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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一筹莫展


宴长宁用一个金豆子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和十来个铜板,歇了一夜一大早就起身出了城。她没钱买马,只能搭顺风车往西走。

        和她一路的是一个做粮食买卖的小商贩,常年在商道上行走,皮肤晒得很黑,整个人极瘦,身上却没有商人的狡猾精明,长得憨厚,像个老实的庄稼汉。宴长宁从他那里听到不少消息,因孟玄当场被刺杀,秦国使者又有条不紊的离开,联系上次南宫羽被杀一事,所以楚帝怀疑秦帝结盟不真诚,更怀疑他早与邺国有勾结。

        “现在剑门乱作一团,听说潭州的莫擎天气得不行,要用邺国细作的血祭奠两位将军。我们皇上还没回应,不知要做什么。”小贩说。他关心自己的生意,也关心国家大事,只有秦国好了,他的生意才好做。

        “我国还没与楚国撕破脸,明眼人都知道这些是邺国拉秦国下水的谣言,只要查清了其中原因,结盟还是有可能的。”宴长宁接话说,但愿事实不是她说的那样。

        做生意的人消息格外灵通,小贩说:“你不明白,那天邺国派来的所有杀手都逃脱了,除了那名刺杀孟玄的舞女。听说那天有人亲眼看到东方轶去追那名舞女了,还将人带回了黑水城,现在刺杀孟玄的真凶在赫连府,所以楚国那边正逼赫连将军交出凶手呢。”

        宴长宁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啃着手里的热馒头,喝了一口甜豆浆。这个时候元胤该将她交给楚国证明清白才对,为何将她关在赫连府的后院,好吃好喝的供着?

        “邺国那边也不好对付,眼看就要收回昌州了,接下来就是益州四郡,到时候生意又不好做喽。”小贩感叹说。

        宴长宁到了黑林关之后告别了商贩,准备写一封信送到昌州那边,免得卫振廷担心。用铜板买了纸和笔,在书铺里写好了送到驿站。文字是东安国文,被劫走了也无妨。

        元胤手里捏着四颗金豆子,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四名影卫长跪在地,不敢为自己辩驳半句。

        昨天半夜就逃出了赫连府,那时城门未开,想必今早才离开,她脚底受了伤,也走不了多远。“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去把她找回来。她现在回国心切,一定往邺国方向去了。”

        “是。”四名影卫齐声答道。

        元胤提醒说:“她会易容术,你们得仔细的找。”

        四名影卫离开之后,元胤想了想,他还是亲自去一趟最好。

        黑水郡各关卡很快收到许进不许出的禁令,同时开始严查,找一个右脚有伤走路不正常之人。宴长宁本欲买了干粮之后歇一会儿,到下一个关哨与邺国的血影卫联络,看到城门前的布告和持枪带刀的兵丁,只得退了回来。好在她现在易了容,没有谁能认出她来。现在各地许进不许出,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宴长宁在黑林关附近徘徊不前,现在各处都是兵丁,元胤为了找她还真是不遗余力。难道他发现了什么,所以要抓自己回去和邺国谈条件?重生之后,她发誓不会成为邺国的累赘,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抓回赫连府。

        在黑林关待了两日,宴长宁走遍整个场镇,仍一筹莫展。这个小关口的兵丁并未减少,影卫也越来越多,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或者另寻出路。黑林关雄奇险秀,除了关口之外,要想出城只能翻山越岭或者冒险走水路。

        黑水河的河水是冰山雪水和地底冒出的*,因此河水常年清凉刺骨,整条河清澈见底,要想游出去也不可能。走黑水河,也是最快的捷径,这会儿去那边也不安全。

        三个法子都行不通,宴长宁只得在关内等,现在出不去,也退不了,真是愁死了。用金豆子换的铜板所剩无几,剩下的几个又不能用。

        又是一日艳阳高照,黑林关因黑水河穿城而过多了几分清凉,宴长宁在河边舀水洗脸,望着宽阔的河边一筹莫展。尽管黑水河的河水冰冷,但两岸仍长了许多芦苇等水生植物,时不时有白鹭等水鸟在浅水滩处觅食。

