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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五老妈来了


谑名“大精神”的大队书记——于得贵,高高站上安置在大队院子里的一张大曲柳木桌上,红光满面地传达了康庄公社下达的最新会议精神:东酉家村将积极响应上面“包干到户”的文件指示,打破以往“吃大锅饭”的生产模式,要分地、分牲口、分农具、分……

        “大锅饭”的概念,最早可追溯到1958年的“人民公社”,同样是与“大跃进”加速工业积累密切相关的产物。

        进入“大跃进”、“人民公社”后,农民的口粮由公社和生产队掌管。大炼钢铁的年代,家家户户的铁锅、铁刀、铁铲……凡是带铁的厨房用具都统统交公,村民们集体到各小队办的“食堂”吃“大锅饭”。不过效果好像不太理想,因为时间不长,“大食堂”就办不下去了。各小队重新把口粮按人口分配下去,各家各户又买回厨房用具,开始用自己的小锅做饭了。

        现在,我们说起的“大锅饭”,是指对分配方面存在的平均主义现象的一种形象比喻。

        “吃大锅饭”的许多时候,生产队分配粮食要么是“二八开”,要么是“三七开”。

        “二八开”的意思,就是分粮时工分占百分之二十,人口占百分之八十。“三七开”呢,哈哈哈……读者们个顶个的聪明,俺想就不用悠人再浪费你们的时间解释了吧!

        十年前的七十年代,像于文龙这样全是壮劳力的三口之家,一年到头出工出力,除了能多几十块钱的“分红”外,到年底分到的口粮可能还不够“糊口”的,多得的几十块“分红”钱就又花费在买“高价粮”上了。

        幸亏文龙有几个“小手艺儿”,不然恐怕连他们三口家的肚子都填不饱,哪里还能有余力照顾好岳父一家呢!

        相反,一个拖拉着七八个孩子的大家庭,单靠一个人出工,年底分的粮食却吃不完,有时还要到粮食市上卖高价粮换钱使。

        刚刚咱这是拉呱吃的,现在咱再说说烧的。

        于文龙家分到的柴禾,他三口家,一人一抱就能轻松整回家。不用说烧一年了,就是能烧下一个月来,也算烧着高香了!所以,自从蔡晓嫁给文龙后,就不得不每天天不亮爬起来,和文龙一起冒着冬晨的透骨严寒到处找草搂。

        没错,就是找草搂:那时和现在不同,不仅缺吃的,还缺烧的。

        那时节,搂草是俺们那地儿每天必干的一项紧要工作,一日不搂草,就没有的烧。

        就连五六岁的孩子们也被家长赶出门,见天拾草搂草。树上的叶子还没落到地,撒落四野的搂草孩子们就抢到花篓或提篮里去了。离村近一点的沟边也被他们的小耙搂得铮明瓦亮的,硬梆梆的土层表面连根茅草你都别想找到。

        因此,文龙和蔡晓只好到远在十多里外的沟边耪布满霜雪的枯草。文龙拿着小大,跟刨棒子茬那样“梆梆”地刨着冻土面,蔡晓带着线手套跟着捡拾霜草,抖落掉霜雪和冻土后再装筐……

        耪草的文龙还好,越刨越热。拾草的蔡晓就不行了,结冰的霜雪一会儿工夫就打湿了她可怜的线手套,沁骨的冰凉瞬间侵入皮肉骨骼,冻得她牙齿都打颤……唉!此时想来,正是,“此事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木然”。

        而后面提到的孩子多的大家庭就不同了,同样做三顿饭,烧三顿柴草,可他们的家口大,分的柴禾都能堆成让于傅氏全家羡慕的大草垛了。

        基于这种“畸形”现象的普遍存在,于是,村民谈话间就流露出了“干孬干好一个样儿”的说法。这种“平均主义”分配的现象,直接导致了参与生产的劳动人员消极思想的萌生,像于世富之流“锄一半草儿,盖一半草儿”、“混天儿靠日头儿”的内耗人员更是层出不穷,各村各队比比皆是。

        如此看来,“大锅饭”在一定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严重打击到了广大群众的劳作积极性,渐渐磨灭了淳朴农民们珍贵的责任心……

        今日,一听书记于得贵颁布的这个好政策,大部分人脸上都是欢欣鼓舞,只除了于傅氏。

        于傅氏今时不同往日,儿子儿媳都不在身边,自己也上了岁数,吃大锅饭时,有队里照顾,不用上坡,只在家里场院里干点儿力所能及的活儿就中了。如今,一说分地,她一个孤老婆子可怎么种呢?

        她思来想去不得主意,就锁上大门,真的如她当初所说的那样儿,摇着蒲扇,顺着柳沟河河崖就来到了康庄农场的儿子家。

        一进儿子的家门,就见儿媳半过晌了还“睡”在炕上,她登时就火大了……

        唤弟玩够了,跑回家的时候,正撞上七、八天没见面的嫲嫲在愤怒地训斥母亲。

        “嫲嫲,嫲嫲!”唤弟赶紧上前,拉住于傅氏的手替她娘解释,“俺娘叫疯狗咬着了,俺爹怕你挂挂着,就嘱咐俺,别跟你说。你快别嫌吼俺娘了,她这些日子还打着针呢!”

        “咹?叫疯狗咬着了?厉害不?”于傅氏听了唤弟的话总算慢慢熄了心火。

        “没事儿……”蔡晓有气无力地低语。

        “怎么没事儿,俺娘伤得可厉害着呢,肩膀头子上缝了七、八针,右手手脖子都叫狗牙扎透了,腿弯这唻也被咬了一大口……”唤弟一边在自己身上比划着她嘴里提到的相关部位,一边细细解释给于傅氏听。

        “嫲嫲,俺递你说说,那天,俺娘正在拨弄小鸡,一只伸着大红舌头的疯狗就奔着俺娘扑去了……”

        唤弟小嘴“叭叭叭”地,把蔡晓的遇险经过夸大其词地对于傅氏复述了一遍。只听得于傅氏张口结舌,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娘,我都好了!你老就别担心了。今日你来——是有什么事吧?”蔡晓看于傅氏愧悔得老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有些于心不忍了,就赶紧转换了话题。

        “噢!是有事呢!咱庄里要实行‘大包干’,俺来递文龙说说。”于傅氏一点不傻,一看儿媳帮她架好了梯子,立马顺着爬下来了。

        蔡晓点点头:“哦,这样儿啊!唤弟,你快跑,去找找你爹,叫他先回家趟儿。”

        “中!”唤弟接到任务,答应着飞快跑走了。

        蔡晓就详细地询问有关“大包干”的事宜。婆媳二人一问一答,倒也未再起波澜。

        文龙急三火四赶回来的时候,就见于傅氏婆媳俩,炕头一个,炕梢一个,聊得颇为投契。他讶异地看着这二人之间少有的温馨,总算把一颗忐忑的心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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