快到中央公园了”。嘉树看着霍瑾瑜，这人明明可以自己打电话，非得让她说。
晨曦看着眼前拦着她，自称是她“师姐”的女生。气定神闲的看着她，一副来找茬的样子。
“你是赵晨曦”，女生往前走了一步”。云裳上下打量着晨曦。
“是我…”，看情况，来者不善呐。晨曦任他打量。
“你和云七一个宿舍吧”，她来之前可是特意去查过的。她就算不承认也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
“我说，你们家住在太平洋啊”，晨曦一听她说出小七的名字，心中对她有所防备，她仔细看看这个女生，忽然想起这个女生来。她就是那个在学校礼堂，想绊倒云七的女生。难道是嫉妒云七美貌前来找茬，然后怕打不过云七，先找她宿舍的人下手？
“什么意思”，云裳厉声喝道。
“就是管的比海还宽啊”，晨曦笑了，猫眼眯着，嘴角轻翘。一副你“没智商还来和正常人说话的神态”。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云裳紧握拳头，心想早晚让这个女孩好看”。
“对不起，我不骑驴，所以没法走着瞧”，说完扭头走人。留下云裳一个人在原地，面目狰狞。
“我来了，晨曦走到西门，就看到她们四个已经在学校门口等。
“抱歉，刚才在我们系遇见一“神经病”……”，她看了云七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那个神经病不会已经找过云七麻烦了吧。晨曦有种不好的感觉。
云七听到晨曦的话，忽然间想到了云裳，她心里开始隐隐不安。
“晨曦……，你遇见的女生长什么样”，云七还是问了出来。
“长得不怎么样，离我差了十万八千里，离你差了两个十万八千里”，晨曦不想让云七烦恼，避重就轻的形容了下云裳的长相。
“噗……，云七失笑，她们和元灵在一起的久了，嘴巴一个比一个毒。
几人到了中央公园，就看到嘉树站在门口等着她们，旁边站了一个身着细格衬衫的男子，男子的右手臂挂着宝蓝色的外套。左手拿着电话在看。不时的看向身边的女孩。女孩不时抬手看手表。
几人看到这个画面，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看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和一个月亮般的皎洁的少女，安静相处的画面。心中突生感触。这或许就是很多人向往的情景吧。
嘉树看到她们几个，站在路对面不动，朝她们挥了挥手。几人回过神来。走到嘉树面前。
“楞着干嘛，给我介绍你的新朋友啊”，霍瑾瑜看着嘉树，一副自来熟的神态让嘉树有点窘迫。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哇，这个哥哥看起来好好看，好年轻啊”，一看到霍瑾瑜就一直关注他的晶晶忍不住赞叹到。
“哈……，小妹妹有眼光，你叫什么名字”，霍瑾瑜喜笑颜开，被一个小女孩夸奖让他瞬间飘了起来。
“我是晶晶，这个是云七姐，这个是晨曦，那个是……晨曦和云七向霍瑾瑜点点头。
“那两个我认识，晶晶，不用介绍了，我对她俩熟的不能再熟了”，霍瑾瑜看了看陆青和元灵，这俩丫头看见他居然不主动打招呼。
“你们两个目无尊长，居然不给主动我打招呼”。霍瑾瑜的娃娃脸拉长。
“抱歉，霍大哥，我俩看着你那张脸，实在看不出来你什么时候成“长辈”了”，元灵调皮的朝着他做了个鬼脸。
“你这丫头你…元浩初把你宠上天了”。霍瑾瑜跳脚。
“霍大哥，既然小灵和小青这么叫你，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嘛”，晶晶看着霍瑾瑜。
“当然可以……，霍瑾瑜爽快答应。
“那…今天是你当饭票嘛”？晶晶再次确定，她要先保证吃的才行。
“哈哈，……对对，没错，霍瑾瑜太喜欢这美萌的女孩儿了。
晨曦和云七对看了一眼，相视一笑，好像又多了一位兄长，这个男子，一点儿架子没有。
几人跟着霍瑾瑜走进芳雅居，这次霍瑾瑜要的是一个包厢，梨花小筑，包厢入口有一扇屏风，上面有几行字：暮雪纷飞千山寂，雾霭丛林寻芳踪。梨花雨，英雄泪，只为伊人醉。
几人落座，霍瑾瑜拿起菜单，看了看几人。
“你们谁点菜”，几人默契的看晶晶。霍瑾瑜拿起菜单给晶晶。晶晶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点了一道红酒醉鸭。霍瑾瑜奇怪的看着她，怎么只点一个。
“霍大哥，你们先点，我在考虑考虑”，晶晶正儿八经的思考着。
“好好…”霍瑾瑜失笑，这女孩太萌了。
“你喜欢吃什么”，他突然问正在喝水的嘉树。
嘉树赶紧放下水杯。想去拿菜单，他却没有要递过来的意思。
“嘉树口味偏辣，霍大哥”，元灵看嘉树愣着不说话，便替她开了口。
“喜欢吃辣啊…”他有几分犹豫。
“没关系，你吃不了辣可以不点”。嘉树看他犹豫，赶紧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水。
“不是，我也喜欢吃辣，只是刚才在想，难得有人和我口味相同”，嘉树汗，这人怎么说话不正常啊。她开始不淡定起来，端起茶杯一口接着一口。
“你喝的茶是仰天雪绿，你这么喝会伤胃”，霍瑾瑜看他一杯接着一杯。她该不会再紧张吧。
“呵呵”，元灵笑了起来，“霍大哥，你今天怎么了，平时本来就话很多，现在又变话痨”。
“这不是平时没人给我说话吗，上班的时候，光年一直看报表，下午呢，又去他自己公司。没人理我。修远又是个闷蛋，致远只会听着我话，元浩初就别提了，只会嘲笑我，还有她哥哥，见了面只会拉着我喝酒”。她说穆雅歌的时候瞥了一眼嘉树。
“对了，你们谁是金融系的”，霍瑾瑜问他们几人。然后点好菜把菜单递给晨曦。几人每人点了一道菜，霍瑾瑜又加了几道菜。然后递给服务员。
“是我”，云七轻声开口。
“你，霍瑾瑜难以置信，“我以为你是人文系的，金融系居然还有你这样气质的女生，金融系今年招生特别有眼光”，霍瑾瑜又开始絮叨起来。
“云七姐还是心理系的”，晶晶看了一眼霍瑾瑜，这个大哥哥居然长了一张娃娃脸。
“你不会是学位双修吧”，他莫名惊喜，云七点头。
“我回去得告诉孟光年，他有个很优秀的学妹”，霍瑾瑜莫名激动。
“对了，你见过致远了吧，就是那个看起来像男模特的”。他再次问云七。
“见过了，孟教授讲课很有特点”，云七认真回他。
“像男模特，我怎么觉得我见过呢”？陆青突然想到一个人。
“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天在路教授车上碰见的那个，是孟教授吗？
“别猜了，下次一起叫去我家认认不就知道了”。陆青点头，他突然就想到了路修远。
很快，服务员把菜上来，几人开始安静的吃饭。霍瑾瑜也不再说话，安静吃饭的样子像一个优雅的绅士，嘉树偷瞄了他一眼。低下头默默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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