        在河边的石阶上踱步,不知不觉已到天黑。夏天的夜并不会伸手不见五指,宴长宁听到脚步声,躲进芦苇丛中。没多会儿河边来了几个偷偷摸摸的人,约等了一盏茶时间,一只小船驶了过来。四下无人,那几人快速上了船,剩下一个多余的人,见他们争论了一会儿,一人留下。人上齐之后,小船如离玄之箭逆行而上,很快不见了踪影。

        最近几日许进不许出,想必这艘船是偷运人出关的。不过黑林关查得那么严,这艘小船如何能躲过秦军的耳目?宴长宁心中想到。她行走江湖多年,明白官府有张良计,百姓有过墙梯,说不定他们真能坐船离开。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离开这里,冒一次险又如何?就算被抓住他们也认不出来。

        小船上不了那么多人,剩下那人只得失望而归,宴长宁追上那人和他套近乎,问他半夜到黑水河边来做什么。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最近许进不许出,我也没办法,但茂林镇的生意还需要我,我只能从水路走了。黑水河两岸都是湿地,有很多芦苇和水草,到了点儿之后走那条路不会被发现,我已经走了许多次了。今天人多,船上挤不下了,只能等明天了。”汉子遗憾的说,他说话真诚,让人觉得可靠。

        宴长宁见他忠厚老实,也不自觉的相信他的话,现在她要离开黑林关,只能冒险走这条路:“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搭船离开?我也有急事要出关。”

        “办法是有,不过要看你愿不愿花钱。”汉子说,他是生意人,出手阔绰,有这种法子和途径一点也不奇怪。

        宴长宁捏着手中的金豆子,犹疑着问道:“那要多少钱?”

        “二两银子一个,如果你没钱的话只能算了,这种事风险高,花费也高。我做的生意不大,不可能借钱给你。”汉子直接说道。

        宴长宁明白,他与自己素不相识,不可能借那么多钱给她:“我知道,我身上还有些钱,能不能麻烦大哥帮我牵线?”

        汉子爽朗道:“可以,当然可以。小兄弟,你可别怪我刚才说话难听。”

        “哪里,大哥这么做也情有可原。”宴长宁说道。

        顺着黑水河往下游走,汉子与她说着此次逃走的几率和可能遇到的危险,以及被抓住后带来的后果,让她想明白了再做决定。

        “我想好了,肖大哥放心。”宴长宁说。

        话间,他们已到了河边一户人家的门前,房子是土房子,与普通民宅毫无差别。进门之后,屋主正和他的江湖朋友一起吃饭,桌上放着一大盘熟牛肉和几样下酒菜。

        坐在上方的国字脸汉子见他来,问道:“肖三儿,没走成?”

        肖三赔笑说:“今夜人多,来的船太小,我只能明天走。这不想着涂大哥,又给你带生意来了。”肖三现在换上一副精明商人的模样,刚才憨厚的汉子已全然不见。

        涂老大提着酒壶豪饮一口,打量宴长宁一阵,问:“你要出关?钱准备好了好了吗?”

        宴长宁看着屋里三教九流的人物,说:“我身上没有银子……”

        涂老大听后不耐烦道:“没银子还想出关?赶紧麻利的给老子滚!老子又不是做善事的菩萨!”

        宴长宁从容的从怀里摸出五颗金豆子,放了一颗在八仙桌上,问道:“这个可以吗?”

        涂老大看到金子眼睛都直了,不相信的自言自语:“你这穷酸样怎么会有金子?该不会是假的吧。”说着,将金豆子放进嘴里咬,“还真是,不过一个太少了,至少得五个。”说完话后用右手比了个五。

        宴长宁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说:“我明晚必须走,要是能成的话,剩下四个明晚走之前给。”涂老大看着不是个善茬儿,人财两空的事她不会做。

        涂老大哈哈一笑,把酒壶嘭的一声往桌上放,不悦的道:“小兄弟,你太瞧不起我涂老大了,我在这里干了十多年,从未失信于人。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另寻出路,我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老子受不起这个气!”

        宴长宁把玩着手中的金豆子:“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失陪了。”她拿过桌上的那颗金豆子,转身就走。

        没多会儿肖三追了上来,边走边对宴长宁说:“小兄弟,你别生气,涂老大就那样,我刚才劝过他了,他也同意了,大家都是跑江湖的,混口饭吃,哪有有钱不赚的道理?不过涂老大说了,今夜付的定金太少,至少得两个金豆子才行。”

        宴长宁停住脚步,问道:“你真说服了他?”

        肖三抹去额头和脸颊上的汗水,忙道:“是啊,涂老大的脾气就这样,得顺着他的毛才行。小兄弟,你跟我回去吧,这明夜要走得回去继续商议。你等会儿说话别太冲了,免得又拖。”

        宴长宁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和肖三回去一趟。谈判有分歧,但好歹定了下来,宴长宁交了三颗金豆子,明天亥时两刻再给另外两个,回到小客栈歇息,等着明天到来。

        高见敲了门,元胤在屋内说道:“进来。”

        高见进来之后,将三颗金豆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案上,站在一旁说:“主上,鱼儿上钩了。”

        元胤放下手中的书,“知道了。”

        “主上,她是邺国细作,您为何还要留她在身边?”在高见眼中,元胤从未做过这种糊涂事,他冷静理智,不是为美色冲昏头脑之人。高见更不解,天下美人何其多,怎么偏偏看上一个邺国女子?

        元胤将收集到的七颗金豆子放在桌上,说:“她是朕的女人。”

        高见知道元胤的脾性,不再劝他。

        挨过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晚上。亥时涂老大如约出现,宴长宁将剩下的两颗金豆子交给他。涂老大掂着两颗金豆子说:“成,等会儿上船吧,保证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小船从芦苇丛中驶了出来,停靠在岸边。等在黑水河岸的人排队上了船,宴长宁寻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船上人多,谁也没有说话。黑水河面倒映着星空,寂静的夜中只听到船桨划水的声音。

        宴长宁靠着船舱,困意慢慢袭来,没多会儿就睡着了。船头的船夫撑着船,速度慢了下来,涂老大坐在船头,叼着一根野草,看着漆黑的河面。

        到了下一处码头,涂老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顺着登船梯下了小船,猫着腰的上了停靠在码头的大船,登上甲板跪在地上,献上两颗金豆子,说:“主上,人在小船中。”

        元胤一身黑色长衫,站在船头看着黑水河面,嘴角微微上扬,说:“你辛苦了,下去领赏吧。”顺着登船梯走到小船上,宴长宁正靠着船舱睡着了,“你终究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抱着宴长宁回到大船上,元胤让婢女伺候她梳洗换装。船顺流而下,静谧的夜中只有河水流淌的声音。

        次日清早,宴长宁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发现周遭的情形不对,继续缩在被窝中,眼睛转了一圈,白色的纱帐,柔软的床铺……她记得昨夜乘船离开黑林关,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再也记不得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夫人醒了?”守在床边的婢女无双小声的问道。

        是她熟悉的声音,宴长宁头疼,她又回来了。捂着头不想见人,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赖床了半个时辰之后才起,任由婢女为她梳洗装扮,看着屋里的一切,无奈的摇头,心中暗自给自己打气,这次没走成,还有下一次!

        百无聊赖的在荷花池边的长廊来回踱步,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整个黑林关戒备森严,怎么可能从黑水河逃走?前天夜里出现的那些人全是引她上当的诱饵,她当时离开心切,那行人做得太逼真,所以自己才会上当。指不定元胤怎么在背后笑话她,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也不知她写的那封信送走了没有,真是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